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夜晚的京城比起几个月以前更加清冷，就像被狂风扫荡过的花园只余零散生机。与冷清不相符的是家家户户都挂着统一的血红灯笼，带着一丝诡异的美丽。
马车咕噜咕噜的从青石板砖上滚过去，进入一扇挂着比其他灯笼更大的大院门内，依稀能看清门匾上的字，阮府。
马车停下后阿萍撩开帘子便被吓住了，就像整条街的人都聚集在这个府内。穿着素雅的仆妇丫鬟和身着短打的侍卫小厮，最前方的一对夫妇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气度都与旁人不同，想必是家主了。
阿萍缩回车里小心翼翼的问，“这是哪里？”
螭钦笑着看她，“别怕，随我一同下车吧。”
阿萍掀开帘子只当周围的人是萝卜一般低着头下了车，螭钦扶着她的手出来，一露脸便有人围上来要扶他被螭钦摇手拒绝了。
“我的儿啊。”
刚才那个穿着锦服神色惊喜的妇人上前来弯着嘴角强忍眼泪哑着嗓子轻唤一声“钦儿”，螭钦松开阿萍的胳膊扶住那妇人，“母亲，孩儿无事。”
“让我好好看看，可有受伤？”
“一点小伤，无事的·····孩儿见过父亲。”
“嗯，回来就好。先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来我书房。”那男子不到四十岁面容与螭钦有七八分相似，眼神微暖但神情更为严肃。
“我吩咐厨房做了膳食，要不老爷就在堂屋说话吧。”
那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便点点头率先走了。
阿萍亦步亦趋的跟着螭钦，他回房洗漱她仍跟着，下人仆妇都以为她是男孩儿便没阻止让她跟进了院子里。
“少爷，热水已经备在房里，需要服侍吗？”螭钦平时甚少在家，下人却都记得他自己的事情不喜旁人插手。
“不用，将她带下去也洗洗吧。”
大夫人正在堂屋布置儿子的膳食时身边的丫鬟锦怜却告诉她，“公子带回来的哪位，是个姑娘家。”。
大夫人侧眸看她，“姑娘家？多大了。”
“应该就十岁左右。”
“刚才我还没注意，你觉得大公子对那姑娘如何？”
“奴婢觉得，大公子对她很上心。不仅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刚才沐浴出来还去姑娘房间里说了会儿话让人送饭进去。”
若有所思的点头，“你下去吧，让下面的人也别咋咋呼呼的声张。”
“奴婢晓得了。”
螭钦在堂屋里快速的吃了点饭后就让人把餐桌撤下去，阮凌甫放下茶盅说，“夫人也下去吧，我和钦儿说点事。”
夫人点点头也下去了。
阿萍吃了饭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月已上中天，院中一片清辉，明天应有个好天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阿萍念完一首词，觉得有些好笑，突如其来的一道轻笑打断了阿萍的自娱自乐，回首却见院门口坐着个白衣少年，长眉大眼肤若白瓷比那衣服不遑多让，纤长且嫩的左手搭在黑木轮椅扶手上，有只绿头顶胸前紫红的漂亮小鸟乖乖的停在上面，右手抵在尖尖的下巴上正笑望着她。
阿萍像个被抓包的小偷一般红了脸。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了个小丫头便好奇过来看看，不想打扰了你吟诗作赋的雅兴还望海涵。”
阿萍的脸又红了几分，“我可没有的本事，背了几句应个景而已。”
“阮七。”
那少年被人推着渐渐走近阿萍，她才看清他坐的黑木轮椅后面站着个黑衣的男子，眉目平平眼神冷漠。阿萍眨眨眼看着他们走过来，“你的腿怎么了。”
“小时候的毛病，一入秋就难以行走。”
阿萍打量他白色长袍下面瘦削的腿脚，估计不止秋冬不能行走，只怕一年四季都少有能站得住的时候。但她没说。
“你的鸟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
“紫胸佛法僧”
“嗯？紫胸倒是明白，为什么叫佛法僧？”
“因为据说这鸟的啼叫很像当地话的佛法僧三个字。”
“哦。”阿萍点点头，眼睛盯着那鸟，似乎想听听它的声音。
“给你再看一个别的。”少年神秘的看她一眼，将漂亮的手指弯曲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呼哨。
阿萍朝天上看了几眼又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看什么？”
“别急，待会儿就来了。”
一阵窸窸窣窣，阿萍感觉到鞋上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吓得站起来连连后退，赫然一条两尺长的胖花蛇卷缩在地面上。
阿萍大叫一声，“别动！”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水壶一阵乱砸，捡跟棍子在地上猛戳，那少年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白了嘴唇。
“别怕，我把它弄出去。”
“阮七！快叫她住手！”
两人同时出声，阿萍的胳膊被一道重力拦住，顿时像只鸡崽子被提了起来。
地上的花蛇大张着嘴翻起肚皮，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少年将它捡起来翻看后才松一口气，阿萍也发觉不对，讷讷道，“难道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
少年点点头露出哀伤来，“可是现在死了。”
阿萍听闻过有人爱好养这些蛇虫鼠蚁来做宠物，顿时僵住，“它是什么蛇，这么不禁打，我去找一条赔给你吧。”
“哦？你拿什么赔？这是外来之物，南国上下只我这一条。”少年漂亮的脸上带了一抹哀戚，顿时让阿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又听得这么名贵后便没有底气再讲话了。
“阮七，回房吧。”
阮七放她下地走回少年的身后。
阿萍最怕欠人东西，更何况是这么名贵一个‘蛇情’。
“赔不起，我给你治腿吧。”
少年抬手。轮椅停下来，“就凭你？”
“嗯，若我能治好便罢，万一治不好·····治不好····”治不好，阿萍能给什么呢？她可什么都没有，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这人一看就不缺钱，又病了这么些年肯定请过不少名医了，连他们都治不好，她能治？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这承诺听起来多少有些敷衍的意味了。
少年嗤笑摇摇手，“不必了。”
轮椅走出院门，少年怀里翻肚皮的蛇又闭了嘴翻过身趴了一会儿后从他腿上游了下去。阿萍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猪鼻蛇的动物它的拿手好戏就是装死。
“公子半夜过来难道就是想捉弄那姑娘？”
少年嘴角微微弯着露出些许邪气，“我就是好奇大哥会带个什么样的人回来，想不到是个如此不堪入目的俗玩意儿。”
阿萍五官普通，肤色偏暗，容貌确实不出彩但也远远没到不堪入目的地步。阮七却不再说话， 默默的将人推回院子里。
这边的阿萍受了些刺激，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睡过去，第二日微亮便被人拉起来一番拾掇换了身男装。
“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丫鬟在前面领路，一个丫鬟与阿萍并肩而行说“大夫人要见你。”
从房间行到大夫人的院子里行了近三刻钟，路上丫鬟不停的 教导她该如何如何做才叫不失礼，听来听去也就是两样不许做，“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阿萍昨晚睡得不好，强撑着疲劳进去院子里见大夫人，一见面就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跪了下来。
“你是云萍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阿萍反应了一会儿才直愣愣的抬头，只见昨晚眼含热泪显露真情的大夫人已然换了身衣袍，面容精致雍容华贵的坐在高位上。
大夫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想‘太普通了’。
“你下去吧，大公子说你要学医，府里给你安排了个医馆药童的职位。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府里也不甚方便，用了饭就收拾一下住过去吧。”
“少将军呢？”
“他今早已经上朝去了，有话跟我说就行了。”
“哦，没事。”阿萍站起来拍拍裤子低头道“那我先走了。”
“且慢。”大夫人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水轻啜一口道，“大公子心善待你好，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姑且传个信回来，虽然我们不方便出面，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有人从中翰旋。你可明白我的话？”
阿萍脚下一顿，回头看了大夫人一样，胸口有些起伏却未做什么回应便抬步离开了院子。
大夫人看她离开的背影勾着嘴角淡笑，“这么大的气性，丫头迟早要吃点苦头。”
丫鬟带着阿萍去用了早膳，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和那一小包旧衣服并且再三叮嘱出去后不要提起阮府。
阿萍将银子放进包袱里，又将包袱牢牢的捆在胸前才朝丫鬟鞠躬道谢，“阿萍谢过姐姐。”
那丫鬟面色古怪，“你且去吧。”
正经主子不谢不理，反而如此郑重的同她一个小丫鬟道谢，她觉得云萍确实如大夫人说的那般，‘不够聪明，理不清事儿’。
出阮府的时候阿萍仰头呆呆的望天，一样的白云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她一样的结果。只是现在没有苏苏了。
马车咕噜咕噜的从青石板砖上滚过去，进入一扇挂着比其他灯笼更大的大院门内，依稀能看清门匾上的字，阮府。
马车停下后阿萍撩开帘子便被吓住了，就像整条街的人都聚集在这个府内。穿着素雅的仆妇丫鬟和身着短打的侍卫小厮，最前方的一对夫妇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气度都与旁人不同，想必是家主了。
阿萍缩回车里小心翼翼的问，“这是哪里？”
螭钦笑着看她，“别怕，随我一同下车吧。”
阿萍掀开帘子只当周围的人是萝卜一般低着头下了车，螭钦扶着她的手出来，一露脸便有人围上来要扶他被螭钦摇手拒绝了。
“我的儿啊。”
刚才那个穿着锦服神色惊喜的妇人上前来弯着嘴角强忍眼泪哑着嗓子轻唤一声“钦儿”，螭钦松开阿萍的胳膊扶住那妇人，“母亲，孩儿无事。”
“让我好好看看，可有受伤？”
“一点小伤，无事的·····孩儿见过父亲。”
“嗯，回来就好。先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来我书房。”那男子不到四十岁面容与螭钦有七八分相似，眼神微暖但神情更为严肃。
“我吩咐厨房做了膳食，要不老爷就在堂屋说话吧。”
那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便点点头率先走了。
阿萍亦步亦趋的跟着螭钦，他回房洗漱她仍跟着，下人仆妇都以为她是男孩儿便没阻止让她跟进了院子里。
“少爷，热水已经备在房里，需要服侍吗？”螭钦平时甚少在家，下人却都记得他自己的事情不喜旁人插手。
“不用，将她带下去也洗洗吧。”
大夫人正在堂屋布置儿子的膳食时身边的丫鬟锦怜却告诉她，“公子带回来的哪位，是个姑娘家。”。
大夫人侧眸看她，“姑娘家？多大了。”
“应该就十岁左右。”
“刚才我还没注意，你觉得大公子对那姑娘如何？”
“奴婢觉得，大公子对她很上心。不仅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刚才沐浴出来还去姑娘房间里说了会儿话让人送饭进去。”
若有所思的点头，“你下去吧，让下面的人也别咋咋呼呼的声张。”
“奴婢晓得了。”
螭钦在堂屋里快速的吃了点饭后就让人把餐桌撤下去，阮凌甫放下茶盅说，“夫人也下去吧，我和钦儿说点事。”
夫人点点头也下去了。
阿萍吃了饭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月已上中天，院中一片清辉，明天应有个好天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阿萍念完一首词，觉得有些好笑，突如其来的一道轻笑打断了阿萍的自娱自乐，回首却见院门口坐着个白衣少年，长眉大眼肤若白瓷比那衣服不遑多让，纤长且嫩的左手搭在黑木轮椅扶手上，有只绿头顶胸前紫红的漂亮小鸟乖乖的停在上面，右手抵在尖尖的下巴上正笑望着她。
阿萍像个被抓包的小偷一般红了脸。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了个小丫头便好奇过来看看，不想打扰了你吟诗作赋的雅兴还望海涵。”
阿萍的脸又红了几分，“我可没有的本事，背了几句应个景而已。”
“阮七。”
那少年被人推着渐渐走近阿萍，她才看清他坐的黑木轮椅后面站着个黑衣的男子，眉目平平眼神冷漠。阿萍眨眨眼看着他们走过来，“你的腿怎么了。”
“小时候的毛病，一入秋就难以行走。”
阿萍打量他白色长袍下面瘦削的腿脚，估计不止秋冬不能行走，只怕一年四季都少有能站得住的时候。但她没说。
“你的鸟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
“紫胸佛法僧”
“嗯？紫胸倒是明白，为什么叫佛法僧？”
“因为据说这鸟的啼叫很像当地话的佛法僧三个字。”
“哦。”阿萍点点头，眼睛盯着那鸟，似乎想听听它的声音。
“给你再看一个别的。”少年神秘的看她一眼，将漂亮的手指弯曲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呼哨。
阿萍朝天上看了几眼又左看右看什么也没有，“看什么？”
“别急，待会儿就来了。”
一阵窸窸窣窣，阿萍感觉到鞋上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吓得站起来连连后退，赫然一条两尺长的胖花蛇卷缩在地面上。
阿萍大叫一声，“别动！”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水壶一阵乱砸，捡跟棍子在地上猛戳，那少年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白了嘴唇。
“别怕，我把它弄出去。”
“阮七！快叫她住手！”
两人同时出声，阿萍的胳膊被一道重力拦住，顿时像只鸡崽子被提了起来。
地上的花蛇大张着嘴翻起肚皮，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少年将它捡起来翻看后才松一口气，阿萍也发觉不对，讷讷道，“难道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
少年点点头露出哀伤来，“可是现在死了。”
阿萍听闻过有人爱好养这些蛇虫鼠蚁来做宠物，顿时僵住，“它是什么蛇，这么不禁打，我去找一条赔给你吧。”
“哦？你拿什么赔？这是外来之物，南国上下只我这一条。”少年漂亮的脸上带了一抹哀戚，顿时让阿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又听得这么名贵后便没有底气再讲话了。
“阮七，回房吧。”
阮七放她下地走回少年的身后。
阿萍最怕欠人东西，更何况是这么名贵一个‘蛇情’。
“赔不起，我给你治腿吧。”
少年抬手。轮椅停下来，“就凭你？”
“嗯，若我能治好便罢，万一治不好·····治不好····”治不好，阿萍能给什么呢？她可什么都没有，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这人一看就不缺钱，又病了这么些年肯定请过不少名医了，连他们都治不好，她能治？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这承诺听起来多少有些敷衍的意味了。
少年嗤笑摇摇手，“不必了。”
轮椅走出院门，少年怀里翻肚皮的蛇又闭了嘴翻过身趴了一会儿后从他腿上游了下去。阿萍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猪鼻蛇的动物它的拿手好戏就是装死。
“公子半夜过来难道就是想捉弄那姑娘？”
少年嘴角微微弯着露出些许邪气，“我就是好奇大哥会带个什么样的人回来，想不到是个如此不堪入目的俗玩意儿。”
阿萍五官普通，肤色偏暗，容貌确实不出彩但也远远没到不堪入目的地步。阮七却不再说话， 默默的将人推回院子里。
这边的阿萍受了些刺激，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睡过去，第二日微亮便被人拉起来一番拾掇换了身男装。
“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丫鬟在前面领路，一个丫鬟与阿萍并肩而行说“大夫人要见你。”
从房间行到大夫人的院子里行了近三刻钟，路上丫鬟不停的 教导她该如何如何做才叫不失礼，听来听去也就是两样不许做，“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阿萍昨晚睡得不好，强撑着疲劳进去院子里见大夫人，一见面就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跪了下来。
“你是云萍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阿萍反应了一会儿才直愣愣的抬头，只见昨晚眼含热泪显露真情的大夫人已然换了身衣袍，面容精致雍容华贵的坐在高位上。
大夫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想‘太普通了’。
“你下去吧，大公子说你要学医，府里给你安排了个医馆药童的职位。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府里也不甚方便，用了饭就收拾一下住过去吧。”
“少将军呢？”
“他今早已经上朝去了，有话跟我说就行了。”
“哦，没事。”阿萍站起来拍拍裤子低头道“那我先走了。”
“且慢。”大夫人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水轻啜一口道，“大公子心善待你好，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姑且传个信回来，虽然我们不方便出面，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有人从中翰旋。你可明白我的话？”
阿萍脚下一顿，回头看了大夫人一样，胸口有些起伏却未做什么回应便抬步离开了院子。
大夫人看她离开的背影勾着嘴角淡笑，“这么大的气性，丫头迟早要吃点苦头。”
丫鬟带着阿萍去用了早膳，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和那一小包旧衣服并且再三叮嘱出去后不要提起阮府。
阿萍将银子放进包袱里，又将包袱牢牢的捆在胸前才朝丫鬟鞠躬道谢，“阿萍谢过姐姐。”
那丫鬟面色古怪，“你且去吧。”
正经主子不谢不理，反而如此郑重的同她一个小丫鬟道谢，她觉得云萍确实如大夫人说的那般，‘不够聪明，理不清事儿’。
出阮府的时候阿萍仰头呆呆的望天，一样的白云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她一样的结果。只是现在没有苏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