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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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话 催灵相许婉意红

    路逐惠温容带笑,伫立而出尘挺拔,盘膝而书气方正,质出淤泥而不染,英眉朗目,眸星储水,望诸所有皆卓雅含蓄,暖美袭人,使每个女人看上一眼,心就跳得七上八下的。他明明在你侧旁,却不与你一言一语,女子逢此都会夭了一截。

    好一阵听风望远,路逐惠才笑道“容姑娘,这落碧崖能一睹金华山的全貌,倘若姑娘站着看景,会以为天落碧色,倘若姑娘坐着看景,会以为身处碧海青天。”

    花想容自不知为何那样紧张,这种紧张令人好奇,掖着带点羞涩,想着有些悸动和欢喜,这种感觉是……每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方才懵懵懂懂。

    站看景致,花想容果有同感,她依言坐在台面上,婉容欲笑,这么看的话,她真的很干净,真的美。路逐惠无意间看她一眼,便不敢再看,倒不是她不耐看,而是他觉得这姑娘美得太纯粹,似一切美好的合体,不该被世间俗事沾染,哪怕只有一丁点,否则她的美会变得苍白,继而楚楚枯萎。

    听花想容道“落碧崖,不知是金华剑宗哪位前辈给取的名,取的真好。”她看着路逐惠,呼吸也那样紧张。

    路逐惠看着远方,回应她的话,道“呵呵。是在下给它取的名,也只有在下才闲来聊赖。”

    花想容道“路师兄为何总说自己不是,大才之人不应该这样评说自己。”

    路逐惠笑道“又让姑娘见笑了,‘大才’二字在下可当不得。”

    花想容道“为何当不得?”

    路逐惠笑道“会折寿。”

    花想容扑哧一笑,以为声名显赫的路逐惠能道出个别致的说法,想不到有孩童般可爱之处,她打趣道“莫非路师兄想长生不老?”

    路逐惠笑道“倘若姑娘有多颗不老药,请给在下留一颗,一定感激不尽。”

    花想容道“倘若小女子有不老药,哪怕世上仅有一颗,也先给路师兄服下。”

    路逐惠愕然一阵,笑道“哦?是么,那在下就太荣幸了。”

    花想容已觉路逐惠并非师门所说那般不堪,他举态优雅,言谈可爱,是非分明,虽然智计多端,却用在正道上,任她现在怎么看,他都不像小人,也不像坏人,在他身旁会生一些紧张,听他说话后,仿佛一切的不幸和痛苦都会烟消云散,他像一阵暖风,让人想留却生怕留不住。她试再拿出那个小礼盒,道“路师兄,这是师父的意思,小女子恳请路师兄收下,回去对师父有个好交代,否则,否则……!”否则什么也没说得出口,自己就脸红了。

    路逐惠明知故问,道“这又是什么?”

    花想容已知自己多番唐突,垂下婉婉歉容,礼盒欲收又止,怕的更多不是路逐惠嫌弃礼物,而是怕路逐惠嫌弃她自己。路逐惠自知失礼,笑道“那…在下能否请姑娘答应一事?”

    花想容才抬头说话,开心道“路师兄请说。”

    路逐惠不说先叹,说的又留与姑娘家一道悬念,轻叹道“哎!罢了。”

    花想容追问道“路师兄为何又不说?”

    路逐惠道“在下怕姑娘不答应,此事的确棘手。”

    花想容心里小小失望,道“路师兄但说就是,小女子若办不到,可请师父及画符教上下相助。”

    路逐惠故作沉思,道“容在下想想。”这一想过了好长。

    姑娘问道“路师兄还不想说么?原来路师兄没把小女子当知己,又为何领我来落碧崖,跟我说这么多?”

    路逐惠想一剑事来着,但没想她这事,只是瞎编个子虚乌有的悬念拖她一阵,好想另外这件事,暗道:想必师父现在已亲自追寻那位隐藏高人了!

    路逐惠被花想容这一说,自觉心中有愧,笑道“那在下可就说了,姑娘可千万别反悔。”

    只见她婉上梢头,目色流盼。路逐惠接着道“在下喜欢借花献佛,要把奉师婆赠的宝珠送给容姑娘,还望姑娘收下。”

    她想了一阵,路逐惠实在智计聪明,不收就不收,又兜大弯子骗人,但这次怎就不厌他,反倒觉得有口难说的小委屈,似个小娘子容不得良人说谎,心里有丝丝嗔怨,却更私下欢喜,自就将催灵剑毫不犹豫地推进他怀里。路逐惠误以为要帮她拿着,但听她道“那我把催灵剑……送给路师兄!”

    路逐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只怪自己手欠,好似难得糊涂,怎就把剑接得这般轻松,连忙解释道“容姑娘,这实非在下所意,还望收回成命。”

    花想容婉道“路师兄莫说出来,若觉得它碍手碍脚,也别丢弃它,路师兄若看它实在厌烦,请…把它亲自交还小女子。”

    自古难受美人恩,她美得白璧无瑕,不该触及人间烟火,路逐惠只觉自己有罪,却不知罪从何来,更不知如何是好。待捋顺心思,路逐惠对远笑道“阁下既然来了金华山,为何一直躲藏?莫非嫌弃金华剑宗待客不周?”

    花想容不知他突然间为何说这话,问道“路师兄怎么了?”

    路逐惠笑道“没什么,有位朋友好像喜欢捉迷藏。”

    花想容只觉匪夷所思,道“朋友?”

    路逐惠又道“阁下好深的武功,居然在金华剑宗出入无人之境,不妨现身一见,以解路逐惠孤陋寡闻之情。”

    金仙证逢时赶来到,在路逐惠旁边掠下。路逐惠揖道“师父!”

    金仙证笑道“惠儿,你发现了什么?”

    路逐惠回道“回师父话,徒儿发现了一位朋友,想必已来多时。”

    金仙证笑道“惠儿,为师正是为此而来,想我金华剑宗门户森严,此人竟出入如无人之境,实不简单。”

    花想容道“金师伯,您觉得会是哪位?”

    金仙证道“此人有意隐藏身份,你们多加防范。惠儿,你先带容姑娘离开,这里还有师父。”

    路逐惠不遵,说道“何需有劳师父,徒儿来会会此人。”

    金仙证道“莫让人以为咱们金华剑宗怠慢远客,听为师的话。”

    路逐惠揖道“是,师父。请您务必小心。”接着对花想容道“容姑娘,怎奈天不作美,在下要送你回去歇息。”花想容也不矫作,轻轻点头,依他而去。

    碧风袭面,竟不知这人藏哪,携一缕温香现身出来,芳丝裙舞,咋是位装束精致的女子,虽香丝蔽貌,却遮不住无尽的风情万种。她这么站在去路中间,娇滴滴地道“路少好耳力。”她那双碧眼再一瞥花想容,又不屑地道“我与大小风神论道,多余的请自离开。”

    花想容却婉言以对,说道“既来是客,小女子当听从主家安排,莫非姑娘你要喧宾夺主?”

    遮羞女道“你是画符教的花想容吧?是来找喜神诀,还是找路少表白心意呢?”

    花想容已然婉颜袭绯,说道“阁下怎知道我教喜神诀不见?莫非你知它去处?”

    遮羞女不屑一笑,慢慢地道“若是表白心意,我看还是免了,画符教上下是怎么看路少的,你不该不清楚吧?”

    花想容已然面容愧色,她说的没错,画符教对路少有不小误解,是非说法颇多,说道“阁下又怎么知道那么多?莫非喜神诀的事和你有关?”

    遮羞女道“别说是你画符教,中原武林的一切我都知道,何况是微不足道的喜神诀。”

    路逐惠想:这女子定知道喜神诀去处,故意言辞锋芒,或以掩人耳目,智计纵然不弱,但江湖上何时有这号人物,看她芳龄轻轻,已然本事了得,竟连师父都苦于追踪。

    就听金仙证道“姑娘年纪轻轻就有纵横武林的本事,不知家师哪位,宗门哪方?可否一解老朽孤陋寡闻?”

    遮羞女道“金公言重了,在下的本事算不上纵横武林,敢问金公,刚才路少所走的武功阵法是什么阵法?”

    金仙证笑笑,道“以姑娘的本事,固然瞧不上眼,但老夫甚是好奇,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遮羞女道“在下觉得这个武功阵法挺稀奇,十分喜欢,金公若能以阵谱相赠,在下定以好礼回谢,直到金公满意,您意下如何?”

    金仙证笑了笑,道“此阵法微不足道,不值姑娘索求。姑娘登临我金华山,老夫当命得力弟子相迎,还望下次以光明正大,以免产生误会,你看可否?”

    遮羞女道“金公说的是,这次是小女子失礼再先,望您莫怪。”

    金仙证笑道“惠儿,有贵客登门,你替为师好生招待,切莫怠慢。”

    路逐惠揖道“是,师父。”接着道“姑娘,已天色不早,请在金华山宿寝一晚,再择日下山,不知意下如何?”

    遮羞女寻思一阵,娇声道“既然金公和路少以为方便,小女子就多有打扰了。”

    金仙证笑道“惠儿,替为师招待好贵客。”

    路逐惠笑道“姑娘客气了,金华剑宗客房简陋,就请委屈几日。”

    遮羞女娇滴滴地道“只要能每天见到路少,再简陋的房,又有何意义。”

    木棉郎掠到,上下打量这位遮羞女,道“路少,这位是?”

    路逐惠笑道“木前辈与这位姑娘都是我们的贵客。”

    木棉郎思量着,此女莫不是来找路少,先来个花想容,现在又来了个遮羞女,照此苗头下去可是不妥,想到自家闺女,怨目又打量起来。缺四门远观此女,总想到些什么,她如此神秘莫测,尽看不出是非善恶。

    路逐惠使了一道余光,缺四门接到目光,给了他一轻微个点头。待人走远,缺四门身形忽地一起,纵去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