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梦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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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门挑衅

    听大王这般地维护小贱人,春娇不觉得醋意大发,噘着嘴,很没好气道:“大王您真是相信这小贱人,但你可别忘了,这小贱人前脚刚进咱们洞府,后脚那恶人就在门前挑衅,纵然是巧,却也没有这般巧法的。”

    “再者您说取经队伍中不能接收女弟子,这话我认为是不成立的,大凡得道的高僧,都是修行善法,看透生死的,区区性别上的差异,放在他眼里又何值一哂?在奴家看来,修道之人身边还真应该随着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这样就可以随时验证他是否真已经修行到了堪透男女之别、美丑界限的境界,真正做到内心不染尘埃,波澜不惊。所以大王单凭她作为女儿身,就认定她不与孙悟空他们相关联,我认为这个论据是不成立的。”

    天枢闻言撇了撇嘴,万般不屑道:“春娇姐姐,你当真好缜密的心思,好尖利的口齿,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一意栽赃我与那什么孙悟空有所关联,便总能够想到理由来陷害于我,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找出些证据来进行辩驳么?”

    “你说我前脚刚进獬豸洞府,后脚他们就来到门前叫骂挑衅,便认定我与他们有所关联,这话却是错的,是分明地冤枉了我。因为我朱紫国选秀的日子是确定了的,我是在前一天午时被选定为进献洞府的秀女,今天被雅俗将军从国中带到獬豸洞来的,这些都是在日程上有所安排的。”

    “而他们却偏偏挑这个日子来到门口叫阵,便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并非是我的原因,但正因为他们挑选了今天来门前向大王挑衅,就恰恰说明他们与妾身没有关联,若他们真与我相识,又如何会不顾及我的性命,偏挑这个时候与大王对敌,这岂不是直接将我暴露到大王面前,陷我于不义么?”

    见天枢说得有理,大王频频点头,春娇嗤之以鼻,翻个白眼道:“你倒也真会狡辩,但岂不知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既入了洞门,却又叫他们挑此时在门前叫阵,就可向大王证明,你与此事无关,与他们也没有关联。”

    “但这恰恰就是你混淆视听、迷惑大王的惯用伎俩,你就是他们安插在咱们獬豸洞府的内应,外部攻打,内部接应,方可万无一失也。”

    天枢听了呵呵冷笑,抚掌道:“姐姐,你当真是越说越玄乎了,我乃是一纤纤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有何缘法与那法力高强的人物相识,并帮着他们从中取事,内部接应?若真个如此的话,他们此刻在门前叫阵,就该打败大王,杀进洞府,又焉会在阵前失利,铩羽而归的道理,姐姐此言,未免太看得起我这小小的弱女子了?”

    春娇冷哼一声,异常愤恨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证据确凿,还敢抵赖?你是没多少法力,也手无缚鸡之力,但凭这般绝世的美貌,诱惑大王,搅闹洞府,所发挥的作用当可比甲兵万千。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吧,用美色引诱大王,刻意离间我与大王之间的关系,拉拢我手下秀女投入你的门下,已搅闹得我整个獬豸洞府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那些恶人有了你作内应,此番必存着打败大王的决心,只是没想到形势逆转,生出变故,被大王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在阵前失利,铩羽而归的。若非如此,大王腰间的紫金铃又缘何会突然失去的?”

    见春娇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文天枢却始终面色如常,轻描淡写,见招拆招道:“你说我用美色诱惑大王,此乃是我在洞府中立身的根本,这个一点不假,非但是我,姐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打扮得这般另类,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但说我凭借美色而刻意离间大王与姐姐之间的关系,拉拢你手下的秀女投入我的门下,却当真是冤枉我了。我还不是由于你到我面前来进行责难,为求自保,见招拆招,才引发的这般局面。搅扰得整个獬豸洞府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非但是我,还有姐姐你啊,所谓家门不和生不祥,若你不来我面前吵闹,又如何能生出这许多事端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啊。”

    听天枢说自己才是搅扰得整个獬豸洞府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春娇不由得面色赤红,张目结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咬了咬牙,讷讷地道:“这般既说是我的错,我也就认下了,但大王腰间佩戴紫金铃那么多年,从未有过疏失,怎么你才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丢失了,明明是你与那恶人串通一气,用酒将大王灌个烂醉,便就趁机从中取事,偷了这金铃,这般罪证确凿,看你如何能够抵赖?”

    天枢耸了耸肩,故作委屈道:“我与大王饮酒作乐是真,但要说是我偷了大王腰间的金铃,却当真是冤枉了我,是那孙悟空变的有来有去所为,与我又有何干?”

    春娇冷哼一声,痛骂道:“贼贱人,天下有万般作乐的手段,你都不做,偏要选择与大王饮酒,殊不知他前日宿醉,哪里当得起这般猛喝海灌,分明是你与那孙悟空串通,要将大王灌醉,好从中取事也。”

    天枢听了顿时撅起嘴,两眼汪汪,作出一副很受打击的表情道:“其实我并不是一味地劝大王喝酒,除此之外,我还给大王跳了一曲掌上舞,大王给我表演了个鲸吞虎饮的绝技,咱们还一起到密室中瞻仰了金圣宫娘娘的遗容,诸般事情都做了,才想着歇一会儿,喝点酒,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毕竟若论要增进双方的感情,没有比一起宴会饮乐的方法更好更妙的了。”

    “但我也承认这一场祸事,其中有我不小的原因,害得大王醉倒在地,失了防范,被那猴子变化的有来有去偷去了大王腰间的金铃,还好大王吉人自有天相,侥幸打败了猴头,若是不幸受些伤害,妾身当真是万死难赎其咎也。但若单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那猴子安插到洞府中的奸细,就未免太武断,是冤枉了妾身也。毕竟连大王也将那假有来有去认作是真实,一味地只要痛饮,疏了防范,我一个肉眼凡胎的,又如何识得他的真面目,进而加以提防呢?”

    “姐姐虽责备的是,但我尚有一事不明,姐姐到这偏殿之时,大王早已经出去了,一众小妖也多跟随在后,又没个人知会姐姐,姐姐是从何得知大王失落了紫金铃的消息,而对妹子我进行责难的呢?”

    听她这般说辞,大王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春娇不觉得大为尴尬,脸颊羞红,支支吾吾道:“这,我从寝殿中出来的时候,大王失落紫金铃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满洞皆知,沸沸扬扬,但凡是长耳朵的人一听便知,哪里还用得着人知会我,着实可笑。”

    天枢闻言不觉得微微一笑,一双明眸早已转向了赛太岁这边,檀口微张,胸有成竹道:“大王,姐姐虽说得笃定,但假如妾身没有记错的话,大王猛然醒悟腰间的紫金铃失却,刚要发作,门外便有小妖冲进来禀报,说是大王的心腹小校有来有去被发现死在了洞府的角落之中,身上的腰牌、服饰一应皆无,脑浆迸裂,鲜血横流,死状惨烈。”

    “大王听言之下直恨得勃然大怒,暴跳如雷,手舞着大刀闯出门去要与那孙悟空决斗,紫金铃失盗的事情,却就给轻轻地带了过去,并无几个人知晓,而那几个知情的小妖,也都被大王一路领着上了战场,又哪里来得及向姐姐报信?所以姐姐知晓此事,除非是派人在暗处默默地监视大王,不然却又是从何得知?”

    见大王听言到此,脸色转变,用杀人般凌厉的眼神看向自己,春娇吓得腿脚发软,面颊发赤,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向着大王磕头道:“大王冤枉啊,奴家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暗中派人监视大王,我只是买通了当值的小妖,若遇着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便通过密语暗中通过传信的小妖知会给奴家,奴家由此来判断大王的心情,想法取悦大王,并非是刻意要监视大王行踪隐秘也。”

    “但这小贱人,用心歹毒,百般地挑拨奴家与大王之间的关系,坐实了是那孙悟空派来搅扰我洞内和睦的奸细,不会有错。还请大王为了自身的安危,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千万处置了她,莫要心慈手软才好。”

    天枢听了只是冷笑,连声叹息道:“春娇啊春娇,你既坐实了刺探大王隐秘的罪名,如何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再地诬陷于我,难道以为大王还会相信你么?再说这般地口说无凭,随意捏造,我又岂肯让你白白地栽陷了我,我是否也可以认为,那孙悟空早已与你春娇相识,便是你看着我夺了大王对你的宠爱,心怀不平,才暗中知会他们前来攻打洞门,好将这般罪责平白地栽到我的头上,大王若是相信了你,处置了我,那才是受你蒙蔽,偏听偏信,错杀了好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