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少爷来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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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百一十二章 错一爱爱错

第一一百一十二章错一爱爱错

景卿自然没疯也没傻,他只是觉得最近精力不足,老是想睡觉,而且总也睡不醒醒,脑子上像顶了一盘石磨一样,浑身乏力疲倦。每次看着他苍白的脸,顺伢子都说:“大少,你休息吧,我来做就好。”

那日景卿又去马房,老马夫正在看护着一头母马产驹,景卿在一边亲眼见证了一个小生命诞生的奇迹,脸上透出些欣喜,老马夫太长时间跪在地上,腿麻了不能动,景卿就给他按摩腿部肌肉,老人家看着他微长的凌乱头发,心中一酸,说道:“大少,你还是下山吧,这里不该是你呆的地方。”

“老满,我哪里都不去,我还在这里等着大当家。”

老马夫张了几次口想说大当家不能回来了,可看着景卿手上薄薄皮肤里淡蓝的血脉,最终还是忍住,“那大少,你可要小心点,别什么人都相信,人心隔肚皮呀,有些人看着憨厚,其实一肚子害人的法子呀。”

“老满,你这是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马夫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大少,出事那天晚上,我看见顺子去了那个日本人的房间,我也看到他在水井边打过转转,却从没见过二当家去那里。”

景卿皱着眉沉默了好长时间,他随即对老马夫说:“老满,夜太黑,你或许看错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走了,你忙吧。”

景卿一步步慢悠悠的走回房,一路上他看着那些兄弟们,他们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可是景卿总觉得这笑就像炒菜搁多了猪油腻得慌。

景卿刚在桌子前坐定,顺伢子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顺子,这么晚了还不睡,你都忙了一整天了。”1avlr。

“不累,大少,来喝药吧。”顺伢子笑着把药放在景卿面前。

景卿端起来喝了一口,鼻子眉毛全皱在一起,他苦着脸问道:“顺子,为什么整天让我喝药,我又没有病。”

“这是补药,大少你最近太过操劳,心神不好,又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特地给你熬了补补。”顺伢子说的从善如流,一脸的情真意切。

“其实我就是给添乱,应该补补的人是你,最近你那么辛苦,给你喝。”景卿说着就把碗推到了顺伢子面前。

“大少,那个,熬了很多,我那里还有,您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顺伢子推碗的手指像被烫着了一颤,可景卿明明就觉得一点都不烫。

“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景卿端起碗刚要喝又垮下俊脸:“以前吃药石黑虎都给我准备蜜饯果脯,不知道还有没有?”

“有的,大少你先把药喝了,我马上拿了给送来。”

“好,顺子辛苦你了。”

见顺伢子出门,景卿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好看的玻璃罐子,把里面花花绿绿的外国糖果一股脑儿倒出来,把药倒了进去,然后偷偷藏起来,等顺伢子回来正好看见景卿将最后一口药艰难的咽下去。

一边给景卿倒着水,一面把蜜饯递到他手里。

景卿含了蜜饯,才舒展开眉头,却困得打起呵欠。

“大少,漱漱口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顺子,你也睡吧,以后这些小事让别人来就行了,你都正事够忙的了,还得顾着我。”

“没事,大少,大当家不在,这些都是应该的。”顺伢子美滋滋的出去了。

景卿前后共喝了两口药,但还是觉得很困倦,他上床就寝,黑暗中却紧紧咬住舌尖,保持清明。

过了一会儿,景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明明记得自己有关门,接着就有一个黑影来到床前,细细簌簌的脱衣服,然后掀开被子就躺在了景卿旁边石黑虎的位置上。

景卿的心怦怦的要跳出胸膛,是愤怒是憎恶还是愤怒和憎恶。

那人的手交错着穿过景卿柔软的黑发细细揣摩,银白色的月光烟一般打在他的五指上,他似乎想把这两份美丽一起握紧,然而不属于他的终从指缝中溜走。

“景卿,景卿。”那人喃喃叫着,字字饱含深情,可听到景卿耳里句句都是亵渎,是厌恶。

那人的手慢慢下滑,摸到景卿脊背上,虽然隔着衣衫,景卿还是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17281747

那手在景卿脊背上来回抚摸,倒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就是把景卿禁锢在他的一方呼吸之下,景卿就觉得想吐,他这一生,对于枕边人石黑虎那是千个好,可一旦枕畔成为他人,他立即就有杀人的冲动,可是这一时他竟然忍下了,不是为他自己,是为石黑虎,他的山寨景卿给他护着。

还好这个拥抱的时间不算太长,在景卿以为自己要忍不下去的时候,那人下床离开,在走之前还俯身看了景卿好久。

景卿的脸在月光里透明的安详,那人把月光压碎在景卿嘴上,却弥撒在夜空里,得到的不过是没有回应的凉薄。

门无声的关上,夜又恢复了它的宁静。景卿伸出两只汗湿的手,使劲擦着嘴,真像就隔着一层窗纸,只要他伸个手指头就能捅破了,景卿在黑暗里燃起了战意:“石黑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让别人染指。”

第二日景卿见了顺伢子说他要下山去里耶。

顺伢子似乎吃了一惊:“这快过年了怎么就想着下山了?”

“就是因为快过年了,商号的帐得盘盘,再说了看看能不能多买点肉,让兄弟们过个好年。”

“可是大少你一个人,这兵荒马乱的?”

“不用说了,我快去快回,争取年前回来,也许那时石黑虎也回来了。”景卿目光落向远方,殷殷的满是期盼。

顺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脸色阴沉。

景卿一路快马加鞭带着来时那两个伙计一路风尘赶到了里耶,一进门连气都没有喘匀,就把装着药的瓶子递给孙先生:“孙先生,快去找个医道高明的大夫,看看这药都有什么,还有给我找翔飞,要快,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说着景卿软倒在地上,手捧着胸口绞痛到一处。

“景卿,景卿,快去请大夫。”孙先生慌乱的喊着手下人。

大夫很快就到了,看过了景卿又看过了药,说景卿是抑郁成疾思虑过重,好好调理并无大碍,那药也是些普通的人参鹿茸等补药,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但孙先生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忙找人把药送到镇里唯一的西医那里,那西医倒也迅速,看了药之后非要看服药的病人,他给景卿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问景卿最近有没有出现幻觉,景卿说有,总觉得明明不在的人站在身边。

大夫说这药理有种致幻剂,不过量很轻,长期服用人会出现嗜睡、幻觉、心绞痛等症状,换句话说这是一种从鸦片里提炼出来的毒品。

景卿的脸色苍白,却也没有太大的震惊和愤怒,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俨然已经习惯了各种打击,相比石黑虎的离去,其余的真的已经不算什么。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什么都皆有可能发生,有多少人可以相信?有多少人交心?

孙先生问道:“大少,这山上是出大事了吧?”

景卿点头说:“孙先生其实我知道你是共缠挡,但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党派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的,对吧?”

“景卿,不是存心瞒你,真的没有任何害你的心思。”

“我知道,去找翔飞了吗?”

“他马上就到,正巧他最近在里耶。”

景卿觉得一切巧合的微妙,可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放手一搏,生死天定吧。

果然翔飞不久后就到了,他见了景卿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卿,你怎么瘦成这样?”

见到翔飞,景卿的眼底一热,随即笑着说:“有吗?不会是数日未见你的近视又加深了吧?”

“景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想法去找你的,”翔飞托了托眼镜,一脸佯怒。

“翔飞,我们山上有你们的人吗?”景卿拽住翔飞的袖子,微微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他到底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却又知道任何答案都已经把这份友谊摆在了砧板上。

“景卿,对不起,不是存心要骗你,那是组织的安排。”

“那翔飞你呢?你的组织,你们的目的,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匪山寨,在湘西有成千上万,在龙山有成千上百,为什么,日本人、国民政aa府、共缠挡都不放过我们?”景卿的手按紧胸口,狂喊出声,这种泄愤似的喊叫似乎想把堵在心里的不快统统喊出来。

卿是了白说。“景卿,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翔飞压住景卿的肩膀,看着景卿的眼睛清澈如水。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为了一批像传说一样不知存不存在的黄金。”景卿不再打哑谜,像扒玉米一样,扯开一层层外衣,美丽的伪装里面没有一粒粒期望中的丰硕饱满,却是被虫子啃噬后的残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