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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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寻助丞相府

    第十二章寻助丞相府

    子彦的这一声“公子”让野云一愣。难道就这样轻易地看穿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野云暗自想到,“他应该只是试探而已。”

    此刻,野云站在炎沙府丞相府邸的前厅里,内心一阵忐忑。野云心里其实并不确信自己是否可以信任眼前的这个人。

    他回想起离开庭州之时,木伯百般阻拦也拦不住。于是,木伯差遣自己的儿子木一君同行,还告诉野云三个名字。炎沙府的丞相子彦,小南王府的安王安焕之,还有京都的司礼徐令竹。

    木伯说,在迫不得已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向这三个人寻求帮助,但要记得不可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子彦见野云一时不语,便接着说到:“公子,你若不信子彦,为何又要前来呢?”

    丞相子彦恭恭敬敬,一旁的家仆心生奇怪。家仆将前来扣门的这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穿着平凡人家的粗布衣裳,毫无贵公子之风范,为何丞相称他为“公子”,还对他如此恭敬呢?

    野云回答到:“丞相,我与你素昧平生,难免有所顾忌。但是,家中一位长者对我说,在我迫不得已之时可以来寻炎沙府丞相子彦之援手。”

    “他如何知道我一定会出手相助呢?”子彦问。

    “因为你亏欠他一份人情。”野云说。

    子彦一听,又道:“哦,这样。那么,敢问公子所说这位长者的姓名?”

    野云回答到:“如今,他姓木。”

    “如今?姓木?……”子彦一皱眉,自言自语到,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对野云说:“你可有凭证?”

    野云说:“我方才进门时被收走的长刀就是凭证。”

    子彦看了一眼家仆,吩咐到:“拿上来。”

    “是。”家仆应了吩咐,转身去取来了长刀。

    子彦接过长刀,捧在手里,这刀长约三尺二寸,刀柄为深赭色,并无纹饰,刀鞘是皮革制成的,看上去很结实。家仆看不出这刀有什么特别之处。子彦抽出长刀,刀宽约二寸,刀身略弯曲,锋刃异常锐利,实在光彩毕露。细看便可发现,刀背边缘刻有一排浅浅的小字“毅勇宋氏”。子彦一见这四个字,颇为触动。

    “果真是他,”子彦抬起头,向野云问到,“敢问公子,您说的这位老者,可如今身在何处?他可还好?”

    “丞相放心,木伯一切都好。”野云回答,不过却没有告诉他木伯现在人在庭州。

    子彦点了点头,说到:“好。你不告诉我他身在何处,我也不再追问。你口中的这位木伯于我有大恩,既然他要我帮你,我绝无二话,一定倾尽全力。”

    “多谢丞相。”野云抱拳相向。

    一旁家仆插嘴到:“这位公子,还请您告诉我家丞相到底需要怎么帮您。”

    野云舒了一口气,说到:“我想请丞相拦下雷誉廷的大军。”

    “什么?”家仆不禁出了声,“小的没听错吧?您想让丞相拦雷誉廷?”

    “是。”野云十分确定地说。

    “为何?”子彦面色十分平静地问。

    “雷誉廷定有问题,”野云说,“丞相昨日当场所见五个血箱送来,但我发现其中所装的并非五个狼军尉官的首级,而是另有其人。而其中一个替死之人正是一位我亲近的朋友,木伯的儿子木一君。”说到这里,野云不免心痛愤怒。

    子彦一惊:“什么?”

    野云见状接着说:“没错。数月前,雷誉廷率三千狼军在边外募兵,木一君与我一同应征入了索金营。”

    “你们为何要应征入索金营?!”子彦问到,语气里不免埋怨,心中实在是为木一君的死而惋惜。

    野云听出了子彦的埋怨,说:“数月前,我身在庭州,得知了雷誉廷要募兵一万的消息,其征募的人数着实庞大。接着又发现,其私下里派人暗地征募另一支队伍,总数远超一万。”

    “你的意思是说,雷誉廷征兵不止一万,而是两万以上?”子彦问。

    “没错,”野云接着说,“雷誉廷向宫天子请旨募兵,说是募兵一万欲领兵镇守北府,宫天子准了。而实际上却募兵至少二万,这多出来的人数究竟是要做什么?”

    “募兵需要大笔款项。雷誉廷暗地募集如此庞大的人马,他哪里来的钱?”子彦问。

    “这便是蹊跷之处。”野云道。

    “你认为呢?”子彦又问。

    野云看着子彦,回答到:“我猜测,雷誉廷一定是受人指使。而那人,”野云顿了顿,“多半是雷誉廷投靠之人。”

    “雷誉廷暗地投靠他人?”家仆惊讶,“他可是天子亲兵,投靠他人岂非大罪?”

    子彦想了想,说:“公子所说并非不可能。如今宫天子势薄,七旗各觅出路,他们找新东家投靠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只怕事情并非暗地投靠这么简单。”野云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子彦道,“你是怀疑雷誉廷意欲举兵谋反吧?”

    野云回答:“之前我还不确定,但如今看来……”

    子彦一下就明白了:“他费劲辛苦做了一场戏,让五位尉官‘死去’,实际是为了让尉官的家眷们摆脱桎梏。否则,一旦事发,定会成为宫天子的人质砝码。”

    家仆觉得意外,忍不住问:“雷誉廷折损这么多人,就为了演戏?”

    “不,”野云道,“那夜被袭,狼兵几乎没有伤亡,除了尉官消失之外,死的、逃的都是索金兵。这些人在雷誉廷眼里本就不足为恤。”

    “没错,打过仗的人都知道,索金营新兵必须要经历至少两次战场,剩下的才是真正可用的兵力。”子彦说。

    家仆这才明白了几分:“这么说,那支夜袭狼军的无旗大军也是雷誉廷自己招募的。”这样看来,一切也并非不合理。

    子彦听了这话,忽然想到,若非狼军突然遇袭,宁王也不会同意打开城门让其进入炎沙府。他的心中有了忧虑,若此时硬把雷誉廷留在炎沙府岂不是自找麻烦:雷誉廷数千大军在城内,还有那黑袍人和万余募兵随时可能出现在城门之外。

    子彦思虑了好一番,郑重地对野云说:“公子,我子彦此生有二位恩人。一位是你口中的木伯,哪怕要我性命相报,我也义不容辞;另一位是炎沙府宁王,我身为丞相辅佐在侧,必不可辜负宁王知遇之恩。如今你要我拦下雷誉廷的大军,我必然要动用炎沙府的兵马,并将其留在我炎沙府境内。我又该如何不负宁王?”

    野云听了这番话,道:“宁王是炎沙府之侯王,但也是宫天子之臣子。如今雷誉廷背叛天子,意欲谋反,宁王作为臣子难道坐视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