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童喜庆憨憨的笑笑，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生受了什么委屈趴在女生怀里哭，但能为孩子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他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

出入的学生都放慢脚步看着这一幕，以便为他们的传说搜罗证据。由此，传说又衍生出一个新的版本——“至尊宝与紫霞仙子人间相遇，好心高中眼镜校警雨中送伞。”

小雪一个人拿着三把伞赶了回来，行至天中学门口，刚要责问凌夏就惊讶的张大嘴巴，“你们——你们干嘛呢？”

凌夏没说话，小左把凌夏轻轻推开。小雪从背包里取出面巾纸递，一边道：“给，赶紧擦擦！”

凌夏和小左接过纸巾，小左的鼻血已经不流了。凌夏对小雪说：“走，我们先带他回家。”

在回五楼单元房路上凌夏向小左解释了刚才打他一巴掌的原因。小左为他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到自己满是血渍的手，小左红着脸向凌夏道歉：“夏姐姐，对不起，我把你的衬衫弄脏了。”

凌夏那天穿一件浅绿色的t恤，胸前浸满了小左的血渍，她笑笑，“没事，这t恤我还要收藏呢！”

小雪：“你收藏它干吗？”

“它标志着本小姐新生活的开始，”凌夏道，“新的生活，你们懂吗？”

小左小雪摇摇头，“不懂！”

凌夏：“哈哈，新的生活，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雪：“你t恤都难看成那了还开花唻。”

凌夏：“哼！我的t恤再难看也比小左的大花脸强。”

小雪点点头，“我也觉得。”

小左：“真有那么难看吗？”

小雪和凌夏都点点头。

“好了，到家了，欢迎光临！”凌夏边开门边道。

小左是第一次到女生住的地方，陌生又好奇。“来来来，自己欣赏一下自己的大花脸！”凌夏说，一边把小左拉到镜子前。小左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小雪：“哈哈，现在信了吧！”

“来来来，令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房间，”凌夏说，“这是客厅，这是我跟你小雪姐睡的地方，这是厨房，这是阳台，这是浴室和洗手间，待会你先洗个澡。”

“我？”小左吃惊的用手指着自己，“我可以吗？”

凌夏：“自己人嘛，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先给你试水温去。”

凌夏去浴室试水温，客厅留下小左跟小雪。小左看着小雪，“你们，你人真好！”

小雪笑笑，然后道：“你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

洗完澡，小左顿觉舒服了很多。凌夏换完衣服出来看见小雪在玩电脑，他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小左说：“唉弟弟，你不是上次问我什么是qq号嘛，来，过来给你申请一个。小雪你先让一让。”

小雪：“等一下我换套衣服。”

小左：“换衣服？”

凌夏：“是qq秀，虚拟的。”

小左在凌夏的指点下按照程序申请qq号，“唉我网名填什么啊？”

凌夏：“自己想一个呗！”

小左：“那你叫什么？”

凌夏：“我叫猫咪。”

小左：“好，那我就叫——就叫猫熊。”

小雪：“干吗要跟你凌夏姐一样啊？”

小左：“不一样不一样，我叫猫熊，夏姐姐叫猫咪。”

这样，小左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qq号，名字叫猫咪。

晚上开卧谈会时小左有了和别人谈话的资本，很是得意。

料子：“唉小左你强的很呀，跟女生抱了那么长时间。”

个子：“唉就是就是，跟那个女生？啥时候？”

料子：“嗬呸！个子，你不知道你胡乱说啥呢？”

个子：“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一下啊！唉唉唉到底和谁吗？”

花太狼：“和咱班的凌夏；时间，地球时间公元2006年9月8号；地点。天中学大门口；拥抱持续时间，这个不太清楚，听说时间很长，期间西门口的校警童喜庆还给两位拥抱人员撑了一把伞。”

个子：“唉，小左，那你强的很啊，简直是我的偶像！”

胖子：“抱着女生爽不？什么感觉啊？”

小左：“不是我抱着她，是她抱着我。”

胖子：“不是都一样，那被女生抱着爽不？什么感觉？”

小左：“那当然爽了，感觉自然是妙不可言。要不你也试试！”

胖子：“唉，你胖哥可没你那福分啊！”

金木：“唉小左，那你把人家小乙呢？你不可能喜新厌旧吧！”

小左：“这是两码事！”

宁轩：“啥两码事？你这叫不负责任的表现你知道不？”

花太狼：“就是，做人可——可不能太那个——那个我说不出来。”

李德华：“你肯定说不出来你，你就跟他一样！”

飞龙：“你们说不出来我帮你们说，花太狼，你刚才是不是想说花心两个字？”

花太狼：“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哦！”

郝仁义：“哈哈，承认了吧，花太狼！”

花太狼：“唉，和你们无法交流了都！”

胖子：“对，和我们不交流，和你背影妹交流！”

花太狼：“胖子你把你嘴闭上行不？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于是胖子不说话了，其他人继续。料子：“唉花太狼，你要不和金木的发质妹交流交流也行啊，就是不知道人家金木愿不愿意。唉，金木，你看这事咋样？”

金木：“你要交流你就去嘛，管我啥事！”

宁轩：“不关你事你说话口气这么硬干吗？”

李德华：“就是，唉金木，你就装，你就装！”

……

入夜，小左躺在**盘点着最近的收获。开学才两周不到他就认识了凌夏，并且认她做了姐姐。可凌夏是老师眼里的坏女生，坏是专门指学习成绩的。小左回想自己初中是个好学生的日子，那时候他很风光，可风光是别人给的，他那时内心实际上很孤独，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小左突然为刚才的行为羞愧起来——凌夏对他那么好，可他竟把凌夏对他的好用来当做和别人谈话的资本。小左选择给自己一个耳光以解羞愧之情，打完之后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就像第一天来时一样。

小左想用考试来证明自己，以恢复往日的风光。他盼望第一次月考快点到来，结果月考比他盼望的还要快。成绩出来那天是星期五的午自习。飞龙第1，如他曾向林宝保证过的；郝仁义第7；小乙第29；小左第46；凌夏倒数第2；胖子倒数第1。

小左看到成绩之后倍受打击，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打击化解掉了，那就是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在下一次的月考中他一定要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不过小左很快就又失落起来，他初中时曾有人因为他每次考第一而说他很骄傲，说他很看不起班里其他同学。当时小左说自己没有，而现在看来他确实有，因为他现在觉得班里考得好的学生都看不起他，然后他继续看不起成绩比他还差劲的，比如说胖子，比如说凌夏。想到这里小左鄙视起他因为凌夏成绩不好而鄙视她的想法——为什么好坏优劣要用考试成绩来界定？难道除了分数和名次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吗……

我们的小左正在给自己作茧。

林宝站在讲台上，手持成绩单，“老师说一下啊，咱班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年级第四，在咱五个火箭班中排名第一。最让老师高兴的是我们的平均分竟然高出第二名17分，哎呀，这个老师确实很高兴，大家却是努力了！”林宝高兴地几乎合不拢嘴，嘴中不断发出“嘿”、“哼”、“嘿哼嘿哼”的声音。

林宝放下成绩单看着孩子们，“老师还要说一下，咱班有个别人成绩不是很理想，和你初中的成绩相差甚远，这和你最近的状态有关。老师说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个别人下来老师会单独找你谈谈的。”

小左看了一眼林宝，后者向他报以极其失望的眼神。

不出所料，下午放学后小左作为个别人被林宝叫到了办公室。林宝坐着，小左低头站着。林宝用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左，“你知道咱班班长秦燕考了多少不？”

“不知道。”小左声音很小。

林宝：“你看他人贼好唻，老师上次教师节前说不给老师买礼物，结果人家秦燕给老师说‘老师，我不仅要给你买礼物，而且要给你买最好的！’你看，老师桌上这个笔筒就是秦燕送的。”

小左：“这和我成绩有什么关系？”

“对，咱下来再讨论你的成绩，”林宝说，突然他语调一变，“你说你这次给咱咋考的？你能给老师解释一下不？”

小左：“解释什么？”

林宝：“解释一下你这次为什么没有考好？”

小左：“我没有考好就是没有考好，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宝：“你给老师一个理由，一个你没有考好的理由。”

小左：“我没有考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学。”

林宝：“你为什么不好好学？”

小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很多事。”

林宝：“什么事——你说，老师想听一下。”

小左以为林宝真的是关心他的学习，便坦诚相待，“我——我喜欢一个女生。”

林宝：“谁？是不是咱班的？”

小左：“这个我不能说。”

林宝：“为什么不能说？”

小左：“反正就是不能说。”

林宝不觉叹了口气，“唉，娃，你还傻着唻！跟老师当年一样，”说完又叹了口气，“老师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初恋——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小左：“为什么？”

林宝第三次叹气，然后道：“唉，这娃还真是傻着唻，现在人都现实的跟啥一样。老师告诉你，就算你们现在好着唻，一到大学，准散！”

“我觉得她……”小左说。

林宝：“你觉得她什么？”

“我觉得——我觉得她很单纯，我想——我想保护她！”小左说，其实这一句是他真心想给小乙说的。

林宝：“单纯？现在社会谁认你的单纯？你还要保护人家——你凭什么——你有钱吗？有权吗？有车吗？有房吗？或者是你真的长得很帅，人家能看上你？”

小左不想和林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觉得他是在玷污它，“老师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保证下次考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