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炉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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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冷雨淋阶一夜灯

    风冷,风残,风亦伤……

    迷情林中,一地残破。

    老大嘴角血液滴淌,喉咙隐含一声声低吼,在胸腔里回荡,似要震碎心脏。

    无论如何努力,眼前失心的人仍是疯狂若丧,一剑又一剑,阻隔前路。

    老大看着面容扭曲的结义兄弟,和一旁失了魂的阮臾卿。眼眶中流出滚烫的泪,他好恨自己的无能。

    泪润湿了干瘪的嘴唇,味道竟如此苦涩。

    死神从未有过怜悯,屠夫亦不曾手软。冰冷的长剑闪动寒光,一步步是死亡的脚步,将枯黄的树叶碾碎。修冥手举苦轮,血红的双眼似发着淡淡的光芒。

    阮臾卿看得见黑衣人越走越近,感觉得到剑的冰冷。但她完全生不出一丝躲避的意念,只是痴痴地傻傻地呆呆地与修冥对视着,深深地凝视那双妖异的赤目。

    苦轮直刺过来,与她的双眼平行。

    就在这一刻,阮臾卿从那双眼中看见一团迷蒙的血雾,在雾的深处有一座漆黑残破的宫殿。宫殿幽森诡异,似有无数幽灵鬼魅不断徘徊,在宫殿中有一个人,全身漆黑布满赤色的纹路,一双红眼如一潭血水,浓艳惨绝。

    她不知如何形容这个人,沐浴在血泊中的人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字——魔!

    “惊魔!”

    阮臾卿突然开口,说话的同时她浑身一颤,才发觉冷汗已浸透衣衫。人亦取回了对身体的掌控,阮臾卿身体前倾,手中长剑向上一撩,虹光斜闪,修冥措不及防,胸口被划出一道狭长伤口,鲜血狂涌。

    修冥后退几步,单膝跪地。喃喃道:“你竟没有异化?难道你没有……噗。”

    修冥大口喘息,血亦从嘴角流出。

    阮臾卿感到四肢发软,但心知此刻绝不能松懈,仍是勉力举起手中虹霓。顿时虹光如水,刺向修冥。

    就在此时,老二突然怒吼一声,一跃而起,挡在修冥身前。虹霓一剑,在他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但人却是一步未退。

    阮臾卿一颗心摇摆不定,向后退去。老大赶到她身边小心戒备眼前两人。

    修冥缓缓站起,他胸前的伤口不知为何已经不再流血。

    树林中再次响起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你真让人意外!但,他呢?”

    话音落。老二猛然向前一扑,阮臾卿挥剑格挡。后面的修冥同时刺出一剑,苦轮灰光中夹杂一抹红芒,一双红眼直对老大。

    老大悚然一惊,一对视,只感到心头狂跳。脑中再次闪过断剑与黑影,他痛苦的抱住头,匍匐在地上。

    修冥站在一旁,不再有所动作,刚才一剑目的似也不是为伤人。

    阮臾卿一颗心沉入谷底。看着老大痛苦扭曲的身体,在地上不停翻滚。突然老大的身体抽搐几下,他竟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直直看向阮臾卿!

    ————————

    天空落下一道惊雷!

    电光似将要将天空撕裂,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不断传出“轰隆隆”的声响。

    但雨始终没有落下。

    湖水沉静,无声。

    一旁茅屋里烛光闪烁。

    沐晴将用热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十一的额头。她一天里就这样坐在床边,照料昏迷不醒的少女。

    “说话呀?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凌霜不许你们说的吗?”

    沐晴握着十一的手,看着苍白的少女的脸。她在想女孩一定很痛苦,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她又是那么坚强。

    所以她便更加生气,几欲爆发。她尽量平静的问道,但声音却在颤抖。

    茅屋中一众少年与少女守在十一的身旁,唯独少了凌霜!

    少了他们的好师兄!

    “凌霜在哪?他连师妹病重也毫不关心吗?”

    “沐晴姐姐。十一的……病。无药可医。师兄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陪她一起度过最后的……时间。”

    小十看着小十一,满脸悲伤,他的心很痛,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活泼可爱的小师妹了。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救她。”

    沐晴将十一从从床上扶起,然后背起十一,向着门口走去。

    “沐晴姐姐,你要做什么?”

    沐晴推开木门,头也不会的走去出去。

    “我去村子里,请徐夫子救她。”

    她忍住不让眼眶中的泪流出,背后的人传来丝丝温热,隔绝了冰冷的风,怎么能放弃她!

    “可是村民他们……”

    “我一定要试一试。”

    沐晴背着十一走在石子路上,她第一次感觉不到脚底坚硬的石子,心中只有一个焦急的念头,救她,一定要救她……

    小十看着沐晴远去的背影,呜咽起来,愤恨堵住胸口,他心里明白就算徐夫子肯施救,也决然治不好的。沐晴姐姐所做一切不过徒劳。

    黑云如海,翻涌层叠,层层云海中电光蹿动如蛇。

    狂风怒吼,冷冷如刀刮在人身上冰冷刺骨。

    沐晴身着的白衣在风中零乱不堪,柔软的身体迎着风仍是步步前行。

    两个人穿过林间的小路,终于踏上了木桥。桥的对岸,屋舍俨然,灯火通明,正是山湖村村民的居所。

    沐晴脚落地面便向着桥边的一户人家走去,那户人家独门独院,院中植满花草,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上书一个“医”字。

    沐晴看向院中有灯火,眼神明亮了几分。

    “沐晴……姐姐……”

    身后的人晃动着脑袋,十一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

    沐晴声音为有些干涩,她即高兴又有些紧张:“你不要担心,徐夫子是村中名医一定可以救你。”

    “是……么……我相信你……”

    沐晴走到门前,握紧门上铜环,不断敲击。她的心也随着敲击跳动的很快。

    “吱呀!”

    门推开一条缝隙,缝隙中一只苍老的眼睛向外看了一眼,随即将门关上。

    沐晴扑到沐晴,一拳一拳使劲儿敲击。

    “开门呀,徐夫子。是我,沐晴。”

    门另一侧的中人说道:“沐晴你回去吧。”

    沐晴急忙说道:“徐夫子,这孩子病得很重,沐晴在这里恳求你救救她吧。”

    “唉。村中古训你难道忘了吗?你将他们留下,已经是对你的容忍了。我不会医治她的,你回去吧。”

    沐晴气愤道:“可您是大夫,人命关天呀!”

    徐夫子一扬衣袖,竟想屋中走去:“家学代代传承,使命是救治村民而已。不必再说了,请回吧。”

    “沐晴姐姐……我好冷……”

    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沐晴鼻尖酸涩。急忙将十一放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然而青纱如何保暖。

    “沐晴……姐姐……”

    十一话未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沐晴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她只是个孩子。您真的忍心吗?”

    徐夫子停下脚步,沉默不语。

    天空电光一闪,似将天空割开一个口子。

    整个山湖村一瞬明亮起来,亮光照在徐夫子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随即,天地一声惊雷!

    如锤狠狠敲在胸口。

    决绝冰冷的话缓缓飘来: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雨如瓢泼,声如撒豆。

    人在屋檐下,在冷雨中,湿的浸透。

    沐晴双眼漆黑无神,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如同失去了魂魄。

    雨越下越大。

    木桥下泥水翻涌。

    桥上传来呼喊与凌乱的脚步声。

    “沐晴姐姐……十一……”

    ————————

    黑剑若渊。

    粗糙的布满鳞纹的剑柄握在一只娇嫩的手里。

    甄媛剑剑舞动若狂风,莲步轻挪间间宇文修困锁在一方天地内,剑刃风扫,如同逗弄着困在笼中的猫咪。

    宇文修不急不缓不骄不躁,指爪间流风涌动,剑招拆招。

    在外人眼中,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况焦灼。

    但宇文修心中疑惑不解,望向甄媛一眼却正巧甄媛亦像他看来,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间一切未明渐渐明了。

    宇文修深思,她目的仍是“斩灵”,但却不尽全力是为什么呢?

    甄媛一只手拂过耳畔发丝,看向宇文修的眼神如雾如烟。

    三日前。恶龙岛,黑龙堂议事厅。

    甄媛斜依在一张木椅之中,沉默不语。

    屋内头领雷龙冷汗直冒,站在厅堂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堂主是什么心思。

    “真没用。瞧把你吓得。”

    甄媛撇了他一样,自顾自说道:“帮主有命与我。你挑选十个好手跟我一起行动。”

    “是。属下这就去办。”

    雷龙向着门口退去。甄媛看也不看一眼,忽听门被轻轻关上。

    “唉。没用的废物。”

    轻轻的脚步从她身后的屏风后传来,一个人影映在画屏上。

    甄媛对此似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那人说道:“此去你需小心谨慎。”

    甄媛妩媚一笑:“呵呵。万长老是我师伯不会对我不利。”

    “我是担心迷情林诡谲难测,况且关注那口剑的人太多了。”

    甄媛目光倏凝,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那人悠悠答道:“若是有人以剑为饵呢?

    “他也带着伤么?”

    万水楼问自己,答案其实早已明了。

    他的眼如鹰隼扫过刘棠,仇谦与宇文修三人。心中疑惑,三人竟然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势,如此一来局面对己方压倒式有利。但,打伤他们的人呢?是已经身死?还是隐藏在背后,准备渔翁得利呢?

    四周树叶莎莎,风吹树影晃动。

    一丝不安从心底升起。

    万水楼衣袖翻滚,卷起几枚飞射而来的暗器,一震飞袖暗器破空飞射飞向刘棠。

    刘棠侧身躲过,由此两人拉开了距离。万水楼手臂一挥,林间青湖帮众一拥而上。

    “得剑者,重赏!”

    此言一出,激起众人回应。青湖众人一个个面露凶色,手中剑刃雪亮,步步向着小公子等人围去。

    一日前。青湖帮,恶龙岛,山海观,西海望崖边。

    此时正是夕阳如血,染红江天一色。暮色渐深,鱼跃江面,远处几艘白帆小船不断收网,似打捞这如火残阳。

    一人独倚栏杆,在这景色宜人望江小楼上,望着山崖下碎石翻滚的浪花似已出神。

    临江人风翻衣袖,锦缎绣织的长袍在风中涌动如浪,极尽柔软。

    这人生的端正,眼若寒星,眉如柳叶,像是个多情俊秀的公子。

    又做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不看这江水一眼,向着山海观内走去。

    穿过望江小楼的拱门,便是西苑花园。园中花开正盛,绿树成荫,倒与江海风光相映成趣。

    院中有一条小径贯穿花园,东侧有一条回廊。那人未多做考虑,便走入小径之内,随风而来尽是花香。

    迎面走来几位青湖帮众,前面一人穿着略有不同,似是一位头领。

    少年公子仍是向前走去,不过此时他脸上已扬起一抹微笑。

    走到近处,却是那位头领开口说道:“鱼堂主,久见。”

    “久见了,赵大哥。”

    这位年轻公子正是青湖帮飞鸟堂堂主——鱼轻舟。

    赵雷好爽一笑,伸手拍了拍鱼轻舟的肩膀说道:“听说老弟你受了伤。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吧。”

    鱼轻舟轻轻一笑:“此处景色宜人秀美,被着凉爽的风一吹,我这伤已好了大半了。”

    赵雷压低声音:“我帮里兄弟听说,帮主派人去迷情林夺取剑炉名剑。老弟你因伤缺席,不免可惜。”

    鱼轻舟低垂眼眸,嘴角仍有笑意但语调冰冷:“江湖风波乱流,早已不会平息。迷情林中如此,迷情林外亦如此。”

    赵雷心想此言不差。如今武林局势丕变,大小帮派互相争斗。将水搅的越来越浑,青湖帮又能安稳多久呢?

    忽得他笑了起来:“说起来你不正是从江水中游来的吗,如此正如鱼游入海,正可一展宏图!”

    鱼轻舟双眼亦无笑意道:“赵兄说笑了。”他看了赵雷身后几人一眼,问到道:“赵兄可知去平州的兄弟是否回来了?”

    赵雷点点头:“近日刚好回来。不过听说他们这次损失惨重,许多兄弟都带着伤。”

    鱼轻舟若有所思喃喃道:“这样啊。”

    赵雷看他几眼,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便不打扰鱼老弟了。愚兄先告辞了。”

    鱼轻舟退后一步,让开小径。

    “赵兄请。”

    入夜后,海风静静吹拂。

    月亮正圆,高悬天空,海面风涌,一时波光粼粼,如繁星闪烁。

    山海观内侧厢房中,鱼轻舟睁开双眼。此时月在枝头,院中寂静无声。众人应在安睡。

    他快速起身,身着整齐,并未脱衣而睡。拿起墙上挂着的长剑,轻轻推开房门,向着东苑走去。

    夜色沉沉。

    鱼轻舟脚步轻快,几近无声。穿行许久,终于在一间屋舍前停了下来。他站在门前伸出手欲将门推开,但手臂伸到半空却停了下来。两条眉皱起,似内心挣扎。

    终于他抽出长剑,一剑刺破窗户,人也跃入屋内。

    屋中人几乎在声音时便做出反应,一剑向着鱼轻舟刺来,诡异的是一片漆黑中明亮的几双赤红的眼睛!

    鱼轻舟在空中转身,避过长剑。人稳稳落在屋子中间。

    屋内众人大惊失色,眼睛红芒消退,恢复正常。

    一人失声道:“师……师兄?”

    鱼轻舟双手颤抖,问道:“你们的眼睛怎会……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尽管发现异常,谎称旧伤未愈便是要调查遮挡子怪事。但亲眼目睹师弟们的异象仍是让他心乱如麻。

    鱼轻舟问道:“近日来许多伤患的帮众莫名失踪,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众人沉默。其中一人叹了口气:“师兄你不该来这里的。”

    鱼轻舟闭上双眼,右手收剑入鞘。

    众人松了口气,说道:“师兄你将今晚的事……”

    话未说完。

    屋内众人同时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鱼轻舟拔剑横斩,剑光横切斩断众人喉咙,一众人脸上满脸难以置信。

    只有他身后一人颤抖地说道:“水……光飞剑!”

    那人转身便跑,才踏出屋子。便看见自己胸口多出一截剑身,剑刃如霜映出他惊恐的脸,渐渐失去了生息。

    月光清冷,洒落人间。

    亦照在鱼轻舟苍白的脸上,他仍保持出剑的姿势,在背后一剑刺入了师弟的心口。

    慢慢地他抽出长剑,尸体软软地倒在院子里。血一滴一滴从剑身滑落,像是黑暗中谁的眼泪。

    屋内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门们的尸体横落一地,血痕刺目,血液渐溅满桌椅摆设。

    鱼轻舟闭上双眼,似听到远处江水汹涌咆哮。

    ————————

    血液飞溅。

    鲜红的血落在粉色的花瓣上,慢慢渗透融入其中添了几分娇艳。

    收伤的人却嘿嘿一笑。仇谦身上布满一道道血痕,但他像是没有痛觉,脸上一直挂着狰狞的笑容,让张策莫名心凉。

    三日前。青湖帮,山海观西苑厢房内。

    张策坐在椅子上,茶已喝过两盏。

    他仍是坐在椅子上没有不耐,静静等着。

    又过了一刻,鱼轻舟鱼堂主姗姗来迟。

    只见白衣公子一只脚才踏入屋子里,他已站起身来抱拳道:“属下见过少主。”

    鱼轻舟眼眸低垂,随便选了把椅子落座。见鱼轻舟坐下后,张策便重新坐会椅子里。

    只听白衣公子语带嘲弄:“因这‘少主’两字,我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策语气不容置疑:“帮主膝下无子,您是帮主义子,更是帮主养大。尽得帮主真传武艺。如今已是一堂之主,声势威望无人可及,继承帮主一位不过水到渠成。”

    鱼轻舟眼神闪烁,心中似怒海惊涛,翻涌不止,过了一会才平息下去。他悠悠说道:“这次行动你全权负责即可,还有,凡事‘尽力就好’。明白了吗?”

    张策抱拳道:“属下明白。”

    眼神一转。张策看向仇谦的身体,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漠。他心中记起那句:尽力就好。同时身体向后退去,攻势也缓慢下来。

    仇谦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缓一些。汗珠从额头滑落眉间,滑入眼睛里,视线也变得模糊。

    他感觉自己力气的流逝,就像血液带走了温暖,四肢已有僵硬的感觉。他行不通张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也不需要明白。

    他只要自己死死的站在这里,一步也不退就可以了。

    一个青湖帮人,一剑刺向小公子。公子不见慌乱,向后退去。旁边金九一掌推出,印在那人胸膛竟有无形气浪扩散四周。那人口吐白沫,倒飞出去一连撞飞了几个同伙。

    但无法阻挡青湖帮人的进攻,一时间,短兵相接。车队众人只好背靠马车,被动防守。

    刘棠心系小公子的安危,袖口一张射出千枚细如牛毛的小针。万水楼冷哼一声,竟一把抓过一个青湖帮人,一掌推出,那人即刻口吐鲜血,手掌印在身上发出淡淡青光如水波扩散,万水楼捉住那人向着针雨迎了上去。

    刘棠本欲救援公子,不料万水楼如此心狠,如此决绝。当下一掌已到眼前,刘棠已无选择,不顾飞来那人满身细针一掌印了上去。

    针穿透手掌,细密的伤口仍是血流不止。两股气劲隔着一具肉体相互碰撞,在那人身上不断游走窜动。

    万水楼衣衫涌动,功力再提。青光如水浪波纹迅速扩散。刘棠不甘示弱,金光如锤,只听“咔嚓”一声。那人骨头被生生折断。

    两个人仍在角力,气劲不断游走。不断传来骨碎声响,那人手指脚掌已然变形弯曲。

    突然间,发出“碰”的一声。

    血肉飞溅。

    两双冷眼对视,杀意蒸腾。

    一人惨死两人脚下,尸骨不存。

    血,骨,肉。

    一地血腥。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甄媛只看一眼直欲作呕,急忙后退。

    宇文修咬紧牙关,双手在空中转动半圈,第一次全力施展风劲气旋。

    “虎啸!”

    风似飓风龙卷,气浪排山倒海直扑向马车。一时间人几乎站立不稳。

    仇谦大吼一声:“小子干得好。接下来就看老子的啦!你们快走,我拦住他们。”

    刘棠回过神来,心知机会只有一瞬,眼中竟涌出热泪。刘棠发出一声咆哮,将外袍脱下向着万水楼甩去,人快速向马车靠拢。

    万水楼心头狂跳,迅速后退。

    那衣物中藏有东西,落地一瞬间产生连环惊爆,树林中尘土飞扬,白光刺目,飘起滚滚烟尘。

    待烟尘散去,青湖人马散乱,人人惊魂未定。

    小公子等人不见踪迹。

    只有,一个断指的汉子,嘿嘿的笑着挡在路前。

    如何做?如何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