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勇气之章·圣剑的守护者与命运的勇士（三）
不可思议，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人类的无极限的潜能或许是真的——难以置信的身体机能。
“轰——”
凯瑟维特猛地挥动巨大的爪牙，将朝着自己膝处一跃而起的索洛艾隆拦下，巨大的力量将他弹飞，强烈地撞击在承重柱上，震撼使索洛艾隆的脏器仿佛要破损一般。他顺着承重柱掉到地上，还没有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匍匐着调整自己的状态。他的右眼似乎能够看到猩红的血色，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行动的能力——凯瑟维特的攻击好比是钝器的巨力打击，虽然没有明显的皮外伤，但是却使他在遭受了以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在牵动已经破损的躯体，并且这种破损的程度越来越深。他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种预想——他有可能在战斗结束以后成为一团包裹在皮囊里的碎尸——是的，就连骨头都要被震得粉碎一般。
“凡人，本尊的火焰为净化而生，并不愿焚烧无关的渣滓；但是，你须得承受本尊的力道、直到你被击裂为碎片！”
“呵，那就试试看吧，你这头笨重的狗熊……”索洛艾隆的嘴角微微勾起，轻蔑地嘲讽道。
“便令汝用生命领教！”
凯瑟维特狠狠地朝承重柱周围的地面踩踏，一个浅浅的深坑伴随着周围的裂痕出现在地面上，唯独不见索洛艾隆的身影。凯瑟维特环顾四周寻找他，索洛艾隆却承重柱的另一端绕出、用残剑的豁口在凯瑟维特的踝骨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伤痕。当他完成进攻逃到正殿的一侧时，他感到整个左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要从自己的身体上失去，被灼烧的痛苦和普通的刀枪剑伤是如此的不同。他仅仅凭着最后一点神经的控制力握着剑，支撑着身体的站立。
“凡人，你比你的同类强大很多，但是这远远不够，你也远远比不上‘勇气’，无论是体能还是智慧……”
“呸……话真多……”索洛艾隆迂回着跑到凯瑟维特的侧面，想要从那里再一次发动进攻。凯瑟维特伸出爪牙，将身边的一根柱子整体拔下、当做武器挥舞起来。在索洛艾隆逐渐靠近凯瑟维特的过程中，凯瑟维特发现了他想要找到自己的伤口、从那里再一次攻击自己。凯瑟维特故意卖出破绽、让索洛艾隆靠近自己，趁着他专注于奔跑的时候猛地打击他，粗大的柱子一下子就将他弹到高处、然后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凯瑟维特趁机将柱子整体投掷出，索洛艾隆翻滚着窜到墙角，被地面的震动晃得爬不起来。
“……去赎罪吧。”
索洛艾隆已经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只能默默地闭上双眼。
已经，到极限了。
凯瑟维特将墙上高处插着的一根火把取下，火把在它的爪中燃烧起明星一般熊熊的大火；他将火把伸到索洛艾隆的头顶，张开爪子，火把就像陨落的天火向索洛艾隆坠下，火舌不断地窜动着、有着要吞噬一切的气势。随着身边的一切越来越接近钛白，索洛艾隆有些释怀地放松了身体，迎接死亡的到来。
“呼——呼……”
是火燃烧的声音。
索洛艾隆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的脸紧贴着一个人的胸脯，那里温热潮湿的感觉还很明显；等到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正被莫奇从正面抱住——不对，是被他用身体完全地护住，他的背部正朝着从上方掉落的火把。
火把并没有掉落，火把的末端被及时地抓住，一股一股热浪涌向他们。
“莫奇……”索洛艾隆喃喃道。
莫奇将他抱得更紧，丝毫没有颤抖。
“……”
凯瑟维特将火把丢到一旁，火把迅速地熄灭了。“……凡人，你来做什么？”
莫奇没有回答，维持着自己的姿势。
“莫奇？”索洛艾隆轻轻地推开了他，即使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让他不堪。“呜——咳、咳、咳……”
“啊——艾隆！艾隆！”莫奇忽然地苏醒了一样，连忙扶住连坐的气力都没有的索洛艾隆。
“凡人，回答本尊。”
莫奇转身看着凯瑟维特，不自觉地贴近索洛艾隆、将他藏在自己的身体后面。
“你……是来保护他的？”
莫奇不回答，只是盯着凯瑟维特。
“……凡人，你明知你的作为仅仅是领先他消失于人间，难道是有意寻死？”
“……不是，我只是……”莫奇艰难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死、我也不知道艾隆会不会死，我只是、只是……不想再逃避了，仅此而已。”
“……”
“我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了，就这样一辈子也没所谓，反正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想……但是，我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无欲无求什么的，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只会让自己、让别人更困扰而已……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总是干不了重活、总是受欺负，总是谁也保护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明明是这样还总是要去想，想了又从来不敢做；怕死也好，怕别人误解也好，总是怕、很怕、什么都怕，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想……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哪怕只是不负责任地搭上一条性命，我也要做到；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哼，幼稚的孩子……死前的遗言就像是亡者的耳语，你以为这能够改变什么吗……”
“可是我想要你们听到！”莫奇突然大喊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我想要你们知道：我一直都想要这么做，我一定要这么做！我再也不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因为、因为，只有真正的陌生人才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大家……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的身边人，我一定要知道大家的看法、我也一定要大家都知道我的看法，否则，大家永远都不会知道莫奇是什么样的人，永远以为我是一个只会添麻烦、只会哭、别的什么都不会的累赘……就算再有别人这么觉得，我也不能再允许身边的人这么想了，曼达、爷爷、阿琉恩斯，还有艾隆，所有一直保护着我的人们……”
“够了！”凯瑟维特粗暴地打断他，“这里不是你倾诉的地方。想要被承认，你就要自己去争取！”
“所以我现在就在争取！”莫奇激动地呐喊道，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呵、呵……”索洛艾隆小声地笑着，“原来如此……你是有意在避开他吧……”
“……”
“怪物——不，凯瑟维特，你在有意地避开他、一再地容忍他，哪怕他现在离开了、过一会儿再回来，你还是不会下手……你根本就是在保护他，为什么……”
凯瑟维特沉默着，摇摇头，对莫奇说道：“你是无罪的。”
莫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命运之子无疑了……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感受不到吗……”
“不，他不是，他仅仅是无罪而已。”
索洛艾隆看了看莫奇，又望向凯瑟维特，“什么意思？！——人类……不是应该遭到了森林的诅咒吗？”
“命运之子并不单纯地是无罪的人，他的身上还流淌着一些别的东西……但这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很抱歉，我无法解答这个困惑。”
“那他可以成为圣剑的主人吗？”索洛艾隆焦急地问道。
凯瑟维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向莫奇：“辉耀仅仅是不容受到疫病的玷污，它原本就是神赐给真正纯净的人的礼物……这取决于你个人的意志。”
“莫奇！”索洛艾隆连忙催促他，“快答应他！”
“凡人，你须得考虑清楚——成为辉耀的主人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即使是命运之子也不能幸免；尤其是，当你遭遇了真正的命运之子时，你应该如何去面对可能因为你而改道的命运之轨、因为现在的你有可能取代也许并不会到来此处的命运之子，为了完成他也许无法完成——你同样有可能无法完成的守护。”
“……我愿意。”
凯瑟维特后退了几步，伸出爪牙，耀眼的光芒开始朝那里汇聚。虽然炫目，但是莫奇和索洛艾隆还是可以看见：这里所有的的火把都熄灭了，它们的火焰化作流动的能量重新集合起来，当长长的剑身约摸有了它的形态时，凯瑟维特背后燃烧着烈焰的翅膀一下子消散了，羽毛一片片地飞扬起来、熔铸到剑身之中。随着最后一片羽毛的注入，圣剑的形态完全地展示了出来：锋利而又流畅的造型，非金非银的质地，悉身没有一点拼接的痕迹，宛如天成。
凯瑟维特将圣剑呈到莫奇面前。当他的指尖接触到时，熊熊的烈火燃烧了起来。受到惊吓的莫奇一下子跳开了，不敢去接。
“勇士、握紧你的剑，那是剑的烈焰。”
(本章完)
“轰——”
凯瑟维特猛地挥动巨大的爪牙，将朝着自己膝处一跃而起的索洛艾隆拦下，巨大的力量将他弹飞，强烈地撞击在承重柱上，震撼使索洛艾隆的脏器仿佛要破损一般。他顺着承重柱掉到地上，还没有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匍匐着调整自己的状态。他的右眼似乎能够看到猩红的血色，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行动的能力——凯瑟维特的攻击好比是钝器的巨力打击，虽然没有明显的皮外伤，但是却使他在遭受了以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在牵动已经破损的躯体，并且这种破损的程度越来越深。他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种预想——他有可能在战斗结束以后成为一团包裹在皮囊里的碎尸——是的，就连骨头都要被震得粉碎一般。
“凡人，本尊的火焰为净化而生，并不愿焚烧无关的渣滓；但是，你须得承受本尊的力道、直到你被击裂为碎片！”
“呵，那就试试看吧，你这头笨重的狗熊……”索洛艾隆的嘴角微微勾起，轻蔑地嘲讽道。
“便令汝用生命领教！”
凯瑟维特狠狠地朝承重柱周围的地面踩踏，一个浅浅的深坑伴随着周围的裂痕出现在地面上，唯独不见索洛艾隆的身影。凯瑟维特环顾四周寻找他，索洛艾隆却承重柱的另一端绕出、用残剑的豁口在凯瑟维特的踝骨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伤痕。当他完成进攻逃到正殿的一侧时，他感到整个左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要从自己的身体上失去，被灼烧的痛苦和普通的刀枪剑伤是如此的不同。他仅仅凭着最后一点神经的控制力握着剑，支撑着身体的站立。
“凡人，你比你的同类强大很多，但是这远远不够，你也远远比不上‘勇气’，无论是体能还是智慧……”
“呸……话真多……”索洛艾隆迂回着跑到凯瑟维特的侧面，想要从那里再一次发动进攻。凯瑟维特伸出爪牙，将身边的一根柱子整体拔下、当做武器挥舞起来。在索洛艾隆逐渐靠近凯瑟维特的过程中，凯瑟维特发现了他想要找到自己的伤口、从那里再一次攻击自己。凯瑟维特故意卖出破绽、让索洛艾隆靠近自己，趁着他专注于奔跑的时候猛地打击他，粗大的柱子一下子就将他弹到高处、然后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凯瑟维特趁机将柱子整体投掷出，索洛艾隆翻滚着窜到墙角，被地面的震动晃得爬不起来。
“……去赎罪吧。”
索洛艾隆已经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只能默默地闭上双眼。
已经，到极限了。
凯瑟维特将墙上高处插着的一根火把取下，火把在它的爪中燃烧起明星一般熊熊的大火；他将火把伸到索洛艾隆的头顶，张开爪子，火把就像陨落的天火向索洛艾隆坠下，火舌不断地窜动着、有着要吞噬一切的气势。随着身边的一切越来越接近钛白，索洛艾隆有些释怀地放松了身体，迎接死亡的到来。
“呼——呼……”
是火燃烧的声音。
索洛艾隆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的脸紧贴着一个人的胸脯，那里温热潮湿的感觉还很明显；等到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正被莫奇从正面抱住——不对，是被他用身体完全地护住，他的背部正朝着从上方掉落的火把。
火把并没有掉落，火把的末端被及时地抓住，一股一股热浪涌向他们。
“莫奇……”索洛艾隆喃喃道。
莫奇将他抱得更紧，丝毫没有颤抖。
“……”
凯瑟维特将火把丢到一旁，火把迅速地熄灭了。“……凡人，你来做什么？”
莫奇没有回答，维持着自己的姿势。
“莫奇？”索洛艾隆轻轻地推开了他，即使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让他不堪。“呜——咳、咳、咳……”
“啊——艾隆！艾隆！”莫奇忽然地苏醒了一样，连忙扶住连坐的气力都没有的索洛艾隆。
“凡人，回答本尊。”
莫奇转身看着凯瑟维特，不自觉地贴近索洛艾隆、将他藏在自己的身体后面。
“你……是来保护他的？”
莫奇不回答，只是盯着凯瑟维特。
“……凡人，你明知你的作为仅仅是领先他消失于人间，难道是有意寻死？”
“……不是，我只是……”莫奇艰难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死、我也不知道艾隆会不会死，我只是、只是……不想再逃避了，仅此而已。”
“……”
“我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了，就这样一辈子也没所谓，反正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想……但是，我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无欲无求什么的，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只会让自己、让别人更困扰而已……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总是干不了重活、总是受欺负，总是谁也保护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明明是这样还总是要去想，想了又从来不敢做；怕死也好，怕别人误解也好，总是怕、很怕、什么都怕，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想……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哪怕只是不负责任地搭上一条性命，我也要做到；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哼，幼稚的孩子……死前的遗言就像是亡者的耳语，你以为这能够改变什么吗……”
“可是我想要你们听到！”莫奇突然大喊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我想要你们知道：我一直都想要这么做，我一定要这么做！我再也不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因为、因为，只有真正的陌生人才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大家……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的身边人，我一定要知道大家的看法、我也一定要大家都知道我的看法，否则，大家永远都不会知道莫奇是什么样的人，永远以为我是一个只会添麻烦、只会哭、别的什么都不会的累赘……就算再有别人这么觉得，我也不能再允许身边的人这么想了，曼达、爷爷、阿琉恩斯，还有艾隆，所有一直保护着我的人们……”
“够了！”凯瑟维特粗暴地打断他，“这里不是你倾诉的地方。想要被承认，你就要自己去争取！”
“所以我现在就在争取！”莫奇激动地呐喊道，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呵、呵……”索洛艾隆小声地笑着，“原来如此……你是有意在避开他吧……”
“……”
“怪物——不，凯瑟维特，你在有意地避开他、一再地容忍他，哪怕他现在离开了、过一会儿再回来，你还是不会下手……你根本就是在保护他，为什么……”
凯瑟维特沉默着，摇摇头，对莫奇说道：“你是无罪的。”
莫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命运之子无疑了……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感受不到吗……”
“不，他不是，他仅仅是无罪而已。”
索洛艾隆看了看莫奇，又望向凯瑟维特，“什么意思？！——人类……不是应该遭到了森林的诅咒吗？”
“命运之子并不单纯地是无罪的人，他的身上还流淌着一些别的东西……但这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很抱歉，我无法解答这个困惑。”
“那他可以成为圣剑的主人吗？”索洛艾隆焦急地问道。
凯瑟维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向莫奇：“辉耀仅仅是不容受到疫病的玷污，它原本就是神赐给真正纯净的人的礼物……这取决于你个人的意志。”
“莫奇！”索洛艾隆连忙催促他，“快答应他！”
“凡人，你须得考虑清楚——成为辉耀的主人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即使是命运之子也不能幸免；尤其是，当你遭遇了真正的命运之子时，你应该如何去面对可能因为你而改道的命运之轨、因为现在的你有可能取代也许并不会到来此处的命运之子，为了完成他也许无法完成——你同样有可能无法完成的守护。”
“……我愿意。”
凯瑟维特后退了几步，伸出爪牙，耀眼的光芒开始朝那里汇聚。虽然炫目，但是莫奇和索洛艾隆还是可以看见：这里所有的的火把都熄灭了，它们的火焰化作流动的能量重新集合起来，当长长的剑身约摸有了它的形态时，凯瑟维特背后燃烧着烈焰的翅膀一下子消散了，羽毛一片片地飞扬起来、熔铸到剑身之中。随着最后一片羽毛的注入，圣剑的形态完全地展示了出来：锋利而又流畅的造型，非金非银的质地，悉身没有一点拼接的痕迹，宛如天成。
凯瑟维特将圣剑呈到莫奇面前。当他的指尖接触到时，熊熊的烈火燃烧了起来。受到惊吓的莫奇一下子跳开了，不敢去接。
“勇士、握紧你的剑，那是剑的烈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