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赎（下）
纳斯纪年117年10月12日 帝国战争学院曙光之城分院
吴零没有说完的话，解开了白空艳脑海中最后的一个疑点，白空艳理顺了整个局，扯着吴零的衣领把吴零从地上拽起来，厉声喝道：“给我站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你的爷爷，他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不是为了你懦夫一样在这哭哭啼啼！你爷爷把你送到德雷克那里去学习，要你学的也不是退缩！”
白空艳的话戳中了吴零的内心，吴零抹掉眼泪，咬着嘴唇暂时止住了哭泣。
吴零的反应让白空艳感到满意，嘴角微扬带起一丝浅笑，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凑近吴零，直勾勾盯着吴零。那张苍白美艳的一张脸距离吴零只有不到十公分。吴零不敢直视白空艳始终阴郁，隐含着无尽冰霜的眼睛，垂眼看向地面。
“看着我！”
吴零胆怯的抬起眼，视线交错，吴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重伤郭重焱，这是整件事情的开始。郭重泽夜间刺杀你，而德雷克失手杀掉了郭重泽，这个意外让整件事情完全失控。德雷克与郭炎晟是同届学员，深知郭炎晟的险恶，在明面上你们是斗不过郭炎晟的，于是你们边布下了一个迷局，试图把事情拉回到正轨。”
吴零点头。
“你们的计划很简单，悬赏任务、晶石录放音盒、机械单车行迹，不过这三项罢了。下达悬赏任务和放置晶石录放音盒的目的有二，间接通告郭重泽失踪和把郭炎晟引到云净城药物仓储库，利用郭炎晟的自以为是和一点就炸的脾气，让他坐实了盗窃药剂的罪证。让德雷克假扮郭重泽发布悬赏任务，通过暴露身份和机械单车行迹，成功嫁祸郭重泽是郭炎晟的同谋。最终的目的是借帝国律法除掉郭炎晟，而郭重泽就成了一个永远在逃的囚犯。”
吴零点头。
“即便现在被我破解了，我也不得不说，你们的这个局确实很精妙。郭重焱重伤，机体增幅药剂一定是郭炎晟迫切需要的，这样以来郭炎晟盗窃药剂的动机就成立了。郭炎晟人品极差，平日里树敌颇多，这样以来，一旦得知郭重泽失踪，郭炎晟势必会一探虚实，他到达云净城药物仓储库，罪证也就有了。”
吴零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满肚子的疑问，开口问道：“白所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们？我想不出您是如何推导出整个局的。”
“没有，我一开始也被你们误导了。直到我拿到了你、严天寒、哈罗德的资料，从资料中了解到德雷克，很巧的是我搜集到的郭炎晟的资料里也出现了德雷克。整个事情我才有了定论，德雷克和郭炎晟在学院就有过节，德雷克了解郭炎晟的品行，这事只有德雷克可以。能够精准的掌握帝国军备创制中心云净城销售处的工作时间，能够确保在郭炎晟去过之后云净城销售处才会报案，是因为严天寒的父亲是军备创制中心的外包制造商。严天寒一直很关心整个案件，分别套了我的话、蓝教务的话，还有我所里捕手的话，这一点很明显，他自认为很隐晦很隐蔽的谈话技巧，无一不暴露了他的动机。套话要完全无意，他那样明显的引导，我手下职务最低的捕手都察觉到了。”
“原来是这样。”吴零低下了头。
白空艳双手背到身后，高傲的昂起头，继续说道：“当然，一开始这都是我的假设，直到我截获了你们写给德雷克的信，你们一再追问德雷克到底带走了什么，你们的这个局我才真正的盖棺定论。说道这里，你还不准备感谢我吗？”
白空艳的最后一句话来的突然，吴零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白空艳，试图获得一些讯息。
“记得前往曙光之城路上，那个被爆头的黑衣人，和德雷克拿走的东西有关，被灭口。你的德雷克老师，至今生死未卜。战力可能达到圣阶的风系战士，要杀你，只看他想不想。而你们写给德雷克的信，落到了我手上，并没有被凶手发现，你不应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白空艳意味深长的看了吴零一眼，不等吴零开口，继续说道，“另外，虽然郭炎晟在审讯期间试图越狱被我击毙了，但是这案子还没有了结，假如我把你们的这封信，纳入到证物之中……”
白空艳故意拖长了音调，从内兜里掏出了信在吴零面前展开，脸上挂着不自然甚至有些诡异的表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一张脸的左右两边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却硬生生的挤在一起，诡异到恐怖。
“只要能不牵连其他任何人，吴零任由您处置。”
“你对我有什么价值？处置了你又有什么好处？你的这个要求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为什么会选择只处理你，而不处理其他人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明白！说清楚！”
白空艳说完，走出了渡体自悟冥想室，坐到了吴零的床上，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平缓，回到了毫无表情的死人脸状态。
吴零仍旧没有参透白空艳的意图，勉强辩解道：“白所，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价值，但是我有很好的天赋和潜力，学成毕业之后我可以进入到血色审判所，为您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没了？”
吴零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我要等你在帝国战争学院毕业之后，把你安排到我身边工作。我在什么好处没有的情况下，还要花精力走关系把你安排到我身边，你空手套白狼得到一份工作，心思挺滑呢。”
“不，不，不，白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为您解忧，但是等我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您有力的臂膀……”
白空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吴零的申辩，说道：“你的生死，你师兄弟的生死，现在全在于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战利品，你必须绝对服从于我！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你今天把行李收拾一下。”
“白所，您的意思是要我现在就去血色审判所？我现在战力还太差，还不能做什么……”
白空艳恶狠狠的瞪了吴零一眼，冰冷阴森的目光再次让吴零停了下来。
“你听过哪件战利品有质问主人的权利？你收拾你的行李，其他的不需要你搞定，你也搞不定。”
吴零只能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就这样，明天我要看到一个充满活力，阳刚坚毅的男孩！”
白空艳边说边向门口飘去，猛的打开了房门。一声惊叫，严天寒直接滚进了房间，摔到了地上。
白空艳一脚踏在严天寒肥硕的屁股上，冷着脸问道：“趴在门上偷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严天寒摔得七荤八素，撑起上半身，回头望了一眼白空艳，狡辩道：“恰巧路过，恰巧路过……哎呀！”
白空艳伸出手对着严天寒虚按了一掌，一股强风骤起，严天寒再一次爬到了地上。严天寒左脸贴在地面上，右脸被持续的强风冲击，整张脸被风吹得几乎都完全摊开来，两片肥硕的腮帮子被挤压到了一起，嘴巴被挤得撅了起来，一张肉嘟嘟的嘴硬生生变成了鸟喙的形状。
“鸟喙”一张一合做着软弱无力的辩解，“白所白所，手下留情呐，我不该偷听，可是我刚来就被发现了，我是担心吴零的精神状态，才……”
“白所早就查明真相了，别演了，师兄。”吴零提醒道。
“唉……到底是东窗事发了，到底是栽了。”严天寒撅着“鸟喙”长叹了一口气，瞬间泄了气，完全没了活力。
“吴零已经全扛下来了，你和哈罗德已经安全了。”白空艳收回踏着严天寒的脚，带着戏谑的笑，“晚上道个别吧，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严天寒从地上爬起来，疑惑的看着吴零和白空艳。
白空艳完全不顾严天寒的疑惑，说道：“把你放进来是因为有事要问你。”
“啊？一定知无不言。”
“你们这个局里，德雷克行动的时间节点！”白空艳把手上的信扔到桌子上，用食指尖点了三下。
严天寒看着桌子上自己的亲笔信，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敲敲脑袋，努力回忆着布局的那天晚上，片刻之后，开口说道：“10月3日凌晨4点离开雪落城前往云净城布置晶石录放音盒子，我们计算的时间是早上7点之前布置完毕，在8点之前，悬赏调查郭重泽的任务就能发布出去。之后德雷克老师会购买机械单车，这个时间就不好估算了，前往曙光之城投放药剂肯定要在10月5日之前，这样才能确保药剂能够被查到。之后德雷克老师什么时候返回雪落城三十五村，很难讲。”
白空艳双手交叉，扣在暗红色的短碎发，人倚着墙盘算起来，自言自语道：“悬赏任务确实是在10月3日早上8点发布的，可惜对整个案件的侦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后面的时间点就更模糊了，没有参考价值。”
“那个……白所，您要德雷克老师具体的行动时间做什么？”严天寒试探的问了一句。
白空艳白了严天寒一眼，说道：“你俩在来这报到的路上，应该看到我和蓝教务追击逃犯了吧？那逃犯瞬间被击杀，整个头都被击了个粉碎。杀人凶手明明已经拥有了极强的实力，却偏偏还能判断出是你们的德雷克老师从云净城药物仓储库拿走了东西，我不觉得曙光之城区域，在搜集资料、查证疑案方面还能有人比我血色审判所更专业，然而在没有资料支持的情况下，这凶手却做到了，比我做的还要好还要快。”
“白所，你是说这些事都是杀人凶手一个人做的？带走我爷爷和德雷克老师的人是树林里的杀人凶手？”相比较于杀人凶手超凡的能力，吴零更惊骇于是树林的杀人凶手就是杀害爷爷和德雷克的人，吴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对，没错，完全是同一个人，之前你我的谈话中我也透露了，只可惜你心志尽失，没有往心里去。”白空艳转向吴零，言语中充满了嘲讽，鄙夷的说道，“怎么？觉得此生报仇无望了？明明很愤怒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除了悔恨和抱怨之外，也就只剩下承认自己的无能这一件事了。”
白空艳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柄利刃，分毫不差，全部戳进了吴零的心里，吴零咬紧牙关，拭去眼中再次涌出，却不知是因为悲恸还是绝望而涌出的泪水，走到白空艳面前，攥紧了拳头，对白空艳行了一个礼，一字一顿的说道：“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救赎因我而起的一切。”
白空艳看着吴零，颔首默许。
“感谢您！”
“哼，感谢？你要做的是服从命令！”白空艳说着，视线转到了严天寒身上，“说道命令，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底在晶石录放音盒子里录了什么，让郭炎晟乖乖的把录放音盒子烧成了渣？”
“录了四句话。”
“哪四句？”
“‘嗯？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说说你的判断吧’、”‘很不错，竟然被你发现了’和‘真是遗憾，你的判断并不准确。’这是整个局中，我最引以为豪的布置。”严天寒有些小得意，不自觉地用手理了一下大背头。
白空艳听完，歪着嘴笑了一下，伸手指指严天寒，说道：“不值得还真不错，你和哈罗德在这战争学院乖乖待着，虽然是吴零代你们受过，也不代表你们就完全自由了。有被利用的价值，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严天寒错愕的看着白空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白空艳走到门口，转身对吴零说道：“吴零，记得收拾好行李！”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严天寒蹑手蹑脚的挪到门口，偷偷瞄了一眼门外和楼梯，确认白空艳真的离开之后，长舒一口气，悄悄说道：“还挺有默契，没有把万烁供出来。”
“万烁应该很安全，我不信那杀人凶手还能查到圣御都城不成？”
“以后要跟着白空艳，紧张吗？”
“紧张不紧张都已经这样了，但愿爷爷和德雷克是逃出生天躲了起来。”吴零仰起头，闭起眼睛，两行热泪滑向了地面。
吴零没有说完的话，解开了白空艳脑海中最后的一个疑点，白空艳理顺了整个局，扯着吴零的衣领把吴零从地上拽起来，厉声喝道：“给我站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你的爷爷，他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不是为了你懦夫一样在这哭哭啼啼！你爷爷把你送到德雷克那里去学习，要你学的也不是退缩！”
白空艳的话戳中了吴零的内心，吴零抹掉眼泪，咬着嘴唇暂时止住了哭泣。
吴零的反应让白空艳感到满意，嘴角微扬带起一丝浅笑，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凑近吴零，直勾勾盯着吴零。那张苍白美艳的一张脸距离吴零只有不到十公分。吴零不敢直视白空艳始终阴郁，隐含着无尽冰霜的眼睛，垂眼看向地面。
“看着我！”
吴零胆怯的抬起眼，视线交错，吴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重伤郭重焱，这是整件事情的开始。郭重泽夜间刺杀你，而德雷克失手杀掉了郭重泽，这个意外让整件事情完全失控。德雷克与郭炎晟是同届学员，深知郭炎晟的险恶，在明面上你们是斗不过郭炎晟的，于是你们边布下了一个迷局，试图把事情拉回到正轨。”
吴零点头。
“你们的计划很简单，悬赏任务、晶石录放音盒、机械单车行迹，不过这三项罢了。下达悬赏任务和放置晶石录放音盒的目的有二，间接通告郭重泽失踪和把郭炎晟引到云净城药物仓储库，利用郭炎晟的自以为是和一点就炸的脾气，让他坐实了盗窃药剂的罪证。让德雷克假扮郭重泽发布悬赏任务，通过暴露身份和机械单车行迹，成功嫁祸郭重泽是郭炎晟的同谋。最终的目的是借帝国律法除掉郭炎晟，而郭重泽就成了一个永远在逃的囚犯。”
吴零点头。
“即便现在被我破解了，我也不得不说，你们的这个局确实很精妙。郭重焱重伤，机体增幅药剂一定是郭炎晟迫切需要的，这样以来郭炎晟盗窃药剂的动机就成立了。郭炎晟人品极差，平日里树敌颇多，这样以来，一旦得知郭重泽失踪，郭炎晟势必会一探虚实，他到达云净城药物仓储库，罪证也就有了。”
吴零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满肚子的疑问，开口问道：“白所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们？我想不出您是如何推导出整个局的。”
“没有，我一开始也被你们误导了。直到我拿到了你、严天寒、哈罗德的资料，从资料中了解到德雷克，很巧的是我搜集到的郭炎晟的资料里也出现了德雷克。整个事情我才有了定论，德雷克和郭炎晟在学院就有过节，德雷克了解郭炎晟的品行，这事只有德雷克可以。能够精准的掌握帝国军备创制中心云净城销售处的工作时间，能够确保在郭炎晟去过之后云净城销售处才会报案，是因为严天寒的父亲是军备创制中心的外包制造商。严天寒一直很关心整个案件，分别套了我的话、蓝教务的话，还有我所里捕手的话，这一点很明显，他自认为很隐晦很隐蔽的谈话技巧，无一不暴露了他的动机。套话要完全无意，他那样明显的引导，我手下职务最低的捕手都察觉到了。”
“原来是这样。”吴零低下了头。
白空艳双手背到身后，高傲的昂起头，继续说道：“当然，一开始这都是我的假设，直到我截获了你们写给德雷克的信，你们一再追问德雷克到底带走了什么，你们的这个局我才真正的盖棺定论。说道这里，你还不准备感谢我吗？”
白空艳的最后一句话来的突然，吴零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白空艳，试图获得一些讯息。
“记得前往曙光之城路上，那个被爆头的黑衣人，和德雷克拿走的东西有关，被灭口。你的德雷克老师，至今生死未卜。战力可能达到圣阶的风系战士，要杀你，只看他想不想。而你们写给德雷克的信，落到了我手上，并没有被凶手发现，你不应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白空艳意味深长的看了吴零一眼，不等吴零开口，继续说道，“另外，虽然郭炎晟在审讯期间试图越狱被我击毙了，但是这案子还没有了结，假如我把你们的这封信，纳入到证物之中……”
白空艳故意拖长了音调，从内兜里掏出了信在吴零面前展开，脸上挂着不自然甚至有些诡异的表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一张脸的左右两边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却硬生生的挤在一起，诡异到恐怖。
“只要能不牵连其他任何人，吴零任由您处置。”
“你对我有什么价值？处置了你又有什么好处？你的这个要求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为什么会选择只处理你，而不处理其他人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明白！说清楚！”
白空艳说完，走出了渡体自悟冥想室，坐到了吴零的床上，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平缓，回到了毫无表情的死人脸状态。
吴零仍旧没有参透白空艳的意图，勉强辩解道：“白所，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价值，但是我有很好的天赋和潜力，学成毕业之后我可以进入到血色审判所，为您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没了？”
吴零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我要等你在帝国战争学院毕业之后，把你安排到我身边工作。我在什么好处没有的情况下，还要花精力走关系把你安排到我身边，你空手套白狼得到一份工作，心思挺滑呢。”
“不，不，不，白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为您解忧，但是等我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您有力的臂膀……”
白空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吴零的申辩，说道：“你的生死，你师兄弟的生死，现在全在于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战利品，你必须绝对服从于我！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你今天把行李收拾一下。”
“白所，您的意思是要我现在就去血色审判所？我现在战力还太差，还不能做什么……”
白空艳恶狠狠的瞪了吴零一眼，冰冷阴森的目光再次让吴零停了下来。
“你听过哪件战利品有质问主人的权利？你收拾你的行李，其他的不需要你搞定，你也搞不定。”
吴零只能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就这样，明天我要看到一个充满活力，阳刚坚毅的男孩！”
白空艳边说边向门口飘去，猛的打开了房门。一声惊叫，严天寒直接滚进了房间，摔到了地上。
白空艳一脚踏在严天寒肥硕的屁股上，冷着脸问道：“趴在门上偷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严天寒摔得七荤八素，撑起上半身，回头望了一眼白空艳，狡辩道：“恰巧路过，恰巧路过……哎呀！”
白空艳伸出手对着严天寒虚按了一掌，一股强风骤起，严天寒再一次爬到了地上。严天寒左脸贴在地面上，右脸被持续的强风冲击，整张脸被风吹得几乎都完全摊开来，两片肥硕的腮帮子被挤压到了一起，嘴巴被挤得撅了起来，一张肉嘟嘟的嘴硬生生变成了鸟喙的形状。
“鸟喙”一张一合做着软弱无力的辩解，“白所白所，手下留情呐，我不该偷听，可是我刚来就被发现了，我是担心吴零的精神状态，才……”
“白所早就查明真相了，别演了，师兄。”吴零提醒道。
“唉……到底是东窗事发了，到底是栽了。”严天寒撅着“鸟喙”长叹了一口气，瞬间泄了气，完全没了活力。
“吴零已经全扛下来了，你和哈罗德已经安全了。”白空艳收回踏着严天寒的脚，带着戏谑的笑，“晚上道个别吧，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严天寒从地上爬起来，疑惑的看着吴零和白空艳。
白空艳完全不顾严天寒的疑惑，说道：“把你放进来是因为有事要问你。”
“啊？一定知无不言。”
“你们这个局里，德雷克行动的时间节点！”白空艳把手上的信扔到桌子上，用食指尖点了三下。
严天寒看着桌子上自己的亲笔信，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敲敲脑袋，努力回忆着布局的那天晚上，片刻之后，开口说道：“10月3日凌晨4点离开雪落城前往云净城布置晶石录放音盒子，我们计算的时间是早上7点之前布置完毕，在8点之前，悬赏调查郭重泽的任务就能发布出去。之后德雷克老师会购买机械单车，这个时间就不好估算了，前往曙光之城投放药剂肯定要在10月5日之前，这样才能确保药剂能够被查到。之后德雷克老师什么时候返回雪落城三十五村，很难讲。”
白空艳双手交叉，扣在暗红色的短碎发，人倚着墙盘算起来，自言自语道：“悬赏任务确实是在10月3日早上8点发布的，可惜对整个案件的侦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后面的时间点就更模糊了，没有参考价值。”
“那个……白所，您要德雷克老师具体的行动时间做什么？”严天寒试探的问了一句。
白空艳白了严天寒一眼，说道：“你俩在来这报到的路上，应该看到我和蓝教务追击逃犯了吧？那逃犯瞬间被击杀，整个头都被击了个粉碎。杀人凶手明明已经拥有了极强的实力，却偏偏还能判断出是你们的德雷克老师从云净城药物仓储库拿走了东西，我不觉得曙光之城区域，在搜集资料、查证疑案方面还能有人比我血色审判所更专业，然而在没有资料支持的情况下，这凶手却做到了，比我做的还要好还要快。”
“白所，你是说这些事都是杀人凶手一个人做的？带走我爷爷和德雷克老师的人是树林里的杀人凶手？”相比较于杀人凶手超凡的能力，吴零更惊骇于是树林的杀人凶手就是杀害爷爷和德雷克的人，吴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对，没错，完全是同一个人，之前你我的谈话中我也透露了，只可惜你心志尽失，没有往心里去。”白空艳转向吴零，言语中充满了嘲讽，鄙夷的说道，“怎么？觉得此生报仇无望了？明明很愤怒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除了悔恨和抱怨之外，也就只剩下承认自己的无能这一件事了。”
白空艳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柄利刃，分毫不差，全部戳进了吴零的心里，吴零咬紧牙关，拭去眼中再次涌出，却不知是因为悲恸还是绝望而涌出的泪水，走到白空艳面前，攥紧了拳头，对白空艳行了一个礼，一字一顿的说道：“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救赎因我而起的一切。”
白空艳看着吴零，颔首默许。
“感谢您！”
“哼，感谢？你要做的是服从命令！”白空艳说着，视线转到了严天寒身上，“说道命令，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底在晶石录放音盒子里录了什么，让郭炎晟乖乖的把录放音盒子烧成了渣？”
“录了四句话。”
“哪四句？”
“‘嗯？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说说你的判断吧’、”‘很不错，竟然被你发现了’和‘真是遗憾，你的判断并不准确。’这是整个局中，我最引以为豪的布置。”严天寒有些小得意，不自觉地用手理了一下大背头。
白空艳听完，歪着嘴笑了一下，伸手指指严天寒，说道：“不值得还真不错，你和哈罗德在这战争学院乖乖待着，虽然是吴零代你们受过，也不代表你们就完全自由了。有被利用的价值，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严天寒错愕的看着白空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白空艳走到门口，转身对吴零说道：“吴零，记得收拾好行李！”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严天寒蹑手蹑脚的挪到门口，偷偷瞄了一眼门外和楼梯，确认白空艳真的离开之后，长舒一口气，悄悄说道：“还挺有默契，没有把万烁供出来。”
“万烁应该很安全，我不信那杀人凶手还能查到圣御都城不成？”
“以后要跟着白空艳，紧张吗？”
“紧张不紧张都已经这样了，但愿爷爷和德雷克是逃出生天躲了起来。”吴零仰起头，闭起眼睛，两行热泪滑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