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奈 何（五）
（五）失常
方娟自从做了母亲后，虽然物质条件依然没有多少的改善，可精神面貌上有了很大的起色，一家人都像是有了生活的奔头，没有一天不乐呵着。可是，依然会有让方娟高兴不起来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来，那便是丁爱君跟她哥方国春所生的孩子的事。
虽然，之后方家人去过一次医院求医问药，也吃过一些所谓有特效的土方子，可结果依然是孩子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外表看着正常不过的孩子，却说话结结巴巴，走路稍微快点便有站立不稳的感觉，别人一天就学会的“1､2……”他花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搞清楚。总之，方家人的心情因为这孩子而变得没有一天是好的。原本就不太说话也不愿意多呆在家里的方娟父亲，更是没有了言语，也更不着家里呆着了，方娟的母亲自然不能像男人那般可以在地里忙着不回家，她需要操持着一家老小的家务，再加上丁爱君现在精神状态不怎好，孙子多多需要她来照顾着，所以，心累加上身体上的累，头发没有一根是黑的了。
已经是中午12点的样子，从地里做活的丁家人坐到了餐桌上，吃着方娟母亲忙了大半个上午才做好的饭菜。看着大家已经吃起，方娟母亲便解下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便去村子中央那棵大樟树下寻找丁爱君和她的孩子，把她带回家吃中饭，她现在经常忘记吃饭的时间，好似肚子永远也不会感觉到饿。因为今天事情比较多，孩子就让她带出去玩一下。
方娟母亲一会儿就到了那棵不知在村子中间活了多少个年头的大樟树下，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围了一大群人在那儿，难道这些地里做活的人不需要回家吃中午饭了？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的尾巴，地里的活没有前一段时间那般多，但种下的秋季水稻还需要管呢，尤其是今天天不做美丽，下雨很少，时常需要家里的劳动力用体力给它们灌溉。
“方家媳妇，该回去吃饭了。”
“她哪里还知道肚子饿呀，都已经傻了。”
“哎，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因为孩子变成了这样，哎…….”
方娟母亲再也无法听他们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扒开人群冲了进去，站于丁爱君和她抱着的孩子面前，对着众人大声叫道：“你们吃饱饭都没事做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声音都已经发颤。许多人没有想到方娟母亲会出现，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几乎是天天照面。原本以为当着她那个已经脑子不清楚的丁爱君说说不碍事的，哪里会想过当着方家其他人的面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所以，方娟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大伙儿便知趣地四散开去，一哄而散。现在，大樟树底下只剩下方娟母亲、丁爱君以及抱在她怀里的两岁孩子。
方娟母亲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丁爱君，伸出双手拉起还坐在树底那块大青石板上的母子俩，扶着一道回家去吃饭。
原本方娟母亲的心里只有方娟嫁了自己不喜欢男人的那个结，现在又增添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那便是没有让媳妇到医院生孩子而导致现在这个样子。从发现小孩的问题那天开始，方娟的母亲就一直自责着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折磨起了自己的每一天。她觉得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需要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即使没有人站出来这样说过她。
现在已是秋天，气温开始使人感觉到了舒服，方娟的孩子也来到这个世上快三个月了。方娟想趁着这好天气，带上孩子回孩子看看，也让自己的兄弟和父母亲看看他们的外孙子。丁建天自然也是大力支持方娟的这一想法，他不仅帮着自己的女人去说明自己的父母双亲，还跑前跑后地帮着准备方娟回娘家的东西，尤其是两人要穿的衣服。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丁建天早早就准备起了一辆双轮车子。他在车子的底部铺上了既厚又柔软的棉被，之后把方娟及儿子轻手轻脚地抚到车子上，让她靠着车子一头（靠近他推车时的那一边），再在她的身上盖上一床不薄也不厚的新棉被，待她俩坐好，他再把准备好的行李等物件，搬到车子的另一头放好，这样，他就可以让方娟及孩子很舒服地半靠半躺式地坐在车子上，他不快也不慢地把车子推得极稳。一路上，他跟方娟有说有笑，偶尔方娟让他停下来休息下，他一喝完她递给他的水后便靠近孩子，两眼放光地丁上孩子一会儿，时不时地还发出乐呵呵的傻笑，都看了三个月的孩子，但他还是没有看够，现在他已经在母亲和方娟的示范下学会了怎样抱孩子，在家里，只要手一有空就想抱起抱一会儿，哪怕有时孩子睡着了母亲不让他抱，他也会用哀求似的眼神向方娟求救，有时没有办法，方娟只得跟他一起向自己的婆婆说好话，让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从抱抱他的第一个孩子。
一路上丁建天走的不急，六、七里地足足走了近三个钟头，到了大响午快要吃午饭时才到了方娟家的院子前面，因为之前已经给自己的母亲传过话来，说今天要回娘家，所以母亲倒是早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只是没想到会走那么久。家里除了留下母亲等着方娟一家子的到来外，其他人都还在地里做活，但也差不多快要回来用饭了。家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等下做事情的人回来用的午饭。
与之前刚出嫁时的方娟比，方娟母亲觉得女儿这次回来时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少见的笑容，甚至她都觉得女儿变得有点胖了。看来，孩子对一位想要做母亲的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想到这，方娟母亲心里好似如释重负，轻轻地叹了口气。
待到把方娟一家子让到客厅里来后，方娟的母亲的视线才真正转移到方娟怀里抱着的丁士根。她习惯地伸手要去抱孩子，这是一个长虎头虎脑的男娃，此时还没有睡足够似地躺在方娟怀里睡得正香呢。
方娟母亲仔细地端祥起已经抱到自己怀里的外孙，感觉眼睛、鼻子像方娟，而那粗且浓的眉毛又像丁建天，只是看了半天孩子的嘴巴，既不像方娟又不像丁建天，谁都不像。不过，做为过来人的方娟母亲知道，孩子还小看着谁都像，又谁都不像，现在还早着，大人之所以会无端地想着孩子的哪一部分像谁，无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个乐子而已。孩子十八变，待到会走路时才真正能看出来长得像谁。看着可怜的外孙，方娟母亲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心里徒生出一丝丝的苦楚，只是，这种苦楚只闪现了一会儿便消失了，毕竟今天是女儿高兴回娘家的喜事，外孙和孙子都一样，怎么能让自己的不快乐影响到他人的幸福？
正当方娟与母亲拉着家常，院子外面传来了从地里回来吃午饭的方家人的说话声。最先进来的自然是方娟的四哥，只比方娟大两岁左右的四哥，与方娟走的最近，关系为最好，知道今天妹妹和妹夫一家要来自家，早已经在地里呆不住了，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一直在边上，他早就偷偷地溜回家来看看妹妹了。跟在四哥后面的依次是三哥和二哥，大哥和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与前面三个哥哥笑脸不同，大哥和父亲是一脸的阴天，即使看到方娟回来打招呼时挤出来的那点笑容也是勉为其难的样子。方娟自然知道原因，此时她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呢。
方娟不解地看了一眼母亲，自己闺女自然是自己最了解的，母亲突然反应过来似地向门口走去，想想此时丁爱君可能正抱着孩子在村子里的某处溜达，她现在经常忘记回来吃饭的时间。方娟看着母亲出去，站起身来也追了上去，她想跟母亲一道去找嫂子和侄子。身后餐桌上，她的男人开始跟她的几个哥哥开始倒酒，吃起了午饭。
没多大功夫，便在村子的一处小丘陵处寻找着了她们母子俩。丁爱君一屁股坐于一块半米长的大石头上，手伸向远方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什么，孩子就在她身旁自己玩着泥巴，二岁的孩子嘴巴也时间冒出些吐字不清的话语—咿呀咿呀。衣服上、脸上沾满了点点的泥士。
方娟一个快步上前，抱起侄子在怀里，他目然地看了一眼，不认识她的样子，突然大声哭了出来，也许被他姑姑的“陌生”给吓到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丁爱君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腾地从那块半米长的大石头上跳了起来，从方娟手中抢过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抱着，死也不会松手的那种惊恐，着实让方娟吓了一跳，与之前那个丁爱君相比较，她都些不认识了。
好在，此时方娟的母亲站到了丁爱君和方娟的中间，用手轻轻地安慰似地拍了拍丁爱君的后背，并说道：“没事没事，她是方娟不会抢我们家宝宝的。”听到这一句话后的丁爱君稍稍心情放松了少许，再也不用双眼盯着好似要夺她孩子的方娟，又自顾自地看起了已经抱在怀里的孩子，她的双眼里重新充满了温柔。
丁爱君抱着孩子，方娟母亲扶着丁爱君一道往家里走，方娟高一脚低一脚地跟在母亲的后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方娟自从做了母亲后，虽然物质条件依然没有多少的改善，可精神面貌上有了很大的起色，一家人都像是有了生活的奔头，没有一天不乐呵着。可是，依然会有让方娟高兴不起来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来，那便是丁爱君跟她哥方国春所生的孩子的事。
虽然，之后方家人去过一次医院求医问药，也吃过一些所谓有特效的土方子，可结果依然是孩子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外表看着正常不过的孩子，却说话结结巴巴，走路稍微快点便有站立不稳的感觉，别人一天就学会的“1､2……”他花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搞清楚。总之，方家人的心情因为这孩子而变得没有一天是好的。原本就不太说话也不愿意多呆在家里的方娟父亲，更是没有了言语，也更不着家里呆着了，方娟的母亲自然不能像男人那般可以在地里忙着不回家，她需要操持着一家老小的家务，再加上丁爱君现在精神状态不怎好，孙子多多需要她来照顾着，所以，心累加上身体上的累，头发没有一根是黑的了。
已经是中午12点的样子，从地里做活的丁家人坐到了餐桌上，吃着方娟母亲忙了大半个上午才做好的饭菜。看着大家已经吃起，方娟母亲便解下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便去村子中央那棵大樟树下寻找丁爱君和她的孩子，把她带回家吃中饭，她现在经常忘记吃饭的时间，好似肚子永远也不会感觉到饿。因为今天事情比较多，孩子就让她带出去玩一下。
方娟母亲一会儿就到了那棵不知在村子中间活了多少个年头的大樟树下，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围了一大群人在那儿，难道这些地里做活的人不需要回家吃中午饭了？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的尾巴，地里的活没有前一段时间那般多，但种下的秋季水稻还需要管呢，尤其是今天天不做美丽，下雨很少，时常需要家里的劳动力用体力给它们灌溉。
“方家媳妇，该回去吃饭了。”
“她哪里还知道肚子饿呀，都已经傻了。”
“哎，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因为孩子变成了这样，哎…….”
方娟母亲再也无法听他们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扒开人群冲了进去，站于丁爱君和她抱着的孩子面前，对着众人大声叫道：“你们吃饱饭都没事做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声音都已经发颤。许多人没有想到方娟母亲会出现，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几乎是天天照面。原本以为当着她那个已经脑子不清楚的丁爱君说说不碍事的，哪里会想过当着方家其他人的面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所以，方娟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大伙儿便知趣地四散开去，一哄而散。现在，大樟树底下只剩下方娟母亲、丁爱君以及抱在她怀里的两岁孩子。
方娟母亲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丁爱君，伸出双手拉起还坐在树底那块大青石板上的母子俩，扶着一道回家去吃饭。
原本方娟母亲的心里只有方娟嫁了自己不喜欢男人的那个结，现在又增添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那便是没有让媳妇到医院生孩子而导致现在这个样子。从发现小孩的问题那天开始，方娟的母亲就一直自责着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折磨起了自己的每一天。她觉得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需要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即使没有人站出来这样说过她。
现在已是秋天，气温开始使人感觉到了舒服，方娟的孩子也来到这个世上快三个月了。方娟想趁着这好天气，带上孩子回孩子看看，也让自己的兄弟和父母亲看看他们的外孙子。丁建天自然也是大力支持方娟的这一想法，他不仅帮着自己的女人去说明自己的父母双亲，还跑前跑后地帮着准备方娟回娘家的东西，尤其是两人要穿的衣服。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丁建天早早就准备起了一辆双轮车子。他在车子的底部铺上了既厚又柔软的棉被，之后把方娟及儿子轻手轻脚地抚到车子上，让她靠着车子一头（靠近他推车时的那一边），再在她的身上盖上一床不薄也不厚的新棉被，待她俩坐好，他再把准备好的行李等物件，搬到车子的另一头放好，这样，他就可以让方娟及孩子很舒服地半靠半躺式地坐在车子上，他不快也不慢地把车子推得极稳。一路上，他跟方娟有说有笑，偶尔方娟让他停下来休息下，他一喝完她递给他的水后便靠近孩子，两眼放光地丁上孩子一会儿，时不时地还发出乐呵呵的傻笑，都看了三个月的孩子，但他还是没有看够，现在他已经在母亲和方娟的示范下学会了怎样抱孩子，在家里，只要手一有空就想抱起抱一会儿，哪怕有时孩子睡着了母亲不让他抱，他也会用哀求似的眼神向方娟求救，有时没有办法，方娟只得跟他一起向自己的婆婆说好话，让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从抱抱他的第一个孩子。
一路上丁建天走的不急，六、七里地足足走了近三个钟头，到了大响午快要吃午饭时才到了方娟家的院子前面，因为之前已经给自己的母亲传过话来，说今天要回娘家，所以母亲倒是早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只是没想到会走那么久。家里除了留下母亲等着方娟一家子的到来外，其他人都还在地里做活，但也差不多快要回来用饭了。家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等下做事情的人回来用的午饭。
与之前刚出嫁时的方娟比，方娟母亲觉得女儿这次回来时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少见的笑容，甚至她都觉得女儿变得有点胖了。看来，孩子对一位想要做母亲的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想到这，方娟母亲心里好似如释重负，轻轻地叹了口气。
待到把方娟一家子让到客厅里来后，方娟的母亲的视线才真正转移到方娟怀里抱着的丁士根。她习惯地伸手要去抱孩子，这是一个长虎头虎脑的男娃，此时还没有睡足够似地躺在方娟怀里睡得正香呢。
方娟母亲仔细地端祥起已经抱到自己怀里的外孙，感觉眼睛、鼻子像方娟，而那粗且浓的眉毛又像丁建天，只是看了半天孩子的嘴巴，既不像方娟又不像丁建天，谁都不像。不过，做为过来人的方娟母亲知道，孩子还小看着谁都像，又谁都不像，现在还早着，大人之所以会无端地想着孩子的哪一部分像谁，无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个乐子而已。孩子十八变，待到会走路时才真正能看出来长得像谁。看着可怜的外孙，方娟母亲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心里徒生出一丝丝的苦楚，只是，这种苦楚只闪现了一会儿便消失了，毕竟今天是女儿高兴回娘家的喜事，外孙和孙子都一样，怎么能让自己的不快乐影响到他人的幸福？
正当方娟与母亲拉着家常，院子外面传来了从地里回来吃午饭的方家人的说话声。最先进来的自然是方娟的四哥，只比方娟大两岁左右的四哥，与方娟走的最近，关系为最好，知道今天妹妹和妹夫一家要来自家，早已经在地里呆不住了，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一直在边上，他早就偷偷地溜回家来看看妹妹了。跟在四哥后面的依次是三哥和二哥，大哥和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与前面三个哥哥笑脸不同，大哥和父亲是一脸的阴天，即使看到方娟回来打招呼时挤出来的那点笑容也是勉为其难的样子。方娟自然知道原因，此时她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呢。
方娟不解地看了一眼母亲，自己闺女自然是自己最了解的，母亲突然反应过来似地向门口走去，想想此时丁爱君可能正抱着孩子在村子里的某处溜达，她现在经常忘记回来吃饭的时间。方娟看着母亲出去，站起身来也追了上去，她想跟母亲一道去找嫂子和侄子。身后餐桌上，她的男人开始跟她的几个哥哥开始倒酒，吃起了午饭。
没多大功夫，便在村子的一处小丘陵处寻找着了她们母子俩。丁爱君一屁股坐于一块半米长的大石头上，手伸向远方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什么，孩子就在她身旁自己玩着泥巴，二岁的孩子嘴巴也时间冒出些吐字不清的话语—咿呀咿呀。衣服上、脸上沾满了点点的泥士。
方娟一个快步上前，抱起侄子在怀里，他目然地看了一眼，不认识她的样子，突然大声哭了出来，也许被他姑姑的“陌生”给吓到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丁爱君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腾地从那块半米长的大石头上跳了起来，从方娟手中抢过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抱着，死也不会松手的那种惊恐，着实让方娟吓了一跳，与之前那个丁爱君相比较，她都些不认识了。
好在，此时方娟的母亲站到了丁爱君和方娟的中间，用手轻轻地安慰似地拍了拍丁爱君的后背，并说道：“没事没事，她是方娟不会抢我们家宝宝的。”听到这一句话后的丁爱君稍稍心情放松了少许，再也不用双眼盯着好似要夺她孩子的方娟，又自顾自地看起了已经抱在怀里的孩子，她的双眼里重新充满了温柔。
丁爱君抱着孩子，方娟母亲扶着丁爱君一道往家里走，方娟高一脚低一脚地跟在母亲的后面，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