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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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在身边最动人 3

“阿深,听说你要和阿桑结婚啦,终于抱得美人归咯,现在让鹿大记者采访采访。”鹿米米是人还未到,就听见她的声音了。

秘书替她推门,容夜白在身后,顾念深从一堆文件里抬头,嘱咐道:“先等我片刻。”

鹿米米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文件,咋舌道:“这么着急挣奶粉钱?”

容夜白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转身对秘书说:“拿些小零食进来。”鹿米米闻言,笑得越发的灿烂,容夜白又道,“在顾总办公室吃东西的女人,你可是第一个。”

“阿桑不能吃吗?”她问。

“她很少吃零食。”他顿了顿道。

容夜白从书柜上取了书,坐在沙发上翻,鹿米米抱着零食,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边,手机上放在腿上,里面播着最新的综艺节目,两个人的表情相似,连笑容都仿佛是一样的。

顾念深忙好后抬起头,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内心被触动,最动人的爱情,原来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壮烈模样,而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晒着太阳,知道彼此就在身边,不会走。时光静好,岁月安稳。

鹿米米到东曜的时候,秦桑绿刚好忙完,捧着杯子站在落地窗前,等不及梅西敲门,她就闯了进去,大喊着:“阿桑。”

梅西站在身后,略显不安地看向她,她轻声道:“没事,出去吧。”

“阿桑,你比阿深还气派哦,阿深的秘书都不敢拦我的。”她穿着平跟的小鞋子,和秦桑绿说话时,需要微微仰头,说不出的娇憨。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玩?”她放下杯子笑着问她。

鹿米米神秘兮兮地笑起来:“阿桑,晚上一起吃饭呗?”

“和你吗?”她警惕地问。

果然呢,真是被容夜白料准了,来之前,他已经教过她该怎么说,反正是不论如何,也要把阿桑拐去,可此时,她看着憔悴的秦桑绿,忽然不想骗她。

“阿桑,小白有句话,是他悄悄和我说的,要我带给你,他说,阿深是精明的商人,结婚是一生的事,若赌气或报复,有太多的法子,何必非要搭上自己?你们兜兜转转一圈,是因为爱,末了,却又都不肯真正面对。”

她垂目听着,半抹阳光落在耳旁,整个人好似荡在光束中的影子,伶仃瘦弱,她又想起了那晚顾念深说的话,他说:阿桑,公平点,当初是你先来招惹我,不负责任离开的也是你,就算是失败,也该知道理由吧?

多可笑,像她刚刚认识他时,他这次回来,不过是重复她之前的举动,费劲心机让她爱上他,接近她,暗地里调查她。

没错,顾念深是精明的商人,他要她此生都来偿还自己当初犯下的错,兜兜转转一圈是为了爱?这话,她连听着都觉得荒谬,顶着爱的旗号,做尽丑事。

“米米,抛开容夜白,顾念深不谈,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

勉强我,可好?”她像是累极了,连语气都软弱无力。

从来没看过这样子的秦桑绿,鹿米米咬咬唇,看着她用力地点头,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脸真挚地看着她:“阿桑,可以随时找我吃饭喝茶逛街哦。”

鹿米米直接去的容色,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看见只有鹿米米一个人,都露出诧异疑惑的神色,她不等人开口,立刻说道:“阿深,阿桑病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徒然收紧了几分,眉心蹙起:“怎么了?”

“感冒,还有点发烧。”她说。

顾念深点点头,鹿米米又问了句:“阿深,你不去看看吗?”

“阿深走了,我们这群人还有什么意思,新娘不在,说什么,也得把新郎给留下,是吧?”容夜白揽过自家妻子,扬声笑道。

大家又哄哄闹起来,好像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顾念深被围在中间,谈笑风生,眉目流转,端是风华,鹿米米想起阿桑消瘦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怔松间,顾念深坐过来,低声问:“病了?”

她抬头看他一眼,慢慢道:“不假。”

四目相对,她清楚地看见他的眸光变暗沉,随即,抬头看向容夜白,大概是要说什么,容夜白快他一步,按了按自家的妻子的腰,鹿米米叹气:“是心病。”

顾念深的眉渐渐蹙起,脸上有些许的不悦,鹿米米一点儿也不怕,仰着头看他:“阿深,阿桑变了许多,我的意思是,相比你回来前,那个时候,她虽然沉静,笑起来的时候也不见得多开心,但最起码她精神还很好,可现在呢?她好瘦好憔悴,阿深,我回来前,只是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她就红了眼眶,秦桑绿是那种会轻易红了眼眶的女人吗?”

他的心忽地一紧,像针扎了一下,偏偏鹿米米还不肯停,又接着问:“阿深,你的目的是这样吗?是伤害她,看她日益消瘦吗?”

他不言语,整张脸都隐于昏暗的光线中,霎时间,竟给人一种十分疏落,寂寥的感觉,鹿米米看他半晌,转身靠进容夜白怀里,任他是谁,面对爱,都没有丝毫的办法,只盼望,他与她,终有一天,能够苦尽甘来。

玩到一半,众人大多微醉,顾念深起身,与容夜白递了个眼色,便拿了外套出去,驱车去秦家楼下,她的窗户,正对着院外,已过凌晨,房间里还有微弱的灯光亮着,他松开安全带,伸手推门时,竟想起了鹿米米的话,胸膛一阵刺疼,仿佛她的脸就在他眼前,微红的眼眶,神情憔悴。

仰头望着那扇窗,许久后,颓然地坐回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不敢上楼,不敢见她。

但这一切,是他早在英国时,就已经预料到的,将她给他的伤害,悉数奉还,的确,这就是他的目的,可为什么当鹿米米问他时,当他想起她的脸时,会有一种连心都被人揪着的感觉?

婚前,有许多琐事需要打理,

定做礼服,购置新婚需要的东西,这些原本都是不需要她来操心,但她事事亲力亲为,旁人看在眼里,取笑两句,到底还是小女儿家,不管平常看着怎样,在结婚这件事上啊,都一样。

但没有人知道,她这样做,不过为了有更好的理由来躲避另一个人,她接受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现实,只好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嫁给他,不过是一场交易,就像她往常与别人合作一样,要把他当成一个客户来对待。

仿佛这样,那他们之间的那些情爱纠葛,就都被一笔勾销了,至于其他,她不愿意深想下去。

顾念深依旧常来秦家,礼貌谦和,毕恭毕敬,徐静和秦时天都很开心,秦桑绿在一旁看着,常常会不自觉想起除夕夜那晚的情景,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载着满车的烟火,冒雪前来,院子里,灯火通明,烟花绽放,她靠在他怀里,以为看尽见了此生的繁华,尝到了此生最温暖。

然而,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不如,从未那样。

“阿桑……”

“嗯?”她恍然清醒过来,看向徐静。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阿深喊了你几声呢,说新房已装修的差不多了,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去看看还缺什么或有什么意见。”徐静慈爱地看着她。

顾念深坐在她对面,她穿红色的毛衣,衬得脸白如雪,红唇黑眸,他忍不住多看几眼,她朝徐静笑笑,然后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阿姨品味好,又细心,哪里还需要我去看。”

他恼极了她这种滴水不漏,看似温和,实际疏离冷漠的态度,但脸上不露丝毫,依旧笑着道:“话是如此,但我妈还是不放心,担心会不会有哪里不合你意。”

不等她开口,秦时天就接了过去,他看向秦桑绿,缓缓道:“阿桑,明日与阿深去看看,不可辜负了长辈的心意。”

她看也不看他,只是温顺地点头,片刻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姨端茶过来,看见她的动作,忙问,“阿桑,不舒服吗?”

“大概是累了吧,有些头痛。”她说完,抬头看向顾念深,缓缓道,“阿深,你陪爸爸妈妈多做会儿,我先去休息,头痛的厉害。”

不等她说完,徐静立刻起身,走过去伸手覆在她额头上,确定了没有发烧后,关切地交代道:“快去吧,你不用管我们,好好休息,一会要是还不好,就立刻去医院,头痛也不是小问题。”

她与大家互道晚安,然后上楼,顾念深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微蹙,这段时间,她找尽借口,不愿与他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疏落至极,他不是没有办法,但鹿米米的话,总是莫名其妙蹦出来,搅地他心烦意乱。

秦桑绿回到房间后,就将自己扔在了**,她的头痛,并不是假装。白天忙公司的事,但凡有一点空闲,还要不停地忙着结婚需要的一些琐事,然后,要拼尽全力应对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