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夕前夕
太阳从东方升起，经过半天的时间慢慢爬升到头顶，撒下一片一片炽热的阳光，热得街上的人影都开始扭曲。再经过半天的功夫慢慢地落到西方，天地间的光线变得昏黄起来。到了一天的最后，所有的光明收敛起来，经过一天的喧闹，燕京城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席朽拿着片抹布擦着一楼大堂里的桌子，楼上雅间还有人在喝酒，不过剩得不多。零零落落的划拳声和聊天声透过楼板进入到席朽的耳朵里，他习以为常，继续在擦拭着刚刚还一片狼藉的餐桌。
没有一会儿时间，席朽便擦完了。旁边的伙计林晓歪过头来，啧啧赞叹着：“小少爷，这桌子你擦完别说吃饭了，当镜子使都没人说个不是。”
四婶从他身边走过，拨了一下他脑袋：“就你话多，闲得不是。楼上快吃完了，去上面伺候着。”
林晓陪着笑：“是是是，老板娘，我这就去。”
席朽把抹布丢进旁边的水盆揉搓着，歪过头看着林晓笑：“叫你话多。”
四婶到了柜台边，低头算起今天的账来。拨拉了一会算盘状作随意说道：“过几天就是七夕花会了。”
席朽把抹布从水盆里抓起来，把水拧干，也是随意说道：“是啊，不知道那几天城里有多热闹。”
四婶语气依旧随意：“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记得勾搭回来个姑娘。”
“啊？”
席朽正在仔细地擦拭着另一张桌子，一时没听清楚。等到过了一会，他终于明白过来，没想过这件事的席朽一时之间招架不住，整个人停在了那里。
七夕那天除了花会，还有蔓延全城的集会。到了年龄的姑娘少年们都会在这天寻觅有缘人，这是七夕的传统，从古到今关于这方面的故事有很多。但席朽没有想过也发生一个，总觉得那种事对他来说还很早。
四婶头也不抬：“啊什么啊，你也到十七了，也该对你说这种事了。再过一两年家里也该准备你的婚事了。你也不想到头来娶一个没见过的姑娘过门吧。七夕是个好机会，城里平常不怎么出门的大小姐这天也会出门凑个热闹，真要瞧上眼了也是个好事。”
“可……可……”席朽脸有点发烫，憋了好长时间才说，“可那天楼里肯定客人很多，我还是留在楼里帮忙。”
“噗。”四婶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抬头说道：“家里这么大的楼，缺你这个劳力？再者那天客人再怎么多，也是老老实实吃饭的，需要伺候的刺头那天都会上街。”
四婶当年，不，现在依然是个美人，这一笑更加好看。席朽呆呆地想着，也不知道四叔当年是如何把她骗回家的。
“可……”席朽还想找点理由。
“可什么可。”四婶不耐烦了，“哪那么多废话，那天晚上我要是在楼里还是后院看见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四婶吵到大的席朽怕了，低头继续擦桌子不说话。
正在这时候，楼上雅间最后一伙客人吃完了。一直在上面陪着的四叔跟着下来。安静了一会的大堂又开始吵嚷起来。
四叔推开大门，一个把一个客人送出去。
“张老板，下次还来啊。”
“李员外，这次吃的还好吧？”
“王老板，慢点走啊，您家里马车到了。”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楼里又安静了下来。四叔进楼里关上了大门，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柜台边，四叔对着四婶说：“三两四钱，记到王老板的账上。”
四婶翻开账本，记下了一笔。对着四叔朝席朽那里轻轻点了下头，说：“我去后厨看看他们收拾好没有。”
大堂里就剩下四叔和席朽两个人。席朽干活极快，又干净利索。没过一会二十几张桌子都擦完了大半。四叔看了他一小会，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依旧随意说道：“你四婶给你说了吧。”
“嗯。”席朽思绪翻涌，简单应答了一句。
“嗯……”四叔好像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其实吧，这事我给她说了不要太急，但你也知道，你四婶就是这个急性子。”
“嗯。”
“虽然你是大哥的儿子，但我觉得家里你更像我一些。”四叔斟酌着说，“你四婶是觉得大哥都那样了，肯定不会关心你这方面的事情。你又到年龄了，既然肯定要娶，为什么不娶个自己顺眼的呢？倒不是逼你，你也别太抗拒。”
“嗯。”
“没事吧，我感觉你有点不对。你不会吓着了吧。”
席朽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真要找，我会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四叔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这样就好。不过镇子上的苇儿不是和你玩的不错，怎么样，考虑一下？”
苇儿是他在镇子上的玩伴，平时还有其他孩子。在他没找到打猎这个爱好之前，一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在镇子里作威作福。
席朽笑笑：“从小都是穿开裆裤玩起来的，哪会想到那方面去。”
忙碌了一天的一家人，草草洗漱了就上床睡觉了。过了一会，四叔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席朽睡前想了一会今天四叔四婶给自己说的话。觉得这事虽然四婶给自己提得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到了年龄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七夕那天放轻松去街上看看，哦对了，可以叫上李志平，好几天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被抓住了……
席朽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燕京城外十一里的不周山。
陈闻砚看着极远处天边的一丝光亮，与书生和许七站在黑暗里的树林里，面前是一汪湖水。
过了一段时间，天边的一丝光亮慢慢扩大，太阳终于露出了一个边角。正在这时，湖那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丝鸟啼，接着一只白鸟振翅而飞。然后树林里传来更大的一声鸟啼，一声声翅膀翻动的声音想起，一群白鸟振翅而飞，追随着开始的那只白鸟。
一时间，不周山树林上空掠过一群白鸟，与天边的凌晨微光构成了一道极壮丽的风景。
陈闻砚一行人看着这道风景，书生笑着说：“这些白鸟都是一笔林养的，头鸟看着和其他鸟一样，但那可是一笔林的护派仙兽，白顶仙鹤。”
陈闻砚看着那群白鸟向着燕京城飞去，问道：“现在一笔林可以迎客了吧？”
书生笑着说：“回殿下，白鸟一啼，一笔林就要开始早课了，也开始准备迎客了。”
许七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书生瞧见了，微微正颜道：“许七，虽然你是云游境，但你不要妄想在这里放肆。一笔林的书生可不是只会清谈误国。”
陈闻砚听见这句话，拍了拍许七的胳膊，仰头温柔说道：“回到长安，再让你去找苏家那个小变态。在这里就别闹了，我们来这里是有正事的。”
听见殿下的话，许七握紧剑柄的手终于松开了，缭绕在他身边的淡淡战意也散开不见。
湖那边一直没有人出现，以陈闻砚身份之尊丝毫没有不耐。他转头看向燕京城，想起了什么说道：“话说，今天是几号来着？”
“回殿下，已经是四号了。”
“那再过三天，就该七夕了吧？”陈闻砚随意说道。
“殿下莫非是想去逛逛花会？”书生笑着问道。
“唔，有点兴趣。”
“不可！”许七听罢快速说道。
“哦？为什么不可？”陈闻砚听见侍卫如此话语，含笑问道。
“燕京七夕花会百里驰名，那时候人群摩肩擦踵，殿下的安全最重要。”
陈闻砚听罢终于笑出了声：“拥有着一名云游境的侍卫，我竟然还需要担心安全这种事。”
“可……”许七还想劝一句。
陈闻砚打断他：“不必再劝，我也不是一定要去。而且就算去也不是在街上乱逛。”说完这句停了一下，转头继续看向湖那头，“好容易出宫一次，就不要给我定下那么多规矩了好不好。”
“在下不敢。”许七听见这句立马跪下。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好心。”陈闻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突然看到湖那边终于出现了动静，闭口不言。许七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想要握住剑柄但想起书生的话，硬生生地克制了冲动。
湖对面的树林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影，书生打扮，一袭长衫，带着一双外面少见的玳瑁镜。
他温声说道：“敢问客人那么早来所为何事。”
湖这边的书生站前一步，行礼道：“东宫太傅宋景瑜，时隔多年回林求见雍门主。”
书生听见这句话犯难道：“原来是宋师兄回林。但是雍门主三年前已经闭关，不见客已经多年。恐怕今天宋师兄要不能如愿了。”
正在这时，湖边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景瑜回来了啊。”
语气之中十分怀念。
快该final了，我想试试可不可以边复习变更新。潜在的读者快出来啊，给我点评论让我更有动力呀。
ps：今天的章节字数有一丢丢少，明天会多写点的。
(本章完)
席朽拿着片抹布擦着一楼大堂里的桌子，楼上雅间还有人在喝酒，不过剩得不多。零零落落的划拳声和聊天声透过楼板进入到席朽的耳朵里，他习以为常，继续在擦拭着刚刚还一片狼藉的餐桌。
没有一会儿时间，席朽便擦完了。旁边的伙计林晓歪过头来，啧啧赞叹着：“小少爷，这桌子你擦完别说吃饭了，当镜子使都没人说个不是。”
四婶从他身边走过，拨了一下他脑袋：“就你话多，闲得不是。楼上快吃完了，去上面伺候着。”
林晓陪着笑：“是是是，老板娘，我这就去。”
席朽把抹布丢进旁边的水盆揉搓着，歪过头看着林晓笑：“叫你话多。”
四婶到了柜台边，低头算起今天的账来。拨拉了一会算盘状作随意说道：“过几天就是七夕花会了。”
席朽把抹布从水盆里抓起来，把水拧干，也是随意说道：“是啊，不知道那几天城里有多热闹。”
四婶语气依旧随意：“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记得勾搭回来个姑娘。”
“啊？”
席朽正在仔细地擦拭着另一张桌子，一时没听清楚。等到过了一会，他终于明白过来，没想过这件事的席朽一时之间招架不住，整个人停在了那里。
七夕那天除了花会，还有蔓延全城的集会。到了年龄的姑娘少年们都会在这天寻觅有缘人，这是七夕的传统，从古到今关于这方面的故事有很多。但席朽没有想过也发生一个，总觉得那种事对他来说还很早。
四婶头也不抬：“啊什么啊，你也到十七了，也该对你说这种事了。再过一两年家里也该准备你的婚事了。你也不想到头来娶一个没见过的姑娘过门吧。七夕是个好机会，城里平常不怎么出门的大小姐这天也会出门凑个热闹，真要瞧上眼了也是个好事。”
“可……可……”席朽脸有点发烫，憋了好长时间才说，“可那天楼里肯定客人很多，我还是留在楼里帮忙。”
“噗。”四婶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抬头说道：“家里这么大的楼，缺你这个劳力？再者那天客人再怎么多，也是老老实实吃饭的，需要伺候的刺头那天都会上街。”
四婶当年，不，现在依然是个美人，这一笑更加好看。席朽呆呆地想着，也不知道四叔当年是如何把她骗回家的。
“可……”席朽还想找点理由。
“可什么可。”四婶不耐烦了，“哪那么多废话，那天晚上我要是在楼里还是后院看见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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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下次还来啊。”
“李员外，这次吃的还好吧？”
“王老板，慢点走啊，您家里马车到了。”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楼里又安静了下来。四叔进楼里关上了大门，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柜台边，四叔对着四婶说：“三两四钱，记到王老板的账上。”
四婶翻开账本，记下了一笔。对着四叔朝席朽那里轻轻点了下头，说：“我去后厨看看他们收拾好没有。”
大堂里就剩下四叔和席朽两个人。席朽干活极快，又干净利索。没过一会二十几张桌子都擦完了大半。四叔看了他一小会，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依旧随意说道：“你四婶给你说了吧。”
“嗯。”席朽思绪翻涌，简单应答了一句。
“嗯……”四叔好像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其实吧，这事我给她说了不要太急，但你也知道，你四婶就是这个急性子。”
“嗯。”
“虽然你是大哥的儿子，但我觉得家里你更像我一些。”四叔斟酌着说，“你四婶是觉得大哥都那样了，肯定不会关心你这方面的事情。你又到年龄了，既然肯定要娶，为什么不娶个自己顺眼的呢？倒不是逼你，你也别太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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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这样就好。不过镇子上的苇儿不是和你玩的不错，怎么样，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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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周山树林上空掠过一群白鸟，与天边的凌晨微光构成了一道极壮丽的风景。
陈闻砚一行人看着这道风景，书生笑着说：“这些白鸟都是一笔林养的，头鸟看着和其他鸟一样，但那可是一笔林的护派仙兽，白顶仙鹤。”
陈闻砚看着那群白鸟向着燕京城飞去，问道：“现在一笔林可以迎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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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书生瞧见了，微微正颜道：“许七，虽然你是云游境，但你不要妄想在这里放肆。一笔林的书生可不是只会清谈误国。”
陈闻砚听见这句话，拍了拍许七的胳膊，仰头温柔说道：“回到长安，再让你去找苏家那个小变态。在这里就别闹了，我们来这里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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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那边一直没有人出现，以陈闻砚身份之尊丝毫没有不耐。他转头看向燕京城，想起了什么说道：“话说，今天是几号来着？”
“回殿下，已经是四号了。”
“那再过三天，就该七夕了吧？”陈闻砚随意说道。
“殿下莫非是想去逛逛花会？”书生笑着问道。
“唔，有点兴趣。”
“不可！”许七听罢快速说道。
“哦？为什么不可？”陈闻砚听见侍卫如此话语，含笑问道。
“燕京七夕花会百里驰名，那时候人群摩肩擦踵，殿下的安全最重要。”
陈闻砚听罢终于笑出了声：“拥有着一名云游境的侍卫，我竟然还需要担心安全这种事。”
“可……”许七还想劝一句。
陈闻砚打断他：“不必再劝，我也不是一定要去。而且就算去也不是在街上乱逛。”说完这句停了一下，转头继续看向湖那头，“好容易出宫一次，就不要给我定下那么多规矩了好不好。”
“在下不敢。”许七听见这句立马跪下。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好心。”陈闻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突然看到湖那边终于出现了动静，闭口不言。许七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想要握住剑柄但想起书生的话，硬生生地克制了冲动。
湖对面的树林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影，书生打扮，一袭长衫，带着一双外面少见的玳瑁镜。
他温声说道：“敢问客人那么早来所为何事。”
湖这边的书生站前一步，行礼道：“东宫太傅宋景瑜，时隔多年回林求见雍门主。”
书生听见这句话犯难道：“原来是宋师兄回林。但是雍门主三年前已经闭关，不见客已经多年。恐怕今天宋师兄要不能如愿了。”
正在这时，湖边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景瑜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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