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泄露
当周涛的身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之后，门口那几株梅树仿佛有所感应，也在刹那间销毁。所有的梅枝和树干都在刹那间化作灰渣，风一吹便是一阵烟灰，比木屑还要细碎。这些个梅烬飘飘摇摇，缓缓落地。
等着梅烬落到雪地上之后，立马响起一阵呲呲啪啪的声音，雪花消融，水汽蒸腾，云雾缭绕。
原本零落的梅瓣竟然瞬间腾起几簇小火苗，仿佛是秋雾中的几片枫叶，看上去十分可爱。
皮日休手掌一翻，那一朵飞略到他手心的梅花隐而不现。
随着梅花没入他体内，他体表的那一层红光也消失不见。
皮日休静静站在院子中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陷在雪地中提醒着方才打斗的惨烈。
院子外的一处小丘上，欧阳行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静静地伏在一颗胡杨树下。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看，你甚至发现不了这里藏着一个大活人。
小丫头被他裹在怀中，两人均是一动不动。
此时史立禅和周涛授首，元豹穆敏远去，青云门的众弟子也都散了。但欧阳行依旧没有露面，只是静静地趴着。
怀中的小姑娘有些受不了这种枯燥与寂寞，悄悄挪了挪头。
小姑娘现在正一头雾水，方才她正趴门缝悄悄看着院子里那彪悍的史立禅与元豹打斗，正看得带劲呢，突然就觉得一阵腾云驾雾，眼睛一花就出现了这里。
落地之后吓得她正要喊叫，就看到原本自己所在的堂屋被一道斜光略过，紧接着挨了刀子的豆腐一般从中破开，哗啦啦倒地。
这突然而来的景象吓得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姑娘不傻，这一下子知道是抱着自己这个大哥哥救了自己，当下赶忙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多说话。
只是现在看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便有些耐不住一动不动趴着的寂寞无聊了。
她悄悄伸手扣了扣鼻涕，问道：“大哥哥，你这披风是哪里来的？”
“从他身上扯的。”
说话的时候欧阳行感觉到小姑娘的发丝在自己下巴上摩挲着，十分痒痒，便伸手摁了一下，结果把姑娘一头按在了雪地里。
小丫鬟不乐意了，头钻出来就要嚷嚷，却顺着欧阳行的手指看到一个人头斜靠在树干上，眼睛死死瞪着自己，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她正要喊叫，欧阳行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走进了皮日休所在的院子里。
小丫鬟也是见过世面的，短暂的惊讶后看到那人脸色惨白，嘴角铁青，瞳孔涣散，显然是已经死去，便也不再害怕，只是心中恨恨。她悄悄把手指往欧阳行身上一抹，用鼻涕脏了欧阳行的衣服——叫你吓我！
欧阳行则眉头紧锁，依旧是一动不敢动，心中思绪万千。
方才那从留城之中走出来女修穆敏猛地一鞭子落下，完全就是朝着自己来的。
虽然一鞭子落下之后穆敏将屋子后面藏着的这个青云门剑修给震死，但欧阳行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鞭子落下来的时候是打偏了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在用皇家偷天步躲开穆敏这一鞭子之后，紧接着又闪跳到了这颗树下。
一瞬间的功夫，他解下了这青云门埋伏者身上用来藏匿身形的白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他也看到了这埋伏者的死法。
死者原先是趴在地上的，欧阳行翻过他身子之后发现他额头上有一道拇指粗细的通红鞭痕。这道鞭痕看上去十分普通，仿佛是小孩子们玩闹之时用柳枝打出来印记，但就是这平淡无常的印记，结束了这位青云门高手的姓名。
显然当时穆敏的鞭子上，汇聚着无比浑厚的真元，当鞭子与这位潜伏者接触的时候，真元瞬间涌入潜伏者的脑海，给他造成了不可承受的伤害。
照理说穆敏如果是直接打在了这个潜伏者身上，而潜伏者还是趴在地上的状态，那么鞭痕应该在死者的头皮上才对，但现在却出现在死者的额头上。
这只有一种解释，穆敏的鞭子落下的一刹那并没有触到这位潜伏者，而穆敏收鞭子的时候，鞭子反倒跳起来打在了潜伏者的额头上。
欧阳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对穆敏无比畏惧。世界上竟然还有把软鞭鞭法修炼到如此境界的人，幸亏自己懂得偷天步，不然今日一定会惨死在穆敏手中。
虽然最后穆敏并没有杀死自己，最后死的是这个青云门弟子，但是欧阳行知道，穆敏鞭子落下来的那一刻，那一股子朝着自己汹涌而来的杀意是绝对不会作假的。而且穆敏一进院门，就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堂屋中的自己身上。青云门的潜伏者，自始至终都不过是顺手捎带的一个幌子罢了。
穆敏为什么要杀自己？
欧阳行身子一僵，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中倾泻/出来。
他想起了大战开启之前皮日休对自己要说的那句话：“少将军，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穆敏出面之后，虽然看上去是为了什么元阴草，但从始至终却没有沾染上姻缘草的因果。
在出面之前，她没有夺取元阴草的动机，在露面之后，她没有夺取元阴草的执着，在离开之后，她没有姻缘草的留恋。
欧阳行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一切事情从利益的角度去看，便会一清二楚。
从始至终，穆敏所做的，就是朝着自己挥动了长鞭，紧接着扬长而去。她既然不是为了元阴草而来，那么自己给皮日休一颗青元豆的事情便不是她杀自己的理由。
欧阳行确信自己跟穆敏素未蒙面，不可能有宿仇。
那么穆敏之所以来杀自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有人给了穆敏好处，让穆敏来杀自己。只有这个利益节点，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元凶已经浮出水面了。
此时知道欧阳行身份的除了雪村那些老人，便只有徐盛。欧阳行不相信雪村那些老人会害自己，那就只有徐盛了。
徐盛本来是自己父亲的人，现在却要杀自己，显然是杀了自己能够带给他好处。这好处会是什么呢？
对某人的忠心？划清界限？
他感觉父亲的死因在这一刻又变得那么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为了斩草除根，为何你又要让徐盛来杀自己呢？
欧阳行握紧了拳头，穆敏离开之前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他不敢肯定穆敏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他只能假装被穆敏杀了。要是让穆敏知道自己没有死，徐盛一定会想办法再派人来杀自己。
欧阳行匍匐着，眼中恨意滔天。
等着梅烬落到雪地上之后，立马响起一阵呲呲啪啪的声音，雪花消融，水汽蒸腾，云雾缭绕。
原本零落的梅瓣竟然瞬间腾起几簇小火苗，仿佛是秋雾中的几片枫叶，看上去十分可爱。
皮日休手掌一翻，那一朵飞略到他手心的梅花隐而不现。
随着梅花没入他体内，他体表的那一层红光也消失不见。
皮日休静静站在院子中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陷在雪地中提醒着方才打斗的惨烈。
院子外的一处小丘上，欧阳行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静静地伏在一颗胡杨树下。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看，你甚至发现不了这里藏着一个大活人。
小丫头被他裹在怀中，两人均是一动不动。
此时史立禅和周涛授首，元豹穆敏远去，青云门的众弟子也都散了。但欧阳行依旧没有露面，只是静静地趴着。
怀中的小姑娘有些受不了这种枯燥与寂寞，悄悄挪了挪头。
小姑娘现在正一头雾水，方才她正趴门缝悄悄看着院子里那彪悍的史立禅与元豹打斗，正看得带劲呢，突然就觉得一阵腾云驾雾，眼睛一花就出现了这里。
落地之后吓得她正要喊叫，就看到原本自己所在的堂屋被一道斜光略过，紧接着挨了刀子的豆腐一般从中破开，哗啦啦倒地。
这突然而来的景象吓得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姑娘不傻，这一下子知道是抱着自己这个大哥哥救了自己，当下赶忙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多说话。
只是现在看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便有些耐不住一动不动趴着的寂寞无聊了。
她悄悄伸手扣了扣鼻涕，问道：“大哥哥，你这披风是哪里来的？”
“从他身上扯的。”
说话的时候欧阳行感觉到小姑娘的发丝在自己下巴上摩挲着，十分痒痒，便伸手摁了一下，结果把姑娘一头按在了雪地里。
小丫鬟不乐意了，头钻出来就要嚷嚷，却顺着欧阳行的手指看到一个人头斜靠在树干上，眼睛死死瞪着自己，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她正要喊叫，欧阳行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走进了皮日休所在的院子里。
小丫鬟也是见过世面的，短暂的惊讶后看到那人脸色惨白，嘴角铁青，瞳孔涣散，显然是已经死去，便也不再害怕，只是心中恨恨。她悄悄把手指往欧阳行身上一抹，用鼻涕脏了欧阳行的衣服——叫你吓我！
欧阳行则眉头紧锁，依旧是一动不敢动，心中思绪万千。
方才那从留城之中走出来女修穆敏猛地一鞭子落下，完全就是朝着自己来的。
虽然一鞭子落下之后穆敏将屋子后面藏着的这个青云门剑修给震死，但欧阳行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鞭子落下来的时候是打偏了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在用皇家偷天步躲开穆敏这一鞭子之后，紧接着又闪跳到了这颗树下。
一瞬间的功夫，他解下了这青云门埋伏者身上用来藏匿身形的白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他也看到了这埋伏者的死法。
死者原先是趴在地上的，欧阳行翻过他身子之后发现他额头上有一道拇指粗细的通红鞭痕。这道鞭痕看上去十分普通，仿佛是小孩子们玩闹之时用柳枝打出来印记，但就是这平淡无常的印记，结束了这位青云门高手的姓名。
显然当时穆敏的鞭子上，汇聚着无比浑厚的真元，当鞭子与这位潜伏者接触的时候，真元瞬间涌入潜伏者的脑海，给他造成了不可承受的伤害。
照理说穆敏如果是直接打在了这个潜伏者身上，而潜伏者还是趴在地上的状态，那么鞭痕应该在死者的头皮上才对，但现在却出现在死者的额头上。
这只有一种解释，穆敏的鞭子落下的一刹那并没有触到这位潜伏者，而穆敏收鞭子的时候，鞭子反倒跳起来打在了潜伏者的额头上。
欧阳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对穆敏无比畏惧。世界上竟然还有把软鞭鞭法修炼到如此境界的人，幸亏自己懂得偷天步，不然今日一定会惨死在穆敏手中。
虽然最后穆敏并没有杀死自己，最后死的是这个青云门弟子，但是欧阳行知道，穆敏鞭子落下来的那一刻，那一股子朝着自己汹涌而来的杀意是绝对不会作假的。而且穆敏一进院门，就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堂屋中的自己身上。青云门的潜伏者，自始至终都不过是顺手捎带的一个幌子罢了。
穆敏为什么要杀自己？
欧阳行身子一僵，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中倾泻/出来。
他想起了大战开启之前皮日休对自己要说的那句话：“少将军，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穆敏出面之后，虽然看上去是为了什么元阴草，但从始至终却没有沾染上姻缘草的因果。
在出面之前，她没有夺取元阴草的动机，在露面之后，她没有夺取元阴草的执着，在离开之后，她没有姻缘草的留恋。
欧阳行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一切事情从利益的角度去看，便会一清二楚。
从始至终，穆敏所做的，就是朝着自己挥动了长鞭，紧接着扬长而去。她既然不是为了元阴草而来，那么自己给皮日休一颗青元豆的事情便不是她杀自己的理由。
欧阳行确信自己跟穆敏素未蒙面，不可能有宿仇。
那么穆敏之所以来杀自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有人给了穆敏好处，让穆敏来杀自己。只有这个利益节点，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元凶已经浮出水面了。
此时知道欧阳行身份的除了雪村那些老人，便只有徐盛。欧阳行不相信雪村那些老人会害自己，那就只有徐盛了。
徐盛本来是自己父亲的人，现在却要杀自己，显然是杀了自己能够带给他好处。这好处会是什么呢？
对某人的忠心？划清界限？
他感觉父亲的死因在这一刻又变得那么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为了斩草除根，为何你又要让徐盛来杀自己呢？
欧阳行握紧了拳头，穆敏离开之前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他不敢肯定穆敏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他只能假装被穆敏杀了。要是让穆敏知道自己没有死，徐盛一定会想办法再派人来杀自己。
欧阳行匍匐着，眼中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