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逢难举子
赵响顺着楼梯口望向柜台，这个影视剧中常见的掌柜老头此时看起来是如此威严庄重，高深莫测，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似乎都暗藏针对自己的意味。
这感觉就象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见岳父大人一般。
掌柜老头不经意也抬眼望将过来，脸上马上堆起一副职业性的微笑。
赵响忙尴尬的别过头去。
胯间一件刚买的男子汉牌紧身内裤，脚上一双七匹狼黑丝袜子，其他物什都放在剧组化妆室了，不过现在应该算是遗物了。
这件花里胡哨化纤材料做成的锦袍在见惯了绫罗绸缎的大宋人眼中，怕是值不了几个钱。纵使值几个钱，以后总不能在汴梁做个行为艺术家吧。
怎么搞嘛？
要不在这店里打几天零工，偿了这顿饭钱，还能再管几天饭，有个落脚之地。掌柜把我扭送进衙门吃几天官饭也行，料想不至于为了一顿饭当众殴我一顿吧。
吃霸王餐？对付那掌柜老头肯定没问题，但那小二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左手托三斤卤牛肉的木托盘，右手拎只酒坛，玩似的上了楼，在他手下怕是走不了几个回合。
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赵响竟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老天爷，您老到底跟我玩得哪一出啊。
赵响扬面朝梁，喟然叹息。
此时苍穹已完全拉下黑漆漆的大幕，无星无月，万家灯火闪耀。
灯火点缀下的汴梁城华光斐灿，光彩耀眼，暂时收敛了它的恢弘繁华，展现出迷离和妖娆的一面来。
赵响凝视窗外，天庭流云，冥思苦想。点点灯火在他瞳孔里闪烁跳跃，宛如心底起伏飘忽的愁绪。
夜风挟着丝丝冷意从窗外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轻忽忽的，凉飕飕的。他恍然一怔，才发觉不知何时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雨。
夜幕细雨中，许多晚归的人匆匆而行，间或有几个儒生冒雨跑过。他又望了望店里这些儒生，白日逛街时，就常见这些青春洋溢，生机勃勃的小鲜肉散布在汴梁的大街小巷中。
赵响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凝神思忖一会，一个自认可行的方案浮现于胸。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嘛！”他又倒一碗酒喝了，壮了壮胆气，站起身来自信满满的走下楼去。
掌柜老头望见他下了楼，忙笑脸相迎。
临近柜台时，赵响突然感到心突突的乱跳，脑袋有些卡壳，正好小二端着一壶酒迎面走来。赵响慌忙拦住他，皱眉捂腹，焦急的问道：“小哥，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公子要洗手？稍等，我去打盆水来。”
“不，不，是茅房！”
“哦！”小二又一呆，指着酒馆后门说道：“出了那门左行，大约三十步左右，柴禾房旁那间亮着油灯的小屋便是了。”
“多谢！”赵响急匆匆直奔那门去了。
“洗手间，洗手还专门要个房间，头一次听说.....”小二瘪嘴摇头，一脸的不解。
如果认为赵响是要尿遁，可是太低估他人品了。
确实是尿急，这大宋的酒居然比啤酒还催尿，先前琢磨饭钱的问题，心理上的不安压制住了生理上的焦灼，连楼都不敢下，所以一直都强憋着没放。
不一会，赵响就一脸轻松的回来了。
他四下望了望，径直走到柜台前，施施然一拱手，朗声说道：“掌柜安好，清河举子赵响这厢有礼了！”
正含笑看着他走来的掌柜老头一惊，慌忙起身还礼，笑眯眯的道：“公子何须如此，快快敛礼！”
这老头儿五十出头，不高不矮，不丑不俊，其貌不扬，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习惯性的眯成月牙儿形，透着一股儿市侩和圆滑之气。
赵响敛了礼，目光避开对方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口中恭维道：“贵店气象勃勃，蒸蒸如沸，一片红火，可谓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大发横财啊。”
宋掌柜细眼中泛起两粒得意的光芒，眉开眼笑的道：“承公子美言！春试在即，托各位举子的福，近来敝店生意确实比往常旺了些。”见赵响犹在东张西望，问道：“公子吃得中意么？”
“非常中意！”赵响咂了咂嘴巴，似在回味牛肉的鲜美。
“那就好！今日各位举子吃得满意，来日必定金榜题名，名扬四海！.”
赵响拱手笑道：“承掌柜吉言！”
宋掌柜呵呵一笑，看了看赵响桌上的清单，指头灵活的拨动面前的算盘珠子。
“公子，一共一两五钱，为迎接各地举子进京，本店特推出优惠之举，凡应试举子，当打八折，又与公子一见投缘，那零头就免了，算一两银子了。”
“多谢！”
“公子客气了！”宋掌柜满脸堆笑，一瞬不息的盯着他。
赵响知道接下来的程序是该自己掏银子，心跳又加快了，喉咙有些发涩，毕竟生平第一次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很快镇定下来，拳眼捂嘴，干咳了两声，摆出一副真诚的姿态，说道：“实不相瞒，小生此次赴京赶考，途中遇上劫匪了。”
“啊，有这等事！”宋掌柜一惊，目光上下扫量。
赵响憋出一副悲惨形色，哀声叹道：“钱财洗劫一空，书童被杀，毛驴被抢，琴剑被夺，小生侥幸逃脱，历尽千辛万苦方来到汴梁城。”
宋掌柜连叹：“可怜，可怜！”眼帘大开，一对猫眼一般贼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滚动，迅速将赵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寻一番，以他精明老辣的眼光，自然没发现赵响身上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赵响摇头叹道：“唉！没想到大宋清平世界，竟也有劫匪出没。”
”公子骤逢此难，仍进京赴考，进取之心实在令老头敬佩！”
赵响正色道：“读圣贤之书，分官家之忧，解百姓疾苦，乃小生生平之志，岂能被区区劫匪给吓着了！”
宋掌柜微微一笑，眯眼问道：“公子在汴梁可有亲戚？”
“没有。”
“可有同乡学友？”
“也没有。”
宋掌柜一脸失望，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隐了去。”
“你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还摆那么大的谱！纵是举子又如何！当我这里是什么了！”宋掌柜暗暗恼怒，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四目相对，各怀思胎。
这感觉就象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见岳父大人一般。
掌柜老头不经意也抬眼望将过来，脸上马上堆起一副职业性的微笑。
赵响忙尴尬的别过头去。
胯间一件刚买的男子汉牌紧身内裤，脚上一双七匹狼黑丝袜子，其他物什都放在剧组化妆室了，不过现在应该算是遗物了。
这件花里胡哨化纤材料做成的锦袍在见惯了绫罗绸缎的大宋人眼中，怕是值不了几个钱。纵使值几个钱，以后总不能在汴梁做个行为艺术家吧。
怎么搞嘛？
要不在这店里打几天零工，偿了这顿饭钱，还能再管几天饭，有个落脚之地。掌柜把我扭送进衙门吃几天官饭也行，料想不至于为了一顿饭当众殴我一顿吧。
吃霸王餐？对付那掌柜老头肯定没问题，但那小二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左手托三斤卤牛肉的木托盘，右手拎只酒坛，玩似的上了楼，在他手下怕是走不了几个回合。
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赵响竟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老天爷，您老到底跟我玩得哪一出啊。
赵响扬面朝梁，喟然叹息。
此时苍穹已完全拉下黑漆漆的大幕，无星无月，万家灯火闪耀。
灯火点缀下的汴梁城华光斐灿，光彩耀眼，暂时收敛了它的恢弘繁华，展现出迷离和妖娆的一面来。
赵响凝视窗外，天庭流云，冥思苦想。点点灯火在他瞳孔里闪烁跳跃，宛如心底起伏飘忽的愁绪。
夜风挟着丝丝冷意从窗外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轻忽忽的，凉飕飕的。他恍然一怔，才发觉不知何时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雨。
夜幕细雨中，许多晚归的人匆匆而行，间或有几个儒生冒雨跑过。他又望了望店里这些儒生，白日逛街时，就常见这些青春洋溢，生机勃勃的小鲜肉散布在汴梁的大街小巷中。
赵响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凝神思忖一会，一个自认可行的方案浮现于胸。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嘛！”他又倒一碗酒喝了，壮了壮胆气，站起身来自信满满的走下楼去。
掌柜老头望见他下了楼，忙笑脸相迎。
临近柜台时，赵响突然感到心突突的乱跳，脑袋有些卡壳，正好小二端着一壶酒迎面走来。赵响慌忙拦住他，皱眉捂腹，焦急的问道：“小哥，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公子要洗手？稍等，我去打盆水来。”
“不，不，是茅房！”
“哦！”小二又一呆，指着酒馆后门说道：“出了那门左行，大约三十步左右，柴禾房旁那间亮着油灯的小屋便是了。”
“多谢！”赵响急匆匆直奔那门去了。
“洗手间，洗手还专门要个房间，头一次听说.....”小二瘪嘴摇头，一脸的不解。
如果认为赵响是要尿遁，可是太低估他人品了。
确实是尿急，这大宋的酒居然比啤酒还催尿，先前琢磨饭钱的问题，心理上的不安压制住了生理上的焦灼，连楼都不敢下，所以一直都强憋着没放。
不一会，赵响就一脸轻松的回来了。
他四下望了望，径直走到柜台前，施施然一拱手，朗声说道：“掌柜安好，清河举子赵响这厢有礼了！”
正含笑看着他走来的掌柜老头一惊，慌忙起身还礼，笑眯眯的道：“公子何须如此，快快敛礼！”
这老头儿五十出头，不高不矮，不丑不俊，其貌不扬，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习惯性的眯成月牙儿形，透着一股儿市侩和圆滑之气。
赵响敛了礼，目光避开对方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口中恭维道：“贵店气象勃勃，蒸蒸如沸，一片红火，可谓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大发横财啊。”
宋掌柜细眼中泛起两粒得意的光芒，眉开眼笑的道：“承公子美言！春试在即，托各位举子的福，近来敝店生意确实比往常旺了些。”见赵响犹在东张西望，问道：“公子吃得中意么？”
“非常中意！”赵响咂了咂嘴巴，似在回味牛肉的鲜美。
“那就好！今日各位举子吃得满意，来日必定金榜题名，名扬四海！.”
赵响拱手笑道：“承掌柜吉言！”
宋掌柜呵呵一笑，看了看赵响桌上的清单，指头灵活的拨动面前的算盘珠子。
“公子，一共一两五钱，为迎接各地举子进京，本店特推出优惠之举，凡应试举子，当打八折，又与公子一见投缘，那零头就免了，算一两银子了。”
“多谢！”
“公子客气了！”宋掌柜满脸堆笑，一瞬不息的盯着他。
赵响知道接下来的程序是该自己掏银子，心跳又加快了，喉咙有些发涩，毕竟生平第一次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很快镇定下来，拳眼捂嘴，干咳了两声，摆出一副真诚的姿态，说道：“实不相瞒，小生此次赴京赶考，途中遇上劫匪了。”
“啊，有这等事！”宋掌柜一惊，目光上下扫量。
赵响憋出一副悲惨形色，哀声叹道：“钱财洗劫一空，书童被杀，毛驴被抢，琴剑被夺，小生侥幸逃脱，历尽千辛万苦方来到汴梁城。”
宋掌柜连叹：“可怜，可怜！”眼帘大开，一对猫眼一般贼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滚动，迅速将赵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寻一番，以他精明老辣的眼光，自然没发现赵响身上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赵响摇头叹道：“唉！没想到大宋清平世界，竟也有劫匪出没。”
”公子骤逢此难，仍进京赴考，进取之心实在令老头敬佩！”
赵响正色道：“读圣贤之书，分官家之忧，解百姓疾苦，乃小生生平之志，岂能被区区劫匪给吓着了！”
宋掌柜微微一笑，眯眼问道：“公子在汴梁可有亲戚？”
“没有。”
“可有同乡学友？”
“也没有。”
宋掌柜一脸失望，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隐了去。”
“你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还摆那么大的谱！纵是举子又如何！当我这里是什么了！”宋掌柜暗暗恼怒，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四目相对，各怀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