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巨老六笑谈荐前程
李靖道：“竟有这等事？”
巨老六道：“些乃有目共睹之事，怎会有假。”
李靖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也直接买个官做？”
巨老六道：“说对了，这样一来，免去了在最底层的摸爬滚打。以你的才能，不出三五年，干上个将军又有何难？到那时，坐镇中军，指挥千军万马，何等威武，何等豪迈。平生之志，可不就实现了么。”
李靖怔了半晌，道：“只是军营中，我一无知己，二无至交。就算想出些钱财，却哪来的门路可走？”
巨老六道：“这个不需担心。实话同你讲，我有个外甥，名叫胡大彻。就在咱东远城的城防府，现任探视营的副管带。前段日子，我本想让大铃子去他那里谋个差事。怎奈那小子脑袋摇得拨浪鼓般，说什么也不干。倘若你要是有此意愿……”
李靖道：“你是说让我前去求他？”
巨老六道：“这条路子不正是给你留的么？”
李靖大喜，道：“好好好。不过还得麻烦六哥修书一封，明日我才好去城防府拜访你的那位贤甥。”
巨老六道：“就这么定了。”
且说第二日，李靖带着巨老六的亲笔信，早早来到东远城防府，将巨老六的书信递上，请人通报进去。胡大彻见信后很是痛快，立即便给予了接见。
李靖进了侦监营的大厅，见那胡大彻一脸春风得意。请他落座后，开口就是一通褒扬：“我六舅在信上说，老弟你识文断字，又通晓兵法。嗯，不错，是块当兵的好材料。只要好好干，还怕日后不飞黄腾达。”
李靖得赞，大喜。忙又掏出十两银子，奉上道：“日后还请胡大哥多多提携则个。”
胡大彻见李靖甚是通达，慨然道：“按照规矩，任何人入了这行，都得从小兵干起。不过你放心，有我六舅那一面，咱们就再不是外人。刚好咱这里换了位新镇边史，范虎范二爷。二爷英武果断，雷厉风行，并大力提携新人……”胡大彻不无得意道：“哥哥我就是刚刚被提了正职。”
李靖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可真要恭喜哥呵、贺喜哥哥了。”
胡大彻笑道：“同喜，同喜。”将十两银子纳入怀中。道：“你放心，一旦范大人有了空闲，我便会将你举荐上去。不过，范将军初到任上，由于人员轮换，军务繁忙，委任状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你呢，暂时还不能随军，要等到任状下来之日，才可正式入伍。”
李靖忙道：“等得，等得。”乃谢了胡大彻，告辞出了城防府。
来到街头，心想：亏得巨老六帮忙，此事才办得如此顺利。我怎么也得备桌酒席答谢一番，才是做人的道理。乃走到集市，割了二斤精肉，置办几样菜蔬。
正摇摇晃晃往家走时，忽见远处一匹快马冲开人群，马上一人手举令牌，高声喝道：“军情如火，行人退避！”拐了个弯，往城防府方向去了。
接着，便见人群骚动，街边竟有数家店铺合上门板。李靖拉住一位快步而行的小贩，问道：“这位兄弟，不知前边出了何事？”
那小贩肩头扁担一横，道：“刚刚传来消息，陈塘国起兵五万，就要打来。你还不放手，让我回去收拾，一家人怕都得躲灾避难去了。”
李靖听了，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急掉头往家中赶去。到了打铁铺前，掏出钥匙正要打开门锁，却见巨老六从门口探出头来，招呼道：“小李子，事情办得如何啦？怎么回来也不先到我这吱一声。”
李靖跑到巨老六面前，将去探事营见到胡大彻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巨老六道：“这是好事啊，可恭喜你了……”
李靖道：“先别恭喜，方才回来的踏上，听人说陈塘国起兵五万，不久就将杀到城下。你还不快快收拾一下躲避战祸。”
胡四爷大惊，道：“那陈塘国与我定远城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无缘无故的起兵来犯。另外，你我在此地住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陈塘国有恁多兵马呀。你……你听到的消息可属实？”
李靖道：“嗨，兵少不会借吗。再说，街上侦监营的快马一匹接着一匹，如何还不属实？”顿了顿道：“咱这东远城，高不过两丈，兵不过五千。敌人以十倍的兵马围而攻之，不出半日，墙摧城陷，平人焉有存活之理？”
胡四爷道：“那你还不去军营打听打听，可与队伍一起迎战？”
李靖道：“我只去应了个名，委任状没批下来，我便不是正规军人，虽心向往之，奈何还不属正式入伍，所以只能与你一起出门躲段日子了。”
胡四爷道：“也罢，既是这样，我们就一起赶出城去。一旦城门关了想出可就出不去了。”
李靖道：“最好不过。”
李靖回到家中，收拾了一只包袱，负在背后。刚迈出门口。却见几名士兵呼喊着迎面而来，看到李靖，上前道：“李队长，请速速归队。”
李靖一怔，忙道：“各位军爷，你们弄错了吧。”
众士卒道：“你可叫做李靖？”
李靖道：“正是小人。可……可我虽在侦监营挂了个名，尚未正式入编，何来归队之说？”
一个领头的士兵上前道：“恭喜李队，因有紧急军情，上面免去所有繁琐程序，直接批准你老入伍了。咱这十人小分队，全都归您调遣。”说着将一张委任状递了过来。
李靖看着鲜红的大印。仿佛滴着一汪鲜血，登时愣在当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地他不参军也不打仗，刚要参军，就起了战事。心中的懊丧，实已到了极处。
这时，巨老六推着架独轮车走出大门。见众士兵拥着李靖往胡同往走去，喜道：“我说小李子，咱街坊四邻可就指着你去争光了。”
李靖心中暗暗叫苦：“争光？我能挣得一条性命回来，就他奶奶的是万幸了。”可嘴上又不能软，拍拍胸膛，回头应道：“你就等着听我的捷报吧。”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城防大营去了。
且说新到任的边城总兵，姓范名虎。排行老二，亲近人多以二爷相称。范虎乃当朝太师的亲小舅子，因直接提拔太过张扬，考虑到现今天下太平，便给他在东远城个选了个守备。
范虎初到任上，便撤了几个聚赌耍钱、招娼嫖妓的小头目。又命侦监营一刻不停地四处巡查，可查了几日，带回的都是平安无事的消息，乃大发雷霆。范虎怒道：“东远城位处边疆，岂会没有一点军情。”便又将侦监营管带的职务给撤了。
这下，倒把胡大彻给成全了。他原本是侦监营的营副，因这机会竟直接被提了正职。胡大彻做梦也没想到，范大人才上一任，自己就得了升迁。可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四方无事，范大人却好象人人都欠他钱不还似的。一天到晚也没个笑模样。
经过几日的观察，胡大彻终于将这位范将军的脾气揣透。乃招集营中所有探事马，下令道：“范将军说，咱这东远城乃边疆重镇，岂能没有一点军情？所以呢，大伙不能偷懒懈怠。有情况回报，没有情况，务必探出些情况回来报告，否则，一率军法从事。”各路哨探一听这话，哪敢耽搁，立即分做四路，出去探访寻查。
且说这东远城，已是东胜胜神洲的尽头。出城向东，穿过二道岭，再走数十里，便是茫茫东海。
在二道岭与东海之间，有块四面环水的陆地，因其交通不便，向来罕有人迹。三十年前，这块陆地上不知从哪迁徙过来一支部族。定居后，自设陈塘寨。因其并不服从定远城管辖，所以老百姓皆以陈塘国称之。
这部落中的男人剽悍善泳，周身皮肤似鱼鳞状，且像貎极丑。东远城的人初遇时还以为来了妖怪。经过接触后，发现只要不去招惹，那族人从不主动挑事生非。而且该族女子个个娇美，更胜常人。与东远城百姓平时做些交易，也只是在陈塘国四周的水边进行，过后立即返回。彼此一直相安无事。
巨老六道：“些乃有目共睹之事，怎会有假。”
李靖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也直接买个官做？”
巨老六道：“说对了，这样一来，免去了在最底层的摸爬滚打。以你的才能，不出三五年，干上个将军又有何难？到那时，坐镇中军，指挥千军万马，何等威武，何等豪迈。平生之志，可不就实现了么。”
李靖怔了半晌，道：“只是军营中，我一无知己，二无至交。就算想出些钱财，却哪来的门路可走？”
巨老六道：“这个不需担心。实话同你讲，我有个外甥，名叫胡大彻。就在咱东远城的城防府，现任探视营的副管带。前段日子，我本想让大铃子去他那里谋个差事。怎奈那小子脑袋摇得拨浪鼓般，说什么也不干。倘若你要是有此意愿……”
李靖道：“你是说让我前去求他？”
巨老六道：“这条路子不正是给你留的么？”
李靖大喜，道：“好好好。不过还得麻烦六哥修书一封，明日我才好去城防府拜访你的那位贤甥。”
巨老六道：“就这么定了。”
且说第二日，李靖带着巨老六的亲笔信，早早来到东远城防府，将巨老六的书信递上，请人通报进去。胡大彻见信后很是痛快，立即便给予了接见。
李靖进了侦监营的大厅，见那胡大彻一脸春风得意。请他落座后，开口就是一通褒扬：“我六舅在信上说，老弟你识文断字，又通晓兵法。嗯，不错，是块当兵的好材料。只要好好干，还怕日后不飞黄腾达。”
李靖得赞，大喜。忙又掏出十两银子，奉上道：“日后还请胡大哥多多提携则个。”
胡大彻见李靖甚是通达，慨然道：“按照规矩，任何人入了这行，都得从小兵干起。不过你放心，有我六舅那一面，咱们就再不是外人。刚好咱这里换了位新镇边史，范虎范二爷。二爷英武果断，雷厉风行，并大力提携新人……”胡大彻不无得意道：“哥哥我就是刚刚被提了正职。”
李靖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可真要恭喜哥呵、贺喜哥哥了。”
胡大彻笑道：“同喜，同喜。”将十两银子纳入怀中。道：“你放心，一旦范大人有了空闲，我便会将你举荐上去。不过，范将军初到任上，由于人员轮换，军务繁忙，委任状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你呢，暂时还不能随军，要等到任状下来之日，才可正式入伍。”
李靖忙道：“等得，等得。”乃谢了胡大彻，告辞出了城防府。
来到街头，心想：亏得巨老六帮忙，此事才办得如此顺利。我怎么也得备桌酒席答谢一番，才是做人的道理。乃走到集市，割了二斤精肉，置办几样菜蔬。
正摇摇晃晃往家走时，忽见远处一匹快马冲开人群，马上一人手举令牌，高声喝道：“军情如火，行人退避！”拐了个弯，往城防府方向去了。
接着，便见人群骚动，街边竟有数家店铺合上门板。李靖拉住一位快步而行的小贩，问道：“这位兄弟，不知前边出了何事？”
那小贩肩头扁担一横，道：“刚刚传来消息，陈塘国起兵五万，就要打来。你还不放手，让我回去收拾，一家人怕都得躲灾避难去了。”
李靖听了，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急掉头往家中赶去。到了打铁铺前，掏出钥匙正要打开门锁，却见巨老六从门口探出头来，招呼道：“小李子，事情办得如何啦？怎么回来也不先到我这吱一声。”
李靖跑到巨老六面前，将去探事营见到胡大彻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巨老六道：“这是好事啊，可恭喜你了……”
李靖道：“先别恭喜，方才回来的踏上，听人说陈塘国起兵五万，不久就将杀到城下。你还不快快收拾一下躲避战祸。”
胡四爷大惊，道：“那陈塘国与我定远城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无缘无故的起兵来犯。另外，你我在此地住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陈塘国有恁多兵马呀。你……你听到的消息可属实？”
李靖道：“嗨，兵少不会借吗。再说，街上侦监营的快马一匹接着一匹，如何还不属实？”顿了顿道：“咱这东远城，高不过两丈，兵不过五千。敌人以十倍的兵马围而攻之，不出半日，墙摧城陷，平人焉有存活之理？”
胡四爷道：“那你还不去军营打听打听，可与队伍一起迎战？”
李靖道：“我只去应了个名，委任状没批下来，我便不是正规军人，虽心向往之，奈何还不属正式入伍，所以只能与你一起出门躲段日子了。”
胡四爷道：“也罢，既是这样，我们就一起赶出城去。一旦城门关了想出可就出不去了。”
李靖道：“最好不过。”
李靖回到家中，收拾了一只包袱，负在背后。刚迈出门口。却见几名士兵呼喊着迎面而来，看到李靖，上前道：“李队长，请速速归队。”
李靖一怔，忙道：“各位军爷，你们弄错了吧。”
众士卒道：“你可叫做李靖？”
李靖道：“正是小人。可……可我虽在侦监营挂了个名，尚未正式入编，何来归队之说？”
一个领头的士兵上前道：“恭喜李队，因有紧急军情，上面免去所有繁琐程序，直接批准你老入伍了。咱这十人小分队，全都归您调遣。”说着将一张委任状递了过来。
李靖看着鲜红的大印。仿佛滴着一汪鲜血，登时愣在当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地他不参军也不打仗，刚要参军，就起了战事。心中的懊丧，实已到了极处。
这时，巨老六推着架独轮车走出大门。见众士兵拥着李靖往胡同往走去，喜道：“我说小李子，咱街坊四邻可就指着你去争光了。”
李靖心中暗暗叫苦：“争光？我能挣得一条性命回来，就他奶奶的是万幸了。”可嘴上又不能软，拍拍胸膛，回头应道：“你就等着听我的捷报吧。”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城防大营去了。
且说新到任的边城总兵，姓范名虎。排行老二，亲近人多以二爷相称。范虎乃当朝太师的亲小舅子，因直接提拔太过张扬，考虑到现今天下太平，便给他在东远城个选了个守备。
范虎初到任上，便撤了几个聚赌耍钱、招娼嫖妓的小头目。又命侦监营一刻不停地四处巡查，可查了几日，带回的都是平安无事的消息，乃大发雷霆。范虎怒道：“东远城位处边疆，岂会没有一点军情。”便又将侦监营管带的职务给撤了。
这下，倒把胡大彻给成全了。他原本是侦监营的营副，因这机会竟直接被提了正职。胡大彻做梦也没想到，范大人才上一任，自己就得了升迁。可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四方无事，范大人却好象人人都欠他钱不还似的。一天到晚也没个笑模样。
经过几日的观察，胡大彻终于将这位范将军的脾气揣透。乃招集营中所有探事马，下令道：“范将军说，咱这东远城乃边疆重镇，岂能没有一点军情？所以呢，大伙不能偷懒懈怠。有情况回报，没有情况，务必探出些情况回来报告，否则，一率军法从事。”各路哨探一听这话，哪敢耽搁，立即分做四路，出去探访寻查。
且说这东远城，已是东胜胜神洲的尽头。出城向东，穿过二道岭，再走数十里，便是茫茫东海。
在二道岭与东海之间，有块四面环水的陆地，因其交通不便，向来罕有人迹。三十年前，这块陆地上不知从哪迁徙过来一支部族。定居后，自设陈塘寨。因其并不服从定远城管辖，所以老百姓皆以陈塘国称之。
这部落中的男人剽悍善泳，周身皮肤似鱼鳞状，且像貎极丑。东远城的人初遇时还以为来了妖怪。经过接触后，发现只要不去招惹，那族人从不主动挑事生非。而且该族女子个个娇美，更胜常人。与东远城百姓平时做些交易，也只是在陈塘国四周的水边进行，过后立即返回。彼此一直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