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落石出
三人下了船之后沿着当日杨河走过的小道一路往回走，小道两旁尽是遍植柳树，风吹阵阵，杨柳依依，李奕感到了一丝寒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罗明，你是办案的高手，告诉我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冒着杀头的风险来干着杀人的勾当？”李奕对着身后的罗明问道。
“本朝故意杀人乃是死罪，杨河的死可以排除误杀和自杀，那剩下还有三种可能，谋财、情杀、仇杀，现在给杨河的死定为情杀，姚波和杨陈氏勾搭成奸，谋杀亲夫，如果姚波和杨陈氏是冤枉的那就剩下仇杀和谋财，而杨和平日里虽然比较高傲，但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家，这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谋财。”罗明略加思索之后逐条分析。
“不错，就是谋财，看来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李奕对罗明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人条理清晰，脑袋灵活，是个可造之材。
“大人说的可是那船家周三？”吴为接过话道。
“不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周三穷了一辈子，骤然暴富，必有原因。”李奕对身边的罗明命令道：“罗明，你去查明这周三哪来的钱，又娶媳妇又盖新房。”
“好，大人，小的一定查个明白。”罗明领命道。
“记住，不可打草惊蛇。”李奕不忘吩咐。
“小的记下了。”罗明点头道。
“先生，咱们两个仔细回去研究一下卷宗，特别是有关于周三的供词。”李奕对身边的吴为说道。
三人兵分两路，罗明孤身一人前去查探那周三财富来源，而李奕则结束当日的农桑视察，当日下午赶回县衙。
一路颠簸回到县衙，李奕和吴为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找出卷宗仔细查看起来。而周三本人的供词十分简单，只是说他前几日就收了杨河的定金定好出发的时间，可由于出发那天正好赶上是赶场的日子，为避免航道拥堵，故而就约定早早出发。临出发那天，周三早早就在码头等候，最后却只等来姚波一人，那杨河迟迟不来，姚波吩咐周三 去杨河家叫人，一问之下得知杨河早早就离家，协助姚波和杨陈氏找了半天不见那杨河踪影，这才确定杨河已经出事了。
李奕和吴为两人又找来姚波和杨陈氏的供词一一核对，发现没有冲突的地方，两人一下陷入沉思，按照一般逻辑，如果是周三谋财害命，那他不可能在供词上做到如此毫无破绽，说不通啊。
“先生，难道我们的猜测错了？”李奕这个时候不由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方向对了，可能在细节上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吴为这个时候也陷入沉思。
“我们来一个情景再现。”李奕提议道。
“情景再现？”吴为有点不知所措。
“不错，就是情景再现，周三就两个场景，一是在江边码头，一是在杨河家门口。我扮演周三，你扮演姚波和杨陈氏。”李奕给吴为解释道。
当下两人在厅中站好，开始再现第一处的情形，也就是在江边码头。
“姚先生，你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快上船。”
“哦，周三啊，杨兄来了嘛？”
“杨先生啊，还没呢。”
“还没到，他家离这码头近的多，应该比我先到啊？”
“ 可能因为家里住的近，反而起床起的晚了。”
“那我们再等等。”
“你进里头歇着，外面风大，这杨先生啊，昨日定船的时候千叮万嘱，叫我今天早点在这等候，没想到自己却没来。”
两人等了一刻钟，那周三又说道：“姚先生，时候可不早了，待会这赶场的船可就来了，河道挤了可就不好走了。”
“周三，你去杨家看看，看看杨兄咱们还来不来。”
“得了，你坐好了，我去去就回。”
而接下来的是周三到杨府报信的场景，此处场景比较简单，周三一路小跑来到杨家门外，敲了门之后大声问道：“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在家吗？”
杨陈氏开门后问道：“是周三啊，什么事？”
“姚先生在船上等了半天了，托我过来问问杨先生还去不去。”
“什么？我家相公早就出发了。”杨陈氏惊呼道，
当下杨陈氏跟这周三来到河边，寻找半天不见杨河踪影，这才去衙门报了案。
“这个场景更加简单，寥寥几句，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先生，你呢？”李奕这个时候也有点无奈。
“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逻辑上也说得通。”吴为摇头道。
两人的一番表演让进来倒茶的小六子看的目瞪口呆，还以为两人在屋内唱戏，弄明白之后倒也没有离去，坐在一旁看起两人的表演来，而李奕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转换角色之后和吴为又来了一边。
两人再现到第二个场景，吴为扮演的周三敲了杨河家的人，问到“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在家吗”之时，坐在一旁的小六子说道：“错了错了。”
“错了，没错啊，供词上写着是这句话啊。”吴为停下来仔细看了卷宗。
“六子，别捣乱，我们这干正事呢。”李奕心中窝火，难免语气重了一点。
“少爷，我不是说吴先生错了，我是说吴先生念错了，哎呀，我怎么越说越乱呢。”小六子一听李奕语气颇重，急的更加说不清了。
“六子，慢慢说，不着急。”吴为看六子急的想哭，赶紧和声说道。
“我听吴先生敲门，在人家门口喊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哪有敲门问人家老婆在家的？这不是找打嘛，除非这家男的死了，要不然哪里有这样问话的。”小六子算是把这话说明白了。
李奕和吴为两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大笑，原来两人走进死胡同了，光想着研究这口供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万没想到这最大的破绽在这里。此刻男女之大防很是严重，而且杨河乃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万万没有敲门的时候直接问出杨家娘子是否在家这种话来。那周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符合常情的话来，因为早就知道此刻并杨河不在屋内，所以他才会在叫门的时候直呼杨河妻子，而他说没见过杨河，他肯定在说谎。
“小六子，此案破了得记你一功。”李奕顿时毛塞大开，对着小六子称赞道。
小六子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帮了什么忙，立了什么功，一听自己少爷夸自己，乐的呵呵傻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案能破，实乃天意。”吴为感叹道。
“天意还要我们自己去争取。”李奕可不信这个天，他来到这里就是想换了这个天。
案子终于有了名目，压力顿失一下感觉肚中饥渴，此刻衙门厨房早已关门，三人约了一起到外面街上吃饭，今天小六子立了大功，为了犒赏与他，故而今天这吃饭的地方随他点，务必要让他吃高兴了，没成想这小六子找了一家驴肉火烧的小摊。李奕也无可奈何的苦笑不已，但有言在先不能反悔，所以只能陪小六子在小摊边吃起了火烧，好在天色已晚而李奕也身着便服，要不然被人认出来那可是尴尬不已，毕竟堂堂一县之尊蹲大街上吃驴肉火烧，确实有失体面。
李奕匆匆结束了这次夜市之旅，回到后衙后休息一晚，待罗明从太平镇赶回来之后，通知凌钢重审此案之前还得再聚一次，此次的聚会还是上次的老地方，不过这次李奕是带着吴为一同前往，几人在一起讨论重审此案的细节问题。
“我这几日在太平镇仔细巡查，四处打听了周三这银子来源，据说是捡的，可具体在哪个地方捡的，说法不一。我观察了几天后摸清楚了那周三藏银子的地方，趁夜溜进他家中搜查一番后还真有发现，除了一些散碎银两外还有五十两整银锭，而据我所知杨秀才出门所带盘缠刚好带了五个十两的银锭，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动那银子。”罗明把这几日的成果算是作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案情基本明了，接下来是怎么重审此案，凌大人，说说你的看法。”李奕这个时候点了凌钢的将。
“大人能查明此案，确实是慧眼如炬，既然案情明了那我们先控制住周三，省的他听到风声溜了那就还得费一番功夫，其次则是找到那姚波的父亲，由他递状子，告周三谋财害命和杨江栽赃陷害。”凌钢回答道。
“不错，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周三，凌大人，你叫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把周三监视起来。至于状子的事情，罗明亲自去找一下姚波的父亲，我想姚波的父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还有救，那肯定会来告这个状，三日之后就是放告之日，到时候我要看到姚波的父亲来县衙递状子。”李奕对两人吩咐道。
“好的，一定不负所托。”那两人知道事情重要程度，当下应承道。
“事情成败，在此一举，希望咱们马到功成，干了此杯。”李奕举起酒杯。
“誓与大人共进退。”
“罗明，你是办案的高手，告诉我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冒着杀头的风险来干着杀人的勾当？”李奕对着身后的罗明问道。
“本朝故意杀人乃是死罪，杨河的死可以排除误杀和自杀，那剩下还有三种可能，谋财、情杀、仇杀，现在给杨河的死定为情杀，姚波和杨陈氏勾搭成奸，谋杀亲夫，如果姚波和杨陈氏是冤枉的那就剩下仇杀和谋财，而杨和平日里虽然比较高傲，但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家，这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谋财。”罗明略加思索之后逐条分析。
“不错，就是谋财，看来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李奕对罗明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人条理清晰，脑袋灵活，是个可造之材。
“大人说的可是那船家周三？”吴为接过话道。
“不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周三穷了一辈子，骤然暴富，必有原因。”李奕对身边的罗明命令道：“罗明，你去查明这周三哪来的钱，又娶媳妇又盖新房。”
“好，大人，小的一定查个明白。”罗明领命道。
“记住，不可打草惊蛇。”李奕不忘吩咐。
“小的记下了。”罗明点头道。
“先生，咱们两个仔细回去研究一下卷宗，特别是有关于周三的供词。”李奕对身边的吴为说道。
三人兵分两路，罗明孤身一人前去查探那周三财富来源，而李奕则结束当日的农桑视察，当日下午赶回县衙。
一路颠簸回到县衙，李奕和吴为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找出卷宗仔细查看起来。而周三本人的供词十分简单，只是说他前几日就收了杨河的定金定好出发的时间，可由于出发那天正好赶上是赶场的日子，为避免航道拥堵，故而就约定早早出发。临出发那天，周三早早就在码头等候，最后却只等来姚波一人，那杨河迟迟不来，姚波吩咐周三 去杨河家叫人，一问之下得知杨河早早就离家，协助姚波和杨陈氏找了半天不见那杨河踪影，这才确定杨河已经出事了。
李奕和吴为两人又找来姚波和杨陈氏的供词一一核对，发现没有冲突的地方，两人一下陷入沉思，按照一般逻辑，如果是周三谋财害命，那他不可能在供词上做到如此毫无破绽，说不通啊。
“先生，难道我们的猜测错了？”李奕这个时候不由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方向对了，可能在细节上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吴为这个时候也陷入沉思。
“我们来一个情景再现。”李奕提议道。
“情景再现？”吴为有点不知所措。
“不错，就是情景再现，周三就两个场景，一是在江边码头，一是在杨河家门口。我扮演周三，你扮演姚波和杨陈氏。”李奕给吴为解释道。
当下两人在厅中站好，开始再现第一处的情形，也就是在江边码头。
“姚先生，你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快上船。”
“哦，周三啊，杨兄来了嘛？”
“杨先生啊，还没呢。”
“还没到，他家离这码头近的多，应该比我先到啊？”
“ 可能因为家里住的近，反而起床起的晚了。”
“那我们再等等。”
“你进里头歇着，外面风大，这杨先生啊，昨日定船的时候千叮万嘱，叫我今天早点在这等候，没想到自己却没来。”
两人等了一刻钟，那周三又说道：“姚先生，时候可不早了，待会这赶场的船可就来了，河道挤了可就不好走了。”
“周三，你去杨家看看，看看杨兄咱们还来不来。”
“得了，你坐好了，我去去就回。”
而接下来的是周三到杨府报信的场景，此处场景比较简单，周三一路小跑来到杨家门外，敲了门之后大声问道：“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在家吗？”
杨陈氏开门后问道：“是周三啊，什么事？”
“姚先生在船上等了半天了，托我过来问问杨先生还去不去。”
“什么？我家相公早就出发了。”杨陈氏惊呼道，
当下杨陈氏跟这周三来到河边，寻找半天不见杨河踪影，这才去衙门报了案。
“这个场景更加简单，寥寥几句，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先生，你呢？”李奕这个时候也有点无奈。
“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逻辑上也说得通。”吴为摇头道。
两人的一番表演让进来倒茶的小六子看的目瞪口呆，还以为两人在屋内唱戏，弄明白之后倒也没有离去，坐在一旁看起两人的表演来，而李奕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转换角色之后和吴为又来了一边。
两人再现到第二个场景，吴为扮演的周三敲了杨河家的人，问到“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在家吗”之时，坐在一旁的小六子说道：“错了错了。”
“错了，没错啊，供词上写着是这句话啊。”吴为停下来仔细看了卷宗。
“六子，别捣乱，我们这干正事呢。”李奕心中窝火，难免语气重了一点。
“少爷，我不是说吴先生错了，我是说吴先生念错了，哎呀，我怎么越说越乱呢。”小六子一听李奕语气颇重，急的更加说不清了。
“六子，慢慢说，不着急。”吴为看六子急的想哭，赶紧和声说道。
“我听吴先生敲门，在人家门口喊杨家娘子杨家娘子，哪有敲门问人家老婆在家的？这不是找打嘛，除非这家男的死了，要不然哪里有这样问话的。”小六子算是把这话说明白了。
李奕和吴为两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大笑，原来两人走进死胡同了，光想着研究这口供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万没想到这最大的破绽在这里。此刻男女之大防很是严重，而且杨河乃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万万没有敲门的时候直接问出杨家娘子是否在家这种话来。那周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符合常情的话来，因为早就知道此刻并杨河不在屋内，所以他才会在叫门的时候直呼杨河妻子，而他说没见过杨河，他肯定在说谎。
“小六子，此案破了得记你一功。”李奕顿时毛塞大开，对着小六子称赞道。
小六子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帮了什么忙，立了什么功，一听自己少爷夸自己，乐的呵呵傻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案能破，实乃天意。”吴为感叹道。
“天意还要我们自己去争取。”李奕可不信这个天，他来到这里就是想换了这个天。
案子终于有了名目，压力顿失一下感觉肚中饥渴，此刻衙门厨房早已关门，三人约了一起到外面街上吃饭，今天小六子立了大功，为了犒赏与他，故而今天这吃饭的地方随他点，务必要让他吃高兴了，没成想这小六子找了一家驴肉火烧的小摊。李奕也无可奈何的苦笑不已，但有言在先不能反悔，所以只能陪小六子在小摊边吃起了火烧，好在天色已晚而李奕也身着便服，要不然被人认出来那可是尴尬不已，毕竟堂堂一县之尊蹲大街上吃驴肉火烧，确实有失体面。
李奕匆匆结束了这次夜市之旅，回到后衙后休息一晚，待罗明从太平镇赶回来之后，通知凌钢重审此案之前还得再聚一次，此次的聚会还是上次的老地方，不过这次李奕是带着吴为一同前往，几人在一起讨论重审此案的细节问题。
“我这几日在太平镇仔细巡查，四处打听了周三这银子来源，据说是捡的，可具体在哪个地方捡的，说法不一。我观察了几天后摸清楚了那周三藏银子的地方，趁夜溜进他家中搜查一番后还真有发现，除了一些散碎银两外还有五十两整银锭，而据我所知杨秀才出门所带盘缠刚好带了五个十两的银锭，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动那银子。”罗明把这几日的成果算是作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案情基本明了，接下来是怎么重审此案，凌大人，说说你的看法。”李奕这个时候点了凌钢的将。
“大人能查明此案，确实是慧眼如炬，既然案情明了那我们先控制住周三，省的他听到风声溜了那就还得费一番功夫，其次则是找到那姚波的父亲，由他递状子，告周三谋财害命和杨江栽赃陷害。”凌钢回答道。
“不错，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周三，凌大人，你叫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把周三监视起来。至于状子的事情，罗明亲自去找一下姚波的父亲，我想姚波的父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还有救，那肯定会来告这个状，三日之后就是放告之日，到时候我要看到姚波的父亲来县衙递状子。”李奕对两人吩咐道。
“好的，一定不负所托。”那两人知道事情重要程度，当下应承道。
“事情成败，在此一举，希望咱们马到功成，干了此杯。”李奕举起酒杯。
“誓与大人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