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器
字体: 16 + -

四十一章:顺利出狱

    开封府若真急了,还是有办事能力的。三日后,赵响穿着一件崭新的青布长衫,怀揣货真价实的开封户籍和五百两银票,大摇大摆的出了开封府。

    没走多远,背后骤然响起一通猛烈的鞭炮声,青烟红屑飞舞间,盛章四人齐门而立,低眉顺眼,神色沮丧,敢情是在恭送他这尊瘟神的离去。

    赵响大笑,昂首阔步而行。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轮红艳艳的日头镶在蓝汪汪的天空中,把大街小巷照得一片红旺旺,亮闪闪的。

    “妈的,经过一番生死滋味,老子现在终于是自由之身了,还有一张五百两银子的巨款!”赵响兴奋的满脸通红,心情爽极,屁股上的伤痛简直不算个事了,步履轻捷,直奔大相国寺而去。

    智愚一见他,又惊又喜,翘着大拇指,不住赞叹道:“厉害,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

    赵响高深的一笑,道:“这可多亏了智愚师兄你啊!”

    智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然,呆呆的看着他。

    赵响摸了摸他的圆溜溜的脑袋,问道:“主持方丈在否?”

    智愚道:“在的,主持方丈今日一早听说你已脱险,知道你定会前来,早早就在静心禅院等着哩。”

    赵响忙道:“快快带我去见方丈!”

    “好,好!”智愚带着赵响,二人直奔那静心禅院。

    “主持方丈,赵响他回来啦!”智愚一只短腿儿刚跨进院,就兴奋的大喊。

    心月禅师一脸惊喜的奔出厢房,赵响见他容颜苍老了许多,料是为自己担忧所致,忙迈步上前,扑通就拜倒在地,泣声道:“赵响拜见大师,多谢大师一心搭救之恩!”

    “赵施主,快快起来!”心月禅师一惊,慌忙扶起他,说道:“惭愧得紧!老衲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却是收效甚微;而赵施主你却能凭借胆识,孤身脱险,实在令老衲佩服万分啊!”

    赵响惶恐道:“我冒充东进取经的胡僧在寺里混吃混喝,欺骗了大师一片慈善宏佛之心;如今又被人当成了刺客,损了大师和相国寺的声誉。赵响实在是个大混蛋!”

    “赵施主此言差矣!”心月禅师说道:“你诓骗了老衲,自是有饥寒之苦,落脚之难,老衲怎会计较?你被开封府诬陷为刺客,在本寺遇此大大劫难,老衲却无力搭救,心中愧疚难当,如今你安然脱险,老纳高兴还不不及,怎还会责怪于你。”

    “至于所谓的声誉,对于我等修行之人来说,就如天空的浮云,全然不萦于胸的,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大师心胸广博,真乃真菩萨也!”

    “呵呵,快快进屋,老衲倒是很想听听你是如何脱险的!”

    “赵响遵命!”

    三人进了厢房,赵响把自己的如何争取主动,顺利脱困的办法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智愚听得目瞪口呆,不住的挠着脑门。

    心月禅师捋须呵呵大笑,禅颜愉悦,说道:“昔年诸葛孔明一曲空城计吓跑司马懿十万大军,今日你一番无中生有的诈唬竟让那盛章俯首听命,安然脱险,真是古今同妙,老衲看来,你的智慧实在亚于那诸葛孔明了!”

    “大师谬赞了!”赵响得意的笑了笑,低声道:“还请大师和智愚师兄为我保守秘密。”

    心月禅师颌首道:“你且放心,此乃你的护身之符,我等自当小心守密。”说完望了一眼智愚。

    智愚重重点头。

    “多谢!”赵响拱手谢道。

    “不必,理所应当!”心月禅师眉头皱了皱,问道:“赵施主,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能否以真实身世示于老衲了。”

    赵响好生为难,不知如何说来,总不能拿出开封府大堂上那番糊弄盛章的乞丐说辞来吧,凝思想了想,反问道:“宇宙,宇宙,敢问方丈大师,何为宇,何为宙?”

    心月禅师道:“百界千如,横遍十方曰宇,古往今来,竖穷三际曰宙。”

    “何为百界千如,横遍十方?”

    “三千大千世界!”

    赵响又问道:“何为古往今来,竖穷三际?”

    心月禅师道:“就是过去,现在和将来,三者如滔滔江水,奔腾不息,一去不复返!”

    赵响神秘的一笑,说道:“禀大师,我就是那今来古往,倒行三际之人。”

    心月禅师一听,哈哈大笑,还道他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也不便在强人所难,雪眉抖了抖,又说道:“容老衲还冒昧问一句,还望赵施主莫要见怪?”

    赵响忙道:“大师对我关怀备至,何来冒昧之说。”

    心月禅师道:“你如今已是自由合法之身,今后如何打算,能否说给老衲听听。”

    赵响回道:“我杖伤还未痊愈,暂时只想伤势痊愈,待有了其他想法,定来禀告大师。”

    心月禅师点点头,思忖半响,说道:“老衲还有一言相进,赵施主可否愿听?”

    “大师请讲,赵响洗耳恭听。”

    心月禅师欣赏的看着他,说道:“你主机敏聪慧,富有远见卓识,老衲觉得你应该考取个功名,为朝廷效力,为天下黎明百姓谋福。”

    “唉!来汴梁快一个月了,生生死死的绕了一大圈,怎么又回到那夜酒馆所编的应试举子的路上去了。”

    赵响心中好笑,摆了摆手,说道:“多谢大师关心,只是我今年已有双十年华,尚连童子之身都未曾取得,恐怕头发胡子都白了都未必有所成就,这条路怕是不适合的。”

    心月禅师摇头道:“你聪慧过人,天资奇佳,更兼出口不凡,定是有些学问功底的,若稍加勤奋用功,老衲敢说你在三十岁之前定能高中进士,金榜题名。”

    赵响谦虚的一欠身子,说道:“大师,我生性懒散洒脱,怕是吃不了读书的苦,此番进开封府一趟,盛章一流所作所为让我大大寒心,京畿首府衙门尚且如此,怕是这大宋的芸芸官僚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所以对官途一路已是心生畏惧,望而却步了……”

    心月禅师雪眉抖了抖,又说道:“纵使你不走功名之路,也可走治学之路,以道德文章潜移默化,教化世人,也是大大的功德。”

    “你说你年纪大了,看看那苏老泉就知道了。老泉生前与老衲是至交,他年青时放荡形骸,不思进取,直到二十八岁后方幡然醒悟,发奋读书,后来还不是著书立说,名满天下,教化世人了么。”

    “老禅师所言与我的理想大相廷径,咱可是只想赚钱发财,娶妻生子,在大宋生根发芽,广播子孙的。”赵响见他一副殷殷相劝的神情,心中又不忍拒绝,抓耳挠腮,好不为难。

    心月禅师见他这副模样,洒然一笑,说道:“你不必如此焦躁,老衲只是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若不施展自己的才学,殊为可惜,当然了,你自己的路全由你自己作主,老衲的话听与否,并不重要。呵呵……”

    “多谢,多谢!”赵响忙道:“多谢大师关怀,大师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得罪大师了……”

    “无妨,无妨!”心月洒脱的挥挥手。

    “大师,我在贵寺多日研读佛经,有诸多不明之处,大师能否指点一二?”赵响趁机抛出了老禅师感兴趣的佛学话题,不愿再纠结诸上话题了。

    心月禅师果然禅颜一喜,兴致盎然的说道:“是何疑问,尽管说来听听,我们共同探讨一番。”

    “敢问大师,何为无常?”

    “所为无常,是指天地一切事物都是迁流不定,变幻不停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值得留恋的,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似观。就是阐述了这个佛学真谛。”

    赵响点点头,说道:“李太白曾有诗云:朝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应是相同的道理。正因为有了万事万物的无常,方有了个人大彻大悟的无我了,对么?”

    心月禅师赞道:“赵施主果然聪慧!”

    “请问大师,何为缘起?”

    心月禅师道:“师尊曾言,世间诸法皆是因缘的生灭。当年世尊在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昂首仰望启明星升起,突然大彻大悟,终成佛陀,其实就是悟出了四个字,‘缘起性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