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儿快跑呵！
sat feb 28 23:51:18 cst 2015
大瓮中的两颗脑袋，赫然是一对老夫妻。
老头须发皆白，雪白的胡子上沾满了血。
老太婆更是可怜，那张脸本来就又干又瘦，现在又被人打烂了半边，连一只眼球都打了出来，挂在眼眶的外面。
大瓮一动，那颗眼球便跟着来回晃动。
大瓮一停，由于惯性的作用，它还在那里来回悠荡。
紫黑色的血滴，就随着那一荡而落到地上。
“爹……娘呵……”
东方明终于醒了过来。
面对着瓮中的父母，他头发竖起，汗毛倒立。
张大了嘴巴，却一时间无法发声。
终于，他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叫，那与其说是人语，不如说是一种野兽的喑嚎，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要扑上前去。
两条大汉早就伸手，将他死死地按在当地。
东方明拼命嚎叫，拼命挣扎。
贺海山又笑了。
当一个猎人看到自己布下的陷阱里一个小动物可怜而绝望地在那里蹦跳，徒劳老益地在那里挣措，就会发出他那样的笑声。
笑完之后，他咳嗽了一声。
其实，他的嗓子里一点都不痒。
现在他说话时，开始用一种相当轻松、相当随便的语气。
就好像老师在教一年级的小孩学认字。
或者，一条大鱼在训斥一条刚刚学会游泳的小鱼。
他看着东方明说：“现在你看清楚了吗？你的父母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下一步我要对他们干什么，就看你是否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一件事。”
东方明也看着他，眼眶已经撕裂，有两条血线缓缓而下。
他哑声问：“什么事？”
贺海山说：“很简单，我要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名。”
说话之时，他的手指一动。
立刻便有人上前，将一张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白纸放到了地上。
正在东方明的眼前。
东方明只要一垂眼，便可以看清那上面写的十三行字。
他没有看纸张，却看着贺海山的眼睛。
他沉声问：“这是什么？”
贺海山道：“保证书。”
东方明似乎一愣：“保证书？什么保证书？”
贺海山道：“保证你的妹妹之死与我贺家无关，保证你们家人到贺家来闹事是非法行为，保证以后你们再不敢到此无理取闹。”
东方明呆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贺海山说：“就是这样。”
东方明道：“如果这个字我不签呢？”
贺海山说：“那很简单。”
东方明说：“简单？怎么个简单法？”
贺海山似乎又是一笑，指着两个大瓮说：“你看见这两个大坛子了吗？坛子里坐着的人想必你也不会不认识。对了，他们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亲生爹娘。现在，我还没有真正对他们怎么样，至少他们还有腿，还有手，只不过受了一些皮肉的苦。”
东方明惨然道：“可是，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
贺海山说：“看过电视剧《刘邦》没有？那个吕后为了报复戚夫人，她的手和脚都砍掉，眼皮和嘴唇都切下，眼珠子当然也挖出来，舌头连根都割掉，总之，凡是身上伸出来的东西都削平，削成一个肉球，然后，再把她装进一个坛子里。如果你不签这个名，那么，我也要学一学吕后，把你的爹和娘都削成人猪，放在这两个大坛子里，天天让你面对着他们看，想不看都不行。”
哇的一声。
又一口鲜血从东方明的嘴里喷出。
他瘫坐在那里，以手撑地。
他的脸上这时带着一种陌生的可怕的笑容。
谁都知道这样的时候他是不可能笑的。
他本人尤其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要笑，笑得那么放荡不羁，笑得那么心裂胆丧。
笑声甫住，他就尖声大吼：“好，我答应你，我签，我要签下个名，我要签下这张保证书！”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地上飞了起来。
不知何时，东方明的手里又多出了一把尖刀。
刀光如怒水，人影如狂龙！
眼看就要扑到贺海山身上，刀光闪处，仇人的一颗硕大的脑袋便要落地。
就在这时，忽听到了一声轻响。
是烟袋。
贺海山一直叼在嘴里的烟袋，这时不知怎么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只在那里轻轻一磕，刀光顿失。
东方明整个的人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委顿不堪。
贺海山冷笑了一声：“就凭你这点身手，还想到我贺家大院里来撒野？”
东方明咬牙切齿，戾声骂道：“老畜生，我但有一口气，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人又窜起。
这一次他手中的尖刀甚至都没来得及扬起，便已被贺海山的烟袋打落。
东方明的一只手也垂了下来，显然手腕已折！
他悲吼一声，再一次跳起，要以自己的脑袋作为最后的武器，向着仇敌发起最后的进攻。
贺海山在那里轻哼一声，身形微动。
东方明一下子又扑了一个空，提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一声闷响，他的脸便开了花。
开花的意思就是说坚硬的水泥墙如同一记重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几乎将他的头骨撞裂，顿时血肉横飞。
开花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真地撞到了花上。
那不是真花，而是有人供在神像前的假花。
神像居然就是关公。
在神洲大地上，此公现在几乎是无所不在，担任着门神、财神、福神和医神的重要职责。
不管所任何职，都一律是剑眉凤目，美髯过胸，面若重枣，威风八方。
当然手里不忘了执着那把青龙偃月刀。
听到那一声响，再看到血沫迸飞，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东方明如同一团肉泥，堆在墙角，似乎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的人都叹了一口气，以为他这回再也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但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下面的事。
世上的这种“没想到”是不是太多？
总之，时间快得不容任何人多想。也一秒钟也不行。
因为就在一秒钟之内，堆在地上的东方明已经长身而起。
人在空中，手里已经扬起了一把惊人利器。
直到那利器来到近前时，还是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那不是别物，正是把那青龙偃月刀！
不是小孩子玩具的那种刀，也不是三国漫画书里画出来的那种只能存在于书本之中的刀。
它是一把真正的关公刀，因为，它正是出自关公本人的手。
也就是说，这把刀本一直是握在墙角供奉的那尊神像掌中的，神像高达两米，这把大刀也按照真正的关公大刀打制而成，净重几乎达到了八十斤！
如许之重的武器，一般人就是拼力去抬也不一定能抬得动。
以东方明这样的文弱书生，平时你就是让他用双手把大刀从神像手中取下，也是万万不能。
现在，他却挥舞着大刀，带起了一阵狂风！
只用还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
刀砍下。
贺海山用烟袋来迎。
烟袋断了。
他整个的人也吓傻在那里。
眼看关公大刀带着雷，带着电，照着贺海山的脑袋直劈下去。
连贺海山本人都闭上了眼睛。
心里，也许正在向他平时从不相信的上帝祈求。
就在这时――
又有风声响起！
两个大汉，两把大斧已经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直取东方明的后心。
那是身具奇功的人才使出来的招数，后发而先至，眼看世上再也无人能破开那一招。
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东方明的性命。
于是，他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与贺海山闭上眼睛等死不一样，东方明并没有放弃。
无论追求什么，哪怕是最不可能的事情都不放弃，永远要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本来就是他的天性。
是一种浸入骨子里的东西。
一种只有东方家的男子才有的dna。
他闭上眼睛，只是因为他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那就是，拼着自己的后背挨上两斧，也要将眼前仇人的脑袋劈下来。
只要自己的这条胳膊还在，只要这只平时从来不受用的左手还在，这样的机会就不是绝对没有。
东方明甚至相信，哪怕自己的身子被砍成了两段，也一定能实现自己的使命――除了他自己，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不能想象的使命。
于是他硬是没有躲闪，更没有逃命。
于是，他就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还在往前冲。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是人的呐喊之声。
声音虽然很低，很轻，几乎有点听不出来，因为那呐喊的人因为流血太多，因为年岁太大，更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本已就奄奄一息。
是一种非人类的智力所能理解的力量使他们突然睁大了眼睛。
张大了嘴巴。
他们发出那一声呐喊的同时，就双双从大瓮里纵出。
几乎是同时，他们扑到了东方明的身上。
那对老夫妻老实了一辈子，行动迟缓，说话嗫嚅，一直习惯了受贺家人的欺负。在他们的心目中贺海山无异于最大的神，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反抗的阎罗王。
甚至在他们的女儿惨遭蹂躏，最后惨死在贺海山之手后，他们还没有想到如何去报案，如何去为自己伸张正义。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儿子捎信，让东方明回来料理妹妹的后事。
贺海山把他们扣为人质，对他们进行了百般折磨，他们还是呆在大瓮里垂目就范，就像是两只待宰的老羊一样，连大声呼吸一下都不敢。
但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突然就爆发了。
一生之中所积蓄下来的仇恨，这时聚合到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核聚变一般的力量。
他们不可能从大瓮中出来的，但是，现在竟然一啸而出。
他们也不可能抢在大斧子的前头的，除非他们化成了两道闪电。
现在，两位老人的动作比闪电还快，已经扑到了东方明的身上，紧紧地严严实实地护住了他。
然后，就听到了扑扑两声怪响。
东方明回首看到的就是父母的断成两截的身子。
他们的上半身还在那里爬，还在试图爬到他的身上。
甚至，他们的手还想伸过来，为东方明拭去脸上的血和泪。
东方明的嘴巴张到了不可能再大的程度，却惊痛得使他完全失了声。
他能听到的只有父母的几乎听不见的催促之声：
“明儿，快……快跑……快跑呵！”
大瓮中的两颗脑袋，赫然是一对老夫妻。
老头须发皆白，雪白的胡子上沾满了血。
老太婆更是可怜，那张脸本来就又干又瘦，现在又被人打烂了半边，连一只眼球都打了出来，挂在眼眶的外面。
大瓮一动，那颗眼球便跟着来回晃动。
大瓮一停，由于惯性的作用，它还在那里来回悠荡。
紫黑色的血滴，就随着那一荡而落到地上。
“爹……娘呵……”
东方明终于醒了过来。
面对着瓮中的父母，他头发竖起，汗毛倒立。
张大了嘴巴，却一时间无法发声。
终于，他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叫，那与其说是人语，不如说是一种野兽的喑嚎，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要扑上前去。
两条大汉早就伸手，将他死死地按在当地。
东方明拼命嚎叫，拼命挣扎。
贺海山又笑了。
当一个猎人看到自己布下的陷阱里一个小动物可怜而绝望地在那里蹦跳，徒劳老益地在那里挣措，就会发出他那样的笑声。
笑完之后，他咳嗽了一声。
其实，他的嗓子里一点都不痒。
现在他说话时，开始用一种相当轻松、相当随便的语气。
就好像老师在教一年级的小孩学认字。
或者，一条大鱼在训斥一条刚刚学会游泳的小鱼。
他看着东方明说：“现在你看清楚了吗？你的父母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下一步我要对他们干什么，就看你是否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一件事。”
东方明也看着他，眼眶已经撕裂，有两条血线缓缓而下。
他哑声问：“什么事？”
贺海山说：“很简单，我要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名。”
说话之时，他的手指一动。
立刻便有人上前，将一张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白纸放到了地上。
正在东方明的眼前。
东方明只要一垂眼，便可以看清那上面写的十三行字。
他没有看纸张，却看着贺海山的眼睛。
他沉声问：“这是什么？”
贺海山道：“保证书。”
东方明似乎一愣：“保证书？什么保证书？”
贺海山道：“保证你的妹妹之死与我贺家无关，保证你们家人到贺家来闹事是非法行为，保证以后你们再不敢到此无理取闹。”
东方明呆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贺海山说：“就是这样。”
东方明道：“如果这个字我不签呢？”
贺海山说：“那很简单。”
东方明说：“简单？怎么个简单法？”
贺海山似乎又是一笑，指着两个大瓮说：“你看见这两个大坛子了吗？坛子里坐着的人想必你也不会不认识。对了，他们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亲生爹娘。现在，我还没有真正对他们怎么样，至少他们还有腿，还有手，只不过受了一些皮肉的苦。”
东方明惨然道：“可是，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
贺海山说：“看过电视剧《刘邦》没有？那个吕后为了报复戚夫人，她的手和脚都砍掉，眼皮和嘴唇都切下，眼珠子当然也挖出来，舌头连根都割掉，总之，凡是身上伸出来的东西都削平，削成一个肉球，然后，再把她装进一个坛子里。如果你不签这个名，那么，我也要学一学吕后，把你的爹和娘都削成人猪，放在这两个大坛子里，天天让你面对着他们看，想不看都不行。”
哇的一声。
又一口鲜血从东方明的嘴里喷出。
他瘫坐在那里，以手撑地。
他的脸上这时带着一种陌生的可怕的笑容。
谁都知道这样的时候他是不可能笑的。
他本人尤其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要笑，笑得那么放荡不羁，笑得那么心裂胆丧。
笑声甫住，他就尖声大吼：“好，我答应你，我签，我要签下个名，我要签下这张保证书！”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地上飞了起来。
不知何时，东方明的手里又多出了一把尖刀。
刀光如怒水，人影如狂龙！
眼看就要扑到贺海山身上，刀光闪处，仇人的一颗硕大的脑袋便要落地。
就在这时，忽听到了一声轻响。
是烟袋。
贺海山一直叼在嘴里的烟袋，这时不知怎么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只在那里轻轻一磕，刀光顿失。
东方明整个的人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委顿不堪。
贺海山冷笑了一声：“就凭你这点身手，还想到我贺家大院里来撒野？”
东方明咬牙切齿，戾声骂道：“老畜生，我但有一口气，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人又窜起。
这一次他手中的尖刀甚至都没来得及扬起，便已被贺海山的烟袋打落。
东方明的一只手也垂了下来，显然手腕已折！
他悲吼一声，再一次跳起，要以自己的脑袋作为最后的武器，向着仇敌发起最后的进攻。
贺海山在那里轻哼一声，身形微动。
东方明一下子又扑了一个空，提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一声闷响，他的脸便开了花。
开花的意思就是说坚硬的水泥墙如同一记重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几乎将他的头骨撞裂，顿时血肉横飞。
开花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真地撞到了花上。
那不是真花，而是有人供在神像前的假花。
神像居然就是关公。
在神洲大地上，此公现在几乎是无所不在，担任着门神、财神、福神和医神的重要职责。
不管所任何职，都一律是剑眉凤目，美髯过胸，面若重枣，威风八方。
当然手里不忘了执着那把青龙偃月刀。
听到那一声响，再看到血沫迸飞，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东方明如同一团肉泥，堆在墙角，似乎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的人都叹了一口气，以为他这回再也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但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下面的事。
世上的这种“没想到”是不是太多？
总之，时间快得不容任何人多想。也一秒钟也不行。
因为就在一秒钟之内，堆在地上的东方明已经长身而起。
人在空中，手里已经扬起了一把惊人利器。
直到那利器来到近前时，还是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那不是别物，正是把那青龙偃月刀！
不是小孩子玩具的那种刀，也不是三国漫画书里画出来的那种只能存在于书本之中的刀。
它是一把真正的关公刀，因为，它正是出自关公本人的手。
也就是说，这把刀本一直是握在墙角供奉的那尊神像掌中的，神像高达两米，这把大刀也按照真正的关公大刀打制而成，净重几乎达到了八十斤！
如许之重的武器，一般人就是拼力去抬也不一定能抬得动。
以东方明这样的文弱书生，平时你就是让他用双手把大刀从神像手中取下，也是万万不能。
现在，他却挥舞着大刀，带起了一阵狂风！
只用还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
刀砍下。
贺海山用烟袋来迎。
烟袋断了。
他整个的人也吓傻在那里。
眼看关公大刀带着雷，带着电，照着贺海山的脑袋直劈下去。
连贺海山本人都闭上了眼睛。
心里，也许正在向他平时从不相信的上帝祈求。
就在这时――
又有风声响起！
两个大汉，两把大斧已经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直取东方明的后心。
那是身具奇功的人才使出来的招数，后发而先至，眼看世上再也无人能破开那一招。
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东方明的性命。
于是，他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与贺海山闭上眼睛等死不一样，东方明并没有放弃。
无论追求什么，哪怕是最不可能的事情都不放弃，永远要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本来就是他的天性。
是一种浸入骨子里的东西。
一种只有东方家的男子才有的dna。
他闭上眼睛，只是因为他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那就是，拼着自己的后背挨上两斧，也要将眼前仇人的脑袋劈下来。
只要自己的这条胳膊还在，只要这只平时从来不受用的左手还在，这样的机会就不是绝对没有。
东方明甚至相信，哪怕自己的身子被砍成了两段，也一定能实现自己的使命――除了他自己，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不能想象的使命。
于是他硬是没有躲闪，更没有逃命。
于是，他就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还在往前冲。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是人的呐喊之声。
声音虽然很低，很轻，几乎有点听不出来，因为那呐喊的人因为流血太多，因为年岁太大，更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本已就奄奄一息。
是一种非人类的智力所能理解的力量使他们突然睁大了眼睛。
张大了嘴巴。
他们发出那一声呐喊的同时，就双双从大瓮里纵出。
几乎是同时，他们扑到了东方明的身上。
那对老夫妻老实了一辈子，行动迟缓，说话嗫嚅，一直习惯了受贺家人的欺负。在他们的心目中贺海山无异于最大的神，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反抗的阎罗王。
甚至在他们的女儿惨遭蹂躏，最后惨死在贺海山之手后，他们还没有想到如何去报案，如何去为自己伸张正义。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儿子捎信，让东方明回来料理妹妹的后事。
贺海山把他们扣为人质，对他们进行了百般折磨，他们还是呆在大瓮里垂目就范，就像是两只待宰的老羊一样，连大声呼吸一下都不敢。
但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突然就爆发了。
一生之中所积蓄下来的仇恨，这时聚合到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核聚变一般的力量。
他们不可能从大瓮中出来的，但是，现在竟然一啸而出。
他们也不可能抢在大斧子的前头的，除非他们化成了两道闪电。
现在，两位老人的动作比闪电还快，已经扑到了东方明的身上，紧紧地严严实实地护住了他。
然后，就听到了扑扑两声怪响。
东方明回首看到的就是父母的断成两截的身子。
他们的上半身还在那里爬，还在试图爬到他的身上。
甚至，他们的手还想伸过来，为东方明拭去脸上的血和泪。
东方明的嘴巴张到了不可能再大的程度，却惊痛得使他完全失了声。
他能听到的只有父母的几乎听不见的催促之声：
“明儿，快……快跑……快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