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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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花嫁

    承接上章,

    申府侍女禀报十七王爷府的轿子已在外厅,申夫人对申貌辨泣道:“都是你个老东西惹得祸。“川惜月早知此事,却不料政宜能狠下心如此这般。”田嬷嬷听了因果,亦开始犹豫,自己本是奉申貌辨求静王爷的命令调教此女,现在连申貌辨都如此说,有选择余地,何不……政宜还失神趴在屋子里,一阵中气十足的身音传来:“女儿已经思虑周全,十七王爷府既然来了轿子,女儿是非坐不可了。”田嬷嬷看着政宜越发有宫中内命妇的气度,自己越发后悔。申府三小姐忙去搀起政宜,政宜只顾伏在地上行大礼,道:“此去,定不辱使命。”申夫人一听,越发泪如雨下,申府三小姐嚷道:“我的妹子,我的……老四,你不能去!等轩墨醒了,你就以后只等当清笛的后娘,这慌不是圆了?两全其美。“政宜低头道:”我不配,哲女亡夫。“

    申府三小姐急了,骂道:“又来什么这女那女的……“田嬷嬷解释道:”哲女乃小事懂得太多,大势看得太彻的女子。“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简直没个头奔。政宜喝到:”恕女儿冲撞,言出必行,行必果,然后上行而下效。“又伏在地上,面向申貌辨,道:”父亲说的法子断不可行,女儿偏偏不信这紫宸宫内无纲纪和王法而言。“清笛被申夫人诳在怀里,哭道:”又不是考状元,你想入的是紫宸后宫,哪里有什么纲纪?什么王法?个个女人费尽心思都想转个身就成凤凰,那是火坑。何况现在你嫁给你十七贝子,怎么进宫?“政宜伏身道:”女儿是否跳火坑,是否能进宫,母亲言之过早。“申夫人哎的一身又垂起她夫君的胸膛。

    政宜缓缓起身,命抱琴和倚云去院内取来盛有妖花的盅子、傀儡女子、衣裳、针石等物,众人见政宜越发下了死心,申夫人桌子都快敲烂了,又咬了申貌辨手臂一口。政宜快步走进申夫人的寝屋内,命碧绦和萍碎替自己装扮,见画得不像,喊道:“田嬷嬷,你来帮忙,把门关了,外面乱哄哄的。”政宜也顾不得了,向外喊了声:“等我走了,你们申家人自己撕罗清楚。”田嬷嬷只得命外面的侍女烧了热水,用热湿帕子把政宜的泪痕擦拭干净,敷白的颜色颜料,又烧来炭笔描眉,抹脂粉,描斜红……抱琴和倚云已回,政宜命抱琴道:“把我的琴取来,末了,在申府最后抚琴一曲。”政宜便由着田嬷嬷和四个贴身侍女捯饬自己的脸,自己只管抚琴,曲牌名《锁芳华》,低声轻吟: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不欲再悬心,

    残笛在御,

    徒劳无功,

    流年蹙迫思未绝,

    轮转之间汝冻魂,

    事发而私奔,

    吾所欲私欲也。

    心已礼葬于地。

    深爱又如何?

    只得深埋于土。

    却将我心撕裂。

    伤流血,

    爱流血,

    吾流血,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夜,月如醉。

    蓦然回首,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这只琴曲是抚给申夫人听的,让她明白,自己的命和申轩墨是拴在一起的,谁戳破了谎言,就是政宜自己大限之日。

    政宜这次特地选了申字绣的外罩,又把傀儡女子的深衣着上,抱琴见了政宜头上几根白发,手快拔了。头发顺下绾着,只用了枚同心结作结,点了嫩粉色绛唇。

    田嬷嬷搀着政宜的手徐步而出,政宜看见清笛在申夫人怀里已醒了,清笛憨憨得问道:“姐姐这是去哪?”

    政宜差点把持不住,硬把眼泪逼进去,摩挲着清笛,道:“姐姐去给你和你爹撑伞去了。”

    政宜摸着清笛的胖嘟嘟的脸,道:“记住姐姐的话,轩墨哥哥没轻功时叫爹,轩墨哥哥有了轻功时,用你最大的声音喊轩墨哥哥。”

    抱琴哭哭滴滴的在后,清笛道:“抱琴姐姐怎么了?”

    政宜忍泪笑道:“还好,清笛不知道眼泪是什么,等你长大了,知道了,就不快乐了。”

    政宜来至外厅,川惜月赶上,头一遭哭:“你待萍碎和倚云好点儿。”政宜颔首,道:“你的心事我明白。”

    帘子放下了,四个侍女随着轿夫往十七王爷府赶来,此时卯时刚过。田嬷嬷并众人摇着扇子看轿子越行越远。

    田嬷嬷方启口道:“这孩子难啊,是以收房丫鬟,妾室的礼数进的王府。估计辰时才到。”

    申夫人没想明白,田嬷嬷道:“你夫君娶你的时候,是八抬大轿,申府又没妾室,你自然不晓得妾室是怎么个走法。取妾室不需要翻黄历择吉日,一个轿子,天不亮就上路。”

    申夫人忙命侍女拿来《万全玉匣记》,侍女翻了今日细细念来:“娶嫁于本年辰时进宅大凶。”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