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业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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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千古奇词

    包拯与马叔明点头称是,然后起身向众人施礼,准备开始他的装逼……不,表演。

    前世的包拯为了圆自己的明星梦,曾自掏腰包上过几节声乐课,因此对发声位置、发声方式的运用颇为得心应手,此刻开口缓缓唱诵,声音极为洪亮动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一曲终了,无名长亭,鸦雀无声。

    难道我也装逼失败了,不科学呀。包拯见席间诸人毫无反应,不禁纳闷。

    “咳咳,希仁贤弟写的不错,与为兄的诗,也不逞多让。”最先开口的反倒是欧阳鹤,说实话他方才的确被包拯这一手给干蒙了,为了让自己输的不至于太难看,故此出言遮掩。

    “呵呵,欧阳兄倒真是抬举自己,想我高宇熟读古今诗词,却想不到任何一首送别词,能出希仁弟左右。”高长卿可不惯着欧阳鹤,打脸就要拿到明面上打。

    尽管高长卿此言颇重,可席上却没有一位长辈嗔怪,只因他所言非虚,欧阳鹤的送别诗固然不错,但与包拯的送别词一比,简直判若云泥。

    方才众人之所以沉默,全因此词太过惊艳,一时震惊,方才不语,如今欧阳鹤与高长卿打破安静,才纷纷醒悟过来,对包拯的词施以评价。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县学山长道。

    “实乃千古第一送别词。”县学先生道。

    “我家希仁成长了,成长了,哈哈。”最开心的仍属马叔明,一来自家学生的诗词水平忽然大涨,二来此词是为自己所作,日后流芳百世,必然有自己一笔,古时文人,哪有不惜名的。

    “依黄某之见,你们全痴迷于希仁所作的词句,我却更爱希仁所唱的小曲,倒不知,这词为何名?曲为何名?”黄县丞询问。

    “回黄先生,词叫送别,曲子无名。”包拯答道。

    “呵呵,无名亭唱无名曲,有趣有趣。”山长笑道。

    “咦,如此一说,我便想起一事,大家伙可知道这无名亭为何无名吗?”金知县好似被山长提醒,忽地说道。

    诸人全都摇头,只有马叔明清楚,却不说,只等金知县来讲。

    “无名亭,原是有名字的,据说还是前朝书法名家柳宗元亲自题的牌匾。但极为可惜,因是木头刻的牌匾,风吹雨打之下,难免渐渐模糊了字迹。在我任合肥县令之前,上任知县曾数次寻访书法名家,想给此亭重新题字,可全被拒绝,只因前有柳河东先生题字,珠玉在前,无人再愿狗尾续貂。因此,重新题字一事也就搁置了,日子再久些,待我就任之时,亭子原先的名字已被大多数乡邻忘记,改以无名亭称之。今日,希仁贤侄在无名亭,以无名曲,作此千古文章,也算一段佳话。”金知县娓娓道来。

    “希仁此词若流传出去,只怕后世再无人敢作送别词,倒与柳河东先生之后,再无人敢题无名亭有异曲同工之妙。”黄县丞附和。

    “此亭总没个名字,也不叫事情,既然希仁弟的词如此精妙,倒不如从中取俩字给此亭命名,那才算是一段佳话哩。”高长卿忽道。

    “妙极妙极,我最爱词里一句今宵别梦寒,道尽离别哀思愁苦,不如就叫梦寒亭吧。”山长说道。

    “不妥不妥,梦寒太过凄苦,离别固然伤心,但也要乐观面对,晚风拂柳笛声残,依我看,叫拂柳亭不错。”县学先生反驳道。

    一时之间,席上众人各抒己见,你一言我一语,真是把包拯这首词拆碎揉烂、逐字逐句的分析,最后还是马叔明出言定音:“既是希仁所作的词,自然是他的理解最为深刻,还是要他自己拿个主意吧。”

    众人闻言,全闭上嘴,朝包拯望去,包拯沉思片刻,开口道:“夕阳山外山,便叫山外亭吧。”

    “夕阳山外山,山外山……”

    “妙,妙……”

    “我怎么想不到……”

    诸人听了包拯的提议,一时呢喃自语,一时议论纷纷。

    议定无名亭的新名字,诸人便开始商议由谁题字,经过一番激烈的互相谦虚之后,最终大伙推举出马叔明来题字。

    马叔明推让不了,便命下人取来马车中的笔墨纸砚,当场提笔写下“山外亭”三个大字,老爷子热爱书法一生,其字凤舞龙飞、入木三分,可谓大气至极。

    马叔明题字完毕,天色已晚,诸人再饮几杯,便全部来到亭外相送。

    亭外,诸人由金知县牵头找了根柳树,一人折下一根树枝赠给马叔明,这是古人送别的礼节,因柳、留二字谐音,因此临别赠柳有不舍之意。

    依照礼节,赠柳时,马叔明需与赠柳之人单独说话。

    县学山长、先生赠柳时,马叔明嘱咐道:“希仁年幼,且失双亲,他若有求,需当竭力帮助,谨记万事有我;另外,今日席间你等也都瞧见,欧阳鹤贪慕虚荣,一心构陷同门,实乃我这为师的过错,可眼下我有公务在身,无暇引他改邪归正,还需劳烦两位贤弟多多教导,日后,倘若此子当真不堪大用,也毋须挂记老夫的颜面,直接逐出县学,留出读书的位置给有需要的后生。”

    山长、先生点头称是。

    诸人依次赠柳,最后才轮到包拯,马叔明先与他说了些勤学勉励、戒骄戒躁的话,之后又打怀中掏出两本书给他:“希仁,我上次考校你的功课,发觉你在论语上颇欠火候,此处有两本前朝状元关于论语的释义笔记,恰好针对你的不足,你若认真读完,必然收益良多。”

    包拯连连道谢,将笔记收入怀中。

    此间事了,马叔明才启程离开,待他的马车走远,诸人也先后离去,最后只剩下马叔明的三位弟子。

    欧阳鹤是倒数第三个离开的,临走前,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俩蠢货,人都走光了,也不知做给谁看。”

    包拯与高长卿并未理他,待欧阳鹤走后一刻钟,包拯忽地开口道:“长卿哥,我们还能再见到老师吗?”

    高长卿半晌不语,而后缓缓道:“或许吧。”

    包拯的担心不无道理,古时交通不便,有时一别,便是一生,况且马叔明已有七十高龄,古人寿命偏短,因此才有人到七十古来稀的说法,以马叔明目前的状况,是否可以活到与包拯再见之日,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