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老瞎子
sat feb 28 23:52:59 cst 2015
小镇。
小小的饭馆。
在这荒凉之地赫然出现这么一家饭馆，本身就有些莫明其妙。
更妙的是，开饭馆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天聋，女的地哑。因此，把小饭馆起名就叫“此地无声胜有声”。
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家，经过此地的商旅更是越来越少。
就像大熊猫一样。
所以夫妻俩一天主要的任务就是睡觉。
妻子趴在桌上睡。丈夫坐在门后睡，仰面朝天，哈拉子流得满地都是。
但是，今天情况有点不正常。
还不到吃中饭的时间，饭馆里已经来了三拨客人。
小小饭馆总共只有四张桌，三张都被客人给包下，只有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留给老板娘趴着睡觉。
当然，觉是睡不成了。
既然客人来得这么多，男人自然要到后厨去炒菜，女人自然要跑前跑后端茶送水。
当然，还得陪笑。
还得忍受着百般辱骂。
凡是小生意人，岂不是全都这样讨生活？
老板娘虽然整天过着尘与灰的生活，却长得一点也不难看。一张清秀的脸蛋上，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更妙的是她的鼻子两边还长了四颗雀斑。
更衬得她笑靥如花，性感风流。
当然，是在女人发现自己只要稍稍把自己身上的线条绷紧点就能赚来钱的时候。
于是，她就一边给客人端上来上好的烧锅酒，一边尽力将自己的那一对宝贝从衣襟里往外挤。
到后来，发现有的客人已经快把眼珠子贴上来了，她才作罢。
一个女人没有嘴巴说话看来根本就不可惜。
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来表达，岂不是更好？
哑女人一边端送酒茶，一边用心地打量着她的这三桌客人。
只见第一桌边坐着的是三个又黑又壮的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特别是那一身油污污的工作服，显然是城里才能见到的工人。
而且，是那种专干苦活重活的机器厂的工人。
在这样的荒郊野岭，除了森林就是草原，别说没有工厂，连一个像样的手扶拖拉机都很难见得到。
那么，这种修理机器的工人为何会到这里来？
第二桌的客人更显得奇怪。
因为，那是三个女人。
如果是村子里走出来去干活的农家女，或者哪怕是路过这里进山采药的赶山女，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她们却偏偏都不是。
三个女人都戴着眼镜，举止言谈都文绉绉的，分明就是从哪所高等学府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弄不好可能还是研究生。
她们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跑到这狐狼横行的老山深处来干什么？
而且，更奇的是，她们一坐下就要酒喝。
那三个工人每人点了一瓶啤酒喝也就罢了，这三个女大学生却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一迭声地拍桌大叫：“老板娘，快上酒来，上白酒，上茅台，什么厉害快点上什么。”
小小的破饭馆当然没有茅台，女学生们就叫来了整整一坛子老烧锅，放在桌子正中。
不用酒杯，而是一人一只大海碗，哗哗地往碗里倒，哗哗地往嘴里喝。
这哪里是什么大学生，分明是三个戴了眼镜的女张飞！
第三桌的客人是最后进来的。
他们是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者是瞎子。
看那样子他已经瞎得不能再瞎了，不但要用盲杖点着路，而且还必须把另外一只手放到那个小姑娘的肩膀上。
他的脸蜡黄如染。
只有病得活不过三个月的病人才会有那样的脸色。
而且看他的身形如同一只大虾那样佝偻着，每走三步就要歇一歇，每说一句话就要在那里咳嗽不止。
一边咳嗽，还一边说话。
鬼都听不见他说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太低，口音听上去又太晦涩。
那种动静，就好像是一具古墓上的僵尸忽然开口，说起了战国以前的人们才说的好种话。
那种咭侷嗷牙的话，也许只配写在甲骨文里，或者画在竹简上。
小姑娘领着瞎老者进来之后，就坐在了那第三张桌上。
那张桌靠近后面的墙。也老板娘先前睡觉的那张放在角落里的桌子也最近。
坐下之后，瞎老者又伏在桌上不停地咳嗽，拼命地哮喘，听那动静好像他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绝命当场。
小姑娘有些惊慌，用一只小拳头不停地给老瞎子拍着后背。
一边拍，她一边对老板娘说：“拿一瓶醋，再来一碗粗盐，快点快点！”
声音十分清脆动听，每一个字都像是喝歌一样令人享受。跟老者的那种浆糊一般语言形成了鲜明对照。
事实上，小女孩看上去不到十三岁，长得又水灵又聪明。
说她是年画上的散财童女下凡都有人信。
看到她，人人都在心里格登一下子，暗思：“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不知怎么跟这老瞎子搅到了一块。”
有人甚至猜想，也许是老瞎子本身就是一个拍花拐卖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把这么一个小女孩给拐带了出来。
想到这里，对小姑娘更加同情。
同时，对老瞎子更是厌恶得要命。
酒拿来了，醋也上来了。
所有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不知小姑娘拿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只见小姑娘把那瓶醋倒进了碗里，和上了半碗的盐。
然后，她就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小动物。
那小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条大蜈蚣。
只不过它的头顶上生着冠子，如同公鸡的冠子一样，却是五色斑斓的，看上去格外艳丽，又格外恐怖。
“野鸡脖子！”有的人在那里认出了它，不由得惊呼起来。
要知道在此地的深山之中，有三种最为毒烈的爬虫，那就是蛇、蛤和野鸡脖子。
其中，以野鸡脖子的毒性最烈，它的一毫克毒液便可以毒死一头巨象，超过了非洲蝰蛇三十倍。
山里有经验的人看到别的动物还不要紧，甚至虎豹豺狼都不以为然。
但是，一见这野鸡脖子，无不魂飞魄散！
每个人的后心都渗出了汗。
只见小女生把弄着这剧毒之物，如同在城里小女孩在玩芭比娃娃。
那么可爱，那么放松。
所有人的呼吸都紧张得几乎停了下来。
小姑娘轻声说：“好娜娜，来来，来吃饭了。”
原来她和老瞎子下饭馆，不是为了自己用餐，而是因为她的这个不小“娜娜”到了开饭的时间了。
于是，野鸡脖子一下子就把嘴伸进了碗里。
眨眼之间，便将一碗醋泡盐吃了个干净。
它的身子本来是粉红色的，但是，随着吞食的那些“特供饭”越多，身体的颜色也就变得越浅。
由粉红转青灰。
由青灰转雪白。
到了最后，便已经透明。
小姑娘向老板娘要来了一个酒杯，让野鸡脖子一张嘴便咬住杯子沿。
一条条黑色的液体便从野鸡脖子的嘴里吐出。
很快，酒杯里的黑液便已涨满。
小姑娘将野鸡脖子收起。
酒杯被端到了瞎老者的面前。
在小姑娘的柔声劝慰下，瞎子将一杯的毒液都慢慢饮下。
放下杯子时，他整个的人都似乎变成了黑色。
一阵剧烈的咳嗽开始了。
老瞎子喘得如同海啸在发生。
不多时他便全身一震，扑倒在桌上，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出现了。
小镇。
小小的饭馆。
在这荒凉之地赫然出现这么一家饭馆，本身就有些莫明其妙。
更妙的是，开饭馆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天聋，女的地哑。因此，把小饭馆起名就叫“此地无声胜有声”。
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家，经过此地的商旅更是越来越少。
就像大熊猫一样。
所以夫妻俩一天主要的任务就是睡觉。
妻子趴在桌上睡。丈夫坐在门后睡，仰面朝天，哈拉子流得满地都是。
但是，今天情况有点不正常。
还不到吃中饭的时间，饭馆里已经来了三拨客人。
小小饭馆总共只有四张桌，三张都被客人给包下，只有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留给老板娘趴着睡觉。
当然，觉是睡不成了。
既然客人来得这么多，男人自然要到后厨去炒菜，女人自然要跑前跑后端茶送水。
当然，还得陪笑。
还得忍受着百般辱骂。
凡是小生意人，岂不是全都这样讨生活？
老板娘虽然整天过着尘与灰的生活，却长得一点也不难看。一张清秀的脸蛋上，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更妙的是她的鼻子两边还长了四颗雀斑。
更衬得她笑靥如花，性感风流。
当然，是在女人发现自己只要稍稍把自己身上的线条绷紧点就能赚来钱的时候。
于是，她就一边给客人端上来上好的烧锅酒，一边尽力将自己的那一对宝贝从衣襟里往外挤。
到后来，发现有的客人已经快把眼珠子贴上来了，她才作罢。
一个女人没有嘴巴说话看来根本就不可惜。
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来表达，岂不是更好？
哑女人一边端送酒茶，一边用心地打量着她的这三桌客人。
只见第一桌边坐着的是三个又黑又壮的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特别是那一身油污污的工作服，显然是城里才能见到的工人。
而且，是那种专干苦活重活的机器厂的工人。
在这样的荒郊野岭，除了森林就是草原，别说没有工厂，连一个像样的手扶拖拉机都很难见得到。
那么，这种修理机器的工人为何会到这里来？
第二桌的客人更显得奇怪。
因为，那是三个女人。
如果是村子里走出来去干活的农家女，或者哪怕是路过这里进山采药的赶山女，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她们却偏偏都不是。
三个女人都戴着眼镜，举止言谈都文绉绉的，分明就是从哪所高等学府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弄不好可能还是研究生。
她们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跑到这狐狼横行的老山深处来干什么？
而且，更奇的是，她们一坐下就要酒喝。
那三个工人每人点了一瓶啤酒喝也就罢了，这三个女大学生却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一迭声地拍桌大叫：“老板娘，快上酒来，上白酒，上茅台，什么厉害快点上什么。”
小小的破饭馆当然没有茅台，女学生们就叫来了整整一坛子老烧锅，放在桌子正中。
不用酒杯，而是一人一只大海碗，哗哗地往碗里倒，哗哗地往嘴里喝。
这哪里是什么大学生，分明是三个戴了眼镜的女张飞！
第三桌的客人是最后进来的。
他们是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者是瞎子。
看那样子他已经瞎得不能再瞎了，不但要用盲杖点着路，而且还必须把另外一只手放到那个小姑娘的肩膀上。
他的脸蜡黄如染。
只有病得活不过三个月的病人才会有那样的脸色。
而且看他的身形如同一只大虾那样佝偻着，每走三步就要歇一歇，每说一句话就要在那里咳嗽不止。
一边咳嗽，还一边说话。
鬼都听不见他说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太低，口音听上去又太晦涩。
那种动静，就好像是一具古墓上的僵尸忽然开口，说起了战国以前的人们才说的好种话。
那种咭侷嗷牙的话，也许只配写在甲骨文里，或者画在竹简上。
小姑娘领着瞎老者进来之后，就坐在了那第三张桌上。
那张桌靠近后面的墙。也老板娘先前睡觉的那张放在角落里的桌子也最近。
坐下之后，瞎老者又伏在桌上不停地咳嗽，拼命地哮喘，听那动静好像他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绝命当场。
小姑娘有些惊慌，用一只小拳头不停地给老瞎子拍着后背。
一边拍，她一边对老板娘说：“拿一瓶醋，再来一碗粗盐，快点快点！”
声音十分清脆动听，每一个字都像是喝歌一样令人享受。跟老者的那种浆糊一般语言形成了鲜明对照。
事实上，小女孩看上去不到十三岁，长得又水灵又聪明。
说她是年画上的散财童女下凡都有人信。
看到她，人人都在心里格登一下子，暗思：“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不知怎么跟这老瞎子搅到了一块。”
有人甚至猜想，也许是老瞎子本身就是一个拍花拐卖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把这么一个小女孩给拐带了出来。
想到这里，对小姑娘更加同情。
同时，对老瞎子更是厌恶得要命。
酒拿来了，醋也上来了。
所有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不知小姑娘拿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只见小姑娘把那瓶醋倒进了碗里，和上了半碗的盐。
然后，她就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小动物。
那小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条大蜈蚣。
只不过它的头顶上生着冠子，如同公鸡的冠子一样，却是五色斑斓的，看上去格外艳丽，又格外恐怖。
“野鸡脖子！”有的人在那里认出了它，不由得惊呼起来。
要知道在此地的深山之中，有三种最为毒烈的爬虫，那就是蛇、蛤和野鸡脖子。
其中，以野鸡脖子的毒性最烈，它的一毫克毒液便可以毒死一头巨象，超过了非洲蝰蛇三十倍。
山里有经验的人看到别的动物还不要紧，甚至虎豹豺狼都不以为然。
但是，一见这野鸡脖子，无不魂飞魄散！
每个人的后心都渗出了汗。
只见小女生把弄着这剧毒之物，如同在城里小女孩在玩芭比娃娃。
那么可爱，那么放松。
所有人的呼吸都紧张得几乎停了下来。
小姑娘轻声说：“好娜娜，来来，来吃饭了。”
原来她和老瞎子下饭馆，不是为了自己用餐，而是因为她的这个不小“娜娜”到了开饭的时间了。
于是，野鸡脖子一下子就把嘴伸进了碗里。
眨眼之间，便将一碗醋泡盐吃了个干净。
它的身子本来是粉红色的，但是，随着吞食的那些“特供饭”越多，身体的颜色也就变得越浅。
由粉红转青灰。
由青灰转雪白。
到了最后，便已经透明。
小姑娘向老板娘要来了一个酒杯，让野鸡脖子一张嘴便咬住杯子沿。
一条条黑色的液体便从野鸡脖子的嘴里吐出。
很快，酒杯里的黑液便已涨满。
小姑娘将野鸡脖子收起。
酒杯被端到了瞎老者的面前。
在小姑娘的柔声劝慰下，瞎子将一杯的毒液都慢慢饮下。
放下杯子时，他整个的人都似乎变成了黑色。
一阵剧烈的咳嗽开始了。
老瞎子喘得如同海啸在发生。
不多时他便全身一震，扑倒在桌上，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