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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金手指的典故

    赵响冷静客观的分析了自身条件,这副上等的皮囊外相自是没得说,好歹是大学里回头率比较高的帅哥之一,暗送秋波的女生数不胜数,明里表白的有有那么几个,但软饭这门饭无论如何是吃不来的。

    男人要靠才华吃饭,绝不能靠脸蛋。

    腹中才华嘛,作为后世211大学的正规本科录取生,那肯定是有那么一些的,混个账房先生,私塾先生倒是不在话下,但是只能营营过活,养家糊口,没什么鸟前途,枉自白穿越了一场。

    自己是文科生出身,物理化学知识贫乏,搞不来让一干古人叹为观止的发明创造,来的时候身上又没有带些能在大宋生根发芽的稀奇种子,如玉米土豆,花生洋葱,辣椒之类的……唉,有些难搞啊。

    一连几天,赵响就琢磨着如何在大宋发达的事情,连装装样子的听经都懒得去了。

    这一天,宣经堂的讲师是相国寺的主持心月禅师,当今佛学泰斗,主讲的内容是佛家第一经典《金刚经》。赵响慕其大名,前去捧场。

    心月禅师一身金丝红袈裟,居堂中而坐,白眉如雪,禅颜矍铄,天窗上明艳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周身泛起一种圣洁的清辉,真如灵山世界的真佛下凡一般。

    寺中僧侣,香客信徒满满的围坐四面,个个正襟危坐,目光虔诚,偌大的经堂鸦雀无声,只有老禅师晴朗恢弘的禅音在回荡。

    心月禅师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舌绽莲花,滔滔不绝,原本深奥玄妙,晦涩难懂的《金刚经》被他讲的浅白易懂,生动有趣。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不少人脸上都映照着一种醍醐灌顶,漆桶脱底的大欢喜。

    “不愧是得道高僧,果然微言大义,见解非凡!”赵响也心有所得,大为叹服。末了,这时心月禅师讲起了道教一个关于金手指的典故(北宋时已有佛道融合,互取精华的趋势,据说心月禅师入佛门之前曾入道门十年。)

    典故是这样的。

    当年吕洞宾得道成仙后,听说金陵城中有一个卖包子的妇人宅心仁厚,乐善好施,颇有修真炼道的潜质,于是化身一个糟老头前来点化她。

    吕洞宾每天吃她的包子却不给钱,一年吃了几年。妇人也从不向他要钱。

    一日,吕洞宾忍不住问她为何不要钱。

    妇人一笑,说道:“我看你这老头也没钱啊。”

    吕洞宾道:“你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你想不想成仙啊。”

    妇人摇摇头。

    吕洞宾不解的问道:“成仙能长生不老,多少人都求之不得,你怎么不想呢?”

    妇人笑道:“成仙那是没影的事,我卖着包子,每天有收入,家里丈夫疼我,儿子懂事,知足了。”

    吕洞宾又道:“我有一个法子,能点石成金,你想不想学。”妇人又摇了摇头。

    吕洞宾更纳闷了,问道:“为什么不想学,你学会了就发大财了,不必每日幸苦的卖包子了。”

    妇人道:“若真有这法子,你早就发大财了,何须混得这般模样呢?退一万步说,你若真有那本事,就请把你那点石成金的金手指给我吧。”

    吕洞宾一听,心中顿时一凉,摇头叹道:“众生易度人难度,宁度众生不度人。”化作一道青烟腾空而去。

    妇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真仙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此事疯魔了她一辈子,不到四十岁就郁郁而终了。

    听众听完,皆摇头叹气,唏嘘不已。

    “众生易度人难度,宁度众生不度人。”心月禅师朗声道:“纯阳真人这句名言,实际上就是从《金刚经》中领悟而来,深合我佛真旨。人乃世间万物之灵长,灵性最高,然贪心亦是最重。那妇人称善乡邻,但终究无法彻底放下贪欲,错失因缘,殊为可惜。人只要彻底放下心中贪念,即可求得真佛,否则纵使每日烧香拜佛,真佛就在眼前,你也是愚目障性,不得而知的。”

    众人皆心悦诚服,点头称善。

    “这典故倒是符合我当下的困境,我要得就是吕洞宾那根能点石成金的金手指。”赵响暗笑。

    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后世穿越来的现代人,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要想在大宋混得风生水起,出人头地,金手指是必须要的。

    听完经,赵响用过斋饭,小寐了一会,出寺而行,穿过对面一条街,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如何找到金手指。看见前面石亭中围着一大簇人,争头引颈,踮脚搭背,想是在争睹什么杂耍卖艺的玩意儿,好奇之下就走近前去。

    石亭空地上对坐两人,一人满脸横肉,袒胸露乳,端坐直视如一尊肥嘟嘟的肉塔,是一个膘肥体壮的屠夫;另一人头带儒巾,淡青长衫,年纪莫约四旬上下。

    中年儒生手提一只毛笔,正在给屠夫画像,凝目敛神间,眉宇中透着一股落魄忧郁的气质。

    只见他笔头婉转勾划,须臾间画像已成,胖头大肚,形态逼真,引得人群一片交首赞叹。

    屠夫拿过画像看了看,嘴里啧啧称赞,十分的高兴,从怀里摸出十来文铜钱扔了。

    中年儒生道了声谢,收下了铜钱。

    屠夫刚刚起身,一个翠衫红袄的豆蔻少女已经迫不及待的抢坐下来,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还摆出浅浅一笑。

    儒生凝视她半晌,笔头蘸了些墨汁,开始勾勒描绘起来,很快一个俏皮活泼的少女头像就跃然纸上。

    少女付了钱,满心欢喜的捧着自己画像刚刚起身,又一个头梳油亮发髻,涂朱敷粉的少妇抢了过来。不一会功夫,中年儒生已经画了十来个人,收下了百来文铜钱。

    敢情是个街头卖画的,只画外形,十文钱一副,这钱倒是好赚,萧丽丽和自己在校期间也干过这行的。

    萧丽丽是大学美术系西洋画专业的,高二时就立志做一名品味高雅,气质高贵的艺术生。

    “所谓的艺术生大概并未有什么艺术天赋,也未必真正有什么艺术追求,其实就是文化课没希望过录取分数线了,走得个曲线上大学的路线而已。”

    “说白了这些人害怕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恐惧过早的进到社会中去打拼,想出的一个耗费父母积蓄的不孝法子。你想想看,大学四年衣食无忧,他们搞着不知所谓的艺术,泡泡美妞,勾勾帅哥,同居打炮,郊外采风野战,也不辜负各自大好青春了。”

    “搞艺术?嘿嘿,搞个毛的艺术!”

    文化课优异的赵响一直抱有这个自以为是的观点,更兼这些人在校期间大多思想前卫,行为放荡,骨子里对他们不怎么感冒,甚至还带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鄙夷。当然对那些怀抱着一副画架,背着一个书包,装纯扮靓的养眼美眉倒是很有兴趣的。

    二人在校外同居后,每月家里给的生活费都是定额的,手里都不宽裕,赵响原本想在赌桌上赚点外快,却经常输得灰头土脸,郁闷蹉叹。

    周末萧丽丽就拉着他去城里火车站的广场上,摆起了画摊,给人素描速写,十元一副,运气好的话,一天累下来也能挣个二三百元。

    回到居所后,萧丽丽两眼放光的数着一天的收入,赵响则进进出出的张罗着晚饭。

    想到这些,赵响不由又有些神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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