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然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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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下山

    滁山,即使是在冬日里,也无法抹去那壮丽的峡谷沟壑,山上大部分树木都是嶙峋枯木,但也有一些树木翠绿如常。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希良攸朗出一句诗,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沐浴着温暖和煦日光。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肖逸指着那些依旧翠绿的青松,满枝压着层层白雪,偶尔风过雪簌簌落下。

    小傲一直病恹恹的,似乎是由于此方天地灵气与水君殿不同,小傲有些水土不服,又或许是小傲不喜欢这个世界了,不剩丝毫初来乍到时的兴致。

    肖逸便把小傲放回那个世界,并解除契约,小傲讨厌这个世界,连带着也讨厌了肖逸。有时候莫名的讨厌以及喜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有些伤人,但是却真实。小傲在离开时,连头也没回径直离开。

    两人在山林里一直往前走,留下蜿蜒曲折的脚印。

    走到醉翁亭的时候,两人在行亭之中停下歇息,半刻钟后,两人重新动身,前往此座山峰的山巅。

    途中,肖逸看到两旁树木之中有一些黑影闪过,但是除去两人脚底的碎碎酥脆声,并无其余声音。有几次肖逸冲去寻找,却只是看到一些野兽的脚印,并无阴气也无阴风。

    到达山巅的时候,一大片绿色在一团枯木中异常显眼,中间一大簇藤蔓状植物,并且生长延伸到旁边树木上,一圈圈绕行而上,点缀着一层翠绿。

    这鲜艳的绿色并没有令人赏心悦目,于一大片枯木之中逢春,这些有些异常的绿色,只会令人神经紧绷,局促不安。

    希良攸笑意盈盈的声音在肖逸心湖里响起:“小逸子,你感觉的不错,这是一只成精的妖物,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种,也不清楚道行如何。所以,目前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那跑便是了。毕竟这么一些植物成精的妖物,行动力是比较弱的。”

    肖逸心中既有紧张又是兴奋,也有着一丝丝的担忧。右手不自觉地缓缓握紧了,呼吸也开始悄然改变。

    突然这座寂静的山头开始震动起来,有大量的东西正在往山顶赶来。肖逸目瞪口呆盯着前方那些将埋在深处的根茎拔出土地的枯木,都说树挪死人挪活,那这是自寻死路?

    希良攸淡淡地说,“我们被包围了。”

    许许多多的生物围绕在两人周围,有大如房屋的猛象,有迅猛快捷的灰狼,有猛虎,也有小如巴掌大小的花草精怪,也有树木精怪,还有几个曾经迷路在山谷里的人,无一例外,这些生物都是双眼无神,而且身上都“系着”一根藤蔓。

    “我们该怎么办?”肖逸一脸恐惧,这可不就是陷入绝境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如今这么多妖物,就算是英雄好汉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希良攸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么来,那这头妖物道行必然不太高,否则如何需要以量取胜。

    “还能怎么办?砍死它啊!加油!”

    “啊?我来砍死它?我做不到啊!”肖逸都快要哭出来了,小小少年哪里见识过如此场面,现在两条腿就已经在打摆,摇摇晃晃。

    “你不觉得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保护我这个弱小可怜的小女子吗?”希良攸一脸无辜地看着肖逸,双手抱着肩膀装样子抖了抖。

    肖逸欲哭无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讲什么笑话呢。

    “好了,不逗你玩了,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成功地活下来,那么你才有资格前往天祁山。所以,自求多福吧。”希良攸绣口一吐,一枚宝剑带着凌厉剑气呼啸生风,所有妖物匍匐在原地都瑟瑟发抖。希良攸收起剑气,站在剑上,就欲御剑而走,不曾想肖逸抱着她的手臂,也装模作样站了上来。

    肖逸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一条败狗一样哭着,但是希良攸不为所动,身体一震,肖逸被弹下剑身,然后冲天而起,消失在肖逸的视线里。

    哭,是没用的。不管是在普通人之中还是修炼者之中,都是一条死路,而一旦你成为了修炼者,那么你就不再是一个常人了,你不能害怕常人所害怕的妖魔鬼怪,也不能在对其抱有常人的情绪感情,也不能太被凡人法律条款约束。若是连这最基本的都无法面对刻服,那么你不配成为这少之又少的修炼者之一。

    希良攸端坐在云端,低头望着渺小如米粒的山头,每名修炼者都必须得迈过这一关,但是其实修炼者就是另一种族,与人模样相同,而心里法则准则完全不同。

    肖逸身上攀附着一根翠绿萝藤,就如同一根普通的藤蔓一般,但是肖逸却不曾发觉。

    在生死间,他物的生命与吾之性命相比,自然是自己的更珍贵,在狠下心消灭第一个妖物之后,肖逸发现一切都变简单了。你既然想要杀死我,那我也可以杀死你。

    肖逸手持双剑,两把长剑均由冰雪凝结而成,在阳光下透明澄亮。在砍杀了几十条低级的妖物之后,肖逸感觉自己累了,便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旁边的妖物一看有机可乘,便发起了更为凶猛的进攻。

    肖逸抹了把脸,脸颊干燥粗糙,是流下的泪水与鲜血的痕迹。肖逸躺在雪地上,抓起一把雪抹在脸上,手上,同时心意一动,身旁的空中现出无数道锋利冰锥,向那些只知冲锋的妖物攒射。

    这些妖物都是由那些翠绿的藤蔓控制的,那些藤蔓是这头大妖的本体,是一株成精的菟丝子,能够寄生于其他生物。

    肖逸并未刻意控制那些冰锥,只是按照心意一波又一波射向那些受控制的生物,半炷香后,肖逸身旁便再无活着的妖物。之后,肖逸便控制冰锥冲射向妖物本体,谁知那簇藤蔓化为一个青衣女童,堪堪躲过那波冰箭。

    肖逸便想再来一波,好解决了这只妖物,不曾想妖物化成的女童立即跪地磕头,请求神仙饶命。女童磕头用力,头顶下的雪地,立刻凹进去一大片,并结成冰块,愈来愈硬。

    肖逸停下冰锥,有些不知所措。

    “你磕头做什么,快起来。”

    “神仙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次就先放过我吧。”

    肖逸伸手去扶不停磕头的青衣女童,将其扶起后,女童却是突然发难,一口咬在肖逸的手臂上,只可惜并未咬中肖逸,不然肖逸也会沦为牵线木偶,丧失理智。

    女童嘴巴被一根萝藤拴住,向后绕过身体,完完整整捆了个结实。萝藤上灵气阵阵氤氲,散发着和煦的柔和光辉,压制住这头妖物体内灵气的流转。

    女童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仰起脑袋祈求望着肖逸,一双美眸梨花带雨,柔情百转,楚楚可怜。肖逸面对此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双长眉微微皱起,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青衣女童一见,原来是来此地初次历练的仙家子弟,这等神仙人物大抵都是家世极好,傲气极高,就算是从指甲缝里扣出一些残羹冷炙也能撑死他们这些野生精魅。但是却是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何为言为情表,话里藏话。

    所以,青衣女童便抢先发话:“这位小仙师,可是受伤了,这里有一颗当初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仙丹妙药,本想等着化身渡劫之时使用,但当下触犯了仙师,在下便忍痛割爱献出此丹,期望仙师能够饶小的一命。下次必不敢再次冒犯。而且如今在下实力不济,并不能无法完全掌控,所以,这才差点酿下大祸。恳请仙师饶命。”

    说罢,青衣女童眼眶之中涌出泪水,祈求怜悯。同时,女童伸出手掌,脸上似有犹豫之色,然后一咬牙,手上青光一闪,一枚异香满溢光泽圆润的丹药躺在手心里。

    肖逸接过这枚丹药,这沁人心脾的香气确实诱惑不已,在手上打量不久,便一口吞下肚,咂咂嘴回味了些许。

    丹药初始并无异常,肖逸只觉一股温热由腹中升腾而起,逐渐温润整个身体,但是经过心肺重要关隘的时候,一棵一直隐藏其中的翠绿种子侵入肖逸的心脏,汲取心血与灵气迅速扎根开芽,根茎布满整个心脏。

    肖逸心中一痛,惨叫一声捂着心口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青衣女童洋洋得意,嘴角高高翘起,满脸嘲讽笑容。

    “你们这些自视清高道貌盎然的所谓仙师,只顾自己大道前行,修成正果,理所当然地杀人越货,栽赃嫁祸,比起妖物还有所不如。对于那些极其不易化生而成的妖怪精魅不问青红皂白就要降妖除魔,口中自诩为民除害,心中却只是想要得到那些精怪修成的内丹道行以及精怪自身的天材地宝罢了。”

    “既然你们斩杀妖物能够称之为行善积德,那为何我不能擒杀你们人作为我修行路上的巧合机缘?这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正是你们口中念叨不休奉为圭臬的金科玉律?”

    “好了,想活命的话,快给本妖君松绑。”女童淡淡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镇定神情。原来这修行者与凡夫俗子并无多大区别,只是一些稍微大只的蚂蚱罢了。

    端坐于云端的希良攸收回思绪,勉强看了几眼一人一妖的斗法,真是越看越……别扭。

    眼看肖逸中招,在地上挣扎,便觉得此次历练差不多够火候了。希良攸便伸手一招,一直乖巧地悬在一旁的长剑降下剑身。

    希良攸一步踏上剑身,下一刻便如离弦之箭,冲向山头。不管身后剑气呼啸四方,搅碎了层层云彩。

    青衣女童见肖逸痛苦挣扎似乎不能分心,便暂时停止了那粒种子的异动。肖逸大汗淋漓地躺在雪地里,身上零散蹭了些许白雪,额头青筋暴起,两手摊开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呼吸。

    就在女童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突然心有感应一般回头,一柄长剑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女童一时恐惧密布,刚要有所反应。

    长剑便穿过妖物的心窍,之后绽开的剑气侵入体内绞动,一瞬间熄灭了妖物所有的生机。

    希良攸心意一动,长剑自行抽出,一股鲜血涌出,原来化形为人的妖物的血也是鲜红的,也是温热的,那些汩汩流出的鲜血烫出雪地上一个个孔洞,并渐渐侵染了附近的白色。

    希良攸收回长剑,肆虐的剑气也随之收敛,只有一道进入肖逸的心脏,将那些藤蔓根茎捣碎,化为一抹天地灵气融入肖逸的体内。而剑气却是在肖逸经脉里游走,最后在颤中穴停下,先震了震,像是在大门外侧敲门请求进入,之后便坐镇其中,巍然不动。

    肖逸却是没有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具面朝天倒下的尸首,那件翠绿欲滴的衣衫已经晦暗不明,心口处一片血污,那精致的容颜依旧安静,仿佛只是一时睡着过去,只是不再有呼吸,也不会再有温柔灵动雾气腾腾的双眼。

    肖逸厉声道:“你杀了她?为什么?”

    希良攸有些不解,偏头道:“这头妖物刚才可是欲想将你活捉炼化作为一尊傀儡,驱之如臂,还不知将祸害多少时间无辜生灵。不说我如今救下了你,就算为了以后即将落难的有灵众生,我这也是一桩大功德加身。”

    “但是,她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肖逸怒气冲冠,声音也因为这股油然而生的愤怒而变得尖利高亢,“你们这些神仙人物就是如此草菅人命的?!就算她有错,那便可以不问是非不论青红皂白杀了她?”

    “那你没看到那些因你砍杀才真正死去的被控制的有灵众生?你以为你杀的是什么?单纯的傀儡吗?你是不是因为没有看见汩汩鲜血便认为他们已经死了吧?”希良攸笑出了泪,眼神睥睨着这个天真的傻子。

    “大道之上,人人争先,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那些妖魔也是生于天地间,那么他们自然也有抢夺这份上天给予的有限的资源的机会。但是修行者行走于我们的世界之中,那些凡人便活在无忧无虑的凡尘世间,但是修行者又是从凡人之中脱颖而出,所以修行者于凡夫俗子关系便密切不可分。”

    “但是天地所给的灵气土地就只有那么多,凡人对于灵气并无需求,所以,修行者之间,与妖物魔物之间便需要互相争取。争求自己碗里的那碗水更多,那便相当于抢夺了其他人碗里的水。但是和平发展也并非可能,因为一个大水缸里就只有那么多水,你来一碗,我来一桶,那么迟早大水缸里的水会干涸。所以,修行者的世界里,那么些早已踏入这个世界极限的近乎神人般的存在对于修行者这些打打杀杀,报仇抱怨,勾心斗角,不但不会阻止,相反,乐见其成。”

    “而凡夫俗子以及世间生灵的数量决定了这个天地能够承载的灵气多寡,所以,我们修行者对于凡夫俗子会比较的亲近。”

    “而且,你要谈错误的话,那么也肯定是这头妖物有错在先,你看看,这头菟丝子诱杀了多少生命,并让那些生灵无法投胎转世,只得生生世世为傀儡,直到神形俱灭。所以,我并非做错了。”

    肖逸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怒气早在之前便已经烟消云散,不剩丁点。

    “你想知道那些近乎与神无异的大佬是怎么样的境界了吗?我可以悄悄地告诉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可是或许一辈子也听不着的。”

    “不想。”

    “就真的不想吗?”

    “不想。”

    肖逸伸手一挥,卷起一层层大雪,将一片空地露出来,凝出一把铁锹挖出一个大坑,然后把所有的傀儡精怪妖物尸体都挪到坑里,填好土。肖逸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头,泪流满面喃喃细语,不住地道歉。

    最后,把那头大妖的尸体也埋在一旁,但是并未磕头,只是念叨了一句,下辈子记得别在为恶世间,就算为恶也应该小心点,别被那些修行者逮住了。

    希良攸饶有兴致地立在一旁看着,就像是孩童蹲在地上看一群蚂蚁忙碌往来,急匆匆搬运各种粮食货物进入巢穴,但只是有趣而已。

    这次希良攸并未悖着肖逸去剥夺妖物女童身上的机缘,也并未在多说什么,毕竟,如今两人才是真正看清楚了对方。两人的心头里,那些个世界的形状规则完全不同,我之所想,并非你之所重。所以,两人一路沉默着沿着山路往下走,又看见了那座雕刻精美图案的醉翁亭。

    虽说醉翁亭并未碧瓦飞甍,雕栏玉砌,但也檐牙高啄,泠然秀气。行亭有八根大柱支撑,其中五根大柱上刻有诗词文章,皆是那位文豪的得意名篇,均已流传甚广,民间多有传诵。

    身处其中,便会有一种文思才情油然而生,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亭前有一小溪,名让泉,又名酿泉,因为用此条溪水酿制而成的酒液格外的香醇可口,所以小溪又名酿泉,终年水声潺潺,清澈见底。

    于日头高照盛夏清春爽秋时节,都会有文人墨客随着那名文豪来此流觞曲水,饮酒赋诗,钟情山水间,放荡不羁。

    希良攸听到叮咚泉水哗哗流,如鸣佩环,便欣然悦之,走到泉水旁,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些溪水,对着清澈溪水细细整理着鬓角额发。

    太阳高照,温暖和煦的阳光倾泄而下,肖逸坐在行亭之中,默默地将这一幅美妙图画收入眼底。

    溪水旁的人儿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回头朝着肖逸望了一眼,肖逸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天空中飘浮的白云,正如他一般,似无根浮萍,只能于事于物中不断浮沉,最后深深沉入湖底,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希良攸没来由有些烦躁,便释放出气息,外放的灵力将方圆五十米内的白雪蒸发一空,化作一阵白雾升腾而上。烟雾弥漫笼罩,犹如天上人间般朦胧神秘。

    休息片刻后,两人再次动身下山,依旧保持沉默。肖逸一路看着前方,心中还是有些悲伤,只不过内心更深处有了些新的念头种子发芽生长。

    滁山下,白雪覆盖的田野里,希良攸停下脚步,肖逸也停下脚步。

    希良攸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肖逸沉思了一会,但还是没有想法。

    希良攸见他不开口,便接着说:“要不,你随我去天祁山修行?天祁山可好了……”

    但是这次没等希良攸说完,肖逸便打断了她:“就算我那都去不了,我也不会去天祁山的,我不想成为你们那样的人。”肖逸摇着头,看着刚才升腾而上的水汽开始化为天空中的云彩。

    希良攸默然,对于普通人来讲,这一道坎或许便是天堑了吧。

    若是连跟本上的想法都无法改变过来,那么一切便都是空谈。

    “既然你不会加入我天祁山,我也不强求你,但以后如何你想来的话,那便报上我的名字以及这件信物。”希良攸张开手掌,一块玉佩凭空出现在她手心。希良攸递给肖逸,肖逸有些迟疑,并未伸出手。希良攸却直接抓住肖逸的右手,把玉佩摁到他手心。

    “在西秦帝国的云龙台,与我们天祁山世代交好几百年了,他们不久就要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他们的少宗主将迎娶一位二流宗派的天才少女,虽说这位即将成为少宗主夫人的女子修行天赋不俗,但还不至于令他们如此心急心动,最最关键的是这位少女还是一位拥有规则力量的神灵转世。拥有规则的修行者与普通的修行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与生俱来对于元素的亲近,一个需要依靠天地灵气沟通元素,这一步就相差甚远了。”

    “总之,多多保重了。后会有期!”希良攸笑道,最后小声在肖逸耳畔说了句话,就如同温暖的夜风吹过耳畔一般温柔甜美。

    “一定不要死了啊!肖逸!”

    希良攸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肖逸,那么的小心温柔,然后便松开,绣口一吐,一柄凌厉飞剑闪过剑光,停靠在希良攸脚畔。

    希良攸踩上飞剑,大叫了一声“肖逸,你真傻”便冲破了云层,御剑远游去向西方。

    仅留下一个有些蒙的肖逸和缕缕少女身上清幽的香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