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次？那你为什么这次没考好？”林宝说，“老师给你说，你干什么事情最好一次成功，没有下次。你看咱那个神五上天，它敢失败吗？它敢有下次吗？”
小左：“不敢。”
林宝：“不敢？不敢你为什么这次没考好？”
小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林宝：“那是借口，那是你为你的失败找的借口。”
小左继续低着头，依旧面无表情。林宝觉得小左不愿听他说教，于是摆了摆手，“唉，行了，老师说不过你，咱找你家长谈谈。”
林宝再次使出他的杀手锏，小左急了，忙道：“能不能不要叫家长，我不想他们为我操心，为我长途颠簸。”
林宝：“那你咋不听老师话唻，你早听老师话事情能成这样子？”
小左：“我没有不听啊，我——”
林宝打断小左，“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吃午饭，你家在县区，咱明再让你家长了，你走吧走吧！”
于是小左走了。
林宝拨通小左家电话号码，是小左爸接的电话，“喂！”
林宝：“喂，我是小左的班主任。”
小左爸：“哦，原来是林老师啊！林老师你好啊，小左他在学校表现还可以吧。”
林宝：“小左他出了点事，你赶明天中午来学校一下！”
小左爸：“那他出啥事了？是不是啥急事？”
林宝：“这个你来咱在具体说，反正他这个是不好处理。”
小左爸：“好，那我明个早就打车去学校，那麻烦你了林老师。”
林宝挂掉了电话。
小左出了校门，也去电话亭边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依然是小左爸，“喂！”
小左：“喂，爸，最近和我妈都好着不？”
小左爸：“都好着呢，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
小左：“我班主任刚是不是跟你打电话了？”
小左爸：“刚打过，他说你在学校出事了，让我明天去学校。你到底犯了啥事？”
小左：“也没啥大事，就是没考好，也不是真的考得太差，就是我不会说话，在班主任面前。”
小左爸：“老师都是为你好啊！”
小左：“这我知道，但是——反正你明天不要来了。”
小左爸：“但是林老师让我去一下。”
小左：“爸，我像你保证，我绝对没犯啥大事，就算犯了，我自己也能处理好。”
小左爸：“行，那我明天就不来了，你多注意身体。学习上只要努力了就行。”
小左：“行，爸，那你和妈也要注意身体，我先挂了，去吃饭了。”
“好，你吃好点，”小左爸说，小左已挂掉了电话，不知道这句他有没有听到。
晚上小左回宿舍后胖子正在发牢骚，“妈的，林宝能把人呕死！”
花太狼：“咋了？”
胖子：“被林宝叫去谈话了！”
个子：“班主任叫你谈话，难道这不好吗？至少证明他是关心你的。”
胖子：“关个屁，心个毛！我考倒一就倒一嘛，他非得问我为啥考倒一。然后我说我学不懂，他就问我为啥学不懂，还让我给他一个考倒一的理由。于是我说我考倒一是因为考倒二的人考的比我好，他就说我那只是在为自己开脱找借口，然后继续让我给他一个理由。我都崩溃了！”
宁轩：“这简单，你给他唱一曲华仔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不就结了。”
胖子：“屁！那首歌是张学友的！”
李德华：“毛（俚语，叹词，等于屁）！应该是《一千个倒一的理由》！”
郝仁义从自己的床位移动到对面的胖子前，“人家老师那确实是关心你！”
胖子：“关心我就要呕我吗？”
小左：“你比我强多了，我也被他叫去谈话了。前面的我跟你一样，然后我说了句我下次努力行不行，他说干什么事得一次成功，那神五上天敢有下次不。我都无言了！”
郝仁义转过去对小左说：“你这次没考好下次努力就行，你初中底子挺扎实的。”
“谢谢！”小左说，他感觉郝仁义的话很虚伪，所以他说的谢谢很应付，“我更惨的是，林宝要叫我家长！”
郝仁义：“叫家长？那你家长什么时候来？”
小左：“本来林宝让他明天来，我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不要来，估计明天不回来了。”
花太狼给大家打气，“这才第一次月考嘛，不能说明什么，大家下次下次努力就行！”
个子：“唉就是就是！”
小左觉得自己得把焦点放在弱势群体上，这个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成绩差，而是被大家孤立。小左认为这种人最需要关心，就像他觉得自己需要关心一样。当然，能让小左关心的第一人选就肥胖子莫属了——没有胖子他就成516的倒一了。小左走到胖子床头，“喂，胖子，不，胖哥，往后我就跟你混了，咱俩一伙，你看咋样？”
胖子见有人叫他哥，自然很是高兴，“那可以的很呀！”
小左很激动的看着胖子，一边胖哥胖哥的叫着。
个子：“那你也认我做个哥嘛！”
小左转过去，“我不想！”
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楼管，楼管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花白，背微驼，眼睛远视的厉害，戴一副年久失修的花镜，“这个明天早上把你们的被子都叠一下啊！”
小左：“你咋知道我们宿舍没叠被子呢？”
楼管：“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说了。”
宁轩：“被子叠了晚上还要铺，这不是烦人哩！”
楼管：“这个明天是中央领导来视察，上头检查呢！要是不检查我才懒得管你们呢，这是学校领导专门给我强调让我嘱咐你们的！”
料子：“好，对对对，老师，这被子我们一定叠，就是不知道那流动红旗我们宿舍什么时候能得上。”
“红旗这个事吗你们先不要着急，”楼管道：“这得看你们的表现，你们给咱把卫生搞好，着红旗马上就给你们宿舍发到手里！”
料子：“老师，这绝对没问题，我们宿舍卫生一向比较好。”
楼管：“好啥呢？你看垃圾桶里的垃圾到现在都还没倒呢！”
料子：“今个是谁值日？舍长，花太狼，唉今天谁值日啊？垃圾咋不倒呢？”
花太狼招招手，“今天是我，本人！”
胖子：“身为舍长，不起带头模范作用，悲哀呀！”
花太狼：“这我明天早上捎上，现在衣服都脱了。”
“那你明早可不要忘了！”楼管道，一边关门准备离开。
料子：“决不会忘，决不会忘，老师您慢走啊！”
至深夜，本是休息的时候宿舍楼外面却灯火通明且伴有机器的隆隆声。飞龙翻了一个身，“底下到底tmd干嘛着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郝仁义趴在窗台上看了会，“好像是在施工。”
花太狼也看了看，“咦，怪了，这大半夜的施什么工！”
胖子：“别看了，修路呢！”
李德华：“你咋知道的？”
胖子：“你没听刚楼管说嘛，明天领导要来检查，而且是中央的领导！”
小左：“领导有那么牛吗？”
胖子：“牛的很我告诉你，我们那有一次省上领导来检查，还不是中央的。头一天传闻领导要来，第二天早上我屋门前的路就被翻新了一遍，简直是神速！”
宁轩：“tmd吵的还让人睡觉不！”
胖子和小左立马不说话了，其他人也相继停止了讨论。小左很郁闷宁轩刚才是在骂他呢还是骂下面施工的，于是他问宁轩：“你刚才是骂我们呢还是骂下面施工队的？”
宁轩：“我谁都没骂，我专骂你呢！”
小左被顶了回来，其他家伙偷偷地笑。
小左睡了一觉，后半夜突然被什么东西弄醒，他睁开眼，楼下机器的轰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变的阴沉起来，窗外，路灯光很诡秘的照了进来，玻璃上树叶的影子随风张牙舞爪的晃动着。
小左知道自己正在梦魇——他很清醒，但就是身体动不了。小左看到路灯光离他越来越近，他很害怕，对面好像有个人影正对着他诡异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左定睛一看——竟是林宝！小左使劲全身的力气，他感觉自己“啊”的叫了一声醒了过来。小左坐了起来，自己一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啊——”的声音还在持续——是斜下铺的宁轩发出的，“啊——我腿抽筋哩！”
原来“啊”声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小左下床去帮宁轩，“你腿伸直不要动，我帮你按住，你挺住！”小左边按住宁轩的腿边按摩抽筋处。“啊——”的声音逐渐减弱。“好点没？”小左问。
宁轩疼得满头大汗，“好多了，谢谢你！”
小左没有说不客气，因为睡前的事。他走到胖子床前打算跟胖子合睡一张床。背后传来宁轩的生音，“小左，对不起，我睡之前不该骂你。”
小左笑笑，“没关系，刚才我梦魇，还是你把我‘啊——’起来的。”
宁轩：“你今晚跟胖子睡？”
小左：“对，我梦魇，害怕。”
宁轩：“那你早点睡，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
小左：“嗯，你也早点睡！”
“往过点！”小左推了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胖子。胖子抿抿嘴，翻了个身，床太小，胖子太大，小左只能侧着身子挤在**。胖子的肥肉很软很温暖，小左贴在胖子身上觉得很安全，可不一会胖子就开始打起了呼噜，而且引发了连锁反应，花太狼和料子也相继附和起来。小左开始觉得很烦，但后来发现这呼噜声还挺有节奏感的，竟和楼下机器的轰鸣声交相呼应。小左想把这个发现告诉胖子，可惜胖子早已睡着了。
小左眼睛有点涩了，他合上眼皮。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又要到学校去，又要面对林宝，又要有那么多烦恼。小左怕新的一天的到来，他希望自己一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第二天胖子睁开眼，瞥见谁在他**的小左，“唉，我这咋多了个人？”胖子见小左睡的正香，就把他的嘴唇捏了捏，积蓄了一晚上的口水流了出来。胖子“嘿嘿”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声音随即止住——小左的口水全流到了他**。他拍拍小左，“赶紧起来，你流的我满床都是你的哈拉子！”
小左睁开眼，急忙先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