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索命的不止是山谷
李默余发呆看着远处山谷里，那顷刻间上演的人间惨剧。十八个青春当年的壮汉就这么快得不容你反应的送去了性命。和李克用当年一样，他们皆是成名于年少，十四五岁年纪就随李克用攻城掠地、伐逆除奸，一身黑盔黑铠一束红缨，所到之处披靡，成就了尽人皆知的“鸦军”。今天这种伏击是他李克用当年率领“鸦军”时惯用的战术，当年解救康承训涣水之困、灭庞勋起义他多次用伏击之术，屡试不爽。如果今日李克用在其中，或许可以免此横祸吧。
然而战场就是战场，“鸦军”这些神勇的战士，他们的生命辉煌注定是用别人的鲜血造就，而注定用自己的鲜血定格。
其实，这惨痛的结果对不善地面徒步战斗的沙陀人也不算是太大的意料之外，从最早太宗时期到现在，沙陀人的战斗特点一直是马上强项，以骑兵著称，善于野战突袭，善于用弓和控制距离的兵器，比如马槊。一旦涉及地面战斗、贴身战，他们往往很多不适应，这就是他们的短板，比如拜火神庙里李克用遭遇刘驰驰一战，典型就是被近身作战的刘驰驰占了先机。从此看来，今天百花深处谷里的全军覆没好像也是必然中的悲壮吧。
不久，山谷里带着血腥的雾气，随着一票训练有素人马的到来而被推散开。灯被重新点亮，一众人马中拥着卫将军王建，一旁的汤延中真正看清现场之后，不禁为王建王大将军的计谋所折服。在大雾的夜里如此迅速而高效地干掉“鸦儿军”的精锐，这是当朝许多将领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么不让他得意万分呢。
战斗结束，他们在以胜利者的身份清理战场，清点自己敌人的尸首看是否有逃脱者，当然，他们没有忘记给奄奄一息者痛快的一刀。
汤延中骑马陪在王建将军的身旁，已经没有事可以劳他动手的了，他现在可以很优越地指导一帮属下做事，做完后他得陪着王建去田大总管的府上，汇报他们这两天的战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得到老头子的夸奖，逐渐地他会变成田氏派系核心层的一员。这一切令他兴奋的转变，得益于前几天晚上在挹翠楼所经历的一切，他的人生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当然，没有老头子这棵大树，什么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得好好花点心思供养巴结好这棵大树，自己的下半辈子可就得靠他了。
下面人做事很利落，很有经验，不久便把该做的做完了，然后一帮人聚到了他的身后，等他下一步指令。
他们没人注意到，在他们刚搜查清理过的血腥的杀戮场里，一具戳满箭羽的沙陀战士尸体下一只伸在外边的膀子，它的一只手指忽然间动了一下，一个本该和他的同伴一起死去的生命此刻却要醒来了。
汤延中看看离他不远的王建。
王建骑在马上正往远处眺望着什么，那是这些沙陀人之前来得路，然而除了浓雾他什么也看不到，青黑色的雾气像是道屏障，也像是个藏匿的高手。
“那里是哪儿？”王建拿着马鞭的手往远处指了一下，眼睛依然看着前面。
“那里，那里是......”汤延中和他一样，看到的只能是雾
“派人去看看”王建眼睛依然目视着那个方向，声音不大却充满着不可否认的威严。
汤延中不明白他要干嘛，但又不能质疑他的意思，便朝身边一个人吩咐了一声。
“张初一，你骑过去打探一下。”张初一以前就是他的手下，很听他话，这次他晋升之后，把张初一也调了过来，并提拔为陪戎校尉，做了他的副手。
“哎”张初一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他最近的心情很不错，老上司提升后并没有忘了他。他一拽马缰绳就朝着王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浓雾就把他的背影给拦在汤延中他们的视线以外了。
刚杀过人的山谷里静得出奇，只有偶尔听到夜鸟从哪个不明的方位发出“咕咕”声，听起来好似神婆预言般的不详。
过了不长时间，浓雾里传出了一步一步马蹄走来的声音。回来了，大家靠拢过来，想听听张初一讲一讲雾那边的发现。
可是，马回来了，人却不见了。既没坐在马上，也没跟在旁边，人，就这样消失了，无声无息。
汤延中瞪大了眼睛，冲着雾里头连着喊了好几声：“张初一，张初一！”，越喊心越寒。
没有回音，依旧只有夜鸟“咕咕”的低语声。难道山里雾大没注意出了什么意外？
汤延中直接点了身边两个人的名字，“孙守义、张成，你们去看看，记住，注意安全！”
这两个人明显比张初一要圆滑谨慎得多，两匹马贴靠着很近，慢慢压住步子试探着就进了雾里。
又是出奇般的静......
时间也不长，马蹄声，其中一匹马小跑着回来了，人不见了。随后另一匹也跑了回来，同样人也不在。
无声无息......
每个人脸上此时都挂上了惊骇的表情，竟然没有人敢发出害怕的声音。
什么情况，跟我玩玄机是吧。汤延中不光害怕，他还发毛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他一回头，看到大家齐齐把身体往后撤了一下，这是出于情不自禁。
看到下面人这种反应，他不由得皱着眉头也愣了一下。接着他往地上呸了一口，发狠似的说：“妈的，什么鬼，都不敢去！那我去！”
没人接话，大家都在看着他......
话既然说了，迎着头皮也只有上了。
汤延中定定神，把心一横，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扣刀就准备往那雾里钻。就这时，王建一把扯住他的腕子。
汤延中回头看看王建，心里想，拦我干嘛，这个主意还不是你想的。
但是王建表情越发的奇怪，并不是看他，只是用手指指地上。
汤延中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前面的浓雾里面，不知什么时候，一滩鲜血画着扭曲狰狞的曲线淌了出来……
然而战场就是战场，“鸦军”这些神勇的战士，他们的生命辉煌注定是用别人的鲜血造就，而注定用自己的鲜血定格。
其实，这惨痛的结果对不善地面徒步战斗的沙陀人也不算是太大的意料之外，从最早太宗时期到现在，沙陀人的战斗特点一直是马上强项，以骑兵著称，善于野战突袭，善于用弓和控制距离的兵器，比如马槊。一旦涉及地面战斗、贴身战，他们往往很多不适应，这就是他们的短板，比如拜火神庙里李克用遭遇刘驰驰一战，典型就是被近身作战的刘驰驰占了先机。从此看来，今天百花深处谷里的全军覆没好像也是必然中的悲壮吧。
不久，山谷里带着血腥的雾气，随着一票训练有素人马的到来而被推散开。灯被重新点亮，一众人马中拥着卫将军王建，一旁的汤延中真正看清现场之后，不禁为王建王大将军的计谋所折服。在大雾的夜里如此迅速而高效地干掉“鸦儿军”的精锐，这是当朝许多将领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么不让他得意万分呢。
战斗结束，他们在以胜利者的身份清理战场，清点自己敌人的尸首看是否有逃脱者，当然，他们没有忘记给奄奄一息者痛快的一刀。
汤延中骑马陪在王建将军的身旁，已经没有事可以劳他动手的了，他现在可以很优越地指导一帮属下做事，做完后他得陪着王建去田大总管的府上，汇报他们这两天的战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得到老头子的夸奖，逐渐地他会变成田氏派系核心层的一员。这一切令他兴奋的转变，得益于前几天晚上在挹翠楼所经历的一切，他的人生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当然，没有老头子这棵大树，什么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得好好花点心思供养巴结好这棵大树，自己的下半辈子可就得靠他了。
下面人做事很利落，很有经验，不久便把该做的做完了，然后一帮人聚到了他的身后，等他下一步指令。
他们没人注意到，在他们刚搜查清理过的血腥的杀戮场里，一具戳满箭羽的沙陀战士尸体下一只伸在外边的膀子，它的一只手指忽然间动了一下，一个本该和他的同伴一起死去的生命此刻却要醒来了。
汤延中看看离他不远的王建。
王建骑在马上正往远处眺望着什么，那是这些沙陀人之前来得路，然而除了浓雾他什么也看不到，青黑色的雾气像是道屏障，也像是个藏匿的高手。
“那里是哪儿？”王建拿着马鞭的手往远处指了一下，眼睛依然看着前面。
“那里，那里是......”汤延中和他一样，看到的只能是雾
“派人去看看”王建眼睛依然目视着那个方向，声音不大却充满着不可否认的威严。
汤延中不明白他要干嘛，但又不能质疑他的意思，便朝身边一个人吩咐了一声。
“张初一，你骑过去打探一下。”张初一以前就是他的手下，很听他话，这次他晋升之后，把张初一也调了过来，并提拔为陪戎校尉，做了他的副手。
“哎”张初一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他最近的心情很不错，老上司提升后并没有忘了他。他一拽马缰绳就朝着王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浓雾就把他的背影给拦在汤延中他们的视线以外了。
刚杀过人的山谷里静得出奇，只有偶尔听到夜鸟从哪个不明的方位发出“咕咕”声，听起来好似神婆预言般的不详。
过了不长时间，浓雾里传出了一步一步马蹄走来的声音。回来了，大家靠拢过来，想听听张初一讲一讲雾那边的发现。
可是，马回来了，人却不见了。既没坐在马上，也没跟在旁边，人，就这样消失了，无声无息。
汤延中瞪大了眼睛，冲着雾里头连着喊了好几声：“张初一，张初一！”，越喊心越寒。
没有回音，依旧只有夜鸟“咕咕”的低语声。难道山里雾大没注意出了什么意外？
汤延中直接点了身边两个人的名字，“孙守义、张成，你们去看看，记住，注意安全！”
这两个人明显比张初一要圆滑谨慎得多，两匹马贴靠着很近，慢慢压住步子试探着就进了雾里。
又是出奇般的静......
时间也不长，马蹄声，其中一匹马小跑着回来了，人不见了。随后另一匹也跑了回来，同样人也不在。
无声无息......
每个人脸上此时都挂上了惊骇的表情，竟然没有人敢发出害怕的声音。
什么情况，跟我玩玄机是吧。汤延中不光害怕，他还发毛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他一回头，看到大家齐齐把身体往后撤了一下，这是出于情不自禁。
看到下面人这种反应，他不由得皱着眉头也愣了一下。接着他往地上呸了一口，发狠似的说：“妈的，什么鬼，都不敢去！那我去！”
没人接话，大家都在看着他......
话既然说了，迎着头皮也只有上了。
汤延中定定神，把心一横，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扣刀就准备往那雾里钻。就这时，王建一把扯住他的腕子。
汤延中回头看看王建，心里想，拦我干嘛，这个主意还不是你想的。
但是王建表情越发的奇怪，并不是看他，只是用手指指地上。
汤延中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前面的浓雾里面，不知什么时候，一滩鲜血画着扭曲狰狞的曲线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