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家大少爷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帐顶想着问题。虽然昨晚他又一夜没合眼，现在很想睡，但闭上眼睛总是睡不着。没想明白的事情，总在他眼前，脑海里晃荡，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精神睡觉。
床前坐着他的妻子。妻子的口可没有闲着，她在说他们成亲这些年的事。她想用这些事来唤起大少爷对她的爱，教大少爷把心里的事全告诉她，好安安心心的睡觉。她从他们成亲的那晚说起，她说在他们成亲的那个晚上，大少爷不晓得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是做什么，趴在她身上不晓得怎么做，还是她教的他。她说当年要是她不教他的话，她现在还是处女，他就别想当爷爷做父亲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捂着嘴嘻嘻的笑。
大少爷没有笑，也没有羞愧难当的说些什么。他充耳不闻的眼睛呆望着帐顶，继续专注在他内心的事情里。心情丝毫不受自己妻子说话的影响。
妻子笑过后又接着说，刚成亲那些年，他是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她，他就像她身边的一只小小狗一样，整天围着她转，陪她说话，给她讲笑话。她说那个时候他的话总是那么多，就像和尚敲木鱼一样，多，多，多。她说现在他却一句话都不想对她说了。她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大少爷还是没有看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回答自己以前在她面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现在又一句话都不想对她说，思想还专注在内心的事情里。
妻子看他一眼，见他还是不肯跟她说话，就又说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想方设法来让她开心，现在她又不开心了，他却不理她。
大少爷没有因她说这样的话而看她一眼，他还是集中精神想他的问题。现在，一切都没有他心里要想的问题重要，他以为。
她见这样也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开口跟她说心事，就又说以前他那么对她，是因为她在他心里很重要，现在她知道自己老了，在他心里已经不重要了。说过这些话后，她又盯着自己的丈夫。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听了这样的话会看她，或者跟她说话。但她失望了，非常非常地。
大少爷没有看她或者理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她失望的叹息一声，只好又说这些年他无论去哪里都会记着给她带一束鲜花、或者别的什么首饰回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再捧着她的肩端详一会儿，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她说她知道那是他爱她的表现。她说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就感到特别特别的快乐和幸福。她说她以为这样的快乐和幸福会长久下去，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即便走到尽头，她那个时候也以为会死得幸福。她说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感受不到幸福了。她说她还没有享受够他给她的幸福，她还想再好好享受享受他给她的快乐和幸福，享受他的爱。然后，又满怀希望的盯着自己的丈夫。
但大少爷没有心思给她快乐和幸福，给她爱。他的心思全在道士喊街的事情里。现在，他不仅没有理妻子，还翻身把背心给了自己的妻子。
大少爷的妻子看了自己的丈夫一会儿，看见他翻身把背心给了自己后，就长长地叹息一声，站起身。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呆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后，就慢慢的拿起梳子开始给自己梳头。
但老爷不派人去找就近的巫师，就近的巫师却闻讯来找他了。正当他跟贺老爷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下人进来告诉他说，门外张大仙拜访来了。
贺老爷一听，拍一下巴掌说：“看吧，我说大少爷撞鬼了，您还不相信，大仙都主动到您家来捉鬼来了，我没说错吧，我没说错吧？”
但老爷想了想，就叫下人把张大仙请进来。下人答应一声就退下去了。这时坐在下面的小少爷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父亲。但老爷没有看自己的小儿子，坐在椅子里眼睛盯着门口，脑海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一位留着胡须的矮老头，在但家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但老爷没有起身迎接，只对他拱手打招呼。倒是贺老爷急忙起身一边招呼这位张大仙，一边过去把张大仙的手牵着，把他牵进自己坐过的椅子里。张大仙也不客气，在贺老爷坐过的热板凳上坐下，也不怕生坐板疮。他耳朵里立即就听见但老爷在叫下人看茶。贺老爷就在小少爷的旁边坐下了。
一个下人就把热气腾腾的茶端了上来，放在张大仙的面前。但老爷就请张大仙喝茶。张大仙就端起刚泡的茶，碗盖就在碗口上一下一下的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刨了几下后，张大仙就喝了一口。但立即又把喝进嘴里的热茶吐了回去，并且直伸舌头。就把茶碗放在桌子上。
但老爷看在眼里，想笑，又不好笑，就对他说刚泡的茶，有点烫，叫他小心点喝别烫着了。
张大仙就连连的点头答是。这时候舌头也不吐了，他还是感到舌头有点疼。所以他也不说话，半张着嘴，让呼吸的凉气从舌头上走过。
但老爷故意要让他难受似的，开口东扯西扯的问这问那，最后问他今天来但家有什么事。
张大仙忍着舌头的疼痛，告诉但老爷他是听外面的人说大少爷撞鬼了，而且很严重，所以今天来帮大少爷捉鬼。
但老爷就问张大仙，人撞鬼会有什么反应。
张大仙就告诉但老爷，人撞的鬼不一样，反应也就不一样。他说有的人撞鬼会摔断手脚，有的人撞鬼会找不到路回家，有的人撞鬼会疯，有的人撞鬼会哭，有的人撞鬼会变傻。他说很明显，大少爷撞的鬼就是后一种，变傻。
贺老爷很满意的看着张大仙。听他说完，就对但老爷说看看吧，看看吧，我说大少爷是撞鬼了，但老爷还硬说是听了什么共产党的话，在胡思乱想。
张大仙就说世上哪有人会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变傻呢，只有撞鬼的人才会变傻，大少爷是撞鬼了。
但老爷就问张大仙，让人变傻的鬼是什么鬼，为什么这个鬼能找上他大儿子，他说他大儿子八字很硬的，一般的鬼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张大仙听了但老爷的话后，想了想就问但老爷，大少爷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但老爷就告诉了他，午时出生的。
张大仙就掐指算了起来。算过后就告诉但老爷，大少爷的八字是硬，一般的鬼是拿他没有办法，但现在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可不一般，比冤鬼冤，比恶鬼恶，是猛鬼。他说就是猛鬼。他说猛鬼就要选八字硬的人附身。他说猛鬼附在人身上，先让人变傻，为的是让他的灵魂能霸占这个人的肉身，当他的灵魂能驱使人的肉身后，就要害人了，先从自己家的亲人开始，再接着是外面的人。他说一般猛鬼会花三天的时间来控制人的肉身。他说要是不早点把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捉住的话，大少爷就要害人了。
张大仙的话教但老爷担心了。他就脸带担心的表情看着张大仙，问他是否能捉。
张大仙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想，又端起茶嘘嘘地吹两下喝一小口，之后放下茶碗才对但老爷说，有点难，不过，他还是能捉的，再猛的鬼，他都能捉。他说他来这里之前不知道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猛鬼，以为是一般的鬼。他说要是真的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猛鬼的话，他就带着捉猛鬼的行头来了，今天他带的是捉一般的鬼的行头。他说如果要捉的话，得等他回去把捉猛鬼的行头拿来才行。
但老爷就叫他赶紧回去拿捉猛鬼的行头。张大仙说先带他去看看大少爷，他要看看附在大少爷身上的猛鬼到底有多猛，他好准备些什么东西。
但老爷就起身对张大仙说那我们去看看吧。
但老爷没有叫贺老爷一起去，但贺老爷还是起身跟在他们后面。小少爷也起身陪他们一起去了。
但老爷跟张大仙走在前面，贺老爷跟小少爷走在后面。他们一同走进大少爷的房间。大少奶奶坐在梳妆台前刚刚把自己的头梳好，回头看见他们走进来，立即起身垂头迎了过去。
但老爷就告诉大少奶奶，张大仙到家里来帮她男人捉鬼。他说张大仙说他男人撞鬼了，不是在想共产党的什么话，他带他过来看看。
大少奶奶就嗯了一声，站到一边。
但老爷就把张大仙带到大少爷床前，指给张大仙看。大少爷正瞪着眼睛望着帐顶想问题，张大仙一行人进来也没有影响他，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张大仙盯着瞪着眼睛望帐顶的大少爷看了一会儿，就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起来。但老爷就问他怎么样。张大仙想了想就告诉但老爷，是鬼，大少爷的确是撞鬼了。他说只有撞鬼的人眼睛才会直直呆呆的，才会像大少爷这个样子。
这时候，大少爷却突然扭头目露凶光的盯着张大仙。张大仙和贺老爷被大少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的向后退了一步。张大仙把但老爷也撞得一趔趄。但老爷就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大仙。张大仙一指大少爷口里急忙说恶鬼，猛鬼。
大少爷噌的一下坐起身，一副要去收拾张大仙的样子。张大仙就蒙头掩面而逃。张大仙都被吓得逃跑了，贺老爷也赶紧跟在张大仙的后面跑了出去。但老爷不明白的看着他们逃出房间，就看一眼大儿子。大少爷又回头望着帐顶思考问题去了。但老爷就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走了出去。
张大仙跟贺老爷回到堂屋里，贺老爷就问张大仙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不是凶恶得很，他是不是没有办法捉。
张大仙就把头一扬，大声说：“哼，我不能捉？这世上还没有我捉不了的鬼，再猛的鬼我都能捉，今天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捉猛鬼的，今天要是不让你看看，你会说我是在招摇撞骗。”
但老爷刚刚走进来，就听见了张大仙对贺老爷说的这些话。但老爷心里想，要是真能捉的话，刚才就不会吓得逃跑了。但老爷就咳嗽一声。张大仙和贺老爷就一同回头。但老爷就伸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张大仙没有坐下，他盯着正往椅子前走的但老爷说：“我说的是真的，但老爷，刚才我跑出来是因为我没有带捉猛鬼的行头，要是带了的话，刚才就把他捉住了，您信不信？”
但老爷坐下后，鼻孔里嗯了声说：“我相信你。”然后，就示意他坐下说话。
贺老爷坐下去了。张大仙还是没有坐，他告诉但老爷，他要回去拿捉猛鬼的行头，今晚他要把附在大少爷身上的猛鬼捉住。他说他不能再让这个猛鬼害大少爷。他让但老爷准备好，今晚他要过来施法捉鬼。
但老爷就点点头，说就看他的了。
张大仙就转身迈腿。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但老爷和贺老爷及小少爷都看着他。张大仙走到先前坐过的桌子前，端起茶一口喝干。并且，还把茶碗里的茶叶用手指赶进嘴里吃了。他一边嚼着茶叶，一边对但老爷笑笑说：“有点渴，有点渴，您就等着我回来捉猛鬼吧。”
但老爷笑着说请随便，我们等你回来捉鬼。
张大仙吞下口里的茶叶就转身出去了。
(本章完)
床前坐着他的妻子。妻子的口可没有闲着，她在说他们成亲这些年的事。她想用这些事来唤起大少爷对她的爱，教大少爷把心里的事全告诉她，好安安心心的睡觉。她从他们成亲的那晚说起，她说在他们成亲的那个晚上，大少爷不晓得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是做什么，趴在她身上不晓得怎么做，还是她教的他。她说当年要是她不教他的话，她现在还是处女，他就别想当爷爷做父亲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捂着嘴嘻嘻的笑。
大少爷没有笑，也没有羞愧难当的说些什么。他充耳不闻的眼睛呆望着帐顶，继续专注在他内心的事情里。心情丝毫不受自己妻子说话的影响。
妻子笑过后又接着说，刚成亲那些年，他是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她，他就像她身边的一只小小狗一样，整天围着她转，陪她说话，给她讲笑话。她说那个时候他的话总是那么多，就像和尚敲木鱼一样，多，多，多。她说现在他却一句话都不想对她说了。她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大少爷还是没有看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回答自己以前在她面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现在又一句话都不想对她说，思想还专注在内心的事情里。
妻子看他一眼，见他还是不肯跟她说话，就又说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想方设法来让她开心，现在她又不开心了，他却不理她。
大少爷没有因她说这样的话而看她一眼，他还是集中精神想他的问题。现在，一切都没有他心里要想的问题重要，他以为。
她见这样也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开口跟她说心事，就又说以前他那么对她，是因为她在他心里很重要，现在她知道自己老了，在他心里已经不重要了。说过这些话后，她又盯着自己的丈夫。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听了这样的话会看她，或者跟她说话。但她失望了，非常非常地。
大少爷没有看她或者理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她失望的叹息一声，只好又说这些年他无论去哪里都会记着给她带一束鲜花、或者别的什么首饰回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再捧着她的肩端详一会儿，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她说她知道那是他爱她的表现。她说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就感到特别特别的快乐和幸福。她说她以为这样的快乐和幸福会长久下去，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即便走到尽头，她那个时候也以为会死得幸福。她说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感受不到幸福了。她说她还没有享受够他给她的幸福，她还想再好好享受享受他给她的快乐和幸福，享受他的爱。然后，又满怀希望的盯着自己的丈夫。
但大少爷没有心思给她快乐和幸福，给她爱。他的心思全在道士喊街的事情里。现在，他不仅没有理妻子，还翻身把背心给了自己的妻子。
大少爷的妻子看了自己的丈夫一会儿，看见他翻身把背心给了自己后，就长长地叹息一声，站起身。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呆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后，就慢慢的拿起梳子开始给自己梳头。
但老爷不派人去找就近的巫师，就近的巫师却闻讯来找他了。正当他跟贺老爷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下人进来告诉他说，门外张大仙拜访来了。
贺老爷一听，拍一下巴掌说：“看吧，我说大少爷撞鬼了，您还不相信，大仙都主动到您家来捉鬼来了，我没说错吧，我没说错吧？”
但老爷想了想，就叫下人把张大仙请进来。下人答应一声就退下去了。这时坐在下面的小少爷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父亲。但老爷没有看自己的小儿子，坐在椅子里眼睛盯着门口，脑海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一位留着胡须的矮老头，在但家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但老爷没有起身迎接，只对他拱手打招呼。倒是贺老爷急忙起身一边招呼这位张大仙，一边过去把张大仙的手牵着，把他牵进自己坐过的椅子里。张大仙也不客气，在贺老爷坐过的热板凳上坐下，也不怕生坐板疮。他耳朵里立即就听见但老爷在叫下人看茶。贺老爷就在小少爷的旁边坐下了。
一个下人就把热气腾腾的茶端了上来，放在张大仙的面前。但老爷就请张大仙喝茶。张大仙就端起刚泡的茶，碗盖就在碗口上一下一下的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刨了几下后，张大仙就喝了一口。但立即又把喝进嘴里的热茶吐了回去，并且直伸舌头。就把茶碗放在桌子上。
但老爷看在眼里，想笑，又不好笑，就对他说刚泡的茶，有点烫，叫他小心点喝别烫着了。
张大仙就连连的点头答是。这时候舌头也不吐了，他还是感到舌头有点疼。所以他也不说话，半张着嘴，让呼吸的凉气从舌头上走过。
但老爷故意要让他难受似的，开口东扯西扯的问这问那，最后问他今天来但家有什么事。
张大仙忍着舌头的疼痛，告诉但老爷他是听外面的人说大少爷撞鬼了，而且很严重，所以今天来帮大少爷捉鬼。
但老爷就问张大仙，人撞鬼会有什么反应。
张大仙就告诉但老爷，人撞的鬼不一样，反应也就不一样。他说有的人撞鬼会摔断手脚，有的人撞鬼会找不到路回家，有的人撞鬼会疯，有的人撞鬼会哭，有的人撞鬼会变傻。他说很明显，大少爷撞的鬼就是后一种，变傻。
贺老爷很满意的看着张大仙。听他说完，就对但老爷说看看吧，看看吧，我说大少爷是撞鬼了，但老爷还硬说是听了什么共产党的话，在胡思乱想。
张大仙就说世上哪有人会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变傻呢，只有撞鬼的人才会变傻，大少爷是撞鬼了。
但老爷就问张大仙，让人变傻的鬼是什么鬼，为什么这个鬼能找上他大儿子，他说他大儿子八字很硬的，一般的鬼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张大仙听了但老爷的话后，想了想就问但老爷，大少爷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但老爷就告诉了他，午时出生的。
张大仙就掐指算了起来。算过后就告诉但老爷，大少爷的八字是硬，一般的鬼是拿他没有办法，但现在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可不一般，比冤鬼冤，比恶鬼恶，是猛鬼。他说就是猛鬼。他说猛鬼就要选八字硬的人附身。他说猛鬼附在人身上，先让人变傻，为的是让他的灵魂能霸占这个人的肉身，当他的灵魂能驱使人的肉身后，就要害人了，先从自己家的亲人开始，再接着是外面的人。他说一般猛鬼会花三天的时间来控制人的肉身。他说要是不早点把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捉住的话，大少爷就要害人了。
张大仙的话教但老爷担心了。他就脸带担心的表情看着张大仙，问他是否能捉。
张大仙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想，又端起茶嘘嘘地吹两下喝一小口，之后放下茶碗才对但老爷说，有点难，不过，他还是能捉的，再猛的鬼，他都能捉。他说他来这里之前不知道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猛鬼，以为是一般的鬼。他说要是真的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猛鬼的话，他就带着捉猛鬼的行头来了，今天他带的是捉一般的鬼的行头。他说如果要捉的话，得等他回去把捉猛鬼的行头拿来才行。
但老爷就叫他赶紧回去拿捉猛鬼的行头。张大仙说先带他去看看大少爷，他要看看附在大少爷身上的猛鬼到底有多猛，他好准备些什么东西。
但老爷就起身对张大仙说那我们去看看吧。
但老爷没有叫贺老爷一起去，但贺老爷还是起身跟在他们后面。小少爷也起身陪他们一起去了。
但老爷跟张大仙走在前面，贺老爷跟小少爷走在后面。他们一同走进大少爷的房间。大少奶奶坐在梳妆台前刚刚把自己的头梳好，回头看见他们走进来，立即起身垂头迎了过去。
但老爷就告诉大少奶奶，张大仙到家里来帮她男人捉鬼。他说张大仙说他男人撞鬼了，不是在想共产党的什么话，他带他过来看看。
大少奶奶就嗯了一声，站到一边。
但老爷就把张大仙带到大少爷床前，指给张大仙看。大少爷正瞪着眼睛望着帐顶想问题，张大仙一行人进来也没有影响他，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张大仙盯着瞪着眼睛望帐顶的大少爷看了一会儿，就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起来。但老爷就问他怎么样。张大仙想了想就告诉但老爷，是鬼，大少爷的确是撞鬼了。他说只有撞鬼的人眼睛才会直直呆呆的，才会像大少爷这个样子。
这时候，大少爷却突然扭头目露凶光的盯着张大仙。张大仙和贺老爷被大少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的向后退了一步。张大仙把但老爷也撞得一趔趄。但老爷就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大仙。张大仙一指大少爷口里急忙说恶鬼，猛鬼。
大少爷噌的一下坐起身，一副要去收拾张大仙的样子。张大仙就蒙头掩面而逃。张大仙都被吓得逃跑了，贺老爷也赶紧跟在张大仙的后面跑了出去。但老爷不明白的看着他们逃出房间，就看一眼大儿子。大少爷又回头望着帐顶思考问题去了。但老爷就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走了出去。
张大仙跟贺老爷回到堂屋里，贺老爷就问张大仙附在大少爷身上的鬼是不是凶恶得很，他是不是没有办法捉。
张大仙就把头一扬，大声说：“哼，我不能捉？这世上还没有我捉不了的鬼，再猛的鬼我都能捉，今天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捉猛鬼的，今天要是不让你看看，你会说我是在招摇撞骗。”
但老爷刚刚走进来，就听见了张大仙对贺老爷说的这些话。但老爷心里想，要是真能捉的话，刚才就不会吓得逃跑了。但老爷就咳嗽一声。张大仙和贺老爷就一同回头。但老爷就伸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张大仙没有坐下，他盯着正往椅子前走的但老爷说：“我说的是真的，但老爷，刚才我跑出来是因为我没有带捉猛鬼的行头，要是带了的话，刚才就把他捉住了，您信不信？”
但老爷坐下后，鼻孔里嗯了声说：“我相信你。”然后，就示意他坐下说话。
贺老爷坐下去了。张大仙还是没有坐，他告诉但老爷，他要回去拿捉猛鬼的行头，今晚他要把附在大少爷身上的猛鬼捉住。他说他不能再让这个猛鬼害大少爷。他让但老爷准备好，今晚他要过来施法捉鬼。
但老爷就点点头，说就看他的了。
张大仙就转身迈腿。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但老爷和贺老爷及小少爷都看着他。张大仙走到先前坐过的桌子前，端起茶一口喝干。并且，还把茶碗里的茶叶用手指赶进嘴里吃了。他一边嚼着茶叶，一边对但老爷笑笑说：“有点渴，有点渴，您就等着我回来捉猛鬼吧。”
但老爷笑着说请随便，我们等你回来捉鬼。
张大仙吞下口里的茶叶就转身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