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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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打棉

    “小姐,十七王爷府到了。”并打香魂一片的是倚云的声音。

    “十七贝子人呢?也不遣人接,小姐,这。”这抱怨的声音,政宜在轿子里一听就是碧绦的刻薄。

    “小姐,恐怕后面的事情不好做。”这忧虑的声音是抱琴。

    默不作声的是萍碎。

    “下轿。”轿夫一喝,轿子帘子被掀了起来。

    萍碎忙搀过政宜的小手,步行入府。“这是哪门子规矩?还步行!好歹小姐也是申家人。”碧绦谴责道。“小芬姐姐,进王府前容我再唤一声,不要多嘴。”政宜说道。朝雾弥漫,王府的路真长啊。“可是,小姐,我觉得申府三小姐说的狠有道理。”碧绦嘟着嘴。

    “感情是我们一路坐轿子坐惯了,进了申府锦衣玉食惯了,你也养娇惯了,直不起腰,走不起路,以后我怎么给你打算啊。”政宜摇着扇子笑道。

    “小姐,还有心思开我玩笑,大不了,我回申府呆着。“政宜携起碧绦的手,道:”叽咕什么呢?我去哪里,咱们是姊妹,闯天涯。“

    秋天快过了,十七贝子听闻父亲如此这般,心事重重,方寸缭乱。

    只有一个侍女和颜悦色地提溜着灯笼在前引路,五人越走越偏,走到口枯井,萍碎终于冒了声:“又来了!坑死我了,是口枯井。”萍碎不免想起渭南郡丫鬟惨死,捂紧了嘴。

    政宜用扇子指道:“啰,那是我们住的地方。”

    碧绦看了,骂道:“哪门王爷府这么抠门,我们去的郡县太守家住一夜都比这好。”

    政宜进了屋,瞧了瞧茅棚,无月光泄露,宽慰道:“这个茅屋我瞧着好,能遮雨,能避雪,咱们五个挨着睡,天凉了暖和。”碧绦一听“能遮雪”三个字,忙扯着政宜的袖子,小声道:“小姐,我们还要在这里过冬?这里住不得,住不得,住久了,人要疯,要喝药。”政宜捏了碧绦一把,“别学申姨妈的老弹词。”抱琴进去,欲把盅子,衣裳等物规整好,政宜笑道:“抱琴,不用规整,萍碎怕枯井,碧绦怕过冬,倚云锯了葫芦嘴。”抱琴笑道:“怎么不用规整?我瞧着也好。”政宜掰着指头道:“萍碎、碧绦、倚云觉得这不好,光我们两个觉得好,离心离德。”

    晨昏定省乃儿媳也要有所为,所以政宜定要去晨昏了,走近朝雾中,摘了一朵芍药花,就寻了去正府的路。政宜见屋子里还黑着,示意四个侍女跟她一起伏在地上行礼,中气十足喝到:“老王爷,妾身来请安。”屋子里骂骂咧咧道:“你知道你是妾室,不用请安。”政宜喝到:“初次入府,父亲拜托我问您好。”屋子里传来一句骂声:“你们申家的心我领了,你该去哪呆着哪去呆着罢。”政宜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王爷,所谓上行下效,之乎者也。”终于屋子里亮了,出来个微胖老头,披着衣,望着天,就是不看地上的女子。政宜突然借着着屋内烛光,猛的起身,把自己衣服都撩得飘然起风了,手里掐着那朵芍药花,笑嘻嘻道:“儿媳来助王爷大业,这芍药花是红火,终究次牡丹一色,屋里的几个姨娘说是吧?”那胖老头见了政宜开始礼数周到,肯定压得住,这一看竟一时半会儿压不住,这一回合连慢慢周旋的余地都没了,政宜纳闷道:“领我们的侍女把我们带到茅草屋住,她说王爷府都这样。小女就好奇,见了您的屋子也不是茅草屋啊?所谓上行下效,之乎者也。“王爷的屋里的几个姨娘实在觉得此女猖狂,大伙穿了衣服就要出屋理论,王爷忙拦了下来,对政宜陪笑道:”那儿媳觉得住哪里好?“政宜吁了口气,为难地叹道:”侍女说了,王爷府都是茅草房。“又顿了一顿,更难为道:”小女一路走来,就您这儿金碧辉煌,要不公公和几房姨娘搬出去,容儿媳进来住。“屋里传来句骂声:”什么阿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来了就生事,当真是申家的生的。“政宜一双含笑目至笑得王爷出虚汗,忙道:”儿媳,你说好就好,公公马上般,你若不嫌,立刻进来住。“

    政宜笑眯眯地看着王爷遣来小厮们撤东撤西,自己趁王爷不妨,把芍药花别在王爷的腰带里。

    一时政宜领着抱琴、萍碎、碧绦并倚云且自回新屋。

    政宜摇着扇子搂着抱琴笑道:“我说不用规整那屋子吧,我给咱们换新屋。换了自称公公的王爷的金山银海打造的屋。“

    倚云只知其一,不得其二,纳罕道:“这公公给儿媳让屋子,我还是头一遭见呢。“

    政宜把簪子取了,倒头就呼呼大睡,碧绦也跟着呼呼大睡,萍碎离了那口枯井,心里一万个满足,也倒头睡了。独有抱琴还在规整东西,生怕不干净的又进来。

    政宜打着哈欠道:“睡吧,抱琴,要不要我唱摇篮曲儿啊?“

    抱琴把门关了,想了想不好,锁还是王府旧锁,进了东西,倒不好,便自己寻了桌子,椅子都把门堵了。

    “小姐,你出了申府,真宽心。“抱琴睡中呢喃道。

    轩墨安好,政宜就安好,此其一;要为生父伸冤,父亲都说了,路途且漫且长且阻且碍,睡好了才有精神继续敲伸冤鼓,此其二。缺心眼,此其三。

    五人安睡了,政宜已先声夺人步下一局,从明天起,政宜准备摇着扇子或者弹着古琴惯看秋月夜,血染枫叶。运筹闺阁中,决胜千里外。

    一串侍女们急急忙忙地往十七王爷的夫人住处赶,听闻此事,夫人笑道:“这小妮子,单凭一支红芍药花就震慑住了这老猖狂,大快我心,我要用她和她申家做后台,保住贝子,指不定还能连打带销。”

    心腹侍女疑惑道:”一支红芍药?夫人的意思是……“

    夫人把扇子狠狠地撕烂,大笑道:”她?她可不单凭一支红芍药。这老猖狂敢压申府小姐为贝子妾室,挑的入府时间偏偏是辰时。我能保这丫头是多久就多久,大不了。“夫人一把布撕成几片。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