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百姓
陶起催归催，但厨房那边愣是一点动静没有，气得他只得是先唤过来伙计，数落道：“诶，你们这生意还做不做啊？这都多久了，两道菜怎么就还上不来啊？”
伙计连忙赔着笑脸：“客官，您稍安勿躁，不是咱上菜慢，我都去厨房催过好几回了，厨房的大师傅说您点的菜实在是要费些力气，这不，我刚从厨房那边出来，您看我这手指头，用银针挑空豆芽，再将肉丝灌进去，戳了好几个血洞了都，还有俩伙计正到处给您弄鸡舌呢，您看要不我先给您上点小菜您先垫吧点？”
陶起也就这点爱好，一生气吧，就喜欢吃点好的，往常在王府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的，但在这儿这小店能答应给他做都已经是卖了个大人请给他了，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他吧唧了一下嘴巴问那伙计：“诶，你上次不是说你们这儿的黄酒特有名吗？给我来二两先尝尝。”
“二两？客官，二两可就是一口的量，您……”
“那就来三口？”
“诶，行吧！我这就给您打去！”
这伙计也是实诚，陶起说的是要三口的量，这黄酒打上来，却足足有个一斤，陶起也从没喝过酒，以往在梓乌山上总是听他们说什么大块吃肉大块喝酒，这回他自己也想尝尝大碗喝酒的滋味。他从桌上拿了个大碗，将酒盅里的酒满上，端起这酒碗就要往嘴里送。
那伙计看的都呆了，刚想拦住，但陶起已经一嘴巴下去了。
伙计话还没出口呢，陶起已经是将刚入口的酒一下子全喷在了桌子上，嘴里还说着：“诶呀这玩意儿辣喉咙，无福消受，无福消受。水呢？”
伙计一边笑着一边给他递过去水杯，说道：“客官，这酒可不能这么喝，酒啊，得慢慢的品，哪能像喝水一样，那不得把人给醉死？”
“品？”
伙计说：“您试着泯一小口在嘴里，然后慢慢的咽下去。”
陶起将信将疑的又端起了酒碗，一只手捏着鼻子，他觉得世间千百种味道，这酒味算是最难闻的了。一小口酒泯在嘴里，又前后送了送，然后他再次将口中的那点就给喷了出来，这玩意儿哪是人喝的，太难受了！根本就咽不下去嘛。
伙计这回什么也不说了，只觉得好笑，他原以为这位回头客是个豪爽的汉子，哪里知道他连酒都不会喝？
陶起也知道伙计在笑他，他也不生气，谁还没有个个人喜好怎的？
他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问道：“诶，伙计，你说要是这徐州要是也守不住，你们怎么办啊？”
“跑呗！徐州要是守不住，咱们就往凉州跑，哪里没打仗的，就往哪里跑！”伙计倒是回答得轻松。
陶起又问道：“那要是凉州也守不住呢？就是说咱衡桑全完了，你们能去哪儿啊？”
“要是衡桑全完了，那咱们就回徐州来啊！”
“可是到处都是蛇族的人，你们怎么回来啊？”陶起有点不理解伙计的逻辑。
“诶，一看客官您就是富贵命，比不得我们小户人家，他蛇族要是将咱们衡桑全占了，咱们衡桑不就成了他们的了？到时候他们顶多也就改个什么国号年号，对咱们小老百姓啊，不影响。”
“可是，他们要杀咱们人族啊！”
“让他杀呗！他杀人咱们就躲起来，等他杀完了，咱们再出来做生意，他总不能一直杀吧？把咱们都杀完了，他蛇族吃什么去啊？要我看呐，谁当皇帝都一样，反正是得收税，无非是税多税少罢了……”
“……”陶起人都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敢情在这伙计眼里，不管是谁当皇帝都和他们没关系。陶起这回不乐意了，他说：“再怎么说这地界是咱们人族的，要是真成了他蛇族的地界，咱们可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瞧您这话说的，地是人族的不假，可是咱们人族不是没能耐守住吗？守不住那能怪谁？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没什么能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得了。守得住这地界，那是有能耐，是英雄，要是守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说是不？等过些年，再让有能耐的人给收回来就得了！”
“哦，是这么回事！你这话有道理，那依你看，谁是有能耐的人啊？！”
“那说不好！成功了，那就是有能耐，没成功的，都算是没能耐，反正得出这么一人，您说是不？”
“……”陶起算是明白了，这仗打成这样，输得不冤。大家伙反正都互相指望着，你有能耐你先上，反正我没能耐我就老老实实过日子。这不是该输吗？
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陶起不禁这样问了一句。却听厨房里一声大叫：“起财喽！”
得，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能耐去！
一顿饭吃完，陶起的心情没像以前那样变好，反倒是变得更差了。
再回营的路上他看着街上忙里忙外的商铺老板和匆匆忙忙逃难的行人，心中更是愈加疑惑了起来。
二哥他们拼死拼活的保护的这些人，究竟值不值得保护呢？
要说不值得吧，那现在打仗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这一亩三分地，为了他们这些人吗？要说值得？死了那么多真正深爱这片土地的人，反倒是救了这些薄情负恩的家伙，这算怎么回事嘛！
这仗打得，他娘的为谁打的都不知道，真的是活该输成这样！
陶起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指挥部，刚踏进门，高进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告诉他说二哥出事了！
陶起心头一凛，整个人都傻了，“出什么事儿了？”
“晕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会晕倒呢？我出去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二哥，二哥，我二哥人呢？”陶起说着就要往陶然的房间里闯。
高进将他拦住：“你别着急，军医已经进去在里面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我，不行，我得进去看看！”陶起一把推开高进，他力大如牛，高进哪里难得住，陶起刚要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还是那位老医官。
老医官还不等陶起开口便训斥道：“吵什么吵？”
“不是，老先生，我二哥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操劳过度积下的心病。我开了个方子你去抓药吧，这些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别让他再累着了！”
“如此，有劳先生了。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陶起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见到这老医官就心里发怵，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说话也恭敬了几分。
伙计连忙赔着笑脸：“客官，您稍安勿躁，不是咱上菜慢，我都去厨房催过好几回了，厨房的大师傅说您点的菜实在是要费些力气，这不，我刚从厨房那边出来，您看我这手指头，用银针挑空豆芽，再将肉丝灌进去，戳了好几个血洞了都，还有俩伙计正到处给您弄鸡舌呢，您看要不我先给您上点小菜您先垫吧点？”
陶起也就这点爱好，一生气吧，就喜欢吃点好的，往常在王府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的，但在这儿这小店能答应给他做都已经是卖了个大人请给他了，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他吧唧了一下嘴巴问那伙计：“诶，你上次不是说你们这儿的黄酒特有名吗？给我来二两先尝尝。”
“二两？客官，二两可就是一口的量，您……”
“那就来三口？”
“诶，行吧！我这就给您打去！”
这伙计也是实诚，陶起说的是要三口的量，这黄酒打上来，却足足有个一斤，陶起也从没喝过酒，以往在梓乌山上总是听他们说什么大块吃肉大块喝酒，这回他自己也想尝尝大碗喝酒的滋味。他从桌上拿了个大碗，将酒盅里的酒满上，端起这酒碗就要往嘴里送。
那伙计看的都呆了，刚想拦住，但陶起已经一嘴巴下去了。
伙计话还没出口呢，陶起已经是将刚入口的酒一下子全喷在了桌子上，嘴里还说着：“诶呀这玩意儿辣喉咙，无福消受，无福消受。水呢？”
伙计一边笑着一边给他递过去水杯，说道：“客官，这酒可不能这么喝，酒啊，得慢慢的品，哪能像喝水一样，那不得把人给醉死？”
“品？”
伙计说：“您试着泯一小口在嘴里，然后慢慢的咽下去。”
陶起将信将疑的又端起了酒碗，一只手捏着鼻子，他觉得世间千百种味道，这酒味算是最难闻的了。一小口酒泯在嘴里，又前后送了送，然后他再次将口中的那点就给喷了出来，这玩意儿哪是人喝的，太难受了！根本就咽不下去嘛。
伙计这回什么也不说了，只觉得好笑，他原以为这位回头客是个豪爽的汉子，哪里知道他连酒都不会喝？
陶起也知道伙计在笑他，他也不生气，谁还没有个个人喜好怎的？
他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问道：“诶，伙计，你说要是这徐州要是也守不住，你们怎么办啊？”
“跑呗！徐州要是守不住，咱们就往凉州跑，哪里没打仗的，就往哪里跑！”伙计倒是回答得轻松。
陶起又问道：“那要是凉州也守不住呢？就是说咱衡桑全完了，你们能去哪儿啊？”
“要是衡桑全完了，那咱们就回徐州来啊！”
“可是到处都是蛇族的人，你们怎么回来啊？”陶起有点不理解伙计的逻辑。
“诶，一看客官您就是富贵命，比不得我们小户人家，他蛇族要是将咱们衡桑全占了，咱们衡桑不就成了他们的了？到时候他们顶多也就改个什么国号年号，对咱们小老百姓啊，不影响。”
“可是，他们要杀咱们人族啊！”
“让他杀呗！他杀人咱们就躲起来，等他杀完了，咱们再出来做生意，他总不能一直杀吧？把咱们都杀完了，他蛇族吃什么去啊？要我看呐，谁当皇帝都一样，反正是得收税，无非是税多税少罢了……”
“……”陶起人都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敢情在这伙计眼里，不管是谁当皇帝都和他们没关系。陶起这回不乐意了，他说：“再怎么说这地界是咱们人族的，要是真成了他蛇族的地界，咱们可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瞧您这话说的，地是人族的不假，可是咱们人族不是没能耐守住吗？守不住那能怪谁？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没什么能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得了。守得住这地界，那是有能耐，是英雄，要是守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说是不？等过些年，再让有能耐的人给收回来就得了！”
“哦，是这么回事！你这话有道理，那依你看，谁是有能耐的人啊？！”
“那说不好！成功了，那就是有能耐，没成功的，都算是没能耐，反正得出这么一人，您说是不？”
“……”陶起算是明白了，这仗打成这样，输得不冤。大家伙反正都互相指望着，你有能耐你先上，反正我没能耐我就老老实实过日子。这不是该输吗？
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陶起不禁这样问了一句。却听厨房里一声大叫：“起财喽！”
得，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能耐去！
一顿饭吃完，陶起的心情没像以前那样变好，反倒是变得更差了。
再回营的路上他看着街上忙里忙外的商铺老板和匆匆忙忙逃难的行人，心中更是愈加疑惑了起来。
二哥他们拼死拼活的保护的这些人，究竟值不值得保护呢？
要说不值得吧，那现在打仗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这一亩三分地，为了他们这些人吗？要说值得？死了那么多真正深爱这片土地的人，反倒是救了这些薄情负恩的家伙，这算怎么回事嘛！
这仗打得，他娘的为谁打的都不知道，真的是活该输成这样！
陶起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指挥部，刚踏进门，高进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告诉他说二哥出事了！
陶起心头一凛，整个人都傻了，“出什么事儿了？”
“晕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会晕倒呢？我出去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二哥，二哥，我二哥人呢？”陶起说着就要往陶然的房间里闯。
高进将他拦住：“你别着急，军医已经进去在里面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我，不行，我得进去看看！”陶起一把推开高进，他力大如牛，高进哪里难得住，陶起刚要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还是那位老医官。
老医官还不等陶起开口便训斥道：“吵什么吵？”
“不是，老先生，我二哥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操劳过度积下的心病。我开了个方子你去抓药吧，这些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别让他再累着了！”
“如此，有劳先生了。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陶起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见到这老医官就心里发怵，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说话也恭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