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碎与复仇
布雷恩带领着赤卫骑们中途脱离了商队，他们小心谨慎地穿过河岸上头的一些西城的村寨。那儿有不少身穿甲胃的西城士兵用眼睛打量这边，他们都好奇布雷恩坐前的这小孩是哪来的。虽然在平日里是正常的光景，但对于布雷恩他们而言这并非平常，因此赤卫骑都把手按在了剑柄上生怕发生异状。
布雷恩为了防止看起来不自然，他装作和往常一样对那些西城人打招呼：“大家好。”
“布雷恩大人好。”
西城人应答着，随着远方的号角传来，不少西城人开始忙碌了起来，不知道又是哪里发生战事了，布雷恩想，打铁声和马嘶吼声交叉一片，西城人又开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到了蒙格尔城时，看守城门的护卫见到布雷恩和赤卫骑们回来，他们没有像检查其他商队那样严格，只是低头问好后让其通过，这下省了不少功夫。
通过第二道城墙的时候，盘问检查逐渐开始变得严格，因为这段时间并不是在会议期间。不过，其他人都认识布雷恩，因此他们便没有对他进行太严格的搜查，但没有准许他的护卫的跟随。
“布雷恩，这里是哪里？”
利威尔用警戒地目光观察着大殿四周的士兵，那些士兵身上穿着厚重坚实的盔甲，持着长枪站在他们的两侧。
“这儿就是城中大殿，是整个西城边境的中心。”
布雷恩小声地回答，但他知道利威尔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我不是说这个——”利威尔果然出声抗议，不过很快他就止住了，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一幕。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性穿着赤色甲胃从大殿内慢慢地渡步过来，周围士兵见到他走近便单膝跪地，就连布雷恩也单膝下跪，并把右手放在胸前。
整个大殿也只有利威尔没有单膝下跪，他有些害怕得躲在了布雷恩身后，并将视线看向这位渐渐向他走来的男人，岁月染白了他的双鬓，不过雷恩凯尔的目光还是如鹰锐般锋利，这样的眼神让利威尔想起了格兰特。
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已经来到了利威尔面前，他向利威尔单手放在右胸前低头说道：“烈火家族的领主——雷恩凯尔向利威尔王子致以最高的问候。”
“哎呀！”
利威尔只能从口中发出惊讶的声音。
“真像呢。”
他似乎听到雷恩凯尔这样小声低呤。
“属下已将王子平安带回，并将我们家族的瓦尔西钢剑一并带回，请殿下过目。”布雷恩取出用皮布包裹好的圣白剑，双手将它高举呈上给雷恩凯尔。
“嗯，你做得很好。”
雷恩接过了布雷恩递过的圣白剑，他似乎注意到少了些几个人，于是他便继续问：“杰拉德他难道……”
“是，正如殿下您想的一样，杰拉德大人他为了掩护王子的平安撤退，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那个人……最后也尽自己的职责了。”雷恩凯尔的眼神多了一丝伤感，他把圣白剑举起来仔细观察刻在它剑身的花纹。
“这是白蔷薇的花纹？”雷恩凯尔喃喃自语念道，他把圣白剑往下将它递给了利威尔，这个举动让周围的人吃了一惊。
“殿下……这本来是属于我们家族的剑啊？”有人紧张地出声问道。
“刻上他人思念的剑，不能成为我们烈火家族的象征。”雷恩说完见利威尔迟迟没有接过剑，他的眼神充满犹豫和害怕。
“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时，虽然她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但她比你要勇敢，至少她会开口说话，而不是躲在他人后面。”雷恩凯尔淡淡地说道，利威尔听到他这句话才犹豫地从布雷恩身后走出，他注视着雷恩递过来的圣白剑吞了吞口水，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接过剑。
令利威尔感到惊讶的是，这把剑拿起来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甚至连他这种小孩都能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布雷恩和周围的随从们顿时惊讶无语。
“不错，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雷恩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杰拉德，又或者是想起发生的一切不幸，利威尔脸上的表情渐渐从平静变得扭曲，从开始强忍变成小声啜泣。
“殿下，至少您的母亲还在后殿等您，白王后她还——”正想安慰利威尔的布雷恩被打断了，原来是雷恩用力将佩刀拔出来将剑端敲了一下石板，石钢做的刃撞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就连利威尔的哭声也止住了。
“白王后她前几日……去世了。”雷恩看着愣住的利威尔将这句话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仿佛是故意让他认清这个事实一样。
“你骗人！”利威尔愤怒地朝雷恩大吼。
“怎么会……”布雷恩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他很快注意到雷恩凯尔的眼神，作为侍奉多年雷恩领主的他不可能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布雷恩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地转回平静。
白王后她……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权力，这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己的儿子、王位继承人——利威尔的抚养权。
换句话说，她抛弃了自己的儿子。
“你骗人！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去世，你这个大骗子！”利威尔几乎失去理智地拿起剑朝雷恩凯尔冲去，这种举动大大出乎在场侍卫们的意料。
而雷恩凯尔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只是从嘴角里露出一丝笑容。他似乎想起了某件往事。
阻止这一切的人是离利威尔最近的布雷恩，在他的剑即将刺中雷恩凯尔的刹那间，布雷恩瞬间跳起来将利威尔猛然拉了回来，并打掉他手中的剑将其牢牢按在地上。
“冷静点，王子。”
大殿四周的守卫们也全部都聚集过来，他们把手中的长枪头都一起对准了被按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利威尔。只要雷恩凯尔一声令下或是使眼色，几十支长枪就会立即穿过利威尔的身体。
“你们都退下，还有布雷恩你做得很好。”
雷恩凯尔严肃地盯着试图向他吐口水的利威尔，他的表情逐渐转为战场上的威严，他对利威尔严厉地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种拿起那把剑然后自杀，这样一来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和朋友们在一起了。”
“殿下……”
“住口，听我说下去——”雷恩凯尔说完后，他将身子靠近被按在地上的利威尔，并在他的耳朵旁说：“第二种，就是拿起这把剑向那些夺走你一切的人复仇，打倒反叛者卡西欧，然后成为艾尔新的国王。”
利威尔睁大了眼睛，他被对方这种行为给震撼到了，因此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点一下头。
雷恩很满意利威尔给出的回答，无论他是否是真心。他把头转向布雷恩并对他下达一道特殊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布雷恩你就是他的老师。”
“由我来担任王子殿下的老师？”布雷恩非常惊讶，他从未当过他人的老师，况且要论战斗和人生经验，西城还有许多著名的将领可以更好教育利威尔，比如烈火家族赤卫骑团长—卡索拉，他就曾担任过布雷恩的老师。
“我看得出来王子信任你，因此由你来教导最好不过。”
雷恩凯尔严肃地说：“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愿意将殿下教导成为一位优秀的——”说到这儿，布雷恩稍作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比较好。他更愿意将利威尔教育成为一位优秀的人，他认为成为优秀的“人”比“王”要还重要。然而雷恩凯尔想听的答案或许并非如此。
“人。”
布雷恩最后还是按照内心的想法将这句话慎重说出。雷恩凯尔听完他的回答后眼睛微微眯起，紧接着轻点了下头说道：“真是很有你的风格的回答，布雷恩。”
“让殿下见笑了。”
布雷恩把右手放在胸口，慢慢弯下腰鞠躬道。在他的脚下，利威尔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年幼的利威尔他在二者的对话中，懵懵懂懂地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故乡切斯兰卡王城，恐怕是再也回不去。而这片异乡的西城边境，今后只怕是很难离开了。
目送着利威尔仿佛抽去了灵魂，在几名侍从的护卫下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去后庭，布雷恩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有些犹豫的语气向雷恩凯尔探问。
“不告诉那孩子真相，这样真的好吗？”
“有时候，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地残酷——”雷恩凯尔知道布雷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因此他只得望着利威尔小小的背影露出无奈的苦笑说道：“再说，我也不忍心告诉那孩子，她的母亲早已抛弃了他。”
“白王后她现在身在何处？”布雷恩定定正视着他，他还在猜测着雷恩凯尔的心中的想法。
“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了，就算知道也无非是增加心理负担——”雷恩凯尔闭上眼睛，他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你去举兵司那儿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开始严加管理从王城到西城边境的所有商路，发现商人旅队中私藏武器和不属于商品范围内物品的，一律禁止出入西城边境。”
“是，属下立刻去办。”布雷恩深深叹了口气，他立刻起身前去举兵司，心想这世道恐怕又不太平了。
(本章完)
布雷恩为了防止看起来不自然，他装作和往常一样对那些西城人打招呼：“大家好。”
“布雷恩大人好。”
西城人应答着，随着远方的号角传来，不少西城人开始忙碌了起来，不知道又是哪里发生战事了，布雷恩想，打铁声和马嘶吼声交叉一片，西城人又开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到了蒙格尔城时，看守城门的护卫见到布雷恩和赤卫骑们回来，他们没有像检查其他商队那样严格，只是低头问好后让其通过，这下省了不少功夫。
通过第二道城墙的时候，盘问检查逐渐开始变得严格，因为这段时间并不是在会议期间。不过，其他人都认识布雷恩，因此他们便没有对他进行太严格的搜查，但没有准许他的护卫的跟随。
“布雷恩，这里是哪里？”
利威尔用警戒地目光观察着大殿四周的士兵，那些士兵身上穿着厚重坚实的盔甲，持着长枪站在他们的两侧。
“这儿就是城中大殿，是整个西城边境的中心。”
布雷恩小声地回答，但他知道利威尔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我不是说这个——”利威尔果然出声抗议，不过很快他就止住了，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一幕。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性穿着赤色甲胃从大殿内慢慢地渡步过来，周围士兵见到他走近便单膝跪地，就连布雷恩也单膝下跪，并把右手放在胸前。
整个大殿也只有利威尔没有单膝下跪，他有些害怕得躲在了布雷恩身后，并将视线看向这位渐渐向他走来的男人，岁月染白了他的双鬓，不过雷恩凯尔的目光还是如鹰锐般锋利，这样的眼神让利威尔想起了格兰特。
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已经来到了利威尔面前，他向利威尔单手放在右胸前低头说道：“烈火家族的领主——雷恩凯尔向利威尔王子致以最高的问候。”
“哎呀！”
利威尔只能从口中发出惊讶的声音。
“真像呢。”
他似乎听到雷恩凯尔这样小声低呤。
“属下已将王子平安带回，并将我们家族的瓦尔西钢剑一并带回，请殿下过目。”布雷恩取出用皮布包裹好的圣白剑，双手将它高举呈上给雷恩凯尔。
“嗯，你做得很好。”
雷恩接过了布雷恩递过的圣白剑，他似乎注意到少了些几个人，于是他便继续问：“杰拉德他难道……”
“是，正如殿下您想的一样，杰拉德大人他为了掩护王子的平安撤退，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那个人……最后也尽自己的职责了。”雷恩凯尔的眼神多了一丝伤感，他把圣白剑举起来仔细观察刻在它剑身的花纹。
“这是白蔷薇的花纹？”雷恩凯尔喃喃自语念道，他把圣白剑往下将它递给了利威尔，这个举动让周围的人吃了一惊。
“殿下……这本来是属于我们家族的剑啊？”有人紧张地出声问道。
“刻上他人思念的剑，不能成为我们烈火家族的象征。”雷恩说完见利威尔迟迟没有接过剑，他的眼神充满犹豫和害怕。
“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时，虽然她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但她比你要勇敢，至少她会开口说话，而不是躲在他人后面。”雷恩凯尔淡淡地说道，利威尔听到他这句话才犹豫地从布雷恩身后走出，他注视着雷恩递过来的圣白剑吞了吞口水，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接过剑。
令利威尔感到惊讶的是，这把剑拿起来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甚至连他这种小孩都能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布雷恩和周围的随从们顿时惊讶无语。
“不错，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雷恩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杰拉德，又或者是想起发生的一切不幸，利威尔脸上的表情渐渐从平静变得扭曲，从开始强忍变成小声啜泣。
“殿下，至少您的母亲还在后殿等您，白王后她还——”正想安慰利威尔的布雷恩被打断了，原来是雷恩用力将佩刀拔出来将剑端敲了一下石板，石钢做的刃撞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就连利威尔的哭声也止住了。
“白王后她前几日……去世了。”雷恩看着愣住的利威尔将这句话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仿佛是故意让他认清这个事实一样。
“你骗人！”利威尔愤怒地朝雷恩大吼。
“怎么会……”布雷恩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他很快注意到雷恩凯尔的眼神，作为侍奉多年雷恩领主的他不可能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布雷恩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地转回平静。
白王后她……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权力，这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己的儿子、王位继承人——利威尔的抚养权。
换句话说，她抛弃了自己的儿子。
“你骗人！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去世，你这个大骗子！”利威尔几乎失去理智地拿起剑朝雷恩凯尔冲去，这种举动大大出乎在场侍卫们的意料。
而雷恩凯尔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只是从嘴角里露出一丝笑容。他似乎想起了某件往事。
阻止这一切的人是离利威尔最近的布雷恩，在他的剑即将刺中雷恩凯尔的刹那间，布雷恩瞬间跳起来将利威尔猛然拉了回来，并打掉他手中的剑将其牢牢按在地上。
“冷静点，王子。”
大殿四周的守卫们也全部都聚集过来，他们把手中的长枪头都一起对准了被按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利威尔。只要雷恩凯尔一声令下或是使眼色，几十支长枪就会立即穿过利威尔的身体。
“你们都退下，还有布雷恩你做得很好。”
雷恩凯尔严肃地盯着试图向他吐口水的利威尔，他的表情逐渐转为战场上的威严，他对利威尔严厉地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种拿起那把剑然后自杀，这样一来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和朋友们在一起了。”
“殿下……”
“住口，听我说下去——”雷恩凯尔说完后，他将身子靠近被按在地上的利威尔，并在他的耳朵旁说：“第二种，就是拿起这把剑向那些夺走你一切的人复仇，打倒反叛者卡西欧，然后成为艾尔新的国王。”
利威尔睁大了眼睛，他被对方这种行为给震撼到了，因此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点一下头。
雷恩很满意利威尔给出的回答，无论他是否是真心。他把头转向布雷恩并对他下达一道特殊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布雷恩你就是他的老师。”
“由我来担任王子殿下的老师？”布雷恩非常惊讶，他从未当过他人的老师，况且要论战斗和人生经验，西城还有许多著名的将领可以更好教育利威尔，比如烈火家族赤卫骑团长—卡索拉，他就曾担任过布雷恩的老师。
“我看得出来王子信任你，因此由你来教导最好不过。”
雷恩凯尔严肃地说：“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愿意将殿下教导成为一位优秀的——”说到这儿，布雷恩稍作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比较好。他更愿意将利威尔教育成为一位优秀的人，他认为成为优秀的“人”比“王”要还重要。然而雷恩凯尔想听的答案或许并非如此。
“人。”
布雷恩最后还是按照内心的想法将这句话慎重说出。雷恩凯尔听完他的回答后眼睛微微眯起，紧接着轻点了下头说道：“真是很有你的风格的回答，布雷恩。”
“让殿下见笑了。”
布雷恩把右手放在胸口，慢慢弯下腰鞠躬道。在他的脚下，利威尔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年幼的利威尔他在二者的对话中，懵懵懂懂地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故乡切斯兰卡王城，恐怕是再也回不去。而这片异乡的西城边境，今后只怕是很难离开了。
目送着利威尔仿佛抽去了灵魂，在几名侍从的护卫下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去后庭，布雷恩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有些犹豫的语气向雷恩凯尔探问。
“不告诉那孩子真相，这样真的好吗？”
“有时候，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地残酷——”雷恩凯尔知道布雷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因此他只得望着利威尔小小的背影露出无奈的苦笑说道：“再说，我也不忍心告诉那孩子，她的母亲早已抛弃了他。”
“白王后她现在身在何处？”布雷恩定定正视着他，他还在猜测着雷恩凯尔的心中的想法。
“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了，就算知道也无非是增加心理负担——”雷恩凯尔闭上眼睛，他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你去举兵司那儿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开始严加管理从王城到西城边境的所有商路，发现商人旅队中私藏武器和不属于商品范围内物品的，一律禁止出入西城边境。”
“是，属下立刻去办。”布雷恩深深叹了口气，他立刻起身前去举兵司，心想这世道恐怕又不太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