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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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偶遇钟家人

    下人们自是一番忙活过后,楚家的众人,除了常姨娘行动不便以外,其他人挤在两辆马车里就往城西巨稽山去了,因为车少人多,除了楚老太太带着顺喜,其他人都不曾带丫头伺候。等到了地方下了车,放眼望去,见巨稽山满山被红叶染了个通透,果然是美不胜收,只是今日重阳,登高的人自然也多,巨稽山下头挤满了各家的马车,还没到山脚下呢,就只能下了马车步行前往了。等好不容易挤到山脚下了,望着那条往山上去的青石台阶路,弯弯折折也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到山顶。



    楚家人搀扶的搀扶,结伴的结伴,三三两两地往山上爬去。还没等爬过三分之一呢,楚老太太先打了退堂鼓,指着不远处的凉亭,大口喘着气道:“老了,不中用了,到底是比不得年轻人了。我看,老婆子爬到这里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继续往上爬了,老婆子就在这里歇着等你们了。”



    楚谦笑着过来表孝心,搀着楚老太太一边往凉亭走去一边说:“那儿子陪母亲歇着。”



    楚老太太摇头道:“你不去爬上赏红叶,陪我这个老婆子干坐在这儿干什么?难得出来一趟,你要是也歇下来,你看她们一个个的谁还肯往山上走?”



    楚谦回头一看,果然沈氏和两个姨娘都停了脚步,两个女儿也跟在后头停步不前。一时间便有些为难,明知母亲说的话是对的, 可让他留母亲一个人在这儿等着,终究是不放心的。



    沈氏见状忙走出来表态:“老爷带着两个妹妹们去爬山吧,我留下来照顾母亲就是了。原本我也乏了,正好和母亲一起歇歇。”最近这段时间楚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连带着对楚玉珊也有了成见,此时正是讨好老太太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沈氏回头朝楚玉珊招了招手,“珊儿也过来,你年纪还小,爬不上去这么高的山,不如跟母亲一起留下来陪你祖母解闷吧。”



    楚玉珊有些不太情愿,然而这些天沈氏管她管的很是严厉。沈氏发了话,她不敢不听,只能磨磨蹭蹭地从后台转出来,慢慢蹭到沈氏跟前。



    楚老太太见顺喜陪在她身边,头一个劲地往山路那边瞧,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心想都是在家里圈得久了的人,难得出来一趟,就别因为自己再扫了她的兴,反正只是坐在这里歇脚等着,又有沈氏和楚玉珊陪着,也不少顺喜一个,便开了口让顺喜也跟着去爬山吧。



    顺喜喜出望外地谢过,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于是便这样说定了。楚谦带着两个姨娘、顺喜和楚玉璇继续往山上爬,沈氏领着楚玉珊在凉亭里陪着楚老太太等他们下山。



    转过弯,凉亭就近在眼前,里面已经有人在歇着了,当中一位女眷衣裳颜色深沉,料子华贵,想来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太太爬不动山,坐在里面歇脚了。



    再走近几步,沈氏眼尖,一眼认出了亭子里的人。心里暗喜,带着楚玉珊留下来果然是对的,这不就叫她撞见贵人了么。



    她时常出入于京城的社交圈里,虽然楚谦的官阶低,与她交往频繁的也通常是楚谦那个官阶的夫人太太们,可偶尔也有到那些上层贵妇家里头做客赴宴的机会。逢了这种机会,她便将整副心思都放到结交贵妇认识贵妇上头去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她将京城里头的贵妇们,只除了皇亲国戚还没福分见过,其他人都差不多也能认识个大概了。



    沈氏就瞧见凉亭里头,忠勇伯爵府的钟家太太正坐在东北角上头,一边用帕子扇着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坐着的同样一身华贵的老妇人闲聊着。她们两个人的身后,丫头婆子拿手巾的拿手巾,端果子的端果子,挤了乌泱泱一片,因为亭子狭小,都站在了亭子栏杆外头的空地上伺候,虽是人多,却一个个噤若寒蝉,除了钟太太和老妇人的低声说话声,一众丫头婆子再没一个吭声的。



    沈氏眼前一亮,忙侧头附在楚老太太耳边说了:“母亲你看,亭子里头歇着的,是忠勇伯爵府的钟太太和钟老太太。”



    楚老太太听了心里也是一喜,没想到今日还有和伯爵府的老太太、太太同亭纳凉歇脚的缘分。这凉亭盖在山上,自是来爬山的人都能坐进去歇上一歇。自己一行人待会坐进去,再趁机和伯爵府的老太太攀扯几句,也不会显得攀附之心太过明显。



    一时又想到,自己那个短命的夫君在世的时候,和老忠勇伯还有过不错的交情,常常被老忠勇伯叫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只可以那老家伙和老忠勇伯都死得早,自己跟钟家并没有打过交道,两家这才越走越远,十来年了竟再不登门形同陌路,心里不免有些感伤。转而又想,若是这回聊得好了投了钟家老太太的缘,没准又能结交上忠勇伯府,与楚谦的前程也是大有益处。看来今天果然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只是老太太还是自持着身份,不想自己就这么巴巴地赶过去让钟家的两个女人看轻了楚家。稍一迟疑,楚老太太计上心来,她压低了声音问沈氏:“你可识得钟家太太?”



    沈氏点头:“在李阁老孙子的满月宴上见过,媳妇当时还和钟太太说了两句话。”李阁老的二儿子和楚谦是同年,所以他家办喜事摆酒设宴,也邀请了楚谦和沈氏过去。



    楚老太太道:“那你先过去和钟太太叙叙旧,我和珊儿待会再过去就是了。”



    沈氏眼珠一转,猜到楚老太太这是在矫情着她的身份,便一口答应了,笑盈盈走到亭子里。先装作没看见钟太太,进了亭子就往亭椅上坐,屁股还没挨上呢,忽然“哎呀”一声惊呼,脸朝着钟太太笑得更欢:“这不是钟太太么?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钟家太太一愣,还没想起来眼前这位夫人到底是哪家府上的,沈氏已经在那里自说自话了:“许久不见了,钟太太气色真好。这位是老太太吧,呦,瞧您这精气神,瞧的我都羡慕的不行。老太太也是来这山上赏红叶的么?”



    钟老太太并不识得沈氏,听她这般自来熟地奉承,只是冲她礼节性地笑笑,眼睛却看向钟太太,向她询问眼前这位妇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钟太太此时也正纳闷着,见沈氏越发的熟络起来,不得不开了口:“这位太太得罪了,我一向记性不怎么好……”反正京城里的贵妇她各个都认得,记不住的只怕都是些小官的家眷吧,没记住出口相问也不怕人家怪她,真得罪了就得罪了呗。



    沈氏也笑着提醒她:“钟太太贵人多忘事,哪比我这个闲人一天无事可做的?钟太太,您再想想,咱们在李阁老家见过面的。咱两都送了李阁老小孙子一个金项圈,您当时还掩口笑着说,这是缘分呢。”



    钟太太又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把沈氏给挖出来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楚太太。”



    沈氏见已经和钟家太太搭讪成功,忙朝亭子外头招了招手,唤道:“珊儿,你扶着你祖母来亭子里歇脚。钟家老太太和太太也在,正好一起坐着说说话儿。”喊完,又朝钟家人笑着解释道,“我们也是来山上登高赏红叶的,母亲乏了,寻个地方歇歇脚。”



    如此一说,钟家太太也不好赶她们走了,本来就是公共的亭子,谁来歇脚都行,只能一脸尴尬地看着楚玉珊扶着楚老太太进来,双方又互相见过礼,重新坐下,聊些有的没的闲话。



    钟老太太听说来的人是楚老太太,心里一动,想起老忠勇伯从前很喜欢找楚家的老爷子喝酒。念及先夫,钟老太太有些伤情,对着楚老太太也多了几分亲切,一时间便多问了几句。



    等到钟老太太问起楚家的小一辈如何时,沈氏赶紧见缝插针,推了楚玉珊出来给钟太太钟老太太认识。楚玉珊得了沈氏的示意,表现的又乖巧又伶俐,答起钟老太太的问话来,声音清脆动听,模样娇憨无限,更是显得冰雪可爱,更是将自己仅读过的几本书卖足了十二的力气讲给钟老太太听。



    一番表演下来,钟家老太太不由得就多看了她两眼,见她圆圆的脸蛋上一左一右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讨喜,身上穿的衣裳是用上好的料子新做的,桃红的颜色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发髻上斜插着两支白玉篦,玉色通透圆润,在日头底下隐隐有水色流动,一看就价值不菲,便知楚家这是在娇养女儿了。



    钟老太太冲楚玉珊笑了笑,转头吩咐身后伺候着的嬷嬷拿个果子给楚玉珊。楚玉珊见钟老太太对她有好感,自然喜不自胜,忙谢过接了过来。沈氏也在一旁欢喜着帮腔道:“我这个女儿一向娇惯,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怕是要让老太太和钟太太见笑了。”



    钟家人忙说着“哪里哪里”,只有楚老太太在一旁冷眼瞧着钟老太太对楚玉珊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猜测这钟老太太怕是不喜欢小丫头在自己跟前卖弄吧,所以才会敷衍地只给个果子就打发了。又想起楚玉璇不在,心里追悔莫及,方才就应该一并留下了璇儿,那丫头最是机灵,又很会察言观色, 没准能讨到钟老太太的欢心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