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赢
短暂的沉吟，久居上位的读书老爷并未回避。
“孟师以为，人性本善，而天下动荡之时，礼乐崩坏，方才以杀戮止杀戮。如今我后秦文治武功，太平盛世，当以仁德治天下，而非典刑。”
读书老爷的言论头头是道，可是马远兮有些蛋疼。
于是再次询问：“老爷子还没说，无意杀人应该如何判处？”
这次读书老爷不假思索道：“既然无意，加以教化便是，为何还要判处？”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武监军一声冷哼。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有之。若是杀人者不罚，天下之人则人人皆可杀人，必将天下大乱。”
读书老爷哪肯认输，”仅凭杀戮，你能杀尽后秦千万子民？当以教化告之，不行杀戮之事。先秦便是被各种严苛的律法所颠覆！“
武监军立刻反唇相讥：“汉朝教化四百年，又何曾止住过杀戮？最后依然落得分崩离析的下场，何其可笑。“
这话却说进读书老爷的心坎上，孔师之道，必然是正确无疑的，但是人有私心，强汉便是倒在了各大世家的私心之上。
读书老爷不再言语，武监军也沉默了。
两人皆是眼光高绝之辈，皆知仅凭自家之学，难以匡扶社稷。
马远兮见场面缓和，再次问道：“小子再次借问，老爷子觉得无意杀人应该处以何罪？“
读书老爷看着这个有些执着的小子，恨恨得没有出声。
一边的武监军却答道：“小子，杀人自当偿命，你又有何高见？“
马远兮按照文人的方式一拘礼，随后道：“小子听闻先秦有一官差，名曰武松。武松有一兄长名曰大朗，身长不足五尺，却娶的一房美娇妻。那一日……（此处省略一千字）武松怒极，杀了那对男女，却深知这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所，无可奈何，逼上梁山。敢问武监军，先秦律法健全，为何霸人妻子的人逍遥自然，为兄报仇的人却走投无路，这便是律法的作用？“
一个故事洋洋洒洒，有血有肉，让在场之人听得义愤填膺，深深地觉得，即便此事是自己经历，也必然大杀四方，以报杀兄之仇。
待讲完这一切，马远兮将目光投向武监军。
武监军略加思索，随后道：“我法家之学，不敢说如何完善，也不能在所有的问题面前都能完美的解决，但是可以解决九成九的事情。“
马远兮一听，却是轻蔑的一笑。“真的么？若是真的如此，当年突然起义的陈胜，吴广能闹出那么大的阵仗？你真以为老百姓在家里闲着没事，都喜欢提着脑袋跟着起义？“
一句话，却叫武监军哑口无言。
而另一边的读书老爷枯木般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
痛快啊！
多少年了，从未见过这群法家的人能够如此吃瘪。心中大为爽快的同时，又开始忧心起来。
前几日收到京中的信件，朝堂之上，儒法两家的矛盾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必将震动朝纲。他被发配到宁古塔本就是皇帝有意震慑百官，却没想到收效甚微。
过了好一会，远处的武监军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压抑住。苦笑的看着读书老爷说道：“老大人，听说了么，京中最近更是不安宁了，又一名儒官被贬官，现在京城的学子们正在纷纷写文章抗议此事。”
老大人怒道：“还不是你们廷尉惹出的事情？”
武监军感叹，这群人太激进了。再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老脸一红，最激进的就要数他自己了。
场面再次陷入沉寂。
“咕嘟！”
一个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古怪的气氛，马远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问了声读书老爷。“老爷子，一天没吃饭了，能给口饭吃么？”
读书老爷闻言，眉间的忧愁终于散开了几分，“小子，我这里有今天新送来的羊肉，还有草原的羊奶酒，想吃么？”
马远兮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我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出个主意，否者就只能喝白粥了！”读书老爷言语之中诱惑着。
马远兮顿时急了，去特么的白粥，在军营天天喝粥，味蕾都快退化了。“您请说，我必将知无不言。”
读书老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沉吟了一番，简明扼要的将朝堂之上，儒法争锋的事情对马远兮讲了一遍。一边的武监军也不时的补充几句，当两人有分歧的时候，免不了争辩几句。
马远兮一听，再看看读书老爷和武监军，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以他穿越者的思维，这些事说起来解决起来并非没有办法。
“这是不难，快上羊肉，我们边吃边说。”
听到马远兮的回答，读书老爷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困扰了朝堂那么久的最大问题，你就这么听一遍就敢说不难？
谁给你的胆量？
再一回想起当初马远兮创造的奇迹，随即释然了，这小子不能用常理推测。虽然半信半疑，也不吝啬，对着管家吩咐了几声，热乎乎的羊肉陆续传了进来，做出了各式的口味。
一顿大快朵颐之下，连续清空了八个盘子，吃得马远兮险些直不起腰。回想起这一天跟自己共患难的王忠，立刻端起一个盘子交给管家手中，“这个给王忠兄弟送去。”
管家连忙答应下来。
见到这一幕，反倒是读书老爷有些羞愧，没有这小子想的周全，对马远兮的印象更是亲近了几分。
马远兮再次美美的打了个饱嗝，再看向一只看着他吃饭的两位老爷投来的希翼眼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
读书老爷轻轻摆了摆手，“不要紧的，只要你没骗我，确实有办法，别说这一顿饭，再给你准备十桌有算得了什么？”
相比于国家大事，读书老爷对于口舌之欲倒是毫不在意。
听到十桌羊肉，马远兮顿时双眼发亮，口中也不含糊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只是你们两家一直在斗争，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必如此？凡事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你但说无妨。”武监军此时也有些期待马远兮所谓的办法。
马远兮确实有办法，办法对于未来的人来说，并不算陌生。
“双赢！”马远兮淡淡吐出两个字。
“双赢？”读书老爷和武监军同时发出质疑，两人心中却皆是一惊。
从来斗争都是有一方胜利告终，何为双赢？
朝堂之上，儒法争锋，如何双赢？
马远兮继续道来：“此事很简单，国家其实离不开律法，同样也离不开教化，这两者并不冲突，教化为主，律法针对那些无法教化之人。只要人能够让儒法两家达到双赢，此事必将迎刃而解。”
“那如何达到双赢？”武监军开口快一些，率先问了起来。
“简单，各取所需罢了！”马远兮道。“儒家身为诸子百家之首，这一点不必去争议，天下士子皆是儒士，即便是法家之人也必须承认，儒家也从未想过想要摒弃法家思想，他们所要的是凌驾于法家之上。”
“现如今我后秦律法还算健全，可是许多州县难以实施，皆因为当地官员皆是儒官，不懂律法条例，判案全凭喜好，经常出现量刑不均的案子。”
“我们可以在各州县派出法学弟子，并设立法院，严格按照后勤律法进行断案量刑。量刑之后，再由几名当地德高望重的儒士对于所判之刑法进行一定层度的增减。比如判处十年的罪犯，儒士们觉得量刑过重，可以减少为五年。比如无意杀人之人，也可以由斩首变为监禁十年。“
武监军一愣，“若是如此，我法家的刑法岂不是如同儿戏？我法家岂不是要被儒家彻底压制？莫说是别人，我第一个便不同意！“
马远兮看着武监军摇了摇头，“不，你一定会同意的。“
“为什么？“武监军不信的说道。
“因为若是将法家学子下放到各州各县，以现如今法家的学子数量必然不够，那么法家说不得也需要一场科举选士了！“马远兮抛出了重磅炸弹。
武监军呆了！
读书老爷也愣了！
“孟师以为，人性本善，而天下动荡之时，礼乐崩坏，方才以杀戮止杀戮。如今我后秦文治武功，太平盛世，当以仁德治天下，而非典刑。”
读书老爷的言论头头是道，可是马远兮有些蛋疼。
于是再次询问：“老爷子还没说，无意杀人应该如何判处？”
这次读书老爷不假思索道：“既然无意，加以教化便是，为何还要判处？”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武监军一声冷哼。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有之。若是杀人者不罚，天下之人则人人皆可杀人，必将天下大乱。”
读书老爷哪肯认输，”仅凭杀戮，你能杀尽后秦千万子民？当以教化告之，不行杀戮之事。先秦便是被各种严苛的律法所颠覆！“
武监军立刻反唇相讥：“汉朝教化四百年，又何曾止住过杀戮？最后依然落得分崩离析的下场，何其可笑。“
这话却说进读书老爷的心坎上，孔师之道，必然是正确无疑的，但是人有私心，强汉便是倒在了各大世家的私心之上。
读书老爷不再言语，武监军也沉默了。
两人皆是眼光高绝之辈，皆知仅凭自家之学，难以匡扶社稷。
马远兮见场面缓和，再次问道：“小子再次借问，老爷子觉得无意杀人应该处以何罪？“
读书老爷看着这个有些执着的小子，恨恨得没有出声。
一边的武监军却答道：“小子，杀人自当偿命，你又有何高见？“
马远兮按照文人的方式一拘礼，随后道：“小子听闻先秦有一官差，名曰武松。武松有一兄长名曰大朗，身长不足五尺，却娶的一房美娇妻。那一日……（此处省略一千字）武松怒极，杀了那对男女，却深知这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所，无可奈何，逼上梁山。敢问武监军，先秦律法健全，为何霸人妻子的人逍遥自然，为兄报仇的人却走投无路，这便是律法的作用？“
一个故事洋洋洒洒，有血有肉，让在场之人听得义愤填膺，深深地觉得，即便此事是自己经历，也必然大杀四方，以报杀兄之仇。
待讲完这一切，马远兮将目光投向武监军。
武监军略加思索，随后道：“我法家之学，不敢说如何完善，也不能在所有的问题面前都能完美的解决，但是可以解决九成九的事情。“
马远兮一听，却是轻蔑的一笑。“真的么？若是真的如此，当年突然起义的陈胜，吴广能闹出那么大的阵仗？你真以为老百姓在家里闲着没事，都喜欢提着脑袋跟着起义？“
一句话，却叫武监军哑口无言。
而另一边的读书老爷枯木般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
痛快啊！
多少年了，从未见过这群法家的人能够如此吃瘪。心中大为爽快的同时，又开始忧心起来。
前几日收到京中的信件，朝堂之上，儒法两家的矛盾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必将震动朝纲。他被发配到宁古塔本就是皇帝有意震慑百官，却没想到收效甚微。
过了好一会，远处的武监军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压抑住。苦笑的看着读书老爷说道：“老大人，听说了么，京中最近更是不安宁了，又一名儒官被贬官，现在京城的学子们正在纷纷写文章抗议此事。”
老大人怒道：“还不是你们廷尉惹出的事情？”
武监军感叹，这群人太激进了。再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老脸一红，最激进的就要数他自己了。
场面再次陷入沉寂。
“咕嘟！”
一个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古怪的气氛，马远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问了声读书老爷。“老爷子，一天没吃饭了，能给口饭吃么？”
读书老爷闻言，眉间的忧愁终于散开了几分，“小子，我这里有今天新送来的羊肉，还有草原的羊奶酒，想吃么？”
马远兮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我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出个主意，否者就只能喝白粥了！”读书老爷言语之中诱惑着。
马远兮顿时急了，去特么的白粥，在军营天天喝粥，味蕾都快退化了。“您请说，我必将知无不言。”
读书老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沉吟了一番，简明扼要的将朝堂之上，儒法争锋的事情对马远兮讲了一遍。一边的武监军也不时的补充几句，当两人有分歧的时候，免不了争辩几句。
马远兮一听，再看看读书老爷和武监军，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以他穿越者的思维，这些事说起来解决起来并非没有办法。
“这是不难，快上羊肉，我们边吃边说。”
听到马远兮的回答，读书老爷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困扰了朝堂那么久的最大问题，你就这么听一遍就敢说不难？
谁给你的胆量？
再一回想起当初马远兮创造的奇迹，随即释然了，这小子不能用常理推测。虽然半信半疑，也不吝啬，对着管家吩咐了几声，热乎乎的羊肉陆续传了进来，做出了各式的口味。
一顿大快朵颐之下，连续清空了八个盘子，吃得马远兮险些直不起腰。回想起这一天跟自己共患难的王忠，立刻端起一个盘子交给管家手中，“这个给王忠兄弟送去。”
管家连忙答应下来。
见到这一幕，反倒是读书老爷有些羞愧，没有这小子想的周全，对马远兮的印象更是亲近了几分。
马远兮再次美美的打了个饱嗝，再看向一只看着他吃饭的两位老爷投来的希翼眼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
读书老爷轻轻摆了摆手，“不要紧的，只要你没骗我，确实有办法，别说这一顿饭，再给你准备十桌有算得了什么？”
相比于国家大事，读书老爷对于口舌之欲倒是毫不在意。
听到十桌羊肉，马远兮顿时双眼发亮，口中也不含糊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只是你们两家一直在斗争，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必如此？凡事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你但说无妨。”武监军此时也有些期待马远兮所谓的办法。
马远兮确实有办法，办法对于未来的人来说，并不算陌生。
“双赢！”马远兮淡淡吐出两个字。
“双赢？”读书老爷和武监军同时发出质疑，两人心中却皆是一惊。
从来斗争都是有一方胜利告终，何为双赢？
朝堂之上，儒法争锋，如何双赢？
马远兮继续道来：“此事很简单，国家其实离不开律法，同样也离不开教化，这两者并不冲突，教化为主，律法针对那些无法教化之人。只要人能够让儒法两家达到双赢，此事必将迎刃而解。”
“那如何达到双赢？”武监军开口快一些，率先问了起来。
“简单，各取所需罢了！”马远兮道。“儒家身为诸子百家之首，这一点不必去争议，天下士子皆是儒士，即便是法家之人也必须承认，儒家也从未想过想要摒弃法家思想，他们所要的是凌驾于法家之上。”
“现如今我后秦律法还算健全，可是许多州县难以实施，皆因为当地官员皆是儒官，不懂律法条例，判案全凭喜好，经常出现量刑不均的案子。”
“我们可以在各州县派出法学弟子，并设立法院，严格按照后勤律法进行断案量刑。量刑之后，再由几名当地德高望重的儒士对于所判之刑法进行一定层度的增减。比如判处十年的罪犯，儒士们觉得量刑过重，可以减少为五年。比如无意杀人之人，也可以由斩首变为监禁十年。“
武监军一愣，“若是如此，我法家的刑法岂不是如同儿戏？我法家岂不是要被儒家彻底压制？莫说是别人，我第一个便不同意！“
马远兮看着武监军摇了摇头，“不，你一定会同意的。“
“为什么？“武监军不信的说道。
“因为若是将法家学子下放到各州各县，以现如今法家的学子数量必然不够，那么法家说不得也需要一场科举选士了！“马远兮抛出了重磅炸弹。
武监军呆了！
读书老爷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