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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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凌阳八卦阵(四)

    一穿着破烂草鞋的邋遢乞丐从院门旁退后两三步,刘伊前脚走开,他后脚就蹑手蹑脚地飞奔离开。



    乞丐一路狂奔,手上那个妆模作样的碗早就扔了,走最隐僻的小路,径直冲到安府后院的小门。咚咚——咚咚咚——咚,连敲三次,里面有人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快,快带奴见安娘子!”



    里面那人不敢多说话,赶忙开大了门让他冲去,太着急,不小心被一旁的花土绊了一跤。



    “哎呦,小心点儿啊,蠢二贵!”



    那人也不理,急急忙忙跑过廊道就往东厢房安心娘子的住处去。



    安心推开门跪坐在门口,神情焦急却有故作严肃,“轻一点,阿父在会重要的客人!”说着就将他招入房内,左右望了一会儿关上门。



    这蠢奴正是安府家的奴才二贵,因为聪明伶俐到是经常给安心跑腿。



    二贵进了屋赶忙在一旁跪下了。安心让美和先拿盆水来给他洗洗,二贵抹了脸,瞅着安娘子很是心急,就赶紧说起来。



    “娘子,我都看见了,那公主真是狠角儿!”



    安心吞咽一番,眼睛瞪得很大,“她做什么了?”



    “看这大热天的,公主居然要一群那么可人儿的小女子都在烈日下顶着。这还不算,她瞧着哪个不顺眼就抽,也不管别人做得好是不好,看见不喜欢的就又打又骂,差点儿都把人弄死了!”



    “弄死人?她这么霸道?”



    “可不是,她还要所有人给一叫月潇儿的室人陪葬啦!”



    那人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自己也分不清这是被惊吓了出来的冷汗还是大太阳底下的热汗。不过一回想,却是被那些个小娘子皮开肉绽的粉嫩挠得心痒痒,嘴角竟是不自觉地弯了弯。



    “后来呢?”安心很焦急。



    “哦!后来月潇儿被带走了!”



    “那……那她打的谁?巧儿呢,她没事吧?”



    说起巧儿,这乞丐心又痒了。巧儿其实之前是安府上的丫头,芈冉走后就被安心卖给了二十四室。安心要她先在那里好好待着,先多看些资料,再密切注意那些与安家有关的消息,一旦有情报就得立刻来报。巧儿生得灵慧,又从小跟着安心,心中自是一百个答应。说白了,她是不折不扣地安家安插在二十四室的小间子一枚!



    “巧儿?”乞丐从回忆中抽身,拖着长音安慰道,“巧儿没~~~事,娘子尽管放宽心!”



    安心放下心来,“没有被发现?”



    “没有。”



    “公主……对她连一眼都没多看?”



    “公主只看月潇儿来着,哪里有时间看她!”



    安心明白似地点点头,却又愁眉不展,“公主现在是将军了,之前又突然与芈郎君成了亲,才这么点儿时间,却什么都得到了。”



    还记得早先她对芈冉的一片痴心,只是远远看着他一眼,就已被他英俊潇洒的气度所吸引,没成想那日他的出手相助等全都是老天与自己开的玩笑,他与公主早就两小无猜,怎么会有她的份?安心的心情一塌糊涂,那时候的她浮躁得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为爱追寻,却不想又被叫去见了公主。那个女人,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恫吓她,竟是他让她分分钟将她想要的情报供了出来。



    那根本就是诈骗,说什么安心有资格与她一争高下,结果后脚就与芈冉成了亲!



    安心耿耿于怀,谁能理解她被告知公主和芈冉成亲时悲怆的心情?妘含章就是个骗子,就是在玩弄她!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安心的拳头压在胸口,她紧咬着嘴唇,“芈郎君都离开了,天下也都打起仗来了,自己……对他是再也指望不上了。可是,我一腔的愤怒要如何发泄呢?你什么都有了,还用那样的谎话骗我,明明我就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人,就连想要再嫁之前的虞郎君都不可能!”



    一想到虞斌她又是悲凉,要知道虞斌当时可也是被妘含章迷得神魂颠倒,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全身带毒!安心一手撸开矮柜的旁一排木偶娃娃,气得将她们一一砸了又砸。



    “公主,你为什么要让安心有所牵扯,还是你以前就盯上了安家?我真是太蠢了,竟然都没发现!”



    “娘子……”坐在一旁的乞丐还从未看见安心这般的恼怒,人都呆了。



    “不许说话!”安心吼道,“我们与她难道是对头吗?我们只是安安分分地想要做点生意而已!”



    “娘子这话,奴要说了。”他压低声音凑近说,娘子看她和云麾将军突然成了亲,恐怕是总有了奸情,“公主本就是个骄奢淫&逸之人,肚肠比鸡仔还小,她能绕过娘子?想也不能啊!可她毕竟怕天下骂她,就用了这种诡计骗娘子,娘子怎能当真相信?”



    安心紧咬嘴唇,委屈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是主,我是民,民斗不过主,我顺从她本也是应该。可如今家里也被她弄得摇摇欲坠,明年我就十七了,想也没人来娶。”



    此话听得二贵心里是痒得不行,要知道,那些室人娘子再漂亮也是远处的星星,想要摘可困难,可眼前的这位安心娘子,虽是家中的高贵之人,却是近在眼前的秀色可餐,只要他敢,保不准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可以与她享受风花雪月之乐,只要听见她那啊啊的叫声都能让人夜不能寐啊,她要嫁了还有什么意思?不嫁才好!



    “既然这样娘子就做个义士反了她,现在到处都不安生,凭什么只能听她的?她要是输了黑龙就来了,听说他们根本没那么坏,说不定还能定我们个反贼义士!”



    “话不能乱说!黑龙容不下我们白龙的。”



    “这谁说得准,听说梦血塔的董御相就是白龙!”



    安心抿着嘴颤抖不已,难道真要她下决心做背叛族人的事?更何况如今凌阳在公主手中,自己有这个心分明就是送死,为了恨公主,真的有必要当了全家人的性命?可父亲并不讨公主喜欢,就算安分顺从了又会有什么好结果,敬文公主不是煜珑公主,今日的毒辣她分明就是做给世人看的,父亲做的那些事估计迟早会被查出,到那时候公主的屠刀会不会就悬在安家头上?



    既然公主早就想要这样了,她腻腻歪歪就是等死!



    安心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给二贵,“不行,你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大人 去,这木梳就代表我,告诉他是我派你去的,他就会见你了。”



    “哎!”



    “等等,一定要告诉大人,安心只一心为家,再也不见什么公主了。”



    “知道了!”



    要说安心的父亲安贺,此时正在西厢房见一重要贵客,这名贵客神秘得很,安贺挑选了厢房最僻静的一处屋子作为两人的见面之地,一般人不让见,更不让进得西厢房半步。



    贵客一身黑袍,面有黑布遮掩,除了长刀,腰间还别一把短刀,坐着时短刀全不离身。仆人通传二贵携安娘子物件来见时,黑袍贵客与安贺正谈及紧要处。



    “女子家能有什么要紧事,等会儿再说!”



    安贺直打发了那仆人。话音未落,黑袍贵客拦住了就要下去的奴婢,“安家娘子我也有所耳闻,不是个享乐之人,既然有事让来说说也无妨。”



    “贵人的厚爱,安某感激不尽!但贵人有所不知,她…她曾经背着我去见过公主,是个毫无忠心,没有教养的蠢女!她现在派人来,说是公主的阴谋也不为过!”



    “药放久了味就会散开,既然公主闻到了味,我们再做抵抗就是欲盖弥彰了,何不听一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唉!”安贺思量一番,不得不点头道,“既然贵客这么说,就让那个奴才进来吧。”



    二贵被引进内屋,一进屋便赶忙跪地不起。对于安家的这些事看得多,他自然也吃准了安心安贺这对父女的心思和近况,对安贺防着安心的事心知肚明,于是立马哭了起来,“大人,安娘子让奴来给大人带个消息,她派奴去盯着二十四室近期会派室人去什么地方,结果今儿去瞧见了公主教训一干人等,还打死了个室人,又绑了一名叫月潇儿的娘子,闹得周围街坊鸡飞狗跳的。娘子让奴来禀报,说是期望对大人有所帮助。她还让奴带为赔罪,说以往做了错事,请大人原谅。如今她已下定决心,从此往后再也不见外人了!”



    “荒唐,想拿赔罪来糊弄我!”安贺放下嘴气得闷声不吭,立马打发了二贵,关起门来同黑袍贵人又是讨论,“你说这不分明是公主的圈套吗?她光天化日做了这事生怕我们不知道,就派了安心来告诉我!我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唉!”



    黑袍贵人用勺子搅动着安家特有的抹茶,不急不慢地回道,“公主既有利用尔女之意,公又何不顺水推舟,也做一笔利用就是了。”



    “贵人请赐教?”



    “公主大庭广众之下训诫是何意,不就是威慑嘛。她要安心通知你我是何意,也不就是要威慑到你我之辈嘛。要是平时这么做我就不说什么,但今日凌阳大危,她这么做难道不正是出于担心内乱致使失守凌阳?她比我们更害怕啊!”



    安贺一想,确实如此,“贵人明鉴!”



    “既然如此我们何须真怕?不妨是明面儿上派个人去送些钱财,暗地里正乘二十四室对她怨声载道之际,搅动池水,从背后反将她一军!公主一旦守备凌阳失败,撤出此地是轻,少不了落得千古骂名!”



    这么一听,安贺又心生疑惑。他知道这我贵人与宫中某人甚为密切,可一直无法猜透,也不敢问。去年还有甄寂尹亭叛乱的事,今日此话此活又甚为叛逆,让人不免疑惑两者是何关系。黑袍贵人看出他的忧虑,只冷眼提点一句,“此乃明君之意,你且放手去做,不用害怕。”



    “……敢问,是哪位明君?”



    “不可多言。”



    “啊,哦……哦,不多言,不多言。”安贺虽如此说,但如今能用明呼君者,这君非君王莫属,一般君断不敢如此称呼。当今能称为‘明君’者无非风曦妘和二人,难道会是他们两人其中的一个?



    这可严重了!



    安贺不敢再想,忙大声呼喊,“好,好!贵人真乃神人!”当此时,他突然想到巧儿还安插在二十四室中,骤然便有了对付公主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