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缘来相会
窖场场长刘存德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年富力强。早起既是工作需要，也是他多年来的生活习惯。早起到窖场每一个角落查看一下，是他每天工作的开始。昨天下了整整一夜雨，凉场上的几十万砖坯子最令人放心不下。以往他先查看刚出窑的成砖，没烧结的砖坯子放到最后，因为窃贼一般是偷成砖。虽然有值班人员夜间执勤，他仍要在大清早转一圈。昨夜雨那么大，万一护码工有疏漏，砖坯子淋成泥浆，损失可就惨重了。
雨后清晨的空气又湿又凉，刘存德一边出门一边穿上他那泛黄的白背心。到了凉场这才发现他的顾虑并非多余。有两码砖坯上盖的草帘子被风卷落，砖坯子被雨水冲刷成十滩烂泥。某他皆完好无损，只是压草帘子的废砖被冲刷得无棱无角，钝钝的、秃秃的。
刘存德像犯了病的疯狗一样，急急地回到宿舍区，把护码工长从被窝里揪出来：“走，跟我看看是谁护的码去。”刘存德生来性子急，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属下有半点错误或疏漏，他就要动雷庭之怒。护码工长轻而易举、也理所当然地将责任全部推御给实柱子，谁还往自己头上揽屎盆子。
实柱子竭力辩解：“我是盖好、压好了的。”
刘存德说：“你盖好了、压好了，为啥就你的给粉了，别人的咋就完好无损?难道老天爷就看着你不顺眼?难道有人陷害你不成?不管咋说这损失已成既定事实，就得挨罚。这个月工资扣一半，做一个月出窖工。”是啊，昨天我明明盖好压好的，怎么就粉了，为啥别人的没事，难道真的有人陷害我不成。实柱子在回宿舍的路上默默地思索着。
进窖场这两个月来没有啥地方得罪谁，是谁呢?工夫不大，窖场上下都知道雁来泊的护码工陈实柱，因工作疏漏给窖场损失二万砖坯子。回到宿舍周七关切地问：“刘存德咋罚你?”“扣半个月工资、出一个月窖。”，“我替你找他说道说道去，昨天傍晚，我看见你明明是盖好、压好的，”“算啦，算啦，毛主席说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还不犯点错!”“不，准是有人陷害你，是谁呢?”“这可不是胡乱猜的那码子事，既然这样了爱谁谁吧!”
窖场物资分发处的田华是周七的同学。报到那一天田华说：“怎么是你，老同学，我只听说雁来泊来了两个年轻民工，可没想到是你，这世界真小”周七说：“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一毕业就来了”“也算老资格啦，往后得多多关照，要不然可对不起咱们的同学情谊”田华爽朗地笑道：“那当然，我只有尽力而为。话又说回来，我有个三灾八难的你们也得帮忙!”说完，微笑着看了周七的脸。周七说：“甘效犬马之劳。”
田华是一位漂亮而又沉静的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睛叫人看了会想入非非。周七和田华是同位，他们之间也非同一般。毕业前夕周七给田华写了一封五千字的长信，选了一个晚课间，趁教室没人得时候，悄悄将信夹在田华的课本里。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田华就发现了那封信，并立即阅读了。田华读信时，周七紧张地注视着她，周七心情很慌乱，却若无其事地做数学题。老半天也没有读懂题目的已知条件是什么未知条件是什么。
读完信，田华显得更加沉静了，她用同样的方式给了周七一封信回绝了。读完信周七很懊恼，他把信揉成团塞到嘴里来回地嚼着，气愤地自言自语：三根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直到毕业两人彼此再也没有通过任何途径提及此事。
田华是物资分发处的管理员，她工作期的高峰是早晨7—9点，之后也就没事干了。以往是找本旧小说，翻来覆去地读。
周七做护码工。工作时间畏早晨和傍晚，傍晚给砖坯子码盖上草帘子，第二天早晨重新打开。余暇的时间比较多，就往物资分发处跑。
在窖场西面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水库，由窑场多年取土而成，水中没有浮藻，很清澈而见底。水库四岸种有颀长的毛白杨。黄昏里白杨树影落进水里，载着夕阳的余辉，是树是影，影影绰绰，使人忘怀。两岸是窖场的围墙，断壁残垣，斑驳陆离，若非是窖场高耸入云霄的烟囱，让人误以为这里是远古时代的陵墟。从围墙上掉下来的断砖，窖场的工人们拿来抛’进水库边上做成台阶，以洗澡时出入水库便利。
此时工人们还没下班、周七约了田华，两个没事人从围墙洞下，钻出来到水库东岸。周七搬了两块砖给田华，自己则席地而座。田华问：“你叫我上这儿来干啥?”“来欣赏欣赏这超然的景致，让你忘掉这惨淡的现实”说话的时候，周七并没有看田华，却注视着水库里的一行洁白的鸭子，鸭子们都把脖子盘起来，头压在翅膀底下，静静地浮于水面，是睡是醒，谁也不知。
田华说：这儿的景致美吗?”周七偏过头凝神注视着田华。田华的披肩发，在西风的吹拂下起起落落，更增加了人的魅力。周七说：“这里很美，有了你，这里就更美了。”田华娇羞的低下头，拾起一半块小砖头，用指甲盖不停地刻。“华，答应我吧!我是爱你的，你还不相信我们有缘吗?”
田华随手将小砖头大扔进水里，水圈向四周荡漾开去，田华说：“那么以后，怎么打算，在此呆一辈子吗？”周七说“这里只是我们的一个跳板，你想，谁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又脏又累。只是现在迫于形势，以后有机会我们招工到大的国营工厂，那才叫有出息。”要是我招不了工，怎么办?你会不会忘记我呢?”“我们同学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要是你招不了工我们就在农村干一辈子，我们又都有文化，实行科学种田。”
田华笑着说：“，我们应该脚踏实地。”然后站起来向水库西岸跑去，周七追上说：“我们到那树林里去看一看，你做导游。”
(本章完)
雨后清晨的空气又湿又凉，刘存德一边出门一边穿上他那泛黄的白背心。到了凉场这才发现他的顾虑并非多余。有两码砖坯上盖的草帘子被风卷落，砖坯子被雨水冲刷成十滩烂泥。某他皆完好无损，只是压草帘子的废砖被冲刷得无棱无角，钝钝的、秃秃的。
刘存德像犯了病的疯狗一样，急急地回到宿舍区，把护码工长从被窝里揪出来：“走，跟我看看是谁护的码去。”刘存德生来性子急，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属下有半点错误或疏漏，他就要动雷庭之怒。护码工长轻而易举、也理所当然地将责任全部推御给实柱子，谁还往自己头上揽屎盆子。
实柱子竭力辩解：“我是盖好、压好了的。”
刘存德说：“你盖好了、压好了，为啥就你的给粉了，别人的咋就完好无损?难道老天爷就看着你不顺眼?难道有人陷害你不成?不管咋说这损失已成既定事实，就得挨罚。这个月工资扣一半，做一个月出窖工。”是啊，昨天我明明盖好压好的，怎么就粉了，为啥别人的没事，难道真的有人陷害我不成。实柱子在回宿舍的路上默默地思索着。
进窖场这两个月来没有啥地方得罪谁，是谁呢?工夫不大，窖场上下都知道雁来泊的护码工陈实柱，因工作疏漏给窖场损失二万砖坯子。回到宿舍周七关切地问：“刘存德咋罚你?”“扣半个月工资、出一个月窖。”，“我替你找他说道说道去，昨天傍晚，我看见你明明是盖好、压好的，”“算啦，算啦，毛主席说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还不犯点错!”“不，准是有人陷害你，是谁呢?”“这可不是胡乱猜的那码子事，既然这样了爱谁谁吧!”
窖场物资分发处的田华是周七的同学。报到那一天田华说：“怎么是你，老同学，我只听说雁来泊来了两个年轻民工，可没想到是你，这世界真小”周七说：“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一毕业就来了”“也算老资格啦，往后得多多关照，要不然可对不起咱们的同学情谊”田华爽朗地笑道：“那当然，我只有尽力而为。话又说回来，我有个三灾八难的你们也得帮忙!”说完，微笑着看了周七的脸。周七说：“甘效犬马之劳。”
田华是一位漂亮而又沉静的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睛叫人看了会想入非非。周七和田华是同位，他们之间也非同一般。毕业前夕周七给田华写了一封五千字的长信，选了一个晚课间，趁教室没人得时候，悄悄将信夹在田华的课本里。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田华就发现了那封信，并立即阅读了。田华读信时，周七紧张地注视着她，周七心情很慌乱，却若无其事地做数学题。老半天也没有读懂题目的已知条件是什么未知条件是什么。
读完信，田华显得更加沉静了，她用同样的方式给了周七一封信回绝了。读完信周七很懊恼，他把信揉成团塞到嘴里来回地嚼着，气愤地自言自语：三根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直到毕业两人彼此再也没有通过任何途径提及此事。
田华是物资分发处的管理员，她工作期的高峰是早晨7—9点，之后也就没事干了。以往是找本旧小说，翻来覆去地读。
周七做护码工。工作时间畏早晨和傍晚，傍晚给砖坯子码盖上草帘子，第二天早晨重新打开。余暇的时间比较多，就往物资分发处跑。
在窖场西面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水库，由窑场多年取土而成，水中没有浮藻，很清澈而见底。水库四岸种有颀长的毛白杨。黄昏里白杨树影落进水里，载着夕阳的余辉，是树是影，影影绰绰，使人忘怀。两岸是窖场的围墙，断壁残垣，斑驳陆离，若非是窖场高耸入云霄的烟囱，让人误以为这里是远古时代的陵墟。从围墙上掉下来的断砖，窖场的工人们拿来抛’进水库边上做成台阶，以洗澡时出入水库便利。
此时工人们还没下班、周七约了田华，两个没事人从围墙洞下，钻出来到水库东岸。周七搬了两块砖给田华，自己则席地而座。田华问：“你叫我上这儿来干啥?”“来欣赏欣赏这超然的景致，让你忘掉这惨淡的现实”说话的时候，周七并没有看田华，却注视着水库里的一行洁白的鸭子，鸭子们都把脖子盘起来，头压在翅膀底下，静静地浮于水面，是睡是醒，谁也不知。
田华说：这儿的景致美吗?”周七偏过头凝神注视着田华。田华的披肩发，在西风的吹拂下起起落落，更增加了人的魅力。周七说：“这里很美，有了你，这里就更美了。”田华娇羞的低下头，拾起一半块小砖头，用指甲盖不停地刻。“华，答应我吧!我是爱你的，你还不相信我们有缘吗?”
田华随手将小砖头大扔进水里，水圈向四周荡漾开去，田华说：“那么以后，怎么打算，在此呆一辈子吗？”周七说“这里只是我们的一个跳板，你想，谁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又脏又累。只是现在迫于形势，以后有机会我们招工到大的国营工厂，那才叫有出息。”要是我招不了工，怎么办?你会不会忘记我呢?”“我们同学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要是你招不了工我们就在农村干一辈子，我们又都有文化，实行科学种田。”
田华笑着说：“，我们应该脚踏实地。”然后站起来向水库西岸跑去，周七追上说：“我们到那树林里去看一看，你做导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