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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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找到了!”

    柳倾心循声奔去,一个小捕快正蹲在院子里一个极隐秘的地方,四周杂乱地堆叠着被拨开的木板,他的身前正是一朵快要枯萎的牡丹花。

    “麻烦了。”柳倾心谢过小捕快,随即弯下腰查看。

    还真有?柳倾心暗惊。

    他已意识到这花非同寻常,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哪会被藏在这重重木板之后。

    这花看上去与普通的花没什么两样,可是再仔细一瞧,这花下的泥土蓬松细软,栽花之人怎会如此粗心?

    他把花下的泥土刨开,往下深挖两尺,手指突然触碰到一件硬物,将其挖出,竟是一个细长的匣子!

    “呀!这是何物?”身后的王捕头不禁失声喝道。

    柳倾心拨开匣子上的泥土,上面的雕刻逐渐显现了出来——一个小小的如羽翼般伸展的八角亭。

    焚香亭!

    柳倾心在心里惊叫一声。

    李大叔怎么会有焚香亭的东西?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将匣子藏在衣袖里,面带笑容地转过身,然后对面前的众多捕快说:“各位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王捕头看出了他的意思,立马把手下赶了回去。

    “怎样?是什么东西?”把众人送走后,王捕头来到书房,柳倾心正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匣子发呆。

    柳倾心把匣子递给他。

    “焚香亭的东西。”

    王捕头接过匣子,惊讶地说道:“焚香亭?”他把匣子在手里反复摆弄,除了看到匣子正面的八角亭雕刻,没有看出来什么名堂。“我能打开吗?”

    柳倾心答道:“打开吧,我已经打开过了,里面没有东西。”

    王捕头打开匣子,发现确如柳倾心所说,里面空无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把这东西埋在地里那么深的地方,生怕人发现,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匣子就是他要隐藏的东西?”王捕头疑惑不解。“唉,恐怕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柳倾心说道:“也不尽然,起码说明了李大叔是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的,否则不会提前将它埋在牡丹花下,也不会在昨晚故意提醒我注意它。”

    “那就是说,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而且已经被李家人察觉了?”

    “应该是的。”

    “那你说这贼人在预谋什么呢?不会光想杀人吧?而且这空匣子又能说明什么?”王捕头彻底昏了头脑。

    “我也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柳倾心想了想,答道:“和之前一样,找一找证人,问问最近有谁进出过李府。还有就是那左手掌印,凶手应该已经跑远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在城里找一找有没有左撇子,然后带他们比对一下掌印。”

    “好,我立马派人手。你有什么打算?”

    柳倾心想了想,答道:“我可能要出趟城。”

    “你要出城?”王捕头显得很震惊。“这边还没调查清楚呢,你怎么要走?”

    柳倾心说道:“这里看来已没有什么值得查看的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久留在此已没有意义。”

    “那你要去哪啊?”王捕头问。

    柳倾心看了看手里的匣子,再看看王捕头,仿佛一切不言自明。

    “你要去焚香亭?”王捕头有些惊讶。

    “要不还能去哪,这是唯一的线索”

    “可。。。。。。”

    王捕头还想劝阻,被柳倾心一抬手噎了回去。

    “好了,”柳倾心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这里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收获,让你调查调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掩人耳目,如果你嫌麻烦,大可不必做那些事。”

    王捕头一脸疑惑,但并没说什么,柳倾心总是胸有成竹,他说什么向来不会有错。

    “好吧,我还是派点人手调查调查,如果有值得注意的消息我再想办法告诉你。”王捕头只得说道。

    柳倾心点点头。

    “对了,阿忆要和我一起走,走后帮着照应照应家里。”

    “行,你们放心走吧。”

    柳倾心两眼无神,呆滞幽邃。

    第二日,将李家五口安葬后,柳倾心与林阿忆离开了南麓城,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柳倾心与林阿忆说起北上的打算时,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与不安。这些年她已习惯了四处漂泊,如今李家人遭此横祸,为了查明真相,找出凶手,做什么都不足为惜。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北上,柳倾心也没有与她说最终要到达的目的地。那日得知李家遭灭门的噩耗后,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敢出门,她害怕血肉模糊的场面。柳倾心回家后没有详细与她说起这件事,很快就一个人进屋了,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匣子,上面仿佛刻着个什么图案。她从来善于察言观色,所以没有再去打扰他。

    可此刻走在出城的道路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惑,她问身旁的柳倾心:“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柳倾心沉默不语,似在犹豫是否作答,过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开口:“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大致有了方向。至于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焚香亭。”

    “焚香亭?”林阿忆失声道。“去那里干什么?”

    柳倾心从包袱里拿出了那只匣子,递给林阿忆。

    “这是焚香亭的东西,是从李家院子里的一株牡丹花下找到的,也是李大叔留下来的线索。除夕那晚你还记得吗?他反常地说起牡丹花的事情,应该就是在提醒我们。”

    林阿忆看着手中的匣子,并将其打开。

    “这是什么?里面是有东西的吗?”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李大叔怎么会有焚香亭的东西呢?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不知道,可既然这是焚香亭的东西,那就去焚香亭问问,看有人认识这物件不。”

    林阿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今日我们先去叶宛城落脚,明日一早往平南城赶,那里有焚香亭的分亭,先去打听打听。”

    风吹雪落,已是极冷的天。城外道路被层层积雪覆盖,被拢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路旁枯树干枝,寂寥肃杀,北风呼呼,割耳如刀。四处全无生气,无野鸟鸣叫,无人迹踪影,寥寥无声,穹野空明。二人骑马走在这茫茫风雪中,既辛苦又寂寞。

    如此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两人终于到达叶宛城,因路上林阿忆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这时夜色已暗淡,路上早全无行人,街铺闭户。两人找了好几条街道,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二人正踌躇反覆之际,突然,林阿忆看到稍远处的街边,有一店铺忽明忽暗地闪着亮光。

    两人急忙快步赶去,发现是一家很小的客栈。店老板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看来若不是老板恰好睡着了,这家店也是已关门了的。

    二人松了口气,暗暗庆幸今晚有了着落。

    柳倾心走进店门,轻轻伸手推推店老板,这店老板一个机灵弹了起来,身上还只穿着一件薄棉衣。他像刚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两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柳倾心客气地向他寻要一间客房。

    店老板拍拍后脑勺,又拍拍自己的脸,急忙说道:“嗨呦,我怎么睡着了,不好意思两位客官,让你们见笑了。那什么,来,往后面请,客房在后面。”

    二人跟随店老板向后走去,来到了一间客房。这客房不大,但物件齐全,干净整洁。

    待将行李安置好后,店老板问道:“不知二位需要点饭菜不?”语气客气周全。

    走了一路,只吃了个薄饼,柳倾心肚子早已呱呱叫了。

    “这么晚了,方便吗?”

    “嗨,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我就略备薄菜,给二位打打牙祭。”

    “那就麻烦店家了。”柳倾心谢道。

    “您客气了,二位稍等。”店老板走出屋去,将门合上。

    “怎样,肚子还不舒服吗?”柳倾心转过头来问林阿忆。

    林阿忆捂着肚子,已躺在了卧榻上。她没精打采地答道:“还是那样,你不用管我,吃完了饭菜也早些休息吧。”

    “要不我们在这里多歇息一日,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是太累了。”

    林阿忆满面倦容,强撑着笑了笑。

    “没事,赶路要紧,能早一天是一天,一定要查出凶手,好为李家人报仇。”

    柳倾心很是感动。

    林阿忆与李家人相处不过一两年,不比他之将其当作亲人,可如今李家遭灭门之祸,阿忆为其报仇之心,相比自己,犹有过之。想起初次遇见她,还是在城外一个破旧的菜摊,她直着身子,趾高气扬地与人争辩菜的斤两,那如簧巧舌丝毫不逊卖菜小贩,看起来简直是个泼皮耍赖的小混子。柳倾心在一旁听这两人吵架,竟听上了瘾,迟迟不肯离去。他如今在这枯黄的灯下想来,那样一个活蹦乱跳,调皮顽劣的小女子,没想到竟是这样善良讲义气。

    店家很快又敲响了屋门,他的身上披上了一件棉袄,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摆放着几叠小菜,旁边还有一小壶烧酒。

    “客官,手艺不精,还望见谅,权当填饱肚子,这酒我已热过了,给二位暖暖身子。”店家满面笑容,将托盘放在柳倾心面前的圆桌上。

    “谢谢店家,麻烦你了。”

    “您客气。”

    店家走后,柳倾心盯着桌上的饭菜,却迟迟没有拿起筷子。

    过了半晌,林阿忆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吃?”

    柳倾心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说话。

    林阿忆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她问。

    柳倾心没有回答,他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可屋外除了猫叫声,没有任何响动。过了一会,他轻轻走出门外,将那只猫带回屋来,进来的时候吓了林阿忆一跳。

    “呀!你拿这猫干什么?”她立马坐了起来。

    “没事,我试一试。”柳倾心小声说道。

    “试什么?”林阿忆感到莫名其妙。

    柳倾心从桌上的饭菜里挑了一片肉,在猫的眼前晃来晃去,这黑猫叫了一晚上,看上去已是饥肠辘辘。它的爪子像闪电一样蹭地向柳倾心飞去,一把抢走他手里的肉片,扑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柳倾心看着它,叹了口气,心里挺不是滋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是还负有为人报仇的责任,换作他自己死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没一会,黑猫已瘫倒在了地上,腹腔仍有规律地起伏。

    柳倾心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只为谋财,不为害命。

    林阿忆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捂住嘴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她缩在床榻上,忍不住发抖。

    “放心,只是蒙汗药,死不了。”柳倾心坐到她身边安慰道。

    “蒙汗药?”林阿忆还是很难相信。

    柳倾心笑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你没觉得不对吗?”

    “不对?”林阿忆一脸迷茫。“什么不对?”

    “你没发现,这是一家黑店吗?”

    “黑店?”林阿忆听得此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八九不离十,要不怎么会在饭菜里放蒙汗药呢?”

    林阿忆有些恍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从一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进门?”林阿忆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吗?”

    柳倾心作答道:“今日天气极寒,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街上罕有人迹,我们若不是为了抓紧赶路,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客栈大都选择歇业闭户,大门不开。只有这一家,这么晚了,还开着大门,这不奇怪吗?”柳倾心说道。

    “道理是这样,可我们来的时候,店主人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有可能他干活干累了,结果一睡着就没关门。”林阿忆说道。

    柳倾心又笑了笑,说道:“今日这个天气,在屋外站上片刻就已手脚冰冷,瑟瑟发抖,不堪忍受,那店老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却能够在敞开着大门的店铺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是何等耐寒的体质啊。可我看他为我们送菜时,却又加了一层棉袄。做了一顿饭,反而加了一件衣服,这体质可真是反复无常,这是第二点反常。”

    林阿忆点点头,说道:“你别说,还真是,还有什么反常吗?”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店老板太热情了。”

    “太热情了?热情点还不好吗?”林阿忆摸不着头脑。

    柳倾心笑笑:“我去过很多旅店,越是大客栈,老板的态度就越好。而像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极南之地,有哪个小店的店家像今日这个店家一样,对客人如此热情客气。我们不仅打搅了他的好梦,还在这极寒的天气给他添了麻烦。可他不仅没有一丝怨气,反而主动为我们提供饭菜,且态度极为恭敬,看我俩这穿着,怎么也不像达官贵人,如此讨好我们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便是第三点反常。”

    林阿忆听得他的话,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别说,还有点道理。”

    “所以说你的道行还浅,可有的学呢。”柳倾心一脸得意。

    林阿忆轻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那你早知道这是家黑店,为什么还要住进来,等着别人害你啊。”

    “不住这家店,我们又能住哪呢?刚进城找不到客栈的时候,我都心灰意冷了,想着今晚估计只能在城外的破庙凑合一宿了,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撑过去呢。嘿,没想到,这几个毛贼送上门来,送给我们这么舒服的客房,我抢着要还来不及呢。”

    不知道为什么,林阿忆听了这话,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几个小毛贼,估计是在另一面街看到了我俩,才赶忙把店开起来的,所以衣服都赶不及穿,装作睡着是为了消除我们的警惕,否则全城都关着门就他一家开着,那多瘆人啊。”柳倾心接着推测道。

    “你怎么知道是几个人?”林阿忆问道。

    柳倾心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说道:“这里有几个人我还听不出来吗?都在楼上躲着呢,等我们昏睡过去,就趁机打劫。”

    “我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他们能捞到什么油水,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林阿忆咕哝着。

    “有钱人谁会来这鬼地方啊。”柳倾心无奈的说。

    林阿忆哈哈大笑:“所以我们都是鬼了,这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柳倾心赶忙示意她压低声音,可也忍不住应和道:“所以,我们现在不正要赶往人该呆的地方么。”

    说完这话,俩人都被逗得放声大笑,这笑声穿出屋子,传到院落,飘往大街上。管他什么贼子,全是一群鬼群里的小鬼,浩然正气已是该教他们怎样做人的时候了。

    柳倾心让林阿忆安心睡下。这一夜他已断定,不敢再有什么牛鬼蛇神捣乱了。

    果然,一夜未经打扰,柳倾心早早就醒了。他想起昨日那笑声,还觉得回味不穷。确实,那笑声固然镇住了这群贼人,可即使他们想有什么轻举妄动,也是近不了柳倾心的身前半步。

    一旁的林阿忆还在睡梦中,这一天辛苦了她,柳倾心很是心疼。可是没办法,为了给李家报仇,他动作必须要快,而他又不敢把林阿忆一个人留在南麓城,所以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他走出屋门,四下走动,却一个人都看不见,这些贼人不知又躲到了哪个地方。在城里开黑店,这些人也是胆子不小,没有什么伎俩是做不了这行的。可真正遇见行家里手,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他让林阿忆多睡了一会,等到她醒来,才又重新上路。

    昨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两人饥肠辘辘,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们赶忙找到一家早点摊,各自买了一个肉饼,一阵狼吞虎咽下肚,方觉得脚下有力了些。

    吃完早点,他们立刻拍马上路。

    落日将沉,夕阳西下,转眼间已是黄昏。

    柳倾心站在北固城下,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一旁的林阿忆也捶着腰,叹了口气。

    “你先去客栈休息吧,我去分亭问问。”柳倾心对林阿忆说。

    “我也一起去吧。”

    柳倾心关切地问:“你撑得住吗?”

    林阿忆点点头:“没问题,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柳倾心想了想,说:“好吧,有你陪我去我更放心。”

    莫问亭。

    焚香亭十九个分亭的第十五分亭。

    如翼展飞扬般的亭角,在平南城的小城中显得格外显眼。

    作为焚香亭最南端的一座分亭,莫问亭负责南部四省的事务。作为如今武林公认的权威组织,焚香亭的分亭已遍布全国各地。每个分亭下面又有很多小的分亭,这些分亭负责考察各江湖人士,以编纂调整英雄榜与侠客榜,这两榜在江湖里又被称为红榜和白榜。红白榜是江湖人士行走江湖的凭证,若没有进过红白榜,则很难立足于江湖。

    “从哪进啊?”林阿忆站在围墙外,看着里面的亭子,一脸迷茫。

    “跟我来。”柳倾心拉着她的手向另一侧走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四方形院落,处在平南城中心,周边没有其他院落,也渺无人迹,显得十分寂静,甚至透着一股阴森。青砖铺就的高墙将里外完全隔开,从外面丝毫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柳倾心贴着墙绕了大半圈,边走边摸着墙,细细感受着墙的纹理。林阿忆在一旁感到莫名其妙,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柳倾心停住脚步,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墙壁,过了一会,他转过身对林阿忆笑着说:“就是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林阿忆很吃惊地问道。“这。。。。。。这有门吗?”

    柳倾心顿了顿,转身看向青砖墙。

    “没错,这就是焚香亭的门,与墙壁融为一体,一般人根本找不出来。”他说道。

    “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红白榜上的人,都知道怎样凭墙壁的纹路变化找到入口。这是焚香亭给这些人特有的权力,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林阿忆吃惊地问道:“那。。。。。那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上过红白榜?”

    柳倾心低头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我没上过,可有人告诉过我。”

    林阿忆虽然很好奇,可还是忍住没再问了。

    柳倾心站在“门”前,把“门”用力往里推,再往左一提,只听咔嚓一声,这“门”就伸入左边墙壁,开出了个一人宽的缺口。

    林阿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好神奇。”她忍不住惊叫道。

    柳倾心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四方形甬道,与门的大小相同。两边的墙上有几只快要熄灭的火把,挣扎着照亮着这漆黑的空间,却显得无能为力。整个甬道昏暗无比,看不见前方的道路。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一面墙壁挡在他们的面前。

    这墙壁看上去与四周的墙壁完全一样,看起来是一条死路。可现在就连林阿忆也知道了,这是一扇可以打开的门。

    “所以,这又怎么打开?”林阿忆问。

    柳倾心满眼笑意地说:“你猜一猜。”

    林阿忆气地直捶他的胳膊。

    “讨厌,你赶紧开吧你。”

    柳倾心哈哈大笑。

    “好好,我开。”

    他把手放在墙上的右侧,向前用力一推,呼啦一声,墙壁右侧就被打开了个一人宽的开口,亮光涌入甬道,刺地林阿忆睁不开眼。

    “这么简单?”她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喊道。

    “就这么简单。”柳倾心牵过她的手,向开口走去。

    这是一间宽大的堂屋,开口在堂屋的右侧,从那开口出来,可看到最里处摆放着一桌一椅,全是上好的檀木。往外两边对称地各有三把椅子,上面有色彩艳丽的坐垫。四周的墙壁挂着几幅字画,画中的内容不外乎些山水花草。除却这些陈设,整个堂屋显得很空旷。堂屋外,是一片很大的庭院,正中间是一大方草坪,旁侧的地面铺着青石板,庭院两边是并排而建的东西厢房。从东西厢房的尽头延伸出两条小路,可以通往后院。

    这时整个院子全无人气,不见人影,不闻人声,寂寥阒然。

    “怎么没人啊?”林阿忆问道。

    柳倾心皱了皱眉头,说道:“是啊,好奇怪,这里向来是有人坐堂的。”

    “我们去外面看看?”

    “好。”

    两人走出堂屋,来到外面的庭院,依次查看了东西厢房,依旧寻不到人。

    “奇怪,这里人向来很多,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了?”柳倾心满心狐疑地说道。

    林阿忆东看看西看看,一溜烟就跑到了后院。后院有一水池,里面的荷花已经枯萎成黄褐色。有一假山,嶙峋的石头姿态百变。

    池后,就是那名为莫问的八角亭。

    “莫问”两字悬挂在亭上,显得孤傲高冷。

    柳倾心跟着跑了过来,问林阿忆:“找到人了吗?”

    林阿忆答道:“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语气显得很着急。

    柳倾心又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凭他与焚香亭交往的经验来说,不可能没有人把守分亭的院子。这些院子是焚香亭掌控对应区域的总部,所有的信息都要在此交汇,怎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柳倾心来到卧房,看到里面的被褥还整齐地平铺在床板上。

    “不是搬迁到别的地方。”他轻声说道。

    “是啊,这被子上还没有灰尘,摸上去还是软的,还有些温度。应该这两天还有人住过。”林阿忆也在一旁说道。

    “难道,他们全都出去了?执行任务?”柳倾心猜测道。

    林阿忆摇摇头,说道:“那应该也不会全员出动吧?”

    “是啊,这不是焚香亭的风格。焚香亭的分亭下面还有很多小的分亭,若没有什么大事,通知这些小分亭去办就是了,总分亭全员出动,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错,我听说焚香亭手下高手如云,每个分亭都有一个声名显赫的高手坐镇,手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做事从来都是一人出动,从不兴师动众,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柳倾心点点头:“是啊,是不太可能。”

    林阿忆满面愁容,说道:“那可怎么办啊。”

    柳倾心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两人坐在卧榻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一声异响惊动了柳倾心,他一抬头,看见一袭白影从门前飞速掠过。

    他还未来得及作声,只见一闪亮光刺向他的眼睛。

    不好!

    顷刻之间,柳倾心极速将林阿忆推向一旁,紧接着自己一个扭身躲到一边,只见三点寒光瞬间从眉前闪过,咣当钉在背后的墙上,将墙劈裂成雪花般样。

    “飞云镖!”

    柳倾心暗喝一声,急忙看向门外,那里已空无一人。

    林阿忆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惊地说不出来话,若不是柳倾心一掌将她推开,她已成了镖下亡魂。

    “是谁!”柳倾心大喝一声。

    无人应答。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将砖面钉裂的三只飞镖,心下暗叹:焚香亭暗器果然名不虚传。

    他知道这是一个绝顶高手,且不说这甩镖惊人的腕力,其轻功也不容小觑,竟然靠得如此之近自己才察觉到。可这人竟是焚香亭的人,难道说?

    他仍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那人一定埋伏在门外,守株待兔。他知道这人也同他一样,不敢轻易动作。这世上躲的开飞云镖的,已可算是上乘的高手,而在如此狭小之地,在未看到掷镖人的情况下,还能躲过,这样的人恐怕更是屈指可数。

    二人看不见对方,却成对峙之势,谁也不敢轻易移步半分。

    林阿忆缩在一旁,纹丝不动。她的头上冒着虚汗,心怦怦直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倾心想,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先让他露面再说。

    他飞快地将穿在最外面的棉袄脱下,将其向门外掷去。棉袄飘袂伸展,乍一看似是人形。

    几乎在一瞬间,又有三闪银光从一旁飞速掠过,将那棉袄遽然钉于另一侧的墙壁上。

    说时迟那时快,柳倾心将整个身体甩出门去,几乎与地面平行,霎那间,他的手上已出现了三只银镖。

    是墙上的那三只飞云镖!

    三道银光呼啸而发,向着刚刚三只银镖发出的方向极速飞去。

    只听得一声惊叫从前面的假山后传出。柳倾心将要扑倒在地,却突然用双掌拍地,身体倏然腾空,向前翻滚几周,刹那间便落在假山之后。

    “你是何人?”柳倾心问道,面前站着一高个男子。

    这人被突然出现的柳倾心惊地一颤,却瞬间稳住阵脚,两腿一蹬,全身腾空,双腿踢出,直击柳倾心胸口。

    柳倾心急忙用双臂抵挡,可还是被踢得向后趔趄几步。

    待他站稳,立刻又有几只银镖向他飞来,力道丝毫不减。

    柳倾心急忙后仰,将后背折弯成九十度,看着银镖从面前呼啸而过。

    “你又是何人?”

    只听得一句怒喝,那人已冲将过来,飞掌将至。

    柳倾心只好应对。

    这人的拳法很是犀利,拳拳直击要害,且出拳极快,如迅风一般。柳倾心招架地有些吃力。

    “在下柳倾心,因身有焚香亭之物,故来此相问,这位兄弟是何人,为何如此粗鲁。”

    柳倾心边行抵挡,边作解释。

    “焚香亭之物?”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站立在原地。

    柳倾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真是好久没活动了。”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林阿忆走了出来,她刚才一直躲在屋里不敢露面,虽然她很想帮柳倾心,但是那人武功非凡,她擅自过去,可能反而添乱。

    那人看着柳倾心和林阿忆,一脸警惕的神色。他很高的个头,穿着一袭白色衣服,面容俊朗,却又满面憔悴。

    “什么东西?你们从哪来的?”他发问道。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似是情绪不佳。

    柳倾心答道:“不知这位仁兄与焚香亭是什么关系,焚香亭的东西自然要焚香亭的人来认。”

    那人说道:“你先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柳倾心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焚香亭的物件,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所以想来这里问问,可一到这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那人打断柳倾心的话。

    林阿忆看了一眼柳倾心,发现他面无表情。

    “就那样进来。”柳倾心开口答道。“像你们一样。”

    “你怎么知道怎样进来?”那人口气很粗暴。

    柳倾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那人狂吼道。

    柳倾心仍不说话。

    这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将衣角别在腰带里,作出一副准备接招的样子。

    “若想杀我灭口,就动手吧,别磨磨唧唧的!”他吼道。

    柳倾心被这一番话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然。

    “杀你灭口?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他问道。

    这人冷笑一声,说道:“不要装了,一个院子的人都杀了,还在乎我这一颗人头吗?”

    “什么!”身后的林阿忆一声惊叫,捂住了嘴。

    “你说什么?一院子的人?什么意思?”柳倾心走上前去。

    那人侧目相视道:“别装了,兜这么大的圈子干什么,来吧!”

    柳倾心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位兄弟,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从南麓城来,赶了整整两天的路,就是为了找到焚香亭的人,让他们帮着看看我手里的物件,可一赶到这里,就发现这空无一人,直到你来——结果你一来就搞成这个样子。。。。。。”

    那人哼了一声:“那又怎会如此巧合,偏偏在今日来到这里。”

    柳倾心不解地问:“为何今日来到这里就是巧合?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前两日出发,赶了两天路,就正好今日赶到这里,难道这也有什么不可吗?”

    那人将信将疑地盯着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你们真的毫不知情?”

    柳倾心摊摊手,说道:“当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一个院子的人都杀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收起了架势,似是稍稍放下了警备。他说道:“如果你们真的不是凶手,那请见谅我的鲁莽。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实在让我无法冷静。”

    柳倾心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抬眼看着柳倾心,血丝充溢着他的眼球,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也浑然不觉。

    “没什么,二位若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

    柳倾心说道:“这位兄弟,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来这里,是要向焚香亭的人询问一个物件,怎会还没问就离开呢?”

    那人的眼神有些迷离,他说道:“这里今天。。。。。。没有人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柳倾心说道:“没有人?他们做什么去了?”

    那人仍旧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干什么去,就是今天都没来,你们今天可以先回去了。”

    柳倾心察觉到他神色的异常,追问道:“焚香亭的分亭怎会没有人?你又是何人?”

    那人突然大声吼道:“大侠!你就别为难我了,别问那么多了,就请回去吧!”

    柳倾心突然上前一步,走到那人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擅长撒谎,也不应该撒谎。”

    那人眼神躲躲闪闪,说道:“我。。。。。。我没有撒谎。”

    柳倾心说道:“我与你们穆亭主,有过交情,你应该信任我。”

    那人突然抬起头,有些激动地说:“你认识我们穆亭主?”

    柳倾心答道:“穆飞仁,飞檐走壁,仁义无双,我与他十年前在塞北相会,铸下友情,今日除去来认个物件,也是想来与穆亭主叙叙旧的,你难道不许吗?”

    那人有些将信将疑,他说道:“十年前穆亭主确实在塞北,你真的是穆亭主的好友?”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你大可把他人叫出来,问问他,认不认得我。”柳倾心说道。

    那人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说道:“好吧,我姑且信你,可是,你想要见穆亭主,已是。。。。。。”

    柳倾心察觉到一丝不妙。

    “已是什么?”

    那人皱紧眉头,双眼紧闭,十分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

    “穆亭主,已被杀害了。”

    柳倾心眼睛圆睁,惊呼道:“什么!”

    那人睁开眼睛,里面已充盈着泪水,他看着柳倾心,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们,可我。。。。。。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倾心急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啊!”

    那人看上去非常难于启齿。

    他憋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莫问亭的兄弟。。。。。。都。。。。。。都被。。。。。。被杀害了。”

    “什么!”柳倾心和林阿忆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那人气血上涌,眼泪将要涌出。他身子一歪,差点要摔倒。柳倾心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并扶他坐在卧房的床铺上。

    林阿忆帮他把胳膊上的伤包扎好,他平静了稍许,开始说起事情的原委。

    “我不知道二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你们既然能进得来这里,又与穆亭主有交情,那我就权当二位与焚香亭有交情了,我把事情告诉你们,希望二位不要说出去。我看这位大侠武功高强,说不定我还要求助于二位。”

    柳倾心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你有什么请求,只要我们办得到,我们也一定会尽力去做。”

    那人点点头,抱拳作谢。

    “我叫林风,”他接着说道。“就在这莫问亭做事。前些日子,我离亭去周边探访,大约今日正午后两个时辰回到这里。可一回来,就。。。。。。就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发现亭里的弟兄,都被。。。。。。”

    “被杀害了。”柳倾心替他说了出来。

    林风痛苦地点了点头。“没错,亭里十几号兄弟,全都被杀害了,就连穆亭主。。。。。。也。。。。。。”他忍不住啜泣起来,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柳倾心皱起眉头。“那尸体呢?”他问。

    林风答道:“都被我被到地下的暗室了。”

    柳倾心接着问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尸体都是什么状态,致命伤是什么?”

    林风答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前厅并排地摆放着十几具尸体。每个人都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我当时吓坏了,在地上瘫了很久。等我缓过来,上前查看,发现——发现确实都是亭里的兄弟。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那里愣住了。后来我到院子里四处查看,东西厢房,后院和卧房,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好像都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在做梦。后来我想不能让兄弟就这么横尸在那里,于是一个一个把他们被到暗室里去,也是怕被别人发现,要是被别人知道莫问亭灭了门,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我把兄弟们都安置好了以后,刚从暗室出来,就发现了你们在这里,我以为你们是凶手,是回来找什么东西的,所以才。。。。。。才对二位有所冒犯,真是抱歉。”

    柳倾心摇摇手,说道:“没关系。那个,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尸体上有什么伤口吗?”

    林风答道:“这是我也感到很奇怪的地方,我最初查看尸体的时候,也在翻来覆去地找致命伤,可却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没有外伤,后来我把他们的衣服剥开,竟发现每一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黑紫色的左手掌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致他们于死地的原因。”

    “左手掌印?”柳倾心和林阿忆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林风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人,不解地问道:“怎么?二位对这左手掌印有什么看法?”

    柳倾心说道:“不瞒林兄,我们正是因为一桩灭门惨案而赶来这里的。”

    “哦?灭门惨案?”

    “是的,两天的事情,就发生在我们对街的院子。”柳倾心如今想来那副场景,仍旧心有余悸。

    “是何人所为?”

    “还不清楚,但很可能与今日莫问亭灭门之事有所关联。”

    “何以见得?”

    “正是左手掌印。”

    “左手掌印?”

    “没错,之前的那起灭门惨案,每具尸体的胸口上,也都有一个黑紫色的左手掌印。”

    林风听闻此话,惊得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什么?也有左手掌印?”

    “没错。”柳倾心点点头,紧接着问道:“对了,他们的面部是怎样的?”

    “面部?什么意思?”林风问。

    “就是,他们有没有被毁容?”

    “被毁容?没有啊。”林风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说他们的脸没有丝毫损坏?”柳倾心追问道。

    “是啊,没有。”

    柳倾心摇了摇头,满心疑惑。

    “你为什么这样问?”林风问道。

    “因为之前的那起灭门案,每个人的面部都被毁掉了。”

    “哦?面部被毁掉了?这是为什么?”

    柳倾心摇摇头,答道:“不知道,这一点很是奇怪。”

    林阿忆这时开口说道:“这两起灭门案,有一个很重要的相同点,那就是每具尸体上都有一个黑色掌印,所以这两起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或同一拨人所为。可是第一起案子,每个人的面部都被毁坏,而这一起却没有,又是很不寻常理。一般来说,江湖上的杀手都有自己的杀人习惯,有些人甚至作为一种迷信,每次杀人都要严格地执行。如这两起案件,死者的尸体都被并排的摆放,而且杀人现场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说这两起案件的凶手相同的话,那么又为何出现一起案件尸体全被毁容,一起案件尸体又没有被毁容的情况呢?凶手为何要区别对待呢?”

    林风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第一起灭门案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如果确如你们所说的那样,那确实有些奇怪。会不会是这次人太多了,凶手嫌一个一个毁容太过麻烦,所以才没有。。。。。。”

    柳倾心说道:“莫问亭里的人,武功如何?”

    林风答道:“不敢说个个武功高强,但每个弟兄都是有功夫的,一般的小毛贼,土匪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尤其我们的穆亭主,那真的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在红榜之上名列甲等,一般的角色根本无法动他一根汗毛,可就连他竟然也。。。。。。”他不由地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连他也与其他人一样,只有胸口上一掌,没有其他抵抗的痕迹,是吗?”柳倾心说道。

    林风无力地点了点头。

    “好,如你所说,莫问亭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且有十几二十号人,你们的穆亭主又是红榜上甲等的高手,那他们是如何如此轻易地被全军歼灭呢?你觉得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做到吗?”柳倾心接着说道。

    “你是说?凶手有很多人?”

    “我也不能确认,可是这种可能性要大一点,如果你足够信任你的弟兄们的话。”

    林风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我当然信任他们。确实,亭里这么多弟兄,没有十几号人是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害的,而且这十几号人还得是一流的高手才行。更何况,还有穆亭主坐镇,凶手里应该还有个绝顶的高手。”

    “所以,若是这样的话,那凶手是应该有十几个人,十几个人毁十几个人的容,并不麻烦吧。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没几个人,可要真的是这样,那确实太难以置信,也太可怕了。”

    “可是到底是谁敢与和焚香亭作对呢?”林阿忆说道。

    “是啊,焚香亭的势力遍布各地,对焚香亭的一个分亭做出这样的事,就是与整个焚香亭为敌,凶手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林风说道。

    “可是看样子,他们很轻松就将莫问亭覆灭了,也许他们真有这样的底气。”柳倾心冷冷说道。

    林风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的神色。“你是说,有一群实力可以与焚香亭相当甚至超过焚香亭的人存在?”他问道。

    “看样子是的。”

    林阿忆的心里也泛起一丝不安,她说道:“可是这群人为什么要犯下这两起灭门案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柳倾心答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隐约觉得。。。。。。”

    他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他拿起一旁的包袱,在里面四下翻找起来。

    “你看看,认识这个东西不?”他从包袱里将那个刻有八角亭的匣子拿了出来,递给林风。

    林风接过匣子,端详了片刻。他想了想,说道:“这确实应该是焚香亭的东西,因为它上面刻有焚香亭的标志。我隐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东西,现在一时有些回忆不起来。”他敲了敲脑门。“是在哪里呢?”

    “没事,你慢慢想。我现在想去看一下尸体,不知道可以吗?”柳倾心说道。

    林风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想了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好,我带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