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伏击 反杀
回到小院略作修整，告诉槿儿晚饭不必等他，只说出门有事，并未告诉具体地点，免得这小丫头浮想联翩。
李冲然的大学士府离此不远，方缶便没有另叫车马，领着方大力轻装步行。
暮春时节的金陵街头，景色倒也十分怡人，方缶闲庭信步，权当春游。这几日坚持不懈的锻炼身体，虽和后世的自己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走上个几里路，还是不成问题。
身后的方大力却哼哧哼哧，如同一头梨了十几亩地的老牛一般，路程还未及一半，已是汗流浃背。
“大力，早就告诉过你要多锻炼的，虚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給你找媳妇？”
方大力扶着一株柳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少爷……歇会……歇会再走吧，大力……这么……胖，想……跑，也跑不……起来。”
“你看看，你一个家丁吃的比少爷我还胖……”方缶一脸无奈，转过身子来，扶起方大力。
视角内五点钟方向一个穿着褐色粗布衣，背着一个竹篓的汉子，立时停住了步伐，随手抓起路边摊贩上的一件物事，问道：“这个多少钱一斤。”
“客官，此地布匹都是论尺卖的……”摊贩望着眼前凶巴巴的汉子，小声提醒，接着说道：“不知客官要几尺，做衣服还是当被罩，小的给您量。”
“继续这个状态，不要回头，不要慌，我扶着你走。”方缶快速的小声交代，挽起方大力的手臂，大声说道：“好啦，好啦，前头拐角处有个茶铺，到那里歇会吧，哎呦，这么沉，也不知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主仆二人搀扶着往前走着，不时还能听到少爷埋怨家仆太胖的声音，忍得路人阵阵笑声。
褐色粗衣汉子手中攥着布匹，全部的注意力却全在那对主仆身上，摊贩说的什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角余光扫过，见对方快要隐没到街角之中，一把扔下布匹，疾步跟了过去。
“这厮汉子，怕不是失了智。”摊贩整了整布匹，对着粗衣汉子的背影小声骂了几句，接着又叫卖起来：“新到上好的松江布咧……”
前面路口往右拐，是一条短街，通往秦淮河畔，一座座曲中旧院便在河的对岸。
短街尽头对着秦淮河的，是一条长巷，那对主仆就是消失在这里。
粗衣汉子走到短街路口，状若无意的往两侧看了看，像是个刚进城，找不到路的庄稼汉。
这条长巷没有桥过河，那两人应当还留在这里。右侧不远处挂着一杆旗招，上面写着“张家甜水铺”，应当是那少爷所说的地方。
确定了位置，粗衣汉子反而不再着急跟上去，再度转回短街街角。
放下背篓，从中取出一件长衫套上，又摸出一柄折扇。
当粗衣汉子再度出现在长巷之上时，已是俨然如一位踏春赏景的贵公子。
河畔种满了垂柳，为了防止夏季河水暴涨，造成内涝，长巷的青石路略高于河堤。此时路边的垂柳郁郁青青，树顶却只与人同高，一眼望去，长巷一侧，只见柳叶，不见树干，在附近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景观。
粗衣汉子轻摇折扇，慢慢的走着，刚才抽空看了一眼，长巷上行人不多，南北两侧都没有见到那对主仆的身影，想来应当在甜水铺内喝茶。
因为还未接近目标，粗衣汉子略微有些松懈，脑中盘算着一会完事以后，去对岸的哪家旧院消遣。
一双手臂骤然从柳叶之中伸出，紧紧抱住粗衣汉子的小腿，猛得一拉，粗衣汉子应声而倒。
因为是从高处向低处跌落，又是仰面而倒，为防脑袋被磕晕，粗衣汉子下意识的双手拢起，护住头脑。
就在此瞬息之间，身子已经被完全拖入柳林之中，尚未等他作出反应，一大滩混杂着腥臭味的淤泥重重的糊到脸上。粗衣汉子经验丰富，急忙闭眼，屏住呼吸，这玩意要是呛入口鼻之中，那可有的受了。
黑暗之中听得一个声音喊道：“大力，打他裆下，我不叫你停，就不要停！”
粗衣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挣扎着要坐起来，双手不住挥动，没等他作出第一个动作，下体就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一下……两下……
方缶不给粗衣汉子任何喘息的机会，曲起手肘，重重低在对方咽喉之上，这一下未尽全力，否则当场就能结果了此人……
当方大力遵照着少爷的吩咐，打出第三下时，粗衣汉子眼泪、鼻涕竟然突破厚厚的淤泥，迸发出来，嘴中忍不住呼痛，可刚一开口，大块大块的淤泥就顺势滚落进去，尚未入喉，胃中又起一阵痉挛，满腹的污秽，混合着淤泥再度吐了出来。
粗衣汉子还没与目标打个照面，便已涕泗横流，委顿如死狗一般。
“少爷，再打就碎了……”
“捜他身，腰间、靴内，找找看有没有东西。”
“少爷，有一个腰牌，还有一把短刀。”
腰牌不知是何种木头所制，乌泽发亮，坚硬如铁，上书“锦衣卫”三字。短刀倒是朴实无华，不过看来十分锋利。
方缶将刀刃抵在粗衣汉子咽喉之上，沉声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省得阁下多吃苦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粗衣汉子稍稍缓解过来，望着方缶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既知我是锦衣卫之人，还敢如此，不怕进诏狱么？”
方缶飒然一笑：“诏狱那等宝地，可不是区区在下能去的。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一阵沉默
“大力，碎了就碎了吧。”
方大力第一拳刚落，第二拳还未起时，粗衣汉子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广昌伯，刘泽涵。”
“意欲何事？”
“请你过去喝茶。”
“同伙？”
“没有！若不是着了你的道，收拾一个书生，还用第二人么？”
“你叫什么名字？在锦衣卫内所任何职？北镇抚司，还是南镇抚司？上司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
方缶叹了口气：“阁下是不是以为，你那玩意可以一茬一茬的长？”
“武平……”
李冲然的大学士府离此不远，方缶便没有另叫车马，领着方大力轻装步行。
暮春时节的金陵街头，景色倒也十分怡人，方缶闲庭信步，权当春游。这几日坚持不懈的锻炼身体，虽和后世的自己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走上个几里路，还是不成问题。
身后的方大力却哼哧哼哧，如同一头梨了十几亩地的老牛一般，路程还未及一半，已是汗流浃背。
“大力，早就告诉过你要多锻炼的，虚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給你找媳妇？”
方大力扶着一株柳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少爷……歇会……歇会再走吧，大力……这么……胖，想……跑，也跑不……起来。”
“你看看，你一个家丁吃的比少爷我还胖……”方缶一脸无奈，转过身子来，扶起方大力。
视角内五点钟方向一个穿着褐色粗布衣，背着一个竹篓的汉子，立时停住了步伐，随手抓起路边摊贩上的一件物事，问道：“这个多少钱一斤。”
“客官，此地布匹都是论尺卖的……”摊贩望着眼前凶巴巴的汉子，小声提醒，接着说道：“不知客官要几尺，做衣服还是当被罩，小的给您量。”
“继续这个状态，不要回头，不要慌，我扶着你走。”方缶快速的小声交代，挽起方大力的手臂，大声说道：“好啦，好啦，前头拐角处有个茶铺，到那里歇会吧，哎呦，这么沉，也不知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主仆二人搀扶着往前走着，不时还能听到少爷埋怨家仆太胖的声音，忍得路人阵阵笑声。
褐色粗衣汉子手中攥着布匹，全部的注意力却全在那对主仆身上，摊贩说的什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角余光扫过，见对方快要隐没到街角之中，一把扔下布匹，疾步跟了过去。
“这厮汉子，怕不是失了智。”摊贩整了整布匹，对着粗衣汉子的背影小声骂了几句，接着又叫卖起来：“新到上好的松江布咧……”
前面路口往右拐，是一条短街，通往秦淮河畔，一座座曲中旧院便在河的对岸。
短街尽头对着秦淮河的，是一条长巷，那对主仆就是消失在这里。
粗衣汉子走到短街路口，状若无意的往两侧看了看，像是个刚进城，找不到路的庄稼汉。
这条长巷没有桥过河，那两人应当还留在这里。右侧不远处挂着一杆旗招，上面写着“张家甜水铺”，应当是那少爷所说的地方。
确定了位置，粗衣汉子反而不再着急跟上去，再度转回短街街角。
放下背篓，从中取出一件长衫套上，又摸出一柄折扇。
当粗衣汉子再度出现在长巷之上时，已是俨然如一位踏春赏景的贵公子。
河畔种满了垂柳，为了防止夏季河水暴涨，造成内涝，长巷的青石路略高于河堤。此时路边的垂柳郁郁青青，树顶却只与人同高，一眼望去，长巷一侧，只见柳叶，不见树干，在附近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景观。
粗衣汉子轻摇折扇，慢慢的走着，刚才抽空看了一眼，长巷上行人不多，南北两侧都没有见到那对主仆的身影，想来应当在甜水铺内喝茶。
因为还未接近目标，粗衣汉子略微有些松懈，脑中盘算着一会完事以后，去对岸的哪家旧院消遣。
一双手臂骤然从柳叶之中伸出，紧紧抱住粗衣汉子的小腿，猛得一拉，粗衣汉子应声而倒。
因为是从高处向低处跌落，又是仰面而倒，为防脑袋被磕晕，粗衣汉子下意识的双手拢起，护住头脑。
就在此瞬息之间，身子已经被完全拖入柳林之中，尚未等他作出反应，一大滩混杂着腥臭味的淤泥重重的糊到脸上。粗衣汉子经验丰富，急忙闭眼，屏住呼吸，这玩意要是呛入口鼻之中，那可有的受了。
黑暗之中听得一个声音喊道：“大力，打他裆下，我不叫你停，就不要停！”
粗衣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挣扎着要坐起来，双手不住挥动，没等他作出第一个动作，下体就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一下……两下……
方缶不给粗衣汉子任何喘息的机会，曲起手肘，重重低在对方咽喉之上，这一下未尽全力，否则当场就能结果了此人……
当方大力遵照着少爷的吩咐，打出第三下时，粗衣汉子眼泪、鼻涕竟然突破厚厚的淤泥，迸发出来，嘴中忍不住呼痛，可刚一开口，大块大块的淤泥就顺势滚落进去，尚未入喉，胃中又起一阵痉挛，满腹的污秽，混合着淤泥再度吐了出来。
粗衣汉子还没与目标打个照面，便已涕泗横流，委顿如死狗一般。
“少爷，再打就碎了……”
“捜他身，腰间、靴内，找找看有没有东西。”
“少爷，有一个腰牌，还有一把短刀。”
腰牌不知是何种木头所制，乌泽发亮，坚硬如铁，上书“锦衣卫”三字。短刀倒是朴实无华，不过看来十分锋利。
方缶将刀刃抵在粗衣汉子咽喉之上，沉声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省得阁下多吃苦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粗衣汉子稍稍缓解过来，望着方缶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既知我是锦衣卫之人，还敢如此，不怕进诏狱么？”
方缶飒然一笑：“诏狱那等宝地，可不是区区在下能去的。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一阵沉默
“大力，碎了就碎了吧。”
方大力第一拳刚落，第二拳还未起时，粗衣汉子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广昌伯，刘泽涵。”
“意欲何事？”
“请你过去喝茶。”
“同伙？”
“没有！若不是着了你的道，收拾一个书生，还用第二人么？”
“你叫什么名字？在锦衣卫内所任何职？北镇抚司，还是南镇抚司？上司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
方缶叹了口气：“阁下是不是以为，你那玩意可以一茬一茬的长？”
“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