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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李总管怒签生死状

    文曲星见两人这是叫上劲了,只得铺开缣帛,执起狼毫笔,醮饱香墨。正颜道:“既然李总管要与白兄签下生死状。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儿戏。吾还需仔细斟酌一番才好下笔。”



    李靖道:“不需多想,若不办妥此事,俺情愿……情愿和老儿一个姓氏。”



    太白金星笑道:“呵呵,和老夫一个姓,亏你……”猛的住口,暗道:“这件事本来再容易不过,这家伙若与老夫下个大注,于我反倒不利。既然他这么说了,何不顺水推舟,大家都好。”乃道:“好好。若是老夫输了,也情愿与你一个姓。”



    两人击掌为誓,声言谁要违背,日后为三界所不耻。



    文曲星刷刷点点,一挥而就。写罢,高声念道:



    “今有天庭一品带刀护卫总管李靖、三界沟通史太白金星。因取张云华一事,互生口舌。李靖笃定马到功成,太白金星认准水中捞月。互不服气,因怒生嗔。虽有玉帝陛下、太上老君等从旁相劝,终是无果。经双方商定,事后输家一方甘愿随对方姓氏,永不悔改。空口无凭,立此为据。



    立状人:李靖、太白金星。



    执笔人:文曲星君。



    中间人:玉皇大帝陛下、太上老君。



    年、月、日”



    李靖看罢状子,大赞写得明白,与太白金星郑而重之的画了押,这才乐呵呵地辞别了玉帝,去各处借兵。



    李靖揣着圣旨,带着鱼肚、药叉先从四值功曹处开始,接着五德真君,六丁六甲等一家家借过去。不好说话的借一二个,好说话的就借四五个。众大神见只是调动区区数个小卒,也都没放在心上。李靖没费多大事,三天就凑够人数。



    这日,李靖来到校军场上,命鱼肚、药叉招集队伍,列队完毕。一千士卒昂首挺胸,目光坚定。二将一溜小跑,至李靖面前,躬身道:“请总管训话。”



    李靖叉腰站定,将此行的目的详细讲了一遍。众天兵高举手中兵器,怒声回应:“明——白!”



    这些天兵从前都久经争战,数目不多却个个精神。千余张嘴同时发声,虽不能声震九宵,倒也响彻云端。



    李靖乃是干大事之人,可自登上天界,事事不如心意。被分派到傀儡玉帝的手下,只当上个光杆的侍卫总管,免不了郁郁寡欢。



    俗话说,莫怕世道难,有兵就有权。李靖心里暗想:“不管借不借,起马现下有了兵士可带。假以时日,将他们个个训练成以一当十的勇士,成就大业的日子还会远么?”想到欢喜处,忍不住仰天大笑。



    笑了半晌,掐指一算:以一当十?一千乘上十得一万……再刨去些不成器的,自己的这千把人最多也就能顶几千用……看来还是太少了些。



    唉,想当年——李靖抬头仰望天际,思绪似那一朵朵云团般缠绕脑海,此起彼伏……



    



    李靖祖籍东胜神洲,乃天朝东远城人氏。自幼嗓音洪亮,有威仪,喜读书。父母亡故后,独自过活,以打铁为业。与邻人巨老六交情笃厚。



    且说这日,天头有些炎热。铺子里生意冷清。李靖背手踱出家门。见门旁老榆树下,两只竹杌子、一张方木桌。西院的巨老六手持一把紫砂壶,轻斟慢饮,显已独坐多时。



    巨老六年轻时以说书为业,后因得了笔外财,乃舍弃了本行,还不到五十便回家养老。二人比邻而居,有了闲暇便聚在一处,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彼此甚是相得。



    李靖走到树荫下,直接坐下,端起斟好的茶水,二人便打开了话匣子。较量几套拳法,谈论些布阵行军,争辩两个来时辰,结果又以巨老六大败而收场。



    李靖拂掉桌上当做人马的石头木块,见巨老六神色甚落寞。忍不住大笑道:“我说老六,哥俩不见外,有话我都直说。就你肚子里装的那些玩意,都是从评书话本中得来,全凭空想,不切实际。而我自小熟读三韬六略,进退得法,有力有节。每次胜利实属必然。再者,我又没真的对你痛下杀手,处处都是点到为止,何须太过沮丧。哈哈哈哈。”



    巨老六喝了口茶水,摇着手中的竹扇,道:“你想到哪去了。咱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岂会将一时的胜负常挂心头?”



    李靖止住笑声,道:“六哥确实不是那种人,可就怪了,何以今天愁眉苦脸起来?难道大铃子又惹了什么祸端?”



    巨老六只有一子,唤做巨铜铃。没什么正经职业。当初本想让他与李靖学打铁,怎奈这小子嫌苦嫌累,说什么也不干,每天城内外游游逛逛,让巨老六头疼至极。



    巨老六叹了口气道:“这不,昨儿又在我这要了二两银子,说是要到陈塘国那边贩几条鱼回来。”



    李靖道:“大铃子想学做买卖,这是好事啊。”



    巨老六道:“好事?唉。他前脚走出家门,我立时就后了悔。您就瞧好吧,这小子要不把银子扔进赌场,准扔进药铺。”



    李靖笑道:“嗨,你瞧你,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又何必整天跟着操那份闲心。你别看那他一天到晚乍着膀子横晃。到真张时,其实比谁的胆子都小。这么多年仗确实没少打,可哪次见他赔过人家药费?”



    巨老六摇头苦笑道:“拉倒吧,要是赔人家的,我还真就不说了。我是怕他挨打后自己还得花钱去治呀。”



    李靖听了,大笑道:“你要这么说,那就谁没办法了,谁让你养了这么个胆大的儿子。”



    巨老六叹了口气道:“他呢,爱干啥就去干啥吧。其实我是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李靖道:“还有何事?”



    巨老六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替你惋惜啊。”



    李靖不禁有些焦躁,道:“我说六哥,你这人平时到也爽快,怎么今日这等吞吞吐吐。替我惋惜?你倒说说,替我惋惜什么?”



    胡四爹挥手赶走几只乱飞的苍蝇,道:“你我相识多年,一直有句话藏在心里,不曾讲出。既然今天提起这话头,索性就一吐为快。”



    李靖道:“快讲,快讲。”



    巨老六语重心长道:“小李子呀,你会打铁,爱看书,乃是街坊邻居公认的文武全材。大家闲谈时,哪个不竖起大拇指为你叫好。”



    李靖忙谦逊道:“嘿嘿,这就不敢当了。”



    巨老六道:“可大家又都说了。”



    李靖道:“说什么?”



    巨老六道:“他们说,你不去保家卫国,到阵前杀敌立功。却每日躲在铺子中任才华埋没。这就好比象美玉埋在粪堆里——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呢?”



    李靖听罢 ,脸上笑容登时收敛。抬头望着天空飞过的几只大雁,长叹一声,道:“唉,不瞒六哥你说。投军从戎,当然是我生平所愿。有时想着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壮景,便是在梦里,也能笑出声来。”



    巨老六道:“那你为何……”



    李靖大手一挥,道:“可那毕竟是做梦。每当梦醒后,另一件事却让人烦恼不堪。”



    巨老六道:“何事让你烦恼?”



    李靖道:“你上嘴唇碰下唇,说起来当然容易。可曾想过没有?当兵,都得从小卒做起,冲锋陷阵时与敌人刀砍枪刺,贴身肉搏,血火交织。万一有个闪失,小命倾间就没有了。”



    巨老六道:“这个么……”



    李靖道:“你要说我胆小怕死,那就又错了。”



    巨老六道:“这不是怕死又是什么?”



    李靖道:“大丈夫死不足惜。只觉就那样默默无闻倒在一片死尸中,岂不辜负了腹中的学问。”



    巨老六恍然道:“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想你个上将之材,就那样埋没,确是让人惋惜。”



    李靖道:“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巨老六沉吟半晌,忽地将扇子往桌上一拍,道:“话说,我朝圣主,自斩黄鳝起义,荡平十八路诸侯而一统天下。多年来刀兵不起,四邻不侵,可谓鸿福齐天矣。”



    李靖道:“又来您那一套了不是?”



    胡四爹道:“非也。你且听我说下去。”饮了口茶又道:“可好日子过得太多,就免不了朝纲松驰,腐败横行。据说目前在军营之中,只要花点子小钱,就能买个大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