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咱们来做个交易
一般而言，处于中游的人是最尴尬的，不上不下，很难受到关注。而最好和最差的，永远最受瞩目。
成绩最佳的三人大家都看够了，于是很多人习惯性的去看最差的能差到什么程度。
于是乎，万剑一和杨凡成为全场的焦点。看过了杨凡精彩的“表演”，他前后的巨大反差令太多的人忍俊不禁，险些憋出内伤来：你难道是来搞笑的吗？
一个迎客峰弟子捧着高高隆起的肚皮，眼泪都挤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装嫩的万剑一，故作老成的小屁孩儿，果然是黄金搭档，天作之合，哈哈……”
试炼区哄笑一片，跟山洪似的，要席卷九峰的势头。九峰峰主和一干长老都不忍直视，纷纷摇头，转而去关注其他弟子了。
此时，那柱香已经烧掉了三分之一。
“老龚啊，这次你可看走眼了。”梦雨濛调笑道。
龚震拱了拱鼻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梦雨濛美丽的大眼，非常正经地说道：“你刚才叫我啥？”
“滚！”梦雨濛的脸瞬间阴得比龚震还黑。
“咦？你的气息好像变强了。”龚震嘿嘿一笑，继续腆着脸皮搭话。
梦雨濛斜眼瞥了一眼龚震，然后把头一扭，索性不去看他。
再把镜头拉回到试炼场上，聚焦于“黄金搭档”。
谁能料到是这种结果？本来大受好评的娃娃成了垫底的存在。万剑一叹了一口气，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想帮他？”忽地，万剑一的耳边出现尖锐的声音，隐隐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你是谁？一直都是你耍我？”万剑一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是不是你？”
“玩玩而已嘛，嘿嘿……我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
……
“我说杨凡……”万剑一手抚额头，说道：“你还想不想进蜀山？”
杨凡的脸此时已经憋紫了，但仍然顽强地挂在石壁上，铿锵道：“当然，我一定会进入蜀山！”
“好骨气！不过……你看看那柱香……”
杨凡偏头一瞧，嘴角一抽，脑袋嗡地一声：都快烧到一半了啊！！
“咱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过关，你叫我大哥，怎么样？”万剑一涎着脸说道。
杨凡眨眨大眼，天真地说道“但是你比我还小哇。”
“可我比你块头大啊。”万剑一循循善诱，“你看，我这么大块头，你那么小丁点，理所当然该你叫我大哥啊。”
“不行不行”杨凡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是有原则的人。”摆出一副不与你同流合污的表情，可是眼睛一直盯着熊熊燃烧的巨无霸，纠结得不行不行的。
“这样吧，你也知道，并不是只有年龄大的人才能做大哥，修仙界实力为尊，更普遍的是实力强的做大哥，如果我帮你过关，而且我成为此关第一，你就认我为大哥，怎么样？”
“这……好吧！”杨凡抿了抿嘴，最终同意下来。他可是注意到，已经有人很接近终点了。帮自己顺利过关也许还行，可要万剑一在帮助他的同时还想得第一，未免不太现实，让我叫你大哥……哈哈……他暗地里撇嘴，这般不厚道地想道。
“准备好了吗？”
“嗯！”杨凡郑重点头，并且给自己打气：“我不害怕！我不胆小！我不恐高！我不怕疼！我是男子汉！我要成仙！我要长生！我是……啊！！！”
杨凡正给自己打气，突然面孔扭曲，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那声音太高亢、太嘹亮也太凄惨了，甚至都盖过了漫山遍野嘈杂的议论，就算是被狗叼住了蛋蛋也不过如此吧……远山上有群鸟惊飞而起，所有人都向声源处聚焦，足见这一声惨叫的威力。
接着他们就看到，一直在原地磨叽的杨凡捂着屁股流着泪、哭爹喊娘、要多惨有多惨、连蹦带跳、再无一点风度地向上窜去，那速度……啧啧。
“娘咧！救命啊~救命啊~”（此处河南口音，没有别的意思，本人觉得河南口音很有喜感，仅代表个人观点，各位书友莫要炮轰）
龚震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口音？！”
他还不经意注意到，在试炼弟子的中上游位置，有一个穿得像流浪儿的孩子回头瞧了一眼杨凡，咬牙切齿地低语：“果然是你偷了我的衣服！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龚震彻底在风中凌乱了：杨凡啊杨凡，小小年纪，你隐藏得可真深啊……
小小年纪的杨凡，居然是一条大尾巴狼！
若非他遇到了别人所不知的什么事，说不定还要故作高深老成到什么时候。龚震眼眶中隐隐含着泪花：好小子，骗得老夫好惨！这小妖孽！
“娘咧，娘咧！俺错咧，俺再也不敢咧，您放过俺吧。俺只是不小心看见了村西二丫头洗澡，借用了三大爷几吊钱没告诉他，捡了一个屁孩儿滴衣裳，还顺便教育咧他一下，真滴没有作恶呀……还有？还有……木有了啊！真滴木有咧！哦哦，俺想起来咧，两个月前，俺去跟刘大胡子家奶牛要两口奶喝，不小心把人家牛给吓跑咧，还有？……哇~这次真滴木咧呀……冤有头债有主，俺没得罪你呀，你放过俺吧……”（河南口音）
杨凡一路哭号，一路自己给自己揭短，奔跑的速度还越来越快了。
众人纳罕：这孩子是咋了？就连龚震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见杨凡捂着屁股，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唯有杨凡自己能看到，在他屁股后面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脑袋，一会儿喷出火焰烧他屁股，一会露出獠牙在他两股之间来上一口……尽管没有真个咬上，还是吓得他屁滚尿流，哭天喊地，好像还有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
万剑一在后面观瞧了一阵，暗赞道：好快，不会被这瓜娃子得了第一吧？
当下便也行动起来，手脚并用，飞速攀爬，不多时便赶上了杨凡，还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笑道：“大哥在前面等你，加油！”然后就留给杨凡一个洒脱又有点得瑟的背影。
“啊！”杨凡双眼赤红，他恨呐，这个姓万的混蛋居然放鬼来吓他！本来就很快的速度，居然在仇恨的趋势下再度暴涨，他想咬万剑一！
其实，万剑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在戏弄他们，至于杨凡的所见所感，他也是无知无觉滴……他感到冤枉，自己只是一个牵线人而已……况且，最后的结果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本来被甩开一大截的万剑一和杨凡，以惊人的速度追上了大队伍，万剑一倒还罢了，年龄摆那呢，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奇怪，关键是杨凡，他的表现让所有人抓头。
最开始质疑万剑一，一派富家公子作风，还表现得特别有修养，在蜀山所有人面前大出风头。可试炼正式开始后却掉了链子，只是八十度左右的准绝壁就让他寸步难行，挂在石壁上不断踢腾，令人啼笑皆非。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被淘汰的时候，偏偏异军突起，以极快的速度追赶了上来。不过，好像神经有点不正常了，口中念念有词，还有极重的口音，关键是他嘴里说出的几件事，都是令人所不齿的流氓行径……
说好的修养呢？不是天骄苗子吗？
真相揭露得如此之快，还这么彻底，杨凡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了。
“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将来必是江湖一害！”
“枉我那么欣赏他，才四岁的孩子呀，骗人的功夫却已经前无古人了。只可惜天网恢恢，假的永远都真不了。”
“草根永远不可能成为王子！他虽然追赶的速度很快，不过消耗也数倍于旁人，他坚持不到最后！”
“啐！小小年纪不学好。”有女修嗤之以鼻。因为万剑一二入玉仙洞的“伟大事迹”，蜀山女修对类似的事情极其敏感，所以对小杨凡也是痛恨的不得了。从他身上，人们仿佛见到了万剑一的影子，好像还青出于蓝的样子……
要是这样的人在蜀山成长起来……只是想一想整个人就不好了。
当那柱香烧去三分之二的时候，万剑一已经在第二梯队的最前方，开始向季海、田雌凤、李大壮组成的第一梯队靠近。而杨凡也赶到了第三梯队的前沿，咬住了第二梯队的屁股。
第三梯队有大约一万人，第二梯队有两万多人。按照众人的猜测，只有第二梯队中上成绩者才有可能通过第一关的试炼，杨凡现在的成绩并不乐观，这也是许多人做出判断的依据。
随着时间推移，第三梯队内部也逐渐拉开了差距，持续关注着杨凡的人赫然发现，他居然速度不减，来到了第二梯队的中部！那里的人很是稀疏，因为靠后的人在减速，靠前的居然还在加速！显然，并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用出了全力，而是采取比较保守的战术，以防在前期过度透支体力而无法抵达终点。
“不可能！”有人不相信，杨凡在这一段距离的平均速度比起第一梯队都不逞多让，这也太具有颠覆性了！难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哗众取宠吗？
“第一梯队的人快到终点了，他们都在加速，好快！他们真的是孩子吗？”
“若是在烧去四分之三前抵达终点，他们就破了三百年来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