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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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连环计

    “为师的职责是护卫当今天子李敬唐直至终老,征战杀伐之事一概不管。”入尘道人的话让宋子崖松了口气。

    “不过你猜得没错。”入尘继续言道“靠山王睚眦必报,你杀他两位学生,数十名部下,要让他饶你性命比登天还难。”

    宋子崖眉头微皱,强忍怒火,心说谁要那老匹夫饶命?

    只听入尘道人说:“此行目的,便是让顾炎麟与你作场戏,也给了靠山王一个饶你的由头。”

    “什么戏?”宋子崖隐约猜到是苦肉计“听师父的意思,好像和顾老帅很熟?”

    “那是。”入尘道人笑起来“顾炎麟幼子顾恤部是为师的得意弟子,也是你师兄,如何不熟?”

    宋子崖点点头,正要下山,忽然肩头又一紧,心知师父又要带自己飞了。

    果不其然,一呼一吸一高一低,眨眼功夫,入尘道人便带着宋子崖来到黄巾军中军大营。

    “知此计者越少越好。”入尘道人袍袖一挥,用道气迷糊闭塞了守卫的耳目,与宋子崖堂而皇之地进到账中。

    此时顾炎麟正在地图上排兵布阵,抬眼见到师徒二人,简直又惊又喜。

    一番寒暄,三人分宾主落座,顾炎麟笑道:“恭喜了子崖,能成为入尘师傅的关门弟子。”

    宋子崖还未说话,入尘道人就抢白:“老朽有什么了不起的?行将就木之人还能收到子崖这般资质的徒弟,才是人生幸事。”

    三人都笑,相谈甚欢。

    入尘道人随后说了计策,顾炎麟自然应允,末了宋子崖想起贵宝之仇,便说:“顾老帅,滨州府城现在由程浪先主持,此人心胸狭隘,杀我兄弟,你自己需得小心在意。”

    顾炎麟问明细节后皱眉:“浪先若知贵宝是你兄弟,必然不会下此毒手,定是误会,定是误会!”

    宋子崖叹了口气,心说顾老帅果然护短,于是言道:“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贵宝再也活不转。”说罢一抱拳“老帅多保重。”

    顾炎麟痛心地点点头,目送师徒二人离去。

    ………………

    黄巾大军从滨州方向急渡古陇湖,想过安宁州,解除佛州被困之围。

    怎料靠山王李贤忠先到一步,死守安宁州府城,指挥守军数次打退黄巾军,又调遣狼贲二十万从江南道而来,若再没有进展,这黄巾军怕是要腹背受敌。

    苦思多日的顾炎麟本来没有良策,直到入尘道人所说计划,才让他茅塞顿开。

    在入尘道人与宋子崖离去后,顾炎麟下令黄巾军兵分三路,一路由水路退回古陇湖,一路由陆路埋伏于江南道,另一路跟他前去佯攻安宁州府城。

    与此同时,入尘道人带着宋子崖来到安宁州府衙门,靠山王李贤忠暂住于此,府衙周边弓箭手及刀斧手林立,戒备森严。

    士卒通禀后,得知来人身份的李贤忠立时执戟奔出,身姿矫健不似五六十岁老人,二话不说就往宋子崖头上劈。

    电光火石间,入尘道人双手拄着宝剑原地不动,周身袍服却激烈鼓动,一时间气浪澎湃,庭中草木倒伏,任何人都难以抗衡,也包括了号称万人敌的靠山王。

    只见靠山王手中长戟劈到宋子崖头顶一寸处,突然受到狂风阻隔,拼尽全力终难再砍下分毫,同时入尘老道沉声言道:

    “王爷,我已收此子为徒,还请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休想!”李贤忠怒视宋子崖,咬牙切齿,半分情面也不给。

    “那你且试试。”入尘道人双手抱怀,好整以暇。

    此时狂风越来越猛,李贤忠长戟本来距离宋子崖头颅只一寸,慢慢拉开了两寸,四寸,在此情况下,没有气宗修为的刀斧手及士卒全被吹到了院外,周围庭院中的瓦片也被悉数刮飞。

    就听宋子崖按计划大喊:“靠山王,你是非不分,小肚鸡肠,如何统领兵将,如何服众?”

    李贤忠冷哼一声,旋即收戟,戟柄杵地,跺碎了地砖。

    入尘道人立时也收了气宗道法。

    “本王如何是非不分?如何小肚鸡肠?”李贤忠斜瞟宋子崖,一双眼睛白多黑少,十分可怖。

    宋子崖凛然不惧:“你门下官员强夺百姓宅地,杀人灭口,我为爹娘报仇天经地义,你既没有秉公办理,又循私护短,咄咄逼我,不是是非不分,小肚鸡肠,又是什么?”

    靠山王李贤忠大怒:“朝廷命官犯法,自有法典惩处,你一竖子,焉敢私设公堂,杀人偿命?”

    入尘道人适时言道:“事已至此,我徒儿也有悔意,还请靠山王息怒!”

    “悔意?”李贤忠冷笑“我看未必,此小贼狼子野心,将来必成大患!”

    “我决心入气宗仙门学道,不再下山。野什么心?成什么患?”宋子崖心说老匹夫眼睛真毒,却依旧嘴硬“此番若不是师父让我来赔礼,你纵是八台大轿来请,我亦不屑!!”

    “这礼不赔也罢,滚吧,滚吧!”李贤忠心知今日有入尘老道在,决计杀不了宋子崖,懊丧地连连摆手。

    便在此时,府衙外奔入一将禀告:“报——王爷,黄巾乱军又来攻城!”

    靠山王冷哼一声,提戟便向城头而去。

    入尘道人与宋子崖交换了眼神,连忙跟上。

    不多时,一行人上了城头,只见黄巾军中一黑袍汉子手执大刀骑马叫阵,正是独目将冯起旌。

    靠山王李贤忠一挥红旗,城门开出一条缝,便有一员手执长枪的校尉闪出,拍马而上,身若猿猴,与冯起旌战作一团。

    两将厮杀,论兵器,长上一寸便多一寸的赢面,但若是短兵相接,还是大刀阔斧来得猛恶。

    冯起旌久经战阵杀人如麻,自然晓得长枪威力,不可与来将拉开距离相斗,可是贴身而上几乎肉搏,不多时,冯起旌卖个破绽,那靠山王帐下校尉见机挺刺,一时间门户大开,被冯起旌一刀斩下马来。

    在城头观战的靠山王李贤忠神情阴冷,一挥黑旗,两边观敌口近千名弓箭手立时放箭。

    冯起旌提起马北上的盾牌,挡开箭雨,慢慢撤回。

    黄巾军在顾老帅的指挥下,也开始向城头放箭,掩护冯起旌。

    与此同时,宋子崖轻抚硬弓,搭箭拉弦,弓成满月,略一瞄准,当着左手边李贤忠的面,深吸一口气,朝天放箭。

    官军将校纷纷冷笑:“距离如此之远,已超箭矢射杀范围!简直无知可笑!”

    李贤忠也道:“朝天箭怎么射得中人,作戏也作得像些!”

    话音落处,宋子崖的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干脆利索又精准无伦地击中了帅旗下方的顾炎麟。

    官军众将看得真切,顾炎麟中箭倒地,周遭护卫立时乱作一团。

    黄巾军的攻城鼓声立止,冯起旌见状大急:“老帅!”

    旋即撤下大鼓,改敲铜片,鸣金收兵,黄巾军如潮水般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