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来 五
看着手足无措的翩娜，凌宇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可能正因为你的临时起意，毫无计划，这一次才会这么顺利。完备的计划，反而容易被人针对防范，突然发难，才最难应付。”
“导师，你能想到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去躲一躲吗？”翩娜惭愧的问道。
这个时候，凌宇展现出了他的果断。稍作思考，他即在穿梭机的导航仪上输入了一个坐标：
“去这个地方。”
翩娜推动摇杆，碟形的机身逆着朝阳的金晖腾空而起，犹如一只摆脱樊笼的大鸟，向远方投去，很快没入了五洲联邦繁忙的立体交通网中。
银白色的反重力穿梭机穿行在一条条彩色光带指示的航道上。形态各异的低空飞行器，巨大建筑的投影，飞速在侧舷窗上倒掠而过。
凌宇极目远眺，远山的空隙间，葛柏逊纪念塔高耸入云，阳光将纪念塔的金顶擦得闪闪发亮。耳边，传来翩娜的询问：
“导师，我们要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
“是一个坟场。”
“坟场？”翩娜感到有些吃惊。这种场所，印象中只存在于大统一纪元之前的旧时代。随着地球资源的日渐稀缺，眼下别说土地，连尸体也被五洲联邦列为可循环收割的资源之一，有一套标准的处理流程，岂会容忍这种双重浪费的建筑有一席之地？当然，拥有特权的联邦高层人物，死后遗体可以得到妥善保存。但也不是埋进坟场，而是将其置入宏伟的纪念塔之中。
凌宇点头示意对方并没听错：“是坟场。不过不是人的坟场，而是穿梭机坟场。”
翩娜顿时了然。“原来是丢弃老旧穿梭机的废料场。”
“正是。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想靠着两条腿去跟监察部的机械轮搜捕队赛跑的话，那就是一个我们非去不可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西原荒漠的穿梭机坟场，不仅是一个巨大的废料场，还是一个地下黑工厂的聚集地。联邦所有未经登记列案的运输载具，几乎都是从那个地方组装流出的。”
“你是说......”
“我们使用的所有合法高低空飞行器，都强制性安装了官方的即时定位系统，受到联邦执法部门随时随地的监控。紧急情况下，监控方甚至可以直接褫夺机主操作权限，进行远程操控。这次侥幸逃出天狱，多亏了你的舍命相助。但我们逃离的消息，恐怕是保密不了太久。到那个时候，搜捕队倾巢而出，到处都是抓捕我们的天罗地网。你和我如果不愿束手就擒，还想要继续亡命天涯的话，也就只能倚赖那些地下工厂搞出的三无产品了。”
翩娜恍然大悟，暗赞导师心思缜密。
几乎贴地而行的穿梭机此时正在经过一片莽莽的荒原。四个并排机尾的喷气口中涌出的巨大气流，卷起了漫天的黄沙。渗着干涸油迹的土地上，开始有了零零星星的机械残骸出现。
越过西原荒漠边缘波浪起伏的丘陵地带，朝着坐标的方向继续前行。光秃秃的地表，开始呈现出重度风沙化的特征。坑坑洼洼的地上，被抛弃的残骸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视线里，出现了第一座由废弃的机身和零件堆叠而成的垃圾堆，然后出现了第二座，第三座......
在大大小小的废料堆之间，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间破破烂烂的临时铁屋。想不到这种污染极度严重的地方，还会有人居住。
“那是游民帐篷。”
游民，是一个在联邦被屏蔽的禁语。联邦政府默认他们的存在，但不许民众提起，不许民众讨论。这些人是联邦治下的黑户，不享受联邦的任何福利，而联邦政府也任由他们在高辐射、高污染的弃地中自生自灭。
看着一座爬满油迹锈痕的肮脏铁篷从舷窗边掠过，一时之间，翩娜百感交集。从今以后，再也不能享受院士身份带来的精英特权，诸多好处，转而成为世界的弃民，也许就是她和凌宇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
“就快到了。”
凌宇话音刚落，就听见翩娜发出一声尖叫：
“不好！穿梭机，不受我控制了！”
她拼命摇动控制杆，做着攀升和提速的操作。但穿梭机行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机体不堪重负般缓缓下沉，底部已经压上了地面的黄土，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就像一台燃油即将烧尽的老旧汽车。
凌宇迅速扫了一眼仪表盘。显示能量的指针，稳稳的停留在八十刻度的绿色区域，表明能量充足，毫无问题。
“看来黑塔天狱那边的状况，已经彻底曝露了。这部偷来的穿梭机，也被他们追踪到了。呵呵，能拖到这一刻，我们已算得上幸运。从逃离牢房的那一刻算起，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半小时。现在，我们确实也该被发现了。”
“他们在干什么！”翩娜继续努力晃动摇杆，但明显无济于事。
“我猜，他们大概正在输入回程的远程控制指令吧。可能想操控穿梭机自动返航，把我们重新送回黑塔天狱的怀抱？”
一语成谶。
碟形的机器果然停止了前进。然后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操控之下，向后逆行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翩娜颓然松开摇杆，脸色已然煞白。
“这下我们完了。”
“还没有！”凌宇大声提醒：“动力系统，马上摧毁它！用你的磁暴枪！”
翩娜如梦方醒，连忙拔出短枪，对着操作台下方的线路板一通乱射。
嗞嗞嗞.....
一时间紫光骤闪，电弧漫空，驾驶舱里充满了橡胶烧焦的气味。
轰！
一团火焰从仪表盘上爆起，热气逼得凌宇和翩娜拼命仰头躲避。两人额上的发绺还是不幸被烤了个焦黑。
穿梭机一阵剧烈摇晃。
又一团火球从曝露的电路板上升起，前舷窗的聚合玻璃挡板上，开始出现了裂痕。
终于，堪堪升到两米高度的穿梭机，重新又一头扎向了地面，像一只被子弹击中的大鸟。
落地后一路前冲，巨大的惯性，让失去动力的机身，在光秃秃的黄土地面犁出了一道深痕。
咣当！
机身狠狠撞上了一座垃圾小山，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通冲撞，只把两人颠得头昏眼花。凌宇溃烂的身体上，所有伤口惨被重新撕开。幸好之前吃了一颗珍贵的能量修复丸，否则现在的他，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强忍裆下火辣辣的灼痛，奋起余力，一脚踢开了侧舷窗半裂开的玻璃板，钻出了驾驶舱，又把惊魂未定的翩娜拉了出来
“快走！”
两个人相互搀扶，走出不足百步，就听到一声巨响。
轰隆！
火光升起，灼热的气浪从背后猛扑而来，将两人掀翻在地。被爆炸送上半空的垃圾碎片，簌簌落下，劈头盖脸的往两人身上砸落，挨一下就窜起一个火苗。
两人狼狈的扑灭身上的余火，凌宇回头望去，金字塔形的垃圾堆，尖顶已被抹平，一道巨大的峡口，触目惊心的纵贯整座垃圾废料山，将其一分为二。乌黑的橡胶块，锈蚀的铁圈，带着火苗，不停的从上面滚落下来。整个垃圾堆，呈现出摇摇欲坠之态。
再看身边的翩娜，面容被烟熏得一片乌黑，包裹全身的弹力服，历经这番劫难，已然四处漏风，难以完成遮体的重任。线条凹凸的身体上，女人各个诱人的部位，被明暗不定的火光照映得若隐若现。
翩娜脸色一红：“导师......”
凌宇干咳一声，急急收回了目光。
他抬头辨了辨方位，领着翩娜向穿梭机坠落之前行进的方向走去。
“咳咳，我们这边走。”
前方，一幢孤零零的游民帐篷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这也是穿梭机坠毁后，他们在这片空旷荒凉的地方看到的唯一一幢游民帐篷。
“导师，那边有人！”
翩娜指着帐篷的方向，提醒凌宇。
不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骑着某种双轮的旧式地面交通载具，向他们迫近。想来是居住在帐篷里，被爆炸声惊动的某位游民，正赶过来查看究竟。
对方迅速发现了他们。
“是什么人在那里？”
距离尚远，还来不及看清彼此面容，那人就扯起嗓门大声询问起来。
翩娜举起了手里的磁暴枪。
“不要！”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凌宇大惊失色，却已经无法阻止接下来惨剧的发生。
紫色的电弧跨过百米的距离，准确地击中来人身体，爆起一团血雾。
疾行的双轮摩托顿时失控，砰然侧倒，贴着地面，一路打横飞了出去。
摩托上的人，被甩了下来。冒着青烟的身体，麻袋般在地上经过了一连串翻滚，洒下片片血花，最后以怪异的体态扭倒在一个小土坑里，再也没了声息。就在凌宇和翩娜身前的十步之外。
凌宇面色涨得通红，他扭头对翩娜大吼：
“你在干什么！？”
翩娜捂着嘴巴，一脸委屈：
“我们乘坐的穿梭机掉落在这里，监察部的追查队，肯定很快就会追踪过来。这个人既然看到了我们，如果让他活下来，很难说他不会去通风报信。就算他没有去，留下他，也增加了我们暴露踪迹的风险。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凌宇再不多说。
他快步上前，走到来人倒下的地方，俯下身探看对方的状况。
黄土浅坑里，满面胡须的游民，依然大张着嘴，但再也喊不出话来。衣衫褴褛的胸口，被磁暴枪无情烙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露出里面已被烧得焦黑的内脏。
不幸的家伙，已经彻底没了生命的迹象。
凌宇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尝试为死者合上眼睑，却反复几次都没能成功。
一旁，翩娜在焦急的催促他离开。
“导师，我们不能耽搁了，赶快走吧。”
“走？呵，确实，该走了。”
他站起身，走向歪倒在一旁的双轮摩托车，将这部破旧的机械载具扶了起来：
“上来吧，我带你走。”
(本章完)
“呵呵，可能正因为你的临时起意，毫无计划，这一次才会这么顺利。完备的计划，反而容易被人针对防范，突然发难，才最难应付。”
“导师，你能想到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去躲一躲吗？”翩娜惭愧的问道。
这个时候，凌宇展现出了他的果断。稍作思考，他即在穿梭机的导航仪上输入了一个坐标：
“去这个地方。”
翩娜推动摇杆，碟形的机身逆着朝阳的金晖腾空而起，犹如一只摆脱樊笼的大鸟，向远方投去，很快没入了五洲联邦繁忙的立体交通网中。
银白色的反重力穿梭机穿行在一条条彩色光带指示的航道上。形态各异的低空飞行器，巨大建筑的投影，飞速在侧舷窗上倒掠而过。
凌宇极目远眺，远山的空隙间，葛柏逊纪念塔高耸入云，阳光将纪念塔的金顶擦得闪闪发亮。耳边，传来翩娜的询问：
“导师，我们要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
“是一个坟场。”
“坟场？”翩娜感到有些吃惊。这种场所，印象中只存在于大统一纪元之前的旧时代。随着地球资源的日渐稀缺，眼下别说土地，连尸体也被五洲联邦列为可循环收割的资源之一，有一套标准的处理流程，岂会容忍这种双重浪费的建筑有一席之地？当然，拥有特权的联邦高层人物，死后遗体可以得到妥善保存。但也不是埋进坟场，而是将其置入宏伟的纪念塔之中。
凌宇点头示意对方并没听错：“是坟场。不过不是人的坟场，而是穿梭机坟场。”
翩娜顿时了然。“原来是丢弃老旧穿梭机的废料场。”
“正是。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想靠着两条腿去跟监察部的机械轮搜捕队赛跑的话，那就是一个我们非去不可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西原荒漠的穿梭机坟场，不仅是一个巨大的废料场，还是一个地下黑工厂的聚集地。联邦所有未经登记列案的运输载具，几乎都是从那个地方组装流出的。”
“你是说......”
“我们使用的所有合法高低空飞行器，都强制性安装了官方的即时定位系统，受到联邦执法部门随时随地的监控。紧急情况下，监控方甚至可以直接褫夺机主操作权限，进行远程操控。这次侥幸逃出天狱，多亏了你的舍命相助。但我们逃离的消息，恐怕是保密不了太久。到那个时候，搜捕队倾巢而出，到处都是抓捕我们的天罗地网。你和我如果不愿束手就擒，还想要继续亡命天涯的话，也就只能倚赖那些地下工厂搞出的三无产品了。”
翩娜恍然大悟，暗赞导师心思缜密。
几乎贴地而行的穿梭机此时正在经过一片莽莽的荒原。四个并排机尾的喷气口中涌出的巨大气流，卷起了漫天的黄沙。渗着干涸油迹的土地上，开始有了零零星星的机械残骸出现。
越过西原荒漠边缘波浪起伏的丘陵地带，朝着坐标的方向继续前行。光秃秃的地表，开始呈现出重度风沙化的特征。坑坑洼洼的地上，被抛弃的残骸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视线里，出现了第一座由废弃的机身和零件堆叠而成的垃圾堆，然后出现了第二座，第三座......
在大大小小的废料堆之间，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间破破烂烂的临时铁屋。想不到这种污染极度严重的地方，还会有人居住。
“那是游民帐篷。”
游民，是一个在联邦被屏蔽的禁语。联邦政府默认他们的存在，但不许民众提起，不许民众讨论。这些人是联邦治下的黑户，不享受联邦的任何福利，而联邦政府也任由他们在高辐射、高污染的弃地中自生自灭。
看着一座爬满油迹锈痕的肮脏铁篷从舷窗边掠过，一时之间，翩娜百感交集。从今以后，再也不能享受院士身份带来的精英特权，诸多好处，转而成为世界的弃民，也许就是她和凌宇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
“就快到了。”
凌宇话音刚落，就听见翩娜发出一声尖叫：
“不好！穿梭机，不受我控制了！”
她拼命摇动控制杆，做着攀升和提速的操作。但穿梭机行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机体不堪重负般缓缓下沉，底部已经压上了地面的黄土，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就像一台燃油即将烧尽的老旧汽车。
凌宇迅速扫了一眼仪表盘。显示能量的指针，稳稳的停留在八十刻度的绿色区域，表明能量充足，毫无问题。
“看来黑塔天狱那边的状况，已经彻底曝露了。这部偷来的穿梭机，也被他们追踪到了。呵呵，能拖到这一刻，我们已算得上幸运。从逃离牢房的那一刻算起，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半小时。现在，我们确实也该被发现了。”
“他们在干什么！”翩娜继续努力晃动摇杆，但明显无济于事。
“我猜，他们大概正在输入回程的远程控制指令吧。可能想操控穿梭机自动返航，把我们重新送回黑塔天狱的怀抱？”
一语成谶。
碟形的机器果然停止了前进。然后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操控之下，向后逆行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翩娜颓然松开摇杆，脸色已然煞白。
“这下我们完了。”
“还没有！”凌宇大声提醒：“动力系统，马上摧毁它！用你的磁暴枪！”
翩娜如梦方醒，连忙拔出短枪，对着操作台下方的线路板一通乱射。
嗞嗞嗞.....
一时间紫光骤闪，电弧漫空，驾驶舱里充满了橡胶烧焦的气味。
轰！
一团火焰从仪表盘上爆起，热气逼得凌宇和翩娜拼命仰头躲避。两人额上的发绺还是不幸被烤了个焦黑。
穿梭机一阵剧烈摇晃。
又一团火球从曝露的电路板上升起，前舷窗的聚合玻璃挡板上，开始出现了裂痕。
终于，堪堪升到两米高度的穿梭机，重新又一头扎向了地面，像一只被子弹击中的大鸟。
落地后一路前冲，巨大的惯性，让失去动力的机身，在光秃秃的黄土地面犁出了一道深痕。
咣当！
机身狠狠撞上了一座垃圾小山，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通冲撞，只把两人颠得头昏眼花。凌宇溃烂的身体上，所有伤口惨被重新撕开。幸好之前吃了一颗珍贵的能量修复丸，否则现在的他，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强忍裆下火辣辣的灼痛，奋起余力，一脚踢开了侧舷窗半裂开的玻璃板，钻出了驾驶舱，又把惊魂未定的翩娜拉了出来
“快走！”
两个人相互搀扶，走出不足百步，就听到一声巨响。
轰隆！
火光升起，灼热的气浪从背后猛扑而来，将两人掀翻在地。被爆炸送上半空的垃圾碎片，簌簌落下，劈头盖脸的往两人身上砸落，挨一下就窜起一个火苗。
两人狼狈的扑灭身上的余火，凌宇回头望去，金字塔形的垃圾堆，尖顶已被抹平，一道巨大的峡口，触目惊心的纵贯整座垃圾废料山，将其一分为二。乌黑的橡胶块，锈蚀的铁圈，带着火苗，不停的从上面滚落下来。整个垃圾堆，呈现出摇摇欲坠之态。
再看身边的翩娜，面容被烟熏得一片乌黑，包裹全身的弹力服，历经这番劫难，已然四处漏风，难以完成遮体的重任。线条凹凸的身体上，女人各个诱人的部位，被明暗不定的火光照映得若隐若现。
翩娜脸色一红：“导师......”
凌宇干咳一声，急急收回了目光。
他抬头辨了辨方位，领着翩娜向穿梭机坠落之前行进的方向走去。
“咳咳，我们这边走。”
前方，一幢孤零零的游民帐篷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这也是穿梭机坠毁后，他们在这片空旷荒凉的地方看到的唯一一幢游民帐篷。
“导师，那边有人！”
翩娜指着帐篷的方向，提醒凌宇。
不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骑着某种双轮的旧式地面交通载具，向他们迫近。想来是居住在帐篷里，被爆炸声惊动的某位游民，正赶过来查看究竟。
对方迅速发现了他们。
“是什么人在那里？”
距离尚远，还来不及看清彼此面容，那人就扯起嗓门大声询问起来。
翩娜举起了手里的磁暴枪。
“不要！”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凌宇大惊失色，却已经无法阻止接下来惨剧的发生。
紫色的电弧跨过百米的距离，准确地击中来人身体，爆起一团血雾。
疾行的双轮摩托顿时失控，砰然侧倒，贴着地面，一路打横飞了出去。
摩托上的人，被甩了下来。冒着青烟的身体，麻袋般在地上经过了一连串翻滚，洒下片片血花，最后以怪异的体态扭倒在一个小土坑里，再也没了声息。就在凌宇和翩娜身前的十步之外。
凌宇面色涨得通红，他扭头对翩娜大吼：
“你在干什么！？”
翩娜捂着嘴巴，一脸委屈：
“我们乘坐的穿梭机掉落在这里，监察部的追查队，肯定很快就会追踪过来。这个人既然看到了我们，如果让他活下来，很难说他不会去通风报信。就算他没有去，留下他，也增加了我们暴露踪迹的风险。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凌宇再不多说。
他快步上前，走到来人倒下的地方，俯下身探看对方的状况。
黄土浅坑里，满面胡须的游民，依然大张着嘴，但再也喊不出话来。衣衫褴褛的胸口，被磁暴枪无情烙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露出里面已被烧得焦黑的内脏。
不幸的家伙，已经彻底没了生命的迹象。
凌宇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尝试为死者合上眼睑，却反复几次都没能成功。
一旁，翩娜在焦急的催促他离开。
“导师，我们不能耽搁了，赶快走吧。”
“走？呵，确实，该走了。”
他站起身，走向歪倒在一旁的双轮摩托车，将这部破旧的机械载具扶了起来：
“上来吧，我带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