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朵寒梅
“你这婆娘忒不讲道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随着留城饭馆二楼的炸开之后，穆敏和周涛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院外围。二人都生怕对方抢先靠近皮日休的小院，故而都不由分说飞跃出了城外。
此时周涛一身灰渣，头发上也蒙乱无比，看上去十分狼狈。显然方才的交手中，穆敏占了上风。
“你不是说要跟我算账吗？”穆敏冷笑着，原本被她缠在腰上的墨色长鞭已经被她牢牢握在了手里。
周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算账了，我说是跟你结饭钱。你那一桌子菜三百六十两银子，说不给就不给了吗？”
穆敏一愣，仔细一想方才周涛说的确实是结饭钱而不是算账，她一脸嫌弃地看着周涛说道：“还是这么一毛不拔，周涛，你还真是会过日子。”
周涛正要说话，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此时青云门一众弟子齐齐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两个人，眼中满是寒意。青云门的肃杀剑意在这雪野上愈发让人动容，周涛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仔细一看竟然足足有十二个青云门的弟子，十二人手握剑柄，人人肃然。
穆敏也回过神来，打眼看了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竟然都是四境，青云门果然不愧是秦国第一宗门，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周涛见状赶忙摇了摇手跟青云门弟子解释道：“各位，史长老的死和我可没有关系。老夫原本想着元豹跟穆敏好些年前便反目成仇，这一次他们俩断断是不能合在一处了，谁知道这俩人还是打不散的鸳鸯。今天这一遭我周涛可就不插手了，你们……”
周涛话还没有说完，青云门的弟子们突然如临大敌，齐齐出剑。
原来穆敏趁着周涛说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已经猛地一鞭子挥出去。这一鞭子用上了穆敏化境极致的真元，威力无比。
长鞭刚刚起势，便已经风雪大作，光是看着架势，远比方才皮日休和史立禅相斗时动静大。
只是这一鞭子却没有朝着青云门弟子挥去，更没有朝着周涛而去，反倒是朝着小院中的堂屋猛地甩了出去。
皮日休见状大惊失色，嘶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气浪席卷，只是眨眼的功夫草屋便被一分为二。也不知道躲在草屋中的欧阳行和小丫鬟现在如何。
方才虽然不知道穆敏和周涛是如何打斗的，但只看那坚固的餐馆都被打得分崩离析，便知道穆敏的鞭子威力不同寻常。但是这打在草屋之上的一鞭子，却没有当下把草屋打成一棚草屑，只是在草屋之中开了一道缝。
长鞭落地，雪地上出现一道长长的鞭痕。
青云门的弟子们也一下子放松了戒备，冷冷盯着那堂屋，这一鞭雷声大雨点小，穆敏究竟是要干什么。
便在此时，周涛突然出手，当先一步迈出，整个人身影便幻化到了离他最近的青云门弟子身前，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青云门弟子已经被击倒在地，再无战力。
就停顿了那么一口气的功夫，堂屋之后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只见一团血花在房背后猛地炸裂开来，仿佛新年的礼花一般。
血雾弥漫，久久不散。
元豹见状笑了笑：“诸位，青云门的大衍阵是天道学院的秘法，我们实在是害怕得很。大衍之数为偶，有一奇归一。现在那遁在后面的奇数已经被穆仙子打成了碎屑，周兄又顺手把你们十二人变成了十一人，我倒是好奇这大衍阵还能不能组织起来。”
青云门的弟子们这才知道原来冰雪平原本土的这三个化境高手竟然一直是合伙的。
“你们如此高手，怎么，怎么能出手偷袭？”有一个青云门弟子忍不住愤恨说道。只是说话之时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史立禅的死和场上的异变已经让他们有些害怕了。
一个配着镶金线剑柄宝剑的青云门弟子死死盯着穆敏，果断挥手说道：“我们撤！”
说话这人眉毛极浓，仿佛碳墨。看他站在众人拥捧的位置，便知道这人在青云门也不是寻常弟子。他一说话，青云门的弟子们也不二话，当即结阵撤离。
等着众人离开之后，周涛这才看向场上的元豹，讨好地说道：“到是我周涛有眼无珠了。这些年来跟着那些个捕风捉影的江湖宵小，没少笑话兄弟胆小如鼠，健步如飞。今日一见才知道，元兄实力之强，怕是与司徒老头也有的一拼了。”
元豹搓了搓手，呵呵一笑，不复方才与史立禅搏杀的悍勇和豪气，只是缩着脖子说道：“笑话得对，我就是逃跑的功夫还说得过去，呵呵。”
看到元豹搓着手，周涛才注意到元豹手上满满的老茧。
周涛跟着元豹尴尬地笑了两声，也跟着搓起了手，只是他那双手白嫩无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老板，而不像元豹一般农夫的模样。
门口那空落落的梅枝在风中瑟瑟抖动着，原本只是花骨朵的梅花在这不到半刻的功夫里竟然已经绽出了花朵。小花儿在指头孤零零挂着，仿佛巉岩之中的一株小苗，波涛之中的一夜小舟，惹人怜爱。
皮日休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道：“你们几个人也忒啰嗦，想要讨论分赃就赶紧的，一个个新媳妇儿一般扭捏个什么劲儿？老头现在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肥肉，等着你们宰割呢，这滋味儿可不好受，还是赶紧商量出个结果来，给我个痛快的。”
老头砸吧了一口酒，那模样仿佛上刑场一般。
这话一说，周涛赶忙一笑，摆出生意人的嘴脸说道：“皮先生不愧是大儒，这话说的有道理。二位伉俪现在联手，我肯定不是对手。可就让我这么走，我也不甘心，免不了会散播些消息出去，说你们二位得了重宝，江湖人免不了要找二位的晦气。我想这肯定不是你们想看到的。要不咱们来谈一谈吧，这元阴草你们要是愿意让出，我愿意给个高价。要是你们愿意出钱，我也能拍拍屁股走人，绝对不会设计二位。”
元豹闻言却贼眉鼠眼一笑，却没有给周涛回复，只是转身对着皮日休讨好地说道：“皮先生，你可别说笑话了。您那一脚踢的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呢，您看我今天帮您料理了这么些强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能不能赏我一株元阴草啊。那东西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您留着也没用啊。算是我求求您了。”
周涛被元豹这举动吓坏了，他瞳孔皱缩，大惊失色地看着皮日休，不知道皮日休究竟还有什么手段能够绝处逢生。
穆敏却皱了皱眉头，他和元豹以前在关外待过不少时间，知道史立禅是及了不起的人物，若不是皮日休先伤了史立禅，元豹是绝没有可能杀了史立禅的。跟史立禅一战之后，这皮日休难不成还能留有余力？
皮日休却遗憾地感慨了一声：“郎有循啊郎有循，想当初你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怎么现在都活成这老油条的模样了？你看看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说话竟然还这般下作，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就活成这老油条了。”
元豹苦着脸道：“先生，这您不能怪我啊。您自己不跟我一样邋里邋遢吗？都是读书人，我算个啥，还能比您厉害不成。唉，读书读傻了，在江湖上一走，浑然发现书上跟书外截然不同，自然也就判若两人了。”
皮日休闻言低头，烦闷地喝了两口酒，良久怅然曰：“夫子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好多问题还没想得出来他就走了，等现在想出来了，找谁问呢？”
说罢他右手一挥，元豹只觉得手心一凉，当下赶忙抱拳谢道：“这就不打扰先生了，来日郎有循亲自前来道谢。”
说罢赶忙给穆敏使眼色，拉着穆敏一起离开。
穆敏虽然有些迟疑，却也没有拖延，直接跟着元豹走了。
周涛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冷冷看着皮日休，不愿意直接离开。他看得清楚，元豹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一颗黑色的丹药，即便那是元阴丹，一颗也不可能吸引来神兽。
等着元豹离开之后，他慢慢走进小院里，盯着院子中央的皮日休说道：“元豹此人胆小如鼠，每次有点危险他就抱头鼠窜，这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元豹只知道抱头鼠窜，这是习惯，并不是因为你皮日休有威胁他的本事。
皮日休也不理会他，只是翘起了二郎腿喝着酒。
“方才堂屋之中似乎有两个人，皮先生似乎十分关心。但穆敏那一鞭子下去，先生怎么不出手救一下呢？现在堂屋之中再无气息，想来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吧。”
周涛继续说道，仿佛是在告诉皮日休，你要是还有些余力，刚刚肯定去救那堂屋的两个人了。
皮日休扬了扬眉毛，转身一脸戏谑地看着周涛，问道：“怎么，你还想捡个现成的便宜？”
周涛咧嘴一笑：“生意人，总得冒险才能赚大钱。元阴草能换得圣血，浩然气乃是天下第一等内功修行法门，就是刚才那一拳冲宵，也是了不得的秘技。先生实在是太值钱，周涛凡夫俗子，大字不认识几个，忍不住心动了。”
酒壶中的酒已经喝完了，皮日休把酒壶随意朝着桌子上一扔，盯着周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捡呢？”
“皮先生，您要是愿意主动把我想要的交出来，自然一切好说。您要是不配合，我就得让您跟我回小饭馆里住上些时日了。您或许不知道，我杀猪很有水平，一头猪从脊椎上开始动刀，我能杀半个月才杀死。”周涛很认真地说道。
花半个月的功夫杀猪，那猪得忍受多少的痛苦？
“唉！”皮日休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英雄迟暮的无力。
他闭上了眼睛，伸手作拈花状。
周涛立马感觉到周围空间里的真元霎时间便消散一空，紧接着他便看到皮日休身上笼上了一层浓烈的红色光幕。看上去皮日休仿佛是从血泊里站起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妖异的血红色。
随后他低头，便看到自己胸口处一块拳头大的空洞。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被贯穿，心脏也消失不见了。
周涛倒了下去，致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院门口那梅树上的梅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皮日休的指尖上。
小小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远不如皮日休身外的光幕吓人。
皮日休伸手摸索着那若有若无，似光似幻的梅花，一脸的陶醉，此时此刻，他仿佛年轻了数十岁。
随着留城饭馆二楼的炸开之后，穆敏和周涛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院外围。二人都生怕对方抢先靠近皮日休的小院，故而都不由分说飞跃出了城外。
此时周涛一身灰渣，头发上也蒙乱无比，看上去十分狼狈。显然方才的交手中，穆敏占了上风。
“你不是说要跟我算账吗？”穆敏冷笑着，原本被她缠在腰上的墨色长鞭已经被她牢牢握在了手里。
周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算账了，我说是跟你结饭钱。你那一桌子菜三百六十两银子，说不给就不给了吗？”
穆敏一愣，仔细一想方才周涛说的确实是结饭钱而不是算账，她一脸嫌弃地看着周涛说道：“还是这么一毛不拔，周涛，你还真是会过日子。”
周涛正要说话，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此时青云门一众弟子齐齐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两个人，眼中满是寒意。青云门的肃杀剑意在这雪野上愈发让人动容，周涛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仔细一看竟然足足有十二个青云门的弟子，十二人手握剑柄，人人肃然。
穆敏也回过神来，打眼看了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竟然都是四境，青云门果然不愧是秦国第一宗门，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周涛见状赶忙摇了摇手跟青云门弟子解释道：“各位，史长老的死和我可没有关系。老夫原本想着元豹跟穆敏好些年前便反目成仇，这一次他们俩断断是不能合在一处了，谁知道这俩人还是打不散的鸳鸯。今天这一遭我周涛可就不插手了，你们……”
周涛话还没有说完，青云门的弟子们突然如临大敌，齐齐出剑。
原来穆敏趁着周涛说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已经猛地一鞭子挥出去。这一鞭子用上了穆敏化境极致的真元，威力无比。
长鞭刚刚起势，便已经风雪大作，光是看着架势，远比方才皮日休和史立禅相斗时动静大。
只是这一鞭子却没有朝着青云门弟子挥去，更没有朝着周涛而去，反倒是朝着小院中的堂屋猛地甩了出去。
皮日休见状大惊失色，嘶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气浪席卷，只是眨眼的功夫草屋便被一分为二。也不知道躲在草屋中的欧阳行和小丫鬟现在如何。
方才虽然不知道穆敏和周涛是如何打斗的，但只看那坚固的餐馆都被打得分崩离析，便知道穆敏的鞭子威力不同寻常。但是这打在草屋之上的一鞭子，却没有当下把草屋打成一棚草屑，只是在草屋之中开了一道缝。
长鞭落地，雪地上出现一道长长的鞭痕。
青云门的弟子们也一下子放松了戒备，冷冷盯着那堂屋，这一鞭雷声大雨点小，穆敏究竟是要干什么。
便在此时，周涛突然出手，当先一步迈出，整个人身影便幻化到了离他最近的青云门弟子身前，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青云门弟子已经被击倒在地，再无战力。
就停顿了那么一口气的功夫，堂屋之后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只见一团血花在房背后猛地炸裂开来，仿佛新年的礼花一般。
血雾弥漫，久久不散。
元豹见状笑了笑：“诸位，青云门的大衍阵是天道学院的秘法，我们实在是害怕得很。大衍之数为偶，有一奇归一。现在那遁在后面的奇数已经被穆仙子打成了碎屑，周兄又顺手把你们十二人变成了十一人，我倒是好奇这大衍阵还能不能组织起来。”
青云门的弟子们这才知道原来冰雪平原本土的这三个化境高手竟然一直是合伙的。
“你们如此高手，怎么，怎么能出手偷袭？”有一个青云门弟子忍不住愤恨说道。只是说话之时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史立禅的死和场上的异变已经让他们有些害怕了。
一个配着镶金线剑柄宝剑的青云门弟子死死盯着穆敏，果断挥手说道：“我们撤！”
说话这人眉毛极浓，仿佛碳墨。看他站在众人拥捧的位置，便知道这人在青云门也不是寻常弟子。他一说话，青云门的弟子们也不二话，当即结阵撤离。
等着众人离开之后，周涛这才看向场上的元豹，讨好地说道：“到是我周涛有眼无珠了。这些年来跟着那些个捕风捉影的江湖宵小，没少笑话兄弟胆小如鼠，健步如飞。今日一见才知道，元兄实力之强，怕是与司徒老头也有的一拼了。”
元豹搓了搓手，呵呵一笑，不复方才与史立禅搏杀的悍勇和豪气，只是缩着脖子说道：“笑话得对，我就是逃跑的功夫还说得过去，呵呵。”
看到元豹搓着手，周涛才注意到元豹手上满满的老茧。
周涛跟着元豹尴尬地笑了两声，也跟着搓起了手，只是他那双手白嫩无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老板，而不像元豹一般农夫的模样。
门口那空落落的梅枝在风中瑟瑟抖动着，原本只是花骨朵的梅花在这不到半刻的功夫里竟然已经绽出了花朵。小花儿在指头孤零零挂着，仿佛巉岩之中的一株小苗，波涛之中的一夜小舟，惹人怜爱。
皮日休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道：“你们几个人也忒啰嗦，想要讨论分赃就赶紧的，一个个新媳妇儿一般扭捏个什么劲儿？老头现在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肥肉，等着你们宰割呢，这滋味儿可不好受，还是赶紧商量出个结果来，给我个痛快的。”
老头砸吧了一口酒，那模样仿佛上刑场一般。
这话一说，周涛赶忙一笑，摆出生意人的嘴脸说道：“皮先生不愧是大儒，这话说的有道理。二位伉俪现在联手，我肯定不是对手。可就让我这么走，我也不甘心，免不了会散播些消息出去，说你们二位得了重宝，江湖人免不了要找二位的晦气。我想这肯定不是你们想看到的。要不咱们来谈一谈吧，这元阴草你们要是愿意让出，我愿意给个高价。要是你们愿意出钱，我也能拍拍屁股走人，绝对不会设计二位。”
元豹闻言却贼眉鼠眼一笑，却没有给周涛回复，只是转身对着皮日休讨好地说道：“皮先生，你可别说笑话了。您那一脚踢的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呢，您看我今天帮您料理了这么些强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能不能赏我一株元阴草啊。那东西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您留着也没用啊。算是我求求您了。”
周涛被元豹这举动吓坏了，他瞳孔皱缩，大惊失色地看着皮日休，不知道皮日休究竟还有什么手段能够绝处逢生。
穆敏却皱了皱眉头，他和元豹以前在关外待过不少时间，知道史立禅是及了不起的人物，若不是皮日休先伤了史立禅，元豹是绝没有可能杀了史立禅的。跟史立禅一战之后，这皮日休难不成还能留有余力？
皮日休却遗憾地感慨了一声：“郎有循啊郎有循，想当初你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怎么现在都活成这老油条的模样了？你看看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说话竟然还这般下作，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就活成这老油条了。”
元豹苦着脸道：“先生，这您不能怪我啊。您自己不跟我一样邋里邋遢吗？都是读书人，我算个啥，还能比您厉害不成。唉，读书读傻了，在江湖上一走，浑然发现书上跟书外截然不同，自然也就判若两人了。”
皮日休闻言低头，烦闷地喝了两口酒，良久怅然曰：“夫子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好多问题还没想得出来他就走了，等现在想出来了，找谁问呢？”
说罢他右手一挥，元豹只觉得手心一凉，当下赶忙抱拳谢道：“这就不打扰先生了，来日郎有循亲自前来道谢。”
说罢赶忙给穆敏使眼色，拉着穆敏一起离开。
穆敏虽然有些迟疑，却也没有拖延，直接跟着元豹走了。
周涛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冷冷看着皮日休，不愿意直接离开。他看得清楚，元豹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一颗黑色的丹药，即便那是元阴丹，一颗也不可能吸引来神兽。
等着元豹离开之后，他慢慢走进小院里，盯着院子中央的皮日休说道：“元豹此人胆小如鼠，每次有点危险他就抱头鼠窜，这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元豹只知道抱头鼠窜，这是习惯，并不是因为你皮日休有威胁他的本事。
皮日休也不理会他，只是翘起了二郎腿喝着酒。
“方才堂屋之中似乎有两个人，皮先生似乎十分关心。但穆敏那一鞭子下去，先生怎么不出手救一下呢？现在堂屋之中再无气息，想来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吧。”
周涛继续说道，仿佛是在告诉皮日休，你要是还有些余力，刚刚肯定去救那堂屋的两个人了。
皮日休扬了扬眉毛，转身一脸戏谑地看着周涛，问道：“怎么，你还想捡个现成的便宜？”
周涛咧嘴一笑：“生意人，总得冒险才能赚大钱。元阴草能换得圣血，浩然气乃是天下第一等内功修行法门，就是刚才那一拳冲宵，也是了不得的秘技。先生实在是太值钱，周涛凡夫俗子，大字不认识几个，忍不住心动了。”
酒壶中的酒已经喝完了，皮日休把酒壶随意朝着桌子上一扔，盯着周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捡呢？”
“皮先生，您要是愿意主动把我想要的交出来，自然一切好说。您要是不配合，我就得让您跟我回小饭馆里住上些时日了。您或许不知道，我杀猪很有水平，一头猪从脊椎上开始动刀，我能杀半个月才杀死。”周涛很认真地说道。
花半个月的功夫杀猪，那猪得忍受多少的痛苦？
“唉！”皮日休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英雄迟暮的无力。
他闭上了眼睛，伸手作拈花状。
周涛立马感觉到周围空间里的真元霎时间便消散一空，紧接着他便看到皮日休身上笼上了一层浓烈的红色光幕。看上去皮日休仿佛是从血泊里站起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妖异的血红色。
随后他低头，便看到自己胸口处一块拳头大的空洞。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被贯穿，心脏也消失不见了。
周涛倒了下去，致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院门口那梅树上的梅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皮日休的指尖上。
小小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远不如皮日休身外的光幕吓人。
皮日休伸手摸索着那若有若无，似光似幻的梅花，一脸的陶醉，此时此刻，他仿佛年轻了数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