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一片胭脂般的红晕在李月儿脸蛋上晕染开，犹如山间的枫叶层林尽染，煞是好看。
“离哥儿，你胡说甚呢！”
十三四岁的李月儿，已经知晓了人事，在大明朝是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听着陆离轻佻的言辞想到什么似的，羞愧得背过身子去。
自从那日，和陆氏族人一道从林氏手中讨还了李月儿的卖身契，李月儿的父亲李兴就开始琢磨自己女儿的婚事。
李月儿相貌甜美，是陆家村方圆闻名的美人，李兴心里的小九九就多了起来。一般的农户子弟根本看不到他眼中，又不想配个穷措大，功名财富俱全的人家子弟又瞧不上他家的门第。此时婚姻嫁娶讲究个门当户对；不同官位、门第出身的男女成亲，常时人视为背理，为此愁坏了李兴。
昨个李兴的儿子李壮进城贩卖山货，闻得货行的张掌柜死了原配，膝下只有一女也早已经出嫁。张掌柜在山货行经营多年，虽非东家却每年都有干股吃，在休宁县城也算得上中产之家。张掌柜的原配是个妒妇，兼又跋扈异常，虽没有给张掌柜生个男丁，却坚决不许张掌柜纳妾。原配死后张掌柜便想着续弦再娶；李壮听了这事就上心了，当晚回到陆家村就跟他爹李兴说了这事。
李兴听得对方是个老鳏夫，心里便不大乐意。
李壮登时急了，在一旁劝说：“爹，现在娶一个二婚头也得银钱八九两，黄花闺女少说也得十二两，加上谢亲、转送、催妆、导白，也要四五两，算上喜宴吃食，一并杂物，娶个媳妇少不得要二十两。你看咱家，我今年都二十一了；再说了嫁汉嫁穿衣吃饭，我妹子嫁了张掌柜吃香的喝辣的，我娶媳妇的银钱也就有了，更何况妹子嫁过去那张掌柜说不得要给我在行里寻个差事，这是多美的事。”
李兴原本就指望着李月儿嫁出去换一笔银钱，改善家中的窘况，听了李壮的劝说琢磨再三同意下来，便想着找个媒婆去说项。
李兴、李壮父子二人商量这事时，李月儿正和母亲在一旁做针线活计，听得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悲痛，一走神儿，针刺破了食指，忙放在嘴里吸吮。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李月儿对于自己的婚事没有半点发言权，李月儿心中也没想过将来要如何，一直恪守着女孩儿家在这个时代的妇德，只听了爹爹和哥哥的讨论自己的婚事，不由得想起在陆府种的事来。
那时，经魁举子陆梦龙老爷的噩耗尚未传来，陆家大宅里仍旧是锦衣玉食，似水流年。李月儿因相貌生得好，从陆老爷中举，投入陆府开始，被林氏指派为陆离的贴身丫鬟。李月儿心细善良，服侍陆离尽心尽力，林氏愈发中意，几年下来竟是动了那样的心思。
万历四十二年仲春的一日上午，晴空朗照，熏风轻抚，百花绽放，整个陆家村都被花香浸透。刚满五岁的陆离在陆府花园里骑着竹马玩得满头大汗。林氏与李月儿在花园池子边的亭中给陆离缝制衣物，亭檐上挂着的铃铛在风中发出银子般清凉的响音。
林氏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看园子里玩得正酣的儿子，又看看跟前的李月儿，表情严肃的跟李月儿说：“月儿，好生服侍离哥儿，待他成年，我就让你进他的屋子，将来给你做这陆府的姨娘。”
李月儿转身去瞧陆离，对着林氏点点头，说：“我都听夫人的，夫人说怎样就怎样。”
此后李月儿服侍陆离更加用心了。
李兴李壮说李月儿的婚事时，李月儿的心仿佛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想起被自己照顾的陆离来，心中突然有一股想要看见陆离的强烈愿望来，从年初陆梦龙噩耗始，陆府坏事连连，到了今天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李月儿心中时时替林氏和陆离着急，怎奈她一个小女子一无计量，二无财货。林氏和陆离被陆氏族人从陆府大宅赶出来后，李月儿好几次都想过来看看他们，都被她老娘给拦了，并骂李月儿说：“早已经不是员外人家了，一个破落户，你上赶着还能落了什么好处不成！”待到今天李月儿再不管父母的态度，瞅了个空子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陆离说长发及腰，嫁我可好。李月儿先是羞愧，随即想起今日种种，只觉心中如放了石块般沉重。周遭的山水天云也都瞬间尽失颜色有一种莫名的荒凉。
林氏放下手中洗刷的活，从树荫里走到两人跟前，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刚几岁就想娶媳妇呀，是不是有了媳妇就不要老娘了！”
陆离眼睛咕噜噜一转，张口奶声奶气的说：“娘，我娶个媳妇一起孝敬您不好吗？”
“吆！憨娃，摔了一跤，你的口齿倒伶俐了，尽哄老娘了！”林氏伸手在陆离脸上掐了一下，满脸笑意。心里却盘算着：看情形憨娃他爹八成是真去了，自家的情景也是一落千丈，要是李月儿给憨娃做媳妇也是一桩美事。又想到早前陆离读书的事，说不得将来也能中个秀才举人，明日去族长那个黑心鬼那儿把陆离读书的事求来，再给憨娃订下个亲事……
林氏想着，眼窝里的笑意更浓了，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月儿，还记得先前婶子给你说的话不，就是给离哥儿做姨娘的事，婶子现在想着让你给离哥儿做正房，你要是乐意，婶子寻个媒婆去跟你爹说项，待过个六七年，你就可以和离哥儿圆房了！”
林氏好似没看见一旁陆离张目结舌的异相，两只眼睛只是盯着李月儿。
李月儿头埋得更低了，两手掐着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却一句话都不说。
“傻丫头，咱们娘俩一起处了也有好几年了，在婶子面前还用得着害羞吗？”林氏看李月儿不说话，在一旁催促道。
“夫人，我现在没法子嫁给离哥儿了！”李月儿说着就红了眼睛。
“月儿，你是看不上我们家了？”林氏脸色登时变冷了。
“不是的，夫人，我爹和我哥早上商量着要把我许配给城里货行的张掌柜续弦！”李月儿抬起头来解释说。
“到底咋回事，你仔细讲给婶子说。”
当下李月儿将李兴和李壮商讨的事，以及嫁了自己给李壮娶媳妇的事一一道出。
林氏听完脸色好转，拉住李月儿的手，柔声说道：“可怜的孩子，只要你心里愿意就行！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老娘也出得起！”
“娘、咱家不是没钱了吗！”陆离开口问，边说边回头打量自己的茅草房和清汤寡水的灶台。
“憨娃，老娘又不傻，哪能把你爹留下的家底都被那帮杀千刀的抢去！”林氏眉飞色舞地说道，神情颇为自得。
陆离摇摇脑袋叹了口气，心说：老娘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偌大的家业，田地，宅子都没了。你要是能守住老爹的家业那该多好。可惜自己才五岁，在这样的境况里实在没什么法子夺回老爹的家业。只要好好读书，他日得中秀才举人，那时找上师承同窗们让陆氏族人把侵吞的家业连骨头带肉全部吐出来。
陆离在这边摇头叹气，林氏却拉住李月儿的手说个不停。
“月儿，晚上就在婶子家吃饭，憨娃他舅舅前个送来几只鹧鸪，晚上婶子炖给你们吃，月儿你要多吃些，身子太瘦了将来不好生养！”林氏从头打量着李月儿，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夫人，我哥我爹他们还想着把我嫁给张掌柜后，让张掌柜给我哥在货行里找个差事呢！”李月儿想起什么，小声的说。
“没事，你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到时婶子在聘礼上多加几两银子就是！”林氏仍就笑呵呵的。
李月儿“嗯”了一声，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娘，刚刚我在屋子里翻看好久，除了我爹的书，一个大钱也没瞧见，咱家哪来的银子啊！”陆离在一旁疑惑道。
“小崽子，银子的事老娘自有主张，你跟月儿说说话，我去把衣服洗出来！”林氏说着又在陆离脸色掐了一把才转身走开。
陆离揉着林氏掐过的地方，心说这小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这具身体才能长大呀。
“离哥儿，炸米糕好吃吗，等我哥再买了我还给你留着！”此时的李月儿已有一米六的身高，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扶着陆离的袖子柔声说道。
“好吃！月儿姐，你也吃。”陆离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炸米糕递给李月儿。
“我不吃，离哥儿都吃了好快点长大。”李月儿说。
陆离吃着炸米糕，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月儿。心说，自己才来大明不到一天就有媳妇了，可惜自己才六岁啊。
李月儿被陆离盯得发毛，说：“离哥儿，你老看着我干吗？”
“月儿姐，那个你真愿意给我做媳妇儿啊？我才六岁。”陆离小心翼翼的问。
“我都听妇人的，你会长大的呀！”李月儿的脸又红了。
“我是说，你要是不愿意嫁给那个老头，咱们两个可以假装订婚，等将来你有中意的再嫁过去！”陆离又道。
“离哥儿，你……你是瞧不上我吗！”李月儿诧异的看着陆离，煞时眼睛又红了起来。
“月儿姐，你这么美，我怎么会不中意你呢！”陆离拉住李月儿的手。
以前再陆府陆离也常常拉着李月儿的手，李月儿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这一次却又一丝异常的感觉，忙挣脱陆离的小手，站起身，嗔道：“登徒子！”
陆离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一个纯美的年代。既如此将来定不负你。
君投我以木瓜，我报之以琼琚。
(本章完)
“离哥儿，你胡说甚呢！”
十三四岁的李月儿，已经知晓了人事，在大明朝是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听着陆离轻佻的言辞想到什么似的，羞愧得背过身子去。
自从那日，和陆氏族人一道从林氏手中讨还了李月儿的卖身契，李月儿的父亲李兴就开始琢磨自己女儿的婚事。
李月儿相貌甜美，是陆家村方圆闻名的美人，李兴心里的小九九就多了起来。一般的农户子弟根本看不到他眼中，又不想配个穷措大，功名财富俱全的人家子弟又瞧不上他家的门第。此时婚姻嫁娶讲究个门当户对；不同官位、门第出身的男女成亲，常时人视为背理，为此愁坏了李兴。
昨个李兴的儿子李壮进城贩卖山货，闻得货行的张掌柜死了原配，膝下只有一女也早已经出嫁。张掌柜在山货行经营多年，虽非东家却每年都有干股吃，在休宁县城也算得上中产之家。张掌柜的原配是个妒妇，兼又跋扈异常，虽没有给张掌柜生个男丁，却坚决不许张掌柜纳妾。原配死后张掌柜便想着续弦再娶；李壮听了这事就上心了，当晚回到陆家村就跟他爹李兴说了这事。
李兴听得对方是个老鳏夫，心里便不大乐意。
李壮登时急了，在一旁劝说：“爹，现在娶一个二婚头也得银钱八九两，黄花闺女少说也得十二两，加上谢亲、转送、催妆、导白，也要四五两，算上喜宴吃食，一并杂物，娶个媳妇少不得要二十两。你看咱家，我今年都二十一了；再说了嫁汉嫁穿衣吃饭，我妹子嫁了张掌柜吃香的喝辣的，我娶媳妇的银钱也就有了，更何况妹子嫁过去那张掌柜说不得要给我在行里寻个差事，这是多美的事。”
李兴原本就指望着李月儿嫁出去换一笔银钱，改善家中的窘况，听了李壮的劝说琢磨再三同意下来，便想着找个媒婆去说项。
李兴、李壮父子二人商量这事时，李月儿正和母亲在一旁做针线活计，听得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悲痛，一走神儿，针刺破了食指，忙放在嘴里吸吮。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李月儿对于自己的婚事没有半点发言权，李月儿心中也没想过将来要如何，一直恪守着女孩儿家在这个时代的妇德，只听了爹爹和哥哥的讨论自己的婚事，不由得想起在陆府种的事来。
那时，经魁举子陆梦龙老爷的噩耗尚未传来，陆家大宅里仍旧是锦衣玉食，似水流年。李月儿因相貌生得好，从陆老爷中举，投入陆府开始，被林氏指派为陆离的贴身丫鬟。李月儿心细善良，服侍陆离尽心尽力，林氏愈发中意，几年下来竟是动了那样的心思。
万历四十二年仲春的一日上午，晴空朗照，熏风轻抚，百花绽放，整个陆家村都被花香浸透。刚满五岁的陆离在陆府花园里骑着竹马玩得满头大汗。林氏与李月儿在花园池子边的亭中给陆离缝制衣物，亭檐上挂着的铃铛在风中发出银子般清凉的响音。
林氏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看园子里玩得正酣的儿子，又看看跟前的李月儿，表情严肃的跟李月儿说：“月儿，好生服侍离哥儿，待他成年，我就让你进他的屋子，将来给你做这陆府的姨娘。”
李月儿转身去瞧陆离，对着林氏点点头，说：“我都听夫人的，夫人说怎样就怎样。”
此后李月儿服侍陆离更加用心了。
李兴李壮说李月儿的婚事时，李月儿的心仿佛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想起被自己照顾的陆离来，心中突然有一股想要看见陆离的强烈愿望来，从年初陆梦龙噩耗始，陆府坏事连连，到了今天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李月儿心中时时替林氏和陆离着急，怎奈她一个小女子一无计量，二无财货。林氏和陆离被陆氏族人从陆府大宅赶出来后，李月儿好几次都想过来看看他们，都被她老娘给拦了，并骂李月儿说：“早已经不是员外人家了，一个破落户，你上赶着还能落了什么好处不成！”待到今天李月儿再不管父母的态度，瞅了个空子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陆离说长发及腰，嫁我可好。李月儿先是羞愧，随即想起今日种种，只觉心中如放了石块般沉重。周遭的山水天云也都瞬间尽失颜色有一种莫名的荒凉。
林氏放下手中洗刷的活，从树荫里走到两人跟前，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刚几岁就想娶媳妇呀，是不是有了媳妇就不要老娘了！”
陆离眼睛咕噜噜一转，张口奶声奶气的说：“娘，我娶个媳妇一起孝敬您不好吗？”
“吆！憨娃，摔了一跤，你的口齿倒伶俐了，尽哄老娘了！”林氏伸手在陆离脸上掐了一下，满脸笑意。心里却盘算着：看情形憨娃他爹八成是真去了，自家的情景也是一落千丈，要是李月儿给憨娃做媳妇也是一桩美事。又想到早前陆离读书的事，说不得将来也能中个秀才举人，明日去族长那个黑心鬼那儿把陆离读书的事求来，再给憨娃订下个亲事……
林氏想着，眼窝里的笑意更浓了，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月儿，还记得先前婶子给你说的话不，就是给离哥儿做姨娘的事，婶子现在想着让你给离哥儿做正房，你要是乐意，婶子寻个媒婆去跟你爹说项，待过个六七年，你就可以和离哥儿圆房了！”
林氏好似没看见一旁陆离张目结舌的异相，两只眼睛只是盯着李月儿。
李月儿头埋得更低了，两手掐着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却一句话都不说。
“傻丫头，咱们娘俩一起处了也有好几年了，在婶子面前还用得着害羞吗？”林氏看李月儿不说话，在一旁催促道。
“夫人，我现在没法子嫁给离哥儿了！”李月儿说着就红了眼睛。
“月儿，你是看不上我们家了？”林氏脸色登时变冷了。
“不是的，夫人，我爹和我哥早上商量着要把我许配给城里货行的张掌柜续弦！”李月儿抬起头来解释说。
“到底咋回事，你仔细讲给婶子说。”
当下李月儿将李兴和李壮商讨的事，以及嫁了自己给李壮娶媳妇的事一一道出。
林氏听完脸色好转，拉住李月儿的手，柔声说道：“可怜的孩子，只要你心里愿意就行！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老娘也出得起！”
“娘、咱家不是没钱了吗！”陆离开口问，边说边回头打量自己的茅草房和清汤寡水的灶台。
“憨娃，老娘又不傻，哪能把你爹留下的家底都被那帮杀千刀的抢去！”林氏眉飞色舞地说道，神情颇为自得。
陆离摇摇脑袋叹了口气，心说：老娘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偌大的家业，田地，宅子都没了。你要是能守住老爹的家业那该多好。可惜自己才五岁，在这样的境况里实在没什么法子夺回老爹的家业。只要好好读书，他日得中秀才举人，那时找上师承同窗们让陆氏族人把侵吞的家业连骨头带肉全部吐出来。
陆离在这边摇头叹气，林氏却拉住李月儿的手说个不停。
“月儿，晚上就在婶子家吃饭，憨娃他舅舅前个送来几只鹧鸪，晚上婶子炖给你们吃，月儿你要多吃些，身子太瘦了将来不好生养！”林氏从头打量着李月儿，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夫人，我哥我爹他们还想着把我嫁给张掌柜后，让张掌柜给我哥在货行里找个差事呢！”李月儿想起什么，小声的说。
“没事，你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到时婶子在聘礼上多加几两银子就是！”林氏仍就笑呵呵的。
李月儿“嗯”了一声，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娘，刚刚我在屋子里翻看好久，除了我爹的书，一个大钱也没瞧见，咱家哪来的银子啊！”陆离在一旁疑惑道。
“小崽子，银子的事老娘自有主张，你跟月儿说说话，我去把衣服洗出来！”林氏说着又在陆离脸色掐了一把才转身走开。
陆离揉着林氏掐过的地方，心说这小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这具身体才能长大呀。
“离哥儿，炸米糕好吃吗，等我哥再买了我还给你留着！”此时的李月儿已有一米六的身高，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扶着陆离的袖子柔声说道。
“好吃！月儿姐，你也吃。”陆离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炸米糕递给李月儿。
“我不吃，离哥儿都吃了好快点长大。”李月儿说。
陆离吃着炸米糕，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月儿。心说，自己才来大明不到一天就有媳妇了，可惜自己才六岁啊。
李月儿被陆离盯得发毛，说：“离哥儿，你老看着我干吗？”
“月儿姐，那个你真愿意给我做媳妇儿啊？我才六岁。”陆离小心翼翼的问。
“我都听妇人的，你会长大的呀！”李月儿的脸又红了。
“我是说，你要是不愿意嫁给那个老头，咱们两个可以假装订婚，等将来你有中意的再嫁过去！”陆离又道。
“离哥儿，你……你是瞧不上我吗！”李月儿诧异的看着陆离，煞时眼睛又红了起来。
“月儿姐，你这么美，我怎么会不中意你呢！”陆离拉住李月儿的手。
以前再陆府陆离也常常拉着李月儿的手，李月儿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这一次却又一丝异常的感觉，忙挣脱陆离的小手，站起身，嗔道：“登徒子！”
陆离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一个纯美的年代。既如此将来定不负你。
君投我以木瓜，我报之以琼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