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夜清凰
晚上，皇上如约来到了瑶花阁，因为凌笙新宠，皇上又在瑶花阁用膳，膳房的人哪敢怠慢，又因明公公的吩咐，膳房的人纠正了用油方式，还准备了按照明公公吩咐的清爽可口的小菜，四色凉菜光是看着就很有胃口，热菜更是喷香，还有那道莲子甜羹，清冽的糖水色泽微黄清澈，颗颗浑圆的莲子伏在碗底，看起来格外美味，凌笙今日早膳被耽搁了，午膳也进的不多，这会子才有了饥饿之意，凌笙等皇上坐了下来，动了筷子，才敢坐下，慢慢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椒油茭白，一口吃了。这顿饭，凌笙只是拣离自己最近的几盘菜吃，这些菜，不知比她平时吃的精致多少，因为没有放过多的调味，吃起来一点也不腻，“怎么老吃素菜啊，你身子单薄，吃一点虾仁吧。”皇上夹了块虾仁，放在凌笙碗里，凌笙连忙谢过，浅浅一笑，吃了，便不再说什么，轻轻擦了擦嘴，便垂脸不语。
“今晚，你跟朕回长清殿。”皇上放下碗筷，忽然道。凌笙眉心一跳，脸上不自然起来，昨夜是什么情况，皇上难道忘了吗，怎么今晚还要在召见自己“侍寝”呢，凌笙脸色微红，小声道:“皇上，臣妾还未做好准备，您就另选旁人吧。”说完，凌笙起身，磕了一个头。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她忘不了他，可是，今生今世她已入宫，再也见不到他了，凌笙与她唯一的牵连，便是那半枚玉璧了……
“跟朕去清凰苑走走吧。”皇上也不知哪来的兴致，向着凌笙明朗一笑，露出两排皓白的牙齿，天子邀请，谁敢拒绝，凌笙便答应了，皇上淡淡一笑，道:“走吧。”又转头向着宫女侍卫说:“不许跟着。”便向前走去，凌笙便乖乖地跟在后头，心想:今晚，可不能在出任何风头引起皇上注意了。
夜间的清凰苑，有一种宁静美好的韵味，午后的暑气现在才消去，但是经暴晒的青草泥土的气息至今未散，和满塘菡萏清香交融的味道，让凌笙沉醉不已，青石砖路旁的油纸宫灯，亮着明晃晃的橘色烛光，煞是动人楚楚，太液池上微光倒影，熠熠生辉，碧绿的接天莲叶，和着粉菡莲蓬有一种别样的诗意美丽，清风徐徐，月光如水，蝉鸣吱吱，凌笙只觉得早晨的燥热与忧郁一扫而去，此时此刻，她陶醉地欣赏着美景如画，忘记了心中萧郎，忘记少女情窦，忘记了嫔妃的嫉妒纠缠，她只觉得舒适。
皇上认真地望着身边这个沉醉美景中的女子，那般恬静秀美的样子竟是如此熟悉，好像从前在哪见过似的，凌笙身上幽幽莲香，如同一双曼妙的柔荑，拨动着他内心的琴弦，他抬手，摘了一朵开的极好的栀子，向着凌笙慢慢走去，悄悄将花簪在了凌笙髻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以凌笙的敏感，怎会不知，她脸一红，后退一步，道:“皇上，您忘了答应臣妾的事了，臣妾还没有做好准备……”皇上脸一沉，尴尬地放下手，叹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的从凌笙颈上掠过，一条浅红的伤痕若隐若现，皇上眼皮一跳，瞠目不已，手也微微颤抖……
凌笙并没有注意到皇上的异常，只是继续沉醉在清凰苑的美景如斯中，眸光熠熠，笑容微微。
夏夜的繁星如许，池畔的萤火蛙鸣，凌笙的莲步轻移，若是时光能在此定格，那是多么美好如斯啊，皇上慢慢地跟在凌笙身后，这个灵巧如蝶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在他心里落了影儿……
皇上见凌笙目不转睛盯着满塘白莲看了许久，笑着问:“可是喜欢莲花?”凌笙点点头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是臣妾喜欢莲的理由，古人有云‘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可臣妾觉得不然，问世间繁花几许，美艳如斯者数不胜数，妖娆芍药，国色牡丹，亦或是桃之夭夭，臣妾都喜欢，但谈不上喜爱，其实各花入各眼罢了，比如桃花，喜爱者云桃之夭夭，厌弃者道逐水凋零，莲花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她的话语，并无卖弄之意，而是在抒发真实情感，皇上闻言，颇感意外，心中惊喜，但是更多的是心有灵犀觅及知音的喜悦，他问：“朕也极喜欢莲花，你猜猜，是因为什么?”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凌笙回眸，明亮的眼睛带了一丝好奇，她随口道：“可是因为‘江南风景秀，最忆在碧莲。娥娜似仙子，清风送香远。’?”语毕，凌笙捕捉到了皇上眼底的震惊，皇上缓缓道:“不错，就是因为周敦颐的这首忆莲，朕记得小时候，一直住在皇子殿，当时的皇后李氏，特别讨厌朕和母后，有她吩咐，在皇子殿里朕是受尽欺负，也不得见母后一回，有一年朕偷偷跑出去见母后，结果被皇后发现了，皇后狠狠罚了我们母子，还处置了母后身边无辜的宫女侍卫，闹得后宫鸡犬不宁，结果被父皇知道了，父皇素来疼惜母后，对朕也是极好，但因为政事繁忙，李国丈手握重权，气焰嚣张，在朝中也算是一呼百应，所以少不得假装冷落我们母子，给皇后几分面子和恩宠，但一次次的纵容反倒酿成今日之祸。”
尽管这个故事看似和喜欢莲花没有一点关系，但凌笙还是被吸引住了，“那后来呢?”凌笙好奇地问，“父皇为了安抚朕和母后，南巡江浙时便带了我们母子，只带了我们，在西湖湖畔，父皇母后恩爱绵绵，宛若一对璧人，朕望着满塘菡萏，只觉得那淡淡粉红和香远益清，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彼时彼刻，没有恶毒的李皇后，没有仗势欺人的皇子傅姆，只有慈爱的父皇温柔的母后，还有母后欢喜中吟诵的忆莲小诗从那一刻起，朕就深深喜欢上了莲花，它承载着这段美好的记忆。”凌笙听完故事，神情有些恍惚,她有着和皇上一样被嫡母欺负打压的童年，最能感觉出这个故事背后的伤感，但她同时也非常羡慕皇上儿时的这段美好，她口中喃喃道;“原来皇上的嫡母待您也不好啊!” 语毕，她非常后悔，自己这张嘴怎么这么欠，当着皇上的面这么乱讲呀，好在皇上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没听见自己的低声喃语，凌笙懊恼地垂脸，方才赏莲谈花时玫瑰般红润的脸色，此时转成煞白。
“你方才说了什么?”皇上回过神来，明朗一笑，凌笙微微抬起头，摇了摇头，屈膝道:“没什么，只是臣妾自言自语罢了。”皇上心疼地望着凌笙苍白的脸，道;“脸这么白，可是不舒服?”没等凌笙回答，皇上又说:“既然不舒服，就回长清殿吧”
“谢皇上!”凌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因一个口误，顿时失去了吟诗赏莲，欣赏风花雪月的兴致。
夏夜的清凰苑，繁星满天萤火微光，凌笙却因为几缕懊恼和心中小小情思，娥眉微蹙，显现一点轻愁，无暇顾忌这繁星如许……
“今晚，你跟朕回长清殿。”皇上放下碗筷，忽然道。凌笙眉心一跳，脸上不自然起来，昨夜是什么情况，皇上难道忘了吗，怎么今晚还要在召见自己“侍寝”呢，凌笙脸色微红，小声道:“皇上，臣妾还未做好准备，您就另选旁人吧。”说完，凌笙起身，磕了一个头。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她忘不了他，可是，今生今世她已入宫，再也见不到他了，凌笙与她唯一的牵连，便是那半枚玉璧了……
“跟朕去清凰苑走走吧。”皇上也不知哪来的兴致，向着凌笙明朗一笑，露出两排皓白的牙齿，天子邀请，谁敢拒绝，凌笙便答应了，皇上淡淡一笑，道:“走吧。”又转头向着宫女侍卫说:“不许跟着。”便向前走去，凌笙便乖乖地跟在后头，心想:今晚，可不能在出任何风头引起皇上注意了。
夜间的清凰苑，有一种宁静美好的韵味，午后的暑气现在才消去，但是经暴晒的青草泥土的气息至今未散，和满塘菡萏清香交融的味道，让凌笙沉醉不已，青石砖路旁的油纸宫灯，亮着明晃晃的橘色烛光，煞是动人楚楚，太液池上微光倒影，熠熠生辉，碧绿的接天莲叶，和着粉菡莲蓬有一种别样的诗意美丽，清风徐徐，月光如水，蝉鸣吱吱，凌笙只觉得早晨的燥热与忧郁一扫而去，此时此刻，她陶醉地欣赏着美景如画，忘记了心中萧郎，忘记少女情窦，忘记了嫔妃的嫉妒纠缠，她只觉得舒适。
皇上认真地望着身边这个沉醉美景中的女子，那般恬静秀美的样子竟是如此熟悉，好像从前在哪见过似的，凌笙身上幽幽莲香，如同一双曼妙的柔荑，拨动着他内心的琴弦，他抬手，摘了一朵开的极好的栀子，向着凌笙慢慢走去，悄悄将花簪在了凌笙髻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以凌笙的敏感，怎会不知，她脸一红，后退一步，道:“皇上，您忘了答应臣妾的事了，臣妾还没有做好准备……”皇上脸一沉，尴尬地放下手，叹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的从凌笙颈上掠过，一条浅红的伤痕若隐若现，皇上眼皮一跳，瞠目不已，手也微微颤抖……
凌笙并没有注意到皇上的异常，只是继续沉醉在清凰苑的美景如斯中，眸光熠熠，笑容微微。
夏夜的繁星如许，池畔的萤火蛙鸣，凌笙的莲步轻移，若是时光能在此定格，那是多么美好如斯啊，皇上慢慢地跟在凌笙身后，这个灵巧如蝶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在他心里落了影儿……
皇上见凌笙目不转睛盯着满塘白莲看了许久，笑着问:“可是喜欢莲花?”凌笙点点头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是臣妾喜欢莲的理由，古人有云‘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可臣妾觉得不然，问世间繁花几许，美艳如斯者数不胜数，妖娆芍药，国色牡丹，亦或是桃之夭夭，臣妾都喜欢，但谈不上喜爱，其实各花入各眼罢了，比如桃花，喜爱者云桃之夭夭，厌弃者道逐水凋零，莲花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她的话语，并无卖弄之意，而是在抒发真实情感，皇上闻言，颇感意外，心中惊喜，但是更多的是心有灵犀觅及知音的喜悦，他问：“朕也极喜欢莲花，你猜猜，是因为什么?”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凌笙回眸，明亮的眼睛带了一丝好奇，她随口道：“可是因为‘江南风景秀，最忆在碧莲。娥娜似仙子，清风送香远。’?”语毕，凌笙捕捉到了皇上眼底的震惊，皇上缓缓道:“不错，就是因为周敦颐的这首忆莲，朕记得小时候，一直住在皇子殿，当时的皇后李氏，特别讨厌朕和母后，有她吩咐，在皇子殿里朕是受尽欺负，也不得见母后一回，有一年朕偷偷跑出去见母后，结果被皇后发现了，皇后狠狠罚了我们母子，还处置了母后身边无辜的宫女侍卫，闹得后宫鸡犬不宁，结果被父皇知道了，父皇素来疼惜母后，对朕也是极好，但因为政事繁忙，李国丈手握重权，气焰嚣张，在朝中也算是一呼百应，所以少不得假装冷落我们母子，给皇后几分面子和恩宠，但一次次的纵容反倒酿成今日之祸。”
尽管这个故事看似和喜欢莲花没有一点关系，但凌笙还是被吸引住了，“那后来呢?”凌笙好奇地问，“父皇为了安抚朕和母后，南巡江浙时便带了我们母子，只带了我们，在西湖湖畔，父皇母后恩爱绵绵，宛若一对璧人，朕望着满塘菡萏，只觉得那淡淡粉红和香远益清，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彼时彼刻，没有恶毒的李皇后，没有仗势欺人的皇子傅姆，只有慈爱的父皇温柔的母后，还有母后欢喜中吟诵的忆莲小诗从那一刻起，朕就深深喜欢上了莲花，它承载着这段美好的记忆。”凌笙听完故事，神情有些恍惚,她有着和皇上一样被嫡母欺负打压的童年，最能感觉出这个故事背后的伤感，但她同时也非常羡慕皇上儿时的这段美好，她口中喃喃道;“原来皇上的嫡母待您也不好啊!” 语毕，她非常后悔，自己这张嘴怎么这么欠，当着皇上的面这么乱讲呀，好在皇上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没听见自己的低声喃语，凌笙懊恼地垂脸，方才赏莲谈花时玫瑰般红润的脸色，此时转成煞白。
“你方才说了什么?”皇上回过神来，明朗一笑，凌笙微微抬起头，摇了摇头，屈膝道:“没什么，只是臣妾自言自语罢了。”皇上心疼地望着凌笙苍白的脸，道;“脸这么白，可是不舒服?”没等凌笙回答，皇上又说:“既然不舒服，就回长清殿吧”
“谢皇上!”凌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因一个口误，顿时失去了吟诗赏莲，欣赏风花雪月的兴致。
夏夜的清凰苑，繁星满天萤火微光，凌笙却因为几缕懊恼和心中小小情思，娥眉微蹙，显现一点轻愁，无暇顾忌这繁星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