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安上
武安大步步入正厅，站定，躬身行礼，“卑职参见大人。”
法正从案几后起身，上前亲自搀起了武安：“免礼，免礼，快坐，快坐。”
武安坐下，臀微沾椅，后背挺得笔直。
法正见武安坐定，自己也在他他旁边坐下，然后脸色一板：“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我的下属，叫属下就行了，不要总是卑职卑职，这职位可不卑啊。”
武安起身，拱手躬身道：“大人，尊卑有序，卑职不敢逾越。”
“哎呀，坐，坐嘛。你总是这个样子。”法正挥手让武安坐下，然后斟了两杯茶，递给武安一杯，自留一杯，“来来，喝茶，喝茶。”
武安头微低，双手奉过茶杯，抿了一口，放到桌上，“不知大人找卑职何事？”
法正脸色一苦：“这还真有个差事。今日的刑部简报看了吧？唉，河南那儿有人练了一炉长生丹，你说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练什么丹呢？就是想炼丹，诶，那么多济世救人的丹药不练，练什么长生丹呢？他炼丹倒好，苦的还是我们——朝廷让我们刑部跑一趟，搞清楚是什么人练的丹，怎么练的丹，丹药效力如何，然后把炼丹人跟丹药都带回来献给陛下，我们刑部呢，就想派你去一趟。武安啊，你觉得怎么样？”
武安起身，拱手躬身道：“卑职得令！”
“哎呀，不忙不忙。你说今个儿也怪，平时散朝，大家伙儿都不搭理我，但是今儿个早朝结束，还没出庭门，户部尚书灵大人就拉住了我，说先帝之鉴尚在，刑部万万不能把长生丹带回来。没走两步，安亲王又拉住了我，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然后，隆亲王也拉住了我，话里话外呢，想让我把这个长生丹给他带一份。唉，总之呢，我今天下朝是被人拉了一路啊，你看看这些人——这个差事不好办，不好办呐，嗯，难办，确实难办。武安啊，这次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武安躬身，拱手：“不知大人何意？”
“哈哈，武安啊。”法正起身，踱至刑部大堂门口，看着门外的太阳，迷了眯眼，“朝廷的明令，是让刑部查，什么人，练了什么丹，然后把丹跟人都带回来。那你就查，什么人，练了什么丹，然后把丹跟人都带回来。”
武安站正，拱手：“卑职得令！”
“我们是刑部，查案嘛，份内之事，让刑部派人去河南，很有道理。这次差事是个苦差事，我丢给了你，你可知道为何？”
武安默然。
法正也不需要他回答，仿佛是对武安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你最能打。这次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去河南，朝廷却只让我们刑部去查人、查丹。我们是刑部，刑部啊，长生丹不重要，灵尚书不重要，隆亲王不重要，安亲王也不重要，大人我没本事，给不了你多少人，你去河南，官职不够，人手也不够，但是违法乱纪者，就地正法，以明刑纪。”
法正站在刑部门口，晒着太阳，身前是阳光，身后是阴影，“你去吧。”
武安端起桌上残茶，一饮而尽，大步走出刑部大堂，回了自己班房。
狄青远远看到武安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差事是不是推掉了？”
“推不掉。”
狄青闻言大急，“怎么会推不掉呢？我不是把老正头儿说什么，然后你怎么说，都教给你了吗，怎么会推不掉呢？老正头儿没按剧本走？就老正头儿这智商，没道理啊。”突然他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就没有推，直接应下了。我就知道你直接应下了，麻烦了麻烦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这是个要命的差事，你要去死，我不能跟着你去送死。”
武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确实是刑部最能打的。”
狄青被气得笑了：“能打又怎样，你要打谁，你不会真信了老正头儿的话了吧，老正头儿说的是杀还是正法，肯定是正法，动动脑子，他为什么不说杀，只敢说正法，又正什么法！你把他们派的人打了，你也就不用回来了！不说了，我要回家收拾东西跑路了。”
“你跑就是擅离职守，我会抓你，你跑不过我。”
狄青大怒，“我靠，长本事了，抓我是吧，没我当你副手，你早就死在阴沟里了！”
武安淡淡道：“所以尚书大人派我当你的上司。”说完，径自坐下，铺纸磨墨，开始写字。
狄青嚷嚷着要跑，嚷了半天，却也没出司门，武安自写自己的，也不搭理他。狄青站了一会儿，觉得好生没趣，不过狄青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上前瞅着武安，“你写啥呢？”
“写信。”
狄青奇了，“都这个点儿了，你不写遗书交代后事，写啥信，写给谁？”
“薛白衣。”
(本章完)
法正从案几后起身，上前亲自搀起了武安：“免礼，免礼，快坐，快坐。”
武安坐下，臀微沾椅，后背挺得笔直。
法正见武安坐定，自己也在他他旁边坐下，然后脸色一板：“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我的下属，叫属下就行了，不要总是卑职卑职，这职位可不卑啊。”
武安起身，拱手躬身道：“大人，尊卑有序，卑职不敢逾越。”
“哎呀，坐，坐嘛。你总是这个样子。”法正挥手让武安坐下，然后斟了两杯茶，递给武安一杯，自留一杯，“来来，喝茶，喝茶。”
武安头微低，双手奉过茶杯，抿了一口，放到桌上，“不知大人找卑职何事？”
法正脸色一苦：“这还真有个差事。今日的刑部简报看了吧？唉，河南那儿有人练了一炉长生丹，你说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练什么丹呢？就是想炼丹，诶，那么多济世救人的丹药不练，练什么长生丹呢？他炼丹倒好，苦的还是我们——朝廷让我们刑部跑一趟，搞清楚是什么人练的丹，怎么练的丹，丹药效力如何，然后把炼丹人跟丹药都带回来献给陛下，我们刑部呢，就想派你去一趟。武安啊，你觉得怎么样？”
武安起身，拱手躬身道：“卑职得令！”
“哎呀，不忙不忙。你说今个儿也怪，平时散朝，大家伙儿都不搭理我，但是今儿个早朝结束，还没出庭门，户部尚书灵大人就拉住了我，说先帝之鉴尚在，刑部万万不能把长生丹带回来。没走两步，安亲王又拉住了我，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然后，隆亲王也拉住了我，话里话外呢，想让我把这个长生丹给他带一份。唉，总之呢，我今天下朝是被人拉了一路啊，你看看这些人——这个差事不好办，不好办呐，嗯，难办，确实难办。武安啊，这次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武安躬身，拱手：“不知大人何意？”
“哈哈，武安啊。”法正起身，踱至刑部大堂门口，看着门外的太阳，迷了眯眼，“朝廷的明令，是让刑部查，什么人，练了什么丹，然后把丹跟人都带回来。那你就查，什么人，练了什么丹，然后把丹跟人都带回来。”
武安站正，拱手：“卑职得令！”
“我们是刑部，查案嘛，份内之事，让刑部派人去河南，很有道理。这次差事是个苦差事，我丢给了你，你可知道为何？”
武安默然。
法正也不需要他回答，仿佛是对武安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你最能打。这次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去河南，朝廷却只让我们刑部去查人、查丹。我们是刑部，刑部啊，长生丹不重要，灵尚书不重要，隆亲王不重要，安亲王也不重要，大人我没本事，给不了你多少人，你去河南，官职不够，人手也不够，但是违法乱纪者，就地正法，以明刑纪。”
法正站在刑部门口，晒着太阳，身前是阳光，身后是阴影，“你去吧。”
武安端起桌上残茶，一饮而尽，大步走出刑部大堂，回了自己班房。
狄青远远看到武安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差事是不是推掉了？”
“推不掉。”
狄青闻言大急，“怎么会推不掉呢？我不是把老正头儿说什么，然后你怎么说，都教给你了吗，怎么会推不掉呢？老正头儿没按剧本走？就老正头儿这智商，没道理啊。”突然他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就没有推，直接应下了。我就知道你直接应下了，麻烦了麻烦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这是个要命的差事，你要去死，我不能跟着你去送死。”
武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确实是刑部最能打的。”
狄青被气得笑了：“能打又怎样，你要打谁，你不会真信了老正头儿的话了吧，老正头儿说的是杀还是正法，肯定是正法，动动脑子，他为什么不说杀，只敢说正法，又正什么法！你把他们派的人打了，你也就不用回来了！不说了，我要回家收拾东西跑路了。”
“你跑就是擅离职守，我会抓你，你跑不过我。”
狄青大怒，“我靠，长本事了，抓我是吧，没我当你副手，你早就死在阴沟里了！”
武安淡淡道：“所以尚书大人派我当你的上司。”说完，径自坐下，铺纸磨墨，开始写字。
狄青嚷嚷着要跑，嚷了半天，却也没出司门，武安自写自己的，也不搭理他。狄青站了一会儿，觉得好生没趣，不过狄青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上前瞅着武安，“你写啥呢？”
“写信。”
狄青奇了，“都这个点儿了，你不写遗书交代后事，写啥信，写给谁？”
“薛白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