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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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痛打李豹

    这个时候的赌局是公正的,输赢双方全凭运气,庄家并不干预。有人会问,像这样赌徒之间这样赢来赢去,庄家白搭着场地和人员有什么利可图呢?别急,庄家自有庄家的办法。此时赌局的气氛十分高涨,已经呈白热化,桌子上的银子堆得老高。靳松的高速摄像机捕捉到庄家一个细小的动作,知道他换骰子了,没有下注。在“大大大……”、“小小小……”疯狂的喊叫声中,庄稼打开盅罩,结果三个骰子同样的点数,庄稼来了个“通吃”!桌上所有的银子都归了庄家。

    胖子哭丧着脸,眼睛通红:“妈的,老子白赢了那么多,全都输了!”

    靳松心里说:“活该!谁让你贪心不足了。”

    这一个“通吃”,庄稼便盈利了五六十两银子,什么场地费、人工费全都出来了还有剩余。这样的“通吃”不用多,一天来那么两三次就足够了,庄家懂得见好就收,绝不穷追猛打、竭泽而渔。接下来庄家让赌徒们赢几局,给他们点甜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绝对的炉火纯青,把赌徒们撩拨得一个个心有不甘想翻回老本,结果是越输越惨。靳松赢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也不再恋战,离开赌场。

    蓁儿见劲松迎了这么多钱,心中无限地崇拜:“哇呜,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这个嘛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靳松故意卖关子。

    “那就多说几句嘛。”

    “这种赌博的机关全在那几颗骰子上,庄家一般使用两盅骰子,一种是普通的,另一种是经过加工的,即灌了铅或水银的骰子。庄家要根据赌场上的形势需要使用不同的骰子,掌控这场上的局势。一般是先使用普通骰子,让赌徒们尝一尝甜头,让他们觉得赌局公平合理,等他们的胃口被吊足了的时候再换上特殊的骰子,形势立马急转直下。两副骰子来回转换使用,全靠庄家的魔术般的手法,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这些蒙别人行,却瞒不过我。”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你看那棵树上有几只鸟?”靳松手指几十步开外的一棵树问。

    “嗯,好像有一两只吧。”蓁儿不大肯定。

    靳松肯定地说:“是六只。”

    “哪儿有啊?你瞎说。”

    靳松在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树上扔去,果然有六只鸟儿飞了起来。

    蓁儿简直不敢相信:“还真是六只!厉害了我的哥!”

    靳松故弄玄虚,把个蓁儿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眼睛好使不假,但光凭那个想赢钱绝对不可能,真正的原因是后世的他曾经认真地研究过一本《千术揭秘》,对这种赌博作弊的方式有所了解,但这不能说。

    接下来几天,靳松每天都来,赢一二百两银子就走。李虎的弟弟李豹掌管着赌场,这几天一直在观察这个神秘客人,没发现任何破绽,可是照这样下去赌场就开不下去了。他客客气气地把靳松请到里屋,殷勤地沏茶倒水,把五百两银子放在靳松面前,作揖道:“不知客官是哪儿来的高人,请高抬贵手,给小人一条生路。”

    按道上的规矩,凡来踢馆的高手见到这个场面就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靳松假装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豹狠毒的目光看了靳松一会儿:“看来你是来找事的?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话音未落,从外面进来三个横眉立目的彪形大汉,上来把靳松按住,拖出屋去,紧接着,后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拳脚声和疼痛的惨叫声……

    李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说这是什么地方?”靳松笑呵呵地走进来,整理着弄皱了的衣服。

    “啊!你……”李豹一口茶没咽下去,“噗”地喷了出来,知道今天遇上碴儿了,“嗖”地把茶杯朝靳松扔去,被靳松躲过。李豹掏出一把匕首朝靳松刺去,靳松一闪身左手叼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靳松乘势提膝,撞在李豹的面门上,李豹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李豹伸手一摸,见手上满是鲜血,气急败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只火铳对准靳松,得意地笑道:“就算你武功高强,也强不过子弹吧?”

    靳松没想到这家伙会来这一手,愣在那不知所措。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数三下,如若不说就送你去见阎王!一、二……”

    千钧一发之际,靳松突然表情极其惊讶地看着窗外,像是看见了非常可怕的东西。李豹下意识地扭头朝窗外看,却见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啪”的一声正中左眼。他顾不上疼痛,慌乱中叩响扳机,“轰”的一声,硝烟顿时弥漫整个屋子。李豹不确定这一枪是否结果了靳松,急忙往枪管里装填弹药,只见靳松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照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李豹“啊”的一声仰面栽倒,靳松上来一只脚,把他的脸踩得稀扁。靳松捡起火铳对准李豹:“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李豹还是不服:“告诉你,我哥可是李虎。”

    靳松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爸是李刚也没用。把赌场给我关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有?”

    李豹含混不清地答应:“啊啊……”

    赌徒们听到枪声全都作鸟兽散,靳松拿一个棒子把桌子、椅子砸个稀巴烂,扬长而去。

    晚上,劲松亲自炒了两个菜,烫上一壶酒,二人庆祝胜利。

    靳松端杯:“蓁儿,谢谢你!要不我今天就完了,我敬你一杯。”

    “嗨,你不是也救过我嘛,咱俩扯平了,谁也不用谢谁。以后再也不许说我是猪一样的队友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

    靳松预感到今天会遇到麻烦,特别叮嘱蓁儿呆在家里,她却偷偷地跟了来,并且在关键的时候帮了大忙。

    靳松好奇地问:“你哪儿来的弹弓?”

    “嘿嘿,从家里带的。”蓁儿不好意思。

    我去,这丫头是玩弹弓出身的,这小孩子的玩具玩关键时候还派上了大用场。

    “我就是个野生的,”蓁儿抿抿嘴说道,“小时候母亲死的早,父亲一心读书考取功名,没功夫管我,也没给我裹脚,我就和一群野小子满世界地疯玩,上树、下河,好不开心。”

    “你爹不怕你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一个人挺好。”

    这丫头倒想得开。

    大清朝女人裹脚是时尚,不裹脚的女人反倒成了另类,为人们所不耻。劲松恰恰就遇上这么一位敢于“反潮流”的丫头,不禁替她感到幸运。

    赌场被砸、李豹挨打的消息迅速传遍县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奔走相告,无不拍手称快,唯一不高兴的是李虎兄弟,有人敢在虎口拔牙,这明明是在挑衅他们的威严,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豹特别提到靳松说了一句“你爸是李刚也没用”,李虎百思不得其解,李刚是谁?

    李虎凭感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靳松,但是李豹描述了那个神秘人物和他又不大吻合,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

    既然成了钱世澄的师傅,靳松就要偶尔和他下两盘棋,假装指点一番,当然是有彩头的,这钱不要白不要。

    靳松告诉钱世澄,想下好棋须先学好做人,所谓人如其棋,棋如其人就是这个道理。纹枰对战,比的不单是棋艺,更多时候比的是心理和意志力,尤其是水平接近的时候,功夫往往在棋外。弈者必须具备良好的修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最高的境界。其次要有大局观,不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着眼于长远利益,不惜牺牲眼前的利益。再其次,不要把胜负看得过重,要有一颗平常心,享受下棋的过程,体味其中的妙趣所在,这样才能正常发挥出水平,甚至下出神来之笔。世间的事道理都是想通的,弄懂了这些道理不光对下棋有用,在其他方面也大有裨益。

    这些深入浅出的理论让钱世澄茅塞顿开,受益匪浅,这个师拜得值了。

    钱世澄在迎春楼宴请靳松,感谢师傅的教诲,言谈举止完全按照师生的礼仪,既然他坚持,靳松也懒得去纠正。“师娘”茉莉看着这一对小师傅大徒弟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滑稽,忍着不敢笑。钱世澄见师傅一个人很孤单,和茉莉又两情相悦,力劝靳松将茉莉赎出,结百年之好。钱世澄的美意无意中给靳松出了个难题,他本是想利用和茉莉的关系作为在此逗留的借口,如果把她娶回家去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他略微沉吟,借口囊中羞涩,等等再说。不料这钱世澄真心想孝敬师傅,表示这钱他愿意掏。靳松很受感动,还是婉言相拒:“婚姻大事须征得父母同意方可,自己不能擅自做主。”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钱世澄说不出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靳松有没有父母。

    茉莉嗔怪靳松找各种借口推三阻四,不是真心喜欢她,使起了小女人的性子,靳松哄劝了一会儿才好。她和靳松早有默契,这些都是故意演给钱世澄看的。

    师徒二人酒喝到很晚,从酒店出来已是深夜,大街上黢黑一片,钱世澄搀扶着靳松趔趔趄趄地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靳松很不愿意别人把自己当老人待,可又不好意思薄了钱世澄的面子,只好接受他的这份孝心,真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二人走进一个狭窄的胡同,前面忽然闪出一个蒙面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拿在手里。靳松、钱世澄吓得一哆嗦,急忙回头,见身后也站着一个人。

    蒙面人挥刀就砍过来,靳松一下子跪在地上,两手作揖:“好汉饶命,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