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国家
“外面是三弟吧？进来吧！”陶然在屋里说了一句，当下那医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是冲高进说道：“你，跟我去拿药。”
陶起看得稀奇，嘿！这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算是医官在军队里威信高，那也不能牛逼到如此地步啊，先前让将军掌灯，现在又让参将拿药的。好玩！
陶起走到陶然床边上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二哥心里有些心疼。
“二哥，你怎么了？”
陶然虚弱道：“没事，老孙说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你看我这哪能休息啊？万一蛇族……”
“没有万一！二哥，你就听老先生的话，好生躺着。下面的事交给老高去做就好。”陶起总算是知道了那个老先生叫老孙，也不知道叫孙什么，但是这时候还是先宽慰二哥为主，至于那老医官到底什么老头，以后再问清楚也不迟。
陶然惨笑道：“你说得轻巧，我哪能休息啊，少不了我的！”
“二哥，你这也太抬举自己了，没了你这中州就会翻了天？省点心吧，你别到时候给我来个英年早逝，我跟你说，要是你死在我前头，我保证把你这副臭皮囊高高的供着，不给你下葬！你等着吧！”
陶然自然知道陶起说的是玩笑话，也是一笑了之。
“诶，你别笑啊！我跟你说，在咱们凉州那边，就是这样的风俗，只有等上一辈人死干净了，下一辈人才会将他们的尸首下葬，一家人，整整齐齐！”
“去你的，你可给我记清楚了！你可是咱们京州人，不是什么凉州人。”
“二哥，你又来了。咱们今天别说这事儿行了吧？什么京州人凉州人，不他娘的都是衡桑的吗？我看呐，一家人何必弄得那么生分？”
“诶哟，你也知道一家人不能生分？那你听二哥的，跟我回家去。”
陶起知道这话是绕不开了，二哥怎么就盯着自己去哪儿不放，非要拉自己回家呢？
“二哥，过分了啊！你明知道……”
“好啦，好啦，我不逼你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话说多了，陶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嘴欠，要是高进在这儿，又得说他多管闲事了！
“要说别的，那我还真有事要问你。”陶起将陶然赶到床的里边儿，自己也爬上床去，坐在床上问道：“二哥，你说咱们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百姓，为了祖宗的基业啊！”陶然想也没想就答道。
“我觉得有点不靠谱，我今儿在城里逛了一圈，觉得你们这些人挺傻的！”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你把话说清楚。”
“诶，我就是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当时我出梓乌的时候我也对我的手下说为了那些同胞，为了被蛇族霸占的土地，咱们得杀回去。可是照今儿这形势，我发现咱们要拯救的这些同胞，其实也并不是很关心到底是谁当家，都是一副和自己无关的姿态，不是在逃跑就是在混日子。你说咱们做这些意义到底是什么？”
陶起绘声绘色的说着，陶然的脸上却是越来越难看，他今天遇到的也是这个问题，他就是为这事儿气得生病的，没想到这时候陶起又来重提一遍。
陶然还没回答，陶起又换了一副神态说道：“要说是为了什么祖宗基业吧，咱们的祖宗也是从别人的祖宗那儿抢来的这块地，千百年来，这块地不知换了多少祖宗，你说他冤不冤啊？”
“你……”陶然心里就只差骂娘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怎么遇到的这些人竟是跟自己说这种话？
陶起见陶然脸色不善，又说道：“你先别忙着发火，你听我说完先。我回来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在我脑子里转啊转，这个走了那个又来，我就想啊想，好像还真想出点头绪出来了！我说出来你听听啊。”
陶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样，就他那脑袋瓜里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我觉得吧，咱们打成现在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啊，这几百年来，咱们和老百姓的关系，都是我给你地头，你养活自己，再交点税养活我。咱们收了几百年税，老百姓也就交了几百年税。这就有点像地主和佃户的关系，从来没有将他们当成是自家人。所以啊，明面上咱们是一家人，但其实呢是两家。所以现在咱们家出了事，别人家就只会看热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出去！”陶然冷冰冰的说道。
“诶，我还没说完呢！”
“出去！”
陶起赶紧溜下床，穿上鞋便往外跑，再不跑，就看刚才陶然露出的那副表情，陶起都觉得心有余悸。
陶起是走了，但是陶然的心却是静不下来，在陶起没有回来之前，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被陶起这么一点拨，他似乎也想明白了点什么，甚至是觉得陶起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愿承认陶起说得有道理。
毕竟如果是承认陶起说得有道理，那他就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来陶家的其他人都是错的。
但转念一想，自开国以来，衡桑经历了十八位君王的轮换更替，大臣们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这里边儿比他和陶起聪明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提出要改正，那自己现在就是杞人忧天了！所以，他轰走了在自己身边聒噪得没完没了的陶起。
你看陶然这个逻辑，是多么的缜密。因为自己不如前人聪明，那前人就是对的，自己就是错的。很严谨的逻辑关系！
可被莫名其妙赶出来的陶起却是没有想到这点，一个人坐在门外，看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泥土发呆。
他在想，为什么咱们的祖先这么多年来就不能和咱们的百姓搞好关系呢？搞得到现在，百姓们是连国的概念也没有，家的概念也没了。所谓国家的概念，那更是跟说天书似的。
“要是自己当了皇帝，一定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陶起自个儿在那儿瞎琢磨，但随之他又猛摇了几下脑袋：“诶，不行，自己哪是做皇帝那块料啊！且不说二哥不会同意自己当皇帝，就是真当了皇帝，天天对着那些奏折，那可不是人干的事！不干不干，还是当我的山大王好！”
陶起看得稀奇，嘿！这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算是医官在军队里威信高，那也不能牛逼到如此地步啊，先前让将军掌灯，现在又让参将拿药的。好玩！
陶起走到陶然床边上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二哥心里有些心疼。
“二哥，你怎么了？”
陶然虚弱道：“没事，老孙说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你看我这哪能休息啊？万一蛇族……”
“没有万一！二哥，你就听老先生的话，好生躺着。下面的事交给老高去做就好。”陶起总算是知道了那个老先生叫老孙，也不知道叫孙什么，但是这时候还是先宽慰二哥为主，至于那老医官到底什么老头，以后再问清楚也不迟。
陶然惨笑道：“你说得轻巧，我哪能休息啊，少不了我的！”
“二哥，你这也太抬举自己了，没了你这中州就会翻了天？省点心吧，你别到时候给我来个英年早逝，我跟你说，要是你死在我前头，我保证把你这副臭皮囊高高的供着，不给你下葬！你等着吧！”
陶然自然知道陶起说的是玩笑话，也是一笑了之。
“诶，你别笑啊！我跟你说，在咱们凉州那边，就是这样的风俗，只有等上一辈人死干净了，下一辈人才会将他们的尸首下葬，一家人，整整齐齐！”
“去你的，你可给我记清楚了！你可是咱们京州人，不是什么凉州人。”
“二哥，你又来了。咱们今天别说这事儿行了吧？什么京州人凉州人，不他娘的都是衡桑的吗？我看呐，一家人何必弄得那么生分？”
“诶哟，你也知道一家人不能生分？那你听二哥的，跟我回家去。”
陶起知道这话是绕不开了，二哥怎么就盯着自己去哪儿不放，非要拉自己回家呢？
“二哥，过分了啊！你明知道……”
“好啦，好啦，我不逼你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话说多了，陶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嘴欠，要是高进在这儿，又得说他多管闲事了！
“要说别的，那我还真有事要问你。”陶起将陶然赶到床的里边儿，自己也爬上床去，坐在床上问道：“二哥，你说咱们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百姓，为了祖宗的基业啊！”陶然想也没想就答道。
“我觉得有点不靠谱，我今儿在城里逛了一圈，觉得你们这些人挺傻的！”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你把话说清楚。”
“诶，我就是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当时我出梓乌的时候我也对我的手下说为了那些同胞，为了被蛇族霸占的土地，咱们得杀回去。可是照今儿这形势，我发现咱们要拯救的这些同胞，其实也并不是很关心到底是谁当家，都是一副和自己无关的姿态，不是在逃跑就是在混日子。你说咱们做这些意义到底是什么？”
陶起绘声绘色的说着，陶然的脸上却是越来越难看，他今天遇到的也是这个问题，他就是为这事儿气得生病的，没想到这时候陶起又来重提一遍。
陶然还没回答，陶起又换了一副神态说道：“要说是为了什么祖宗基业吧，咱们的祖宗也是从别人的祖宗那儿抢来的这块地，千百年来，这块地不知换了多少祖宗，你说他冤不冤啊？”
“你……”陶然心里就只差骂娘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怎么遇到的这些人竟是跟自己说这种话？
陶起见陶然脸色不善，又说道：“你先别忙着发火，你听我说完先。我回来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在我脑子里转啊转，这个走了那个又来，我就想啊想，好像还真想出点头绪出来了！我说出来你听听啊。”
陶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样，就他那脑袋瓜里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我觉得吧，咱们打成现在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啊，这几百年来，咱们和老百姓的关系，都是我给你地头，你养活自己，再交点税养活我。咱们收了几百年税，老百姓也就交了几百年税。这就有点像地主和佃户的关系，从来没有将他们当成是自家人。所以啊，明面上咱们是一家人，但其实呢是两家。所以现在咱们家出了事，别人家就只会看热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出去！”陶然冷冰冰的说道。
“诶，我还没说完呢！”
“出去！”
陶起赶紧溜下床，穿上鞋便往外跑，再不跑，就看刚才陶然露出的那副表情，陶起都觉得心有余悸。
陶起是走了，但是陶然的心却是静不下来，在陶起没有回来之前，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被陶起这么一点拨，他似乎也想明白了点什么，甚至是觉得陶起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愿承认陶起说得有道理。
毕竟如果是承认陶起说得有道理，那他就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来陶家的其他人都是错的。
但转念一想，自开国以来，衡桑经历了十八位君王的轮换更替，大臣们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这里边儿比他和陶起聪明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提出要改正，那自己现在就是杞人忧天了！所以，他轰走了在自己身边聒噪得没完没了的陶起。
你看陶然这个逻辑，是多么的缜密。因为自己不如前人聪明，那前人就是对的，自己就是错的。很严谨的逻辑关系！
可被莫名其妙赶出来的陶起却是没有想到这点，一个人坐在门外，看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泥土发呆。
他在想，为什么咱们的祖先这么多年来就不能和咱们的百姓搞好关系呢？搞得到现在，百姓们是连国的概念也没有，家的概念也没了。所谓国家的概念，那更是跟说天书似的。
“要是自己当了皇帝，一定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陶起自个儿在那儿瞎琢磨，但随之他又猛摇了几下脑袋：“诶，不行，自己哪是做皇帝那块料啊！且不说二哥不会同意自己当皇帝，就是真当了皇帝，天天对着那些奏折，那可不是人干的事！不干不干，还是当我的山大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