建安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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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失策

    距离刘繇的忌日还有段时间,于淇从历陵离开后,决定先去趟柴桑,到时候再从柴桑前往彭泽。

    过完年后,这是于淇第二次来柴桑,跟上次相比,仅仅过了一个多月,柴桑的风景又大有不同。

    “呦,甘都督,几天没见,你这队伍又壮大了啊。”

    彭蠡泽的西岸,矗立着一座庞大的水寨,远远的就能望见水寨里高达数丈的楼船,在水寨的门口,于淇见到了等候在此的甘宁,不由的打趣他。

    甘宁威严满满,郑重行礼回道:“全赖主公支持。”

    “少来,”于淇没好气的道:“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跟我要了一百万钱,怎么,又没钱了?”

    说起这个,于淇简直要掬一把辛酸的眼泪,在甘宁投靠之初,于淇就许诺了给他百万钱粮,本以为有这百万钱粮打底,足够甘宁把水师的架子搭起来了。但是于淇实在是小看了水师这个销金窟,百万钱粮砸进去,不过是相当于在长江上投下一颗石子罢了,没两个月,甘宁就把头期的百万钱给花干净了,结果在过年的时候于淇来柴桑,被甘宁拽着哭穷,没办法又拨了一百万钱给他。

    听了于淇没好气的话,甘宁脸上的威严满满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幅谄媚的笑颜:“嘿嘿,主公,你也知道水师全靠砸钱,买一条像样的船没个十万钱哪能拿的下来?不过现在好了,船已经差不多够了,以后就靠自己造好了。”

    也不怪甘宁花钱如流水,水师成立之初,除了甘宁一开始自带的两艘楼船,整个水师都没有一艘像样的战船。为了让水师成形,也为了让自己这个水师都督名副其实,甘宁费尽心思购买了大大小小十几条船,再加上改造的战船,勉强让三千水师都有了坐舰。

    甘宁也算用心,知道光靠买船是不行的,他的老大于淇又不是阿三哥那种土豪,什么都能买买买。所以在买船之余,甘宁也通过自己的关系,搞来了一些造船工匠。但是真正让造船厂壮大起来的,还是年后陆逊带领着半个陆家来豫章投靠于淇之后,陆逊舍弃了在吴县的田产庄园,却带来了整个陆家的精华:各类书籍、各种匠人。这其中就有大量有丰富经验的造船工匠,正是这批匠人的加入,甘宁今天才敢说以后的战船自己造就行,毕竟战船技术含量跟普通的船只可要高出很多。

    给了甘宁一锤,于淇笑着道:“瞧你那样,钱不够就跟我说,你只管练兵就行了,我可告诉你甘兴霸,你要是给我省钱,我可饶不了你。”

    甘宁哈哈大笑,拍着胸脯给于淇保证:“主公你就放心吧,练不出一支天下第一的水师出来,我甘宁把脑袋拧下来给你。”

    “我要你脑袋干嘛,”于淇扯了扯甘宁身上的麻布衣袍:“你先把你的锦袍换回来,穿这身衣服,你还是锦帆甘宁吗?”

    听到于淇这么说,甘宁这才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小声嘀咕:“这衣服挺好的啊,又结实又耐磨。”

    知道甘宁这是为了省钱,于淇也没有戳穿他,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句:“你啊。”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回头让人再送一些财货过来。

    见于淇终于不再纠结衣服这个问题,甘宁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示意:“主公,里面请,我让儿郎们操练起来给你看看。”

    水寨之内,虽然有竹木栅栏,不比外面波涛汹涌,但也非风平浪静。些许的波涛之上,十几艘蒙冲斗舰来回游弋,船上水手运浆如飞,在甘宁的号令下,不断的变换阵型,穿插突击,或远攻或接舷,伴着隆隆鼓声,看的于淇热血沸腾。

    “不错不错,”于淇真心实意的夸赞道:“有几分样子了,兴霸你居功至伟啊。”

    从去年十一月份甘宁正式组建水师开始算起,至今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从募兵到成军,再到现在能熟练操舟,从无到有的这一步步走来,于淇都看在眼里。若是没有甘宁,或者说换个人来,就算是周瑜来都不一定能取得甘宁如今的成果,毕竟水师成军如此迅速,跟甘宁的人脉关系以及他那七百多老部下有很大的关系。

    为了迎接于淇,甘宁精心准备了一场全鱼宴,不管是水煮、清蒸还是炙烤,都让于淇大呼美味。

    席间甘宁凑到于淇跟前,悄声道:“主公,你也知道,这天下哪有单纯练出来的强军?没有见过血,练的再好也是些新兵蛋子,你看,我是不是能率军参战啊,哪怕敲敲边鼓也好。”

    于淇捏着一条烤鱼,斜着眼瞥视甘宁:“参战?你想去哪参战?”

    甘宁搓了搓手:“军师不是去宛陵了嘛,嘿嘿。”

    于淇一愣:徐庶去宛陵辅助太史慈作战的事情,目前只有当时在场的于淇、徐庶跟陆逊三人知道。至于徐庶消失不见这件事,于淇对外宣称的是他去庐陵安抚百越诸族了。之所以没跟甘宁说,倒不是有意瞒着他,只是不涉及到水师,也就没有给甘宁通报。

    深深看了甘宁一眼,于淇心中警惕:连甘宁都能猜的出来,看来未必能瞒的住有心人。

    想到丹阳郡北面被孙策占据的几个县的地形,于淇发现:甘宁的水师还真不是打酱油的,兴许能发挥奇效。

    见于淇没有说话,甘宁还以为于淇是在担心,便拍着胸脯保证:“主公你放心,我可不会拿着战船跟儿郎们的性命去换功劳的,我会尽力把伤亡降到最低的。”

    横了甘宁一眼,于淇没好气的道:“没有流血厮杀,哪来的精兵强将?你当我是没见识的雏儿吗?”

    叹了一口气,于淇接着道:“我不是担心伤亡,战场上刀枪无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担心的是连你都能猜的出来,有心人未必就猜不出来。”

    说着,于淇转向东方,望着宛陵的方向幽幽的道:“孙策,可是见过元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