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空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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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蜀中一枝花

    武陵城位于中州边陲,一度被视作山野小城,后武当于此开山立派,并受朝廷倚重,尊为国教,山城武陵也就随之名声渐显。千年间,城池扩展,昔日小城,已然成为富庶一地。今时天下人论起中州,挂在嘴边的多是武陵城,反倒是主都泰岳城,言者寥寥。

    武林中有这么一个说法,江湖人不敢放肆的地方,大抵只有两处,一处是帝都,另一处便是武当山下武陵城。自从一波又一波的江湖客闯入武当山脉,而后销声匿迹后,这一说法愈加使人信服。

    燕朝歌此刻便在武陵城燕寻楼内,身旁莺莺燕燕,好不自在。

    燕寻楼乃天下闻名的烟花之地,天下十三州皆有分楼,其中以靖国帝都最为繁盛奢侈,而在武当山下的这座新贵城池里,燕寻楼却不太敢大兴土木,极尽奢华,大概是怕惊扰武当清静。

    其时当年燕寻楼方要在武陵城建楼时,武当山是不愿应允的,毕竟武当山下,岂能有烟花宿柳之地。后来还是燕朝歌费尽了嘴皮子,好话说了一箩筐,更是满怀阴谋的道,若是武当不允,到时燕寻楼反咬一口,弄上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连朝廷都不曾言语,武当此举,恐有自立为王之嫌的由头,传到朝廷里,怕是武当将大祸临头。

    宁伯养听后,只沉吟一会,便不再理会燕寻楼的琐事。

    倒是宋谦修思虑得深,武当虽不愿,却也确实不好挡人财路,扬传出去,又乱嚼什么武当仗势欺人的耳根了。然而武当乃是清修之地,又是太祖皇帝亲自敕封的国教,不说赶你,但警告你一声莫做得过分也还是讲得过去的。

    念及此,宋谦修便想遣个人过去说道一声,谁知转了几圈,一听说去烟花地,都摇了摇头。倒是燕朝歌一听说逛妓院,立马自告奋勇,弄得宋谦修一阵气恼,再想着小师弟此前的话,更是满心怀疑。奈何总得有人去,便只好勉为其难的应允了。

    虽说都姓燕,但燕寻楼与燕朝歌倒是不曾有半分关系,只是燕朝歌对传说中的妓院心心念念许久,一直不曾得见,加之燕寻楼恰好有个燕字,更让他甚有好感,不去不行。可惜燕寻楼虽说是烟花地,却莫名高傲得很,扬言天下十三州,一州只开一楼。中州这一楼,自然是开在主都泰岳城,而武陵城虽说背靠武当,但既然话说在前头了,中州也就不可能再开第二楼。

    燕朝歌虽心向往之,但奈何自己学艺不精,被困在武当山上,偶尔也就下个武陵城,早就打消了逛一逛燕寻楼的想法。却料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燕寻楼估摸着是手头紧了,居然告知天下将在武陵城再开一楼。燕朝歌得知后,更是欢喜得上蹿下跳,连连夸赞燕寻楼主人是个识相的货。正当他高兴得想要连喝几小埕佳酿时,却听到这帮牛鼻子老道居然想动歪脑筋阻拦燕寻楼在武陵城开楼,搞得他不得不为燕寻楼美言几句,以免愿望落空。

    费了半天唇舌,总算打消诸位师兄的顾虑后,燕朝歌便名正言顺的在数年间无数次拜访了燕寻楼。

    此刻酒桌上的燕朝歌正喝得起劲,却见桌子下莫名钻出了个胖子来,自顾自的坐在自己对面,他摇晃了脑袋,以为自己喝醉了,嘿嘿笑了两声,又灌下一口酒。忽觉有些不对,又使劲摇了摇头,双手自身旁两侧的美貌姑娘腰间抽出,揉了揉眼睛,再一瞧,好家伙,敢情还真是一个肥头大耳,面相猥琐的胖子。

    这一眼定睛瞧去,愣是把燕朝歌给吓了一跳。

    “喂喂喂,胖子,你干嘛呢?”

    “死开,没见你家胖爷啃鸡腿呢。”

    燕朝歌见那胖子狼吞虎咽,左手尚且拿着一只烧鸡腿,右手已拿起一把菜往嘴里塞,仿若饿死鬼投胎般。

    “有趣,有趣。”燕朝歌呷了一口酒,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胖子吃食,便低低评道。这于他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平素里武当山的高手们吃饭,可都彬彬有礼,有规有矩的。即便当街施舍的乞儿,也不见这般舍命的吃法。

    今儿这胖子的吃法,倒是奇特得很,只一瞬间,整桌的吃食有近一半给吞噬一空。

    燕朝歌可不曾见过吃饭吃得这般快,这般恐怖的人,楼里的客人们也是初次所见,但却没有燕朝歌那般兴致,反倒一脸厌恶。细看之下,这胖子污头盖脸,衣衫破了数十处,怕连外面的乞儿都不如。燕寻楼是闻名的销金库,能进此地的,自然是非一般人,不是显贵,也是富贾乡绅,又怎会高看这一邋遢胖子。

    燕寻楼的数名护卫已然察觉到这胖子,虽不知这人怎么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进来,但现在把他扔出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待他们行进几步,正要动作时,却被燕朝歌一个眼神给止住了。若是旁人,倒也无需在意,燕寻楼遍布天下十三州,背后总归有些势力。可眼前这人,是上面关照过的,据说是武当派来的说客,不可怠慢。自燕寻楼开张以来,还不曾有人赊过账,即便是皇子皇孙,也不敢在帝都燕寻楼欠账,一是不好听,二是怕得罪人。

    偏这位说客大爷,每次都说赊账,至今也不见还过,护卫们明里暗里听掌柜骂了上百次,但这位爷每次来,掌柜的还是得腆着脸伺候着,生怕这位爷不高兴。

    掌柜的尚且如此,护卫们更不敢放肆,原本抬着的腿又退了回去,趁着没人注意,几名护卫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有趣?有趣个屁,你饿个几天试试。”胖子大概不曾注意到有人要将他扔出去,仍旧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吃食,不时还嘟囔道:“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来来来,快点把好吃的都拿来。”

    大概是觉得不过瘾,燕朝歌又高喊了一句,然后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看那胖子吃食起来。

    满座寂静下,皆是那胖子狼吞虎咽咀嚼食物的声音,偶尔还伴着燕朝歌一两句叫好声。

    这般景象,若是传将出去,燕寻楼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的。

    燕朝歌自是不曾顾及什么燕寻楼的面子问题,而那胖子更是只顾着眼前美食,对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充耳不闻。燕寻楼的护卫是早已退下了,此刻也无人上前询问一番,但只过了一阵,便自人群中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虽说武当山景色秀丽,群峰巍峨,可这武陵到底是边陲小城,即便飞上枝头,也只能是野鸡,成不了凤凰。”

    燕朝歌闻听这话,却是微微一眯眼,再次呷了一口酒,神色依旧自若。

    楼内寻欢的客人倒是好奇,难得见有人敢在武当的地头暗讽当今天下第一大派,武陵城若是野鸡,与之一脉相连的武当派,自然好不了到哪里去。看热闹的人有之,愤慨的人亦有之,武陵城人自然对这等嘲讽甚为不悦。

    于是乎楼内诸人将目光朝那声音主人望去,便瞧见一位贵公子着一身青衣,腰束玉带,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前,神色倨傲。再细细瞧去,这人肤色白皙如同月色凝脂,嘴角含笑,倒似投错胎的美人儿。

    “燕寻楼真不该开这一楼,无端辱没了名声。”

    见众人瞧来,那贵公子却是依旧傲气,仿若理所应当的又说了一句惹怒的话。

    “嘿,死娘娘腔。”

    燕朝歌喝完了酒,笑骂了一句,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扔了过去。

    那贵公子却是不曾料到有人敢在燕寻楼动手,毕竟这般多年,天下十三座燕寻楼一直都不曾有人闹过事。虽说有些意外,但他却不惊慌,手中筷子轻轻一拨,那急速飞来的酒杯便被拨弄到一边。

    天下十三座燕寻楼自是无人敢闹事,可惜武陵城的这一座楼,却是第十四座,而燕朝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再怎么说,他也是武当师叔祖辈分的人物,虽说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好歹也是在武当坐第七把交椅的人,莫名其妙被人指桑骂槐的嘲讽一句野鸡,他一个在武当山称王称霸的人物,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他一向以德服人,做不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所以也就不会上武当山叫来一堆徒子徒孙帮忙。何况真的喊来了,他也没有把握徒子徒孙们会不会帮忙,毕竟不久前他才在山上惹了点事,而且叫山里那些牛鼻子老道知道自己在烟花柳巷惹事了,估摸着得洗几年的茅房。

    深思熟虑了一会,燕朝歌还是决定按照二师兄宋谦修的话来办,以德行使别人臣服比较好。于是乎,他果断扔出了一个酒杯,随后又锲而不舍的将剩下的酒水一股脑洒了过去,紧跟着又将桌上的一大把鸡骨头都给扔了出去。

    “吃我一招天女散花。”

    在看到酒水和鸡骨头都准确无误的落在贵公子身上后,燕朝歌这才气沉丹田,无比骚包的喊出一句话来。

    “你...你...”

    大概从不曾见过这般流氓的打法,那贵公子一时不提防便中招了,只见他脸上尚往下滴落酒水,肩上还留有一小块咬不干净的鸡骨头,气得他身子一阵哆嗦。本来以他身手,倒不至于落到此地步,奈何自视过高,吃了大大一个亏。此前酒杯袭来时,他看也不看一眼,便甩手一拨,自以为小伎俩,可惜不曾想,燕朝歌这人从来都是能阴着来,绝不走阳光道。

    “你什么你啊,死娘娘腔。”

    燕朝歌瞧着那贵公子,一脸肆无忌惮,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了,敢在武陵城耍横,真是不知道燕七爷的厉害。

    “噌”一声响,剑光明亮,楼内众人惊呼一声。

    许是被燕朝歌讥讽几句,又或者见不惯对方那贱笑模样,兴许还有一地鸡骨头的功劳,那贵公子也不言语,只是云淡风轻的拔出了宝剑,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桌上一直放着一把长剑。

    “哇,不至于吧,这就要玩命啊。”

    过分了啊,燕朝歌见对方玩命,心里也是一阵打鼓,毕竟他的功夫也是这几年才有所见长,可也没混过江湖,实在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手。万一打不过,求饶事小,可看这阵势,是奔着要命来的,想当缩头乌龟也不行啊。要是死在这了,武当算是彻底被抹黑了,一代豪杰师叔祖命丧青楼无名客手上,这标题怎么看怎么劲爆。

    瞅着对方那冷冽的眼神,燕朝歌心里早把贵公子十八代祖宗给问候了个遍,丫的也是你先挑事,我只不过应你所求,免得你一人在孤峰没有对手显得寂寞,现在倒好,你本事不济中了七爷的招数,结果就耍起赖来。

    动不动就玩命,真当江湖人的命不值钱啊。

    “呃.....呃.....呃”

    正当贵公子执剑缓慢走来时,满楼寂静,而燕朝歌已经准备拔腿跑路,恰好这时一阵打嗝声响起。

    燕朝歌这才想起那惹事的胖子,忙转过头来喊了一句:“胖子,吃饱了没有?”

    大概是吃饱了饭,脑袋也清醒了,那胖子眼睛一瞪,怒道:“喊谁胖子呢,胖爷可是有名有姓,人称蜀中一枝花的唐不奇唐大爷。”

    “啥?”

    燕朝歌愣了愣,有点不可置信,挖了挖耳朵,又问了一句。

    唐不奇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言道:“唐不奇唐大爷。”

    “不是不是,上一句。”

    “蜀中一枝花?”

    “一枝花?真是奇葩啊。”

    一念及这个江湖名号,燕朝歌便忍不住大笑起来,特别是在看到唐胖子的身影后,愈加觉得好笑。

    “放肆。”

    这一声怒喝却是两个人同时发出的,喊出来后,唐不奇与那位贵公子互相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轻哼出声。

    燕朝歌倒是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有个不知深浅的娘娘腔杵着,忙转了转眼珠,朝唐不奇喊道:“我说胖子,你吃饱喝足了,该干活了吧。”

    “喊谁胖子呢,再喊试试。”唐不奇一瞪眼睛,随后又道:“唐爷又不是吃你的,凭啥给你小子干活。”

    “嘿嘿。”燕朝歌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的道:“这一桌吃食起码值千金,你小子拿得出来吗?”

    这千金的话,自然是说来唬人的,他燕朝歌赊账赊习惯了,哪里知晓燕寻楼一桌宴席需多少银两,反正是随口胡掐,干脆说得高些。唐不奇听后,摸了摸全身,方才摸出几个铜板,这才想起出家门时带的银两不多,路上早已是花了个清光,此刻莫说这桌吃食是不是千金,即便只要一两银子,他也是没有的。

    “如何?”

    燕朝歌瞧着唐不奇的动作,干脆拿了把椅子坐下,唯恐贵公子偷袭,还特意往后挪了挪。

    唐不奇待在原地半晌,心中天人交战,虽说他也是第一次来燕寻楼,但燕寻楼的名头却是听过的,即便一直以来他都自负老子天下第一,不过思量着要在燕寻楼吃霸王餐,他还是不太敢的,何况传出去,也实在不好听,有坠他唐大爷的名声。

    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唐不奇只好低声道:“你说吧,干啥活?”

    “聪明人。”燕朝歌嘴巴朝那位贵公子努了努,意思很明显:“把这个娘娘腔扔出去,小爷瞅着硌得慌。”

    唐不奇闻言朝那贵公子看去,忽想起刚刚似乎是这人出言讽刺,虽不曾直指姓名,但明眼人一听,到底还是在嘲讽似阿猫阿狗,随意进出,辱没了燕寻楼的名头。方才饿得很,无暇顾及,这会正好可教训一番。

    一念及此,唐不奇便应了下来,而后便朝那贵公子行去。

    “娘娘腔,你是自个滚出去,还是胖爷把你扔出去呢?”

    “好,霸气。”燕朝歌似乎嫌不够热闹,附和道:“娘娘腔,你听到了,赶紧选个道。”

    贵公子本欲教训燕朝歌,谁知唐不奇挡了上来,还跟着一口一个娘娘腔,顿时怒不可竭,再听到燕朝歌起哄,也不言语,执剑朝唐不奇刺去。

    唐不奇见长剑直刺而来,不见剑气,空有架势,看来只是普通剑招,也不大在意,运起一丝气力,准备将这剑招轻易化解掉,也好让方才楼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瞧瞧胖爷的几分手段。

    长剑缓缓逼近,渐离唐不奇两三个身影之际,却见那贵公子忽换了步伐,动作如行云流水,剑尖也换了方向,直奔着燕朝歌而去。

    楼内诸人惊呼一声,坐在椅子翘着二郎腿的燕朝歌更是吓了一跳,大骂道:“声东击西,卑鄙啊。”

    瞧着长剑袭来,燕朝歌不禁破口大骂起来,直嚷嚷娘娘腔不讲江湖道义。嚷归嚷,他脚下可不慢,稍稍运力,看似随意踏出几步,人便到了唐胖子身旁。

    “咦?”

    那贵公子似乎并无取人性命之意,长剑临近燕朝歌时,便化刺为拍,长剑横向拍下,却只触及一道虚影,不免暗道,这人虽不似好人,可逃命功夫却不一般。

    本来一脸轻松的唐不奇先被那贵公子的诡异步伐惊诧到,正眼睁睁看着那请自己吃饭的人要被长剑洞穿,未曾想还没晃过神来,那人便到了自己身旁,于是乎又被惊诧了一下。

    倒是燕朝歌一脸后怕,心道好在这几年有自知之明,只练那逃命的功夫,今日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稍微定了定神,燕朝歌怒瞪唐不奇一眼,愤愤道:“我说一枝花大侠,我都差点让人给宰了,你说你脸丢大不?”

    唐胖子却是一脸不屑,他是看出来那娘娘腔压根没想要人命,宰是不可能宰的,挨一顿揍是肯定走不了的。虽说挨揍没什么大不了,想他蜀中唐大爷在家里还时不时挨揍呢,但转眼一想又觉得燕朝歌说得在理,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货在自己眼前挨揍,那以后传出去,蜀中一枝花的名头岂不是要栽了。

    一念及此,唐不奇便重新看向那贵公子,随后一个身影蹿了出去,瞧那速度,也就隐隐慢那贵公子一丝。

    那贵公子见唐不奇攻来,也不惊慌,抖起长剑也迎了上去。

    楼内客人们或指指点点,或念念碎碎,正待欣赏一出江湖搏斗的好戏。谁知那两人尚未近身,便见一壶酒水朝那贵公子扔去,随后又是鸡腿,间或还有几条青菜,数不清的菜肴往前招呼着,众人一瞧,竟是燕朝歌正往桌上拿东西朝前扔去。

    “嘿嘿,加戏,加戏。”见大家伙瞅过来,燕朝歌搓了搓手,脸色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不曾有。

    “无耻。”

    执剑而行的贵公子察觉有破风声,本不想搭理,微微躲过酒壶,却还是淋了不少酒水,偷眼一瞧,更见青菜骨头齐飞,终于骂了一句,随后挽了个剑花,将飞来的暗器通通扫落。

    唐不奇见此,微微一撇嘴,紧跟着自怀间抓了一把,趁那贵公子出剑之际,又加快了步伐,逼近数步后,便将手中粉末洒了出去。

    粉末飘散间,唐不奇肥胖的身躯往后退了开去,随后一脸笑意。

    “好。”

    燕朝歌虽不知那粉末是何物,但见唐胖子得手,便喝彩了一声。

    贵公子往前疾奔的身影顿住,虽说看到了唐不奇洒出的粉末,心知不妥,已然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吸入了几口。

    “此乃蜀中唐门奇药化功散,但凡吸入一口,内力全化,任你本事通天,也要喝唐大爷的洗脚水。”

    “唐门?你是唐门中人?”

    贵公子微微疑惑,堂堂唐门中人,怎的落魄得连乞丐都不如。不仅是他,楼内诸人听闻唐门,也都低声谈论起来。

    燕朝歌也是十分好奇,他对唐门所知皆来自武当藏书,其中更有著述称唐门藏秘,不在武当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