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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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飞云恐惧透真相

    第八十六章飞云恐惧透真相

    扬飞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懵了!好一会,他突然哭喊道:“不!”即爬起来,往桥上跑去。扬飞云一口气跑到停车、歇马的地方,见众人围着夫人的尸体哭泣,他再次跌坐地上,蜷缩起身子,把头埋在双臂下,低声呜咽着,瘦小的身躯不停地发抖。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对美丽、善良的堡主夫人下如此毒手?又为什么?这个人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弱小的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残酷而又可怕的事实。

    ……

    安葬了堡主夫人后,扬飞云一直想着把自己看到的那可怕的一幕跟哥哥说了,可是那一幕确实太可怕、太残酷了,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有几次他鼓起了勇气,很想问一问哥哥,可话一到嘴边就被哥哥那怪异的目光给吓住了。他不明白哥哥为啥竟还能像从没杀过人似的那样平静。只是从那以后,扬飞云夜里睡觉便有了一个毛病,就是他时常做着同一个恶梦,而且每次都会喊:“船船…船…船啊!”而且,那喊声特别地惊恐,害得扬飞高不时被他的梦语吓醒;有时他的声音还特别大,连里间的皇甫师父也被搅扰了。不过日子一久,大家也就习惯了。

    ……

    然而,在堡主夫人过世几年后的一个冬天,杨飞云不得不把他所看到的那可怕的一幕与哥哥说了。可当他说出这一惊天的秘密时,杨飞高仍旧是为了保住他的快活,为了能顺利娶了凤娇妹妹,他竟然再次毒****手,将堡主夫人的夫君——彭悝老堡主也给害了。

    那天是个阴雨绵绵,寒风凛冽的日子。扬飞云把哥哥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表情痛苦地说:“哥,俺不能再瞒了!瞒不住了。你跑吧,带上俺。”

    然而,扬飞高却顿时为弟弟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大为光火。因为,昨日彭悝老堡主才跟他说了,等来年开春,彭老堡主便为他和凤娇的婚事给办了。可以说,闻知老堡主的决定后,他一直都沉浸在与凤娇妹完婚的遐想喜悦与幸福之中。

    确实,只几的年功夫彭凤娇便出落成了一位英姿俏丽、楚楚动人的漂亮姑娘。可以说,她的美貌已远胜过堡主夫人,而且还透着一股子飒爽之气。杨飞高对她是喜欢的不得了!而彭凤娇自是一直都深深地爱着飞高哥哥。也正是想着能早点嫁给了杨飞高,她才一再跟爹爹提起“自己早已过了十三岁了。”因为,早年彭悝夫妇给他俩订婚时便有过这样的允诺。

    于是,杨飞高颇为生气地冲弟弟斥责道:“说啥疯话哪!跑,为啥要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义父已答应俺来年开春就和娇妹完婚。你也知道,俺就是喜欢娇妹,为了她,俺哪儿也不去。以后,不须再胡说!”

    一说到凤娇妹妹,扬飞高便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他颇为快意地说:“嘻嘻,俺就要做姑爷喽!”又乐呵地冲弟弟杨飞云说,“等俺俩有了孩子,你就是大舅爷啦!哈哈哈……”

    然而,此刻的扬飞云再也憋不住了,他突然爆发道:“哥!别再做你的春秋大梦啦。”他悲愤、恐惧地说道,“你杀了她娘,还想娶她!你还真以为这事儿没人知道哇?”扬飞高吓得赶紧捂住弟弟的嘴,神色慌张四下张望着。好一会,他才松开手压着嗓子地骂道,“你瞎嚷嚷个啥!”扬飞云抻起脖子说,“俺没瞎嚷嚷!俺就…就都跟你说了吧。”杨飞高忙再次压着嗓子提醒道,“你就不能小声点嘛!”

    他害怕地看了看周围,又紧张地看着弟弟问道:“你你…你是咋知道的?”杨飞云甚是忧心、惶遽地说,“那日,俺就站在河对岸。可以说,别人看不见,可俺看得清楚。”说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双腿发软,并一屁股坐下来,直怨恨道,“哥呀,你咋就下的了手啊!诶,这咋办才好哇~”他垂下头,狠劲地捶着脑袋。

    然而,杨飞高听说了,却是暗自庆幸,毕竟这事只是被弟弟看见了。他忙安慰着弟弟说:“飞云,这事你不说,没人知道。”为了能稳住弟弟,他编着谎话说,“俺是…俺是不想失去娇妹,才才那样的呀!那天,也不知咋的了?夫人竟突然跟俺说,她不打算再让凤娇嫁给俺了。俺才才…诶,详情俺以后再跟你细说。总之,现在你装着啥也不知就行了,啊?”又恳求道,“飞云,哥求你了!”

    然而,杨飞云并没有马上应他,而是一再小声地哭泣着;杨飞高立时急得猛推他一把说:“你倒是答应哥呀?”扬飞云即时放声哭道,“哥!你以为俺不想装啊?俺装得好苦哇!而且…而且…”

    杨飞高担心弟弟的哭声惊动了路人,吓得他慌忙制止着说:“哎呀!你哭啥嘛。”杨飞云强抑制着内心的恐惧,小声哭泣着说,“哥呀!就因为你是俺的亲哥,俺才一直没和你说啊。俺也一直想把这事忘了,可是…可是俺忘不了啊!”他又呜咽着说,“哥呀!俺好难受啊!好怕呀~”

    扬飞高忙蹲下来,把弟弟揽入怀里,紧张地望着四周安慰他道:“没事,没事的!忘了就不难受了,忘了就会过去的!”扬飞云听着,却是用力将他推开,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说,“忘不了啦!也不可能了。俺猜想,那船~,不!应该是那船夫,很可能已跟堡主说了呀。刚才…刚才俺见着齐猛,他他他…”

    杨飞云因过于紧张,一时结巴得说不下去,扬飞高则焦急地问道:“船?船夫?你倒是给说清楚了呀!”

    扬飞云稳了下情绪,又长叹了口气说:“唉!俺估计着,那天,除俺能看見,那划过的小船也应该看见了。虽说,那小船过去的很快,但俺猜,那船夫准能瞥见。所以,俺梦里总会喊‘船啊船的’。”

    扬飞高闻此越发地紧张起来,杨飞云则是看着他说:“哥呀,俺就是因为这个,才梦话不断的啊。”

    突然,他站起来,神色慌张地看着四周说:“刚才…刚才俺遇到齐猛,见他匆匆的从堡主那出来,俺就问了他一句,遇啥事啦?他说,堡主病了。俺便关心地问他,堡主得了啥病啦?怎知,俺这一问,才知道,他随堡主先回了趟彭佬庄,之后又绕道去了映荷村。”

    一听说映荷村,杨飞高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忙拉着弟弟一起坐下,并小声地示意他说,“你慢慢说!他都说啥啦?”

    杨飞云依然是心神不安地说:“初时,俺也不太在意,毕竟堡主身体好得很。可接下来,齐猛的话便把俺吓坏了。他说,一路上堡主都是好好的,可是过了去往映荷村的那渡口,遇上一老渔翁就坏了。”说到这,扬飞云不无担心道,“哥,你想啊,若不是那个船夫,堡主咋突然会这样?”扬飞高则迫使着自己镇静地说,“别忙着说这个!你把齐猛说的,再仔细地说一遍。”

    “嗯。”扬飞云应一声并望着远处说,“齐猛说,那老鱼翁认得堡主,是他招呼堡主过去买鱼的。堡主也正想带几条鱼上岳父家,就让齐猛先牵马上岸等着,自己则过去与那渔翁攀谈。”

    “他俩都说啥啦!你问了吗?”扬飞高急切地问道,杨飞云则应他说,“问啦!齐猛说,他离得远听不见。”又看着哥哥说,“他还说,那渔翁撑起船走了很远,堡主还呆呆地望着河。最让不他解的是,堡主竟将那刚买下的鱼连带着鱼篓子一起甩到了河里。他走上来,铁青着脸说了声,‘回三花堡!’便再也不著声了。一路上,任是飘雨、刮风,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叫停。走到中途,堡主就打起摆子,又咳得厉害;几次还险些坠下马来,可他就是不让歇。俩人好不容易挨到了山门,堡主就一头栽下马来,不省人事了。齐猛说,是他把堡主背入屋的。”杨飞云心悸地喘了口大气,指着堡主的房子说,“这会皇甫师父正守着堡主。因嫌大家碍事,皇甫师父把人都撵了出来。”

    杨飞云喘了口气,并颇感侥幸地看着哥哥说:“也幸亏是齐猛急着回屋换衣服,才让俺遇上了!这会飙子还在门口守着呢。哥,他一旦知道了真相,咱就没地跑了!”感到害怕的扬飞云,慌忙抓着扬飞高的手说,“哥,咱跑吧?”扬飞高则握住弟弟的手,看着周围小声道,“跑!往哪儿跑?”又问道,“你没问齐猛,堡主现在咋样啦?”

    “问啦。堡主醒来后只是失神地望着;飙子问他咋啦?他也不答话,只是张望。突然,吐了口血便又晕过去了。”

    “是这样啊!”扬飞高略略松了口气,又想了想便安慰弟弟说,“飞云,别怕。只要飙子没来找俺们,就说明堡主不一定是因这事病的。走,回去。等见着师父再说。”他一把将杨飞云拉起,径直回屋去了。

    偏巧,兄弟俩刚进到屋门来,皇甫老药师也匆忙的走了进来。一进屋,他就直接走入药房,取出由自己专门保管的药匣子,小心仔细的翻找着。扬飞高知道,那药匣子里存放的全是师父精心备制的秘药。此刻,师父来取,必是赶着为堡主配药的。他示意弟弟别出声,自己上前并装着不知情地问:“师父,您在找啥?俺来帮您。”

    皇甫老药师没答理他,只是低着头找;兄弟俩见状不由地紧张起来。扬飞高又再走近些说;“师父!让俺帮您找吧?”

    此时,皇甫老药师已找到那药并将它捏入手中。他合上药匣说:“堡主病了,俺得替他配药。”扬飞高忙作出吃惊的样子,担心地问道,“堡主病了!啥病呀?重吗?”扬飞云也一旁问道,“要紧嘛?师父!”

    皇甫老药师抬起头看着他俩说:“堡主可能是急火攻心!加上寒气侵袭,致使血脉壅阻,周运不畅。”老药师把个药匣的钥匙挂回腰带上,并摇头叹息说,“唉~,好在俺及时替他针灸推拿,现已舒缓过来了。”杨飞高又佯装关心地说道,“师父,那俺俩可以为堡主做些啥?”他看了一眼扬飞云说,“义父病了,俺俩总得为他老人家做点事吧。”

    老药师看着颇为紧张的兄弟俩,摆着手说:“你哥俩不用担心,堡主不会有事的。俺照顾了堡主这么多年,心中有数。”又吩咐他俩说,“快深秋了,你俩再多采些果子类的药材回来,好生加工了。这阵子,俺得照顾堡主,你俩就自个安排活儿吧!”说罢,老药师即示意他俩快些离去,可扬飞云却忍不住问道,“哪~,俺义父有说啥吗?”见弟弟问得太过直白,扬飞高甚怕引起不必要的疑心,忙插话说,“飞云!师父不是说了嘛,堡主才回过劲来,一时哪有那样多的力气说话呀!不过……”

    他却是别有用心地冲皇甫老药师说:“师父,您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俺是说~,这捡药、煎熬药之类的。”

    皇甫老药师不满地看了他俩一眼,并显得很不耐烦地说道:“能能能!别以为师父老了。再说了,这活儿交给别人,俺不放心!”

    他又很严肃冲他俩叮嘱道:“你俩听好喽,一如从前,堡主的捡药、配药、煎药都由俺独自来做。另外,俺煎药的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许进到药房来!”他迟疑了一下,又冲他兄弟俩说,“这次~,你俩没事也都别进哪药房啦。再就是,等堡主好些了,你俩再过去看他。”老药师所以这么说,是因彭老堡主中间醒来时有过这样的嘱托。

    然而,少不更事的扬飞云闻说后,倒是放心了许多,便应道:“成!等堡主好些了,俺们再去看他。”扬飞高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便不露声色地一旁说道,“哪师父,您可得多费些心思呀!俺俩就盼着义父早点好起来,也可早点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皇甫老药师见说,很是自信的说道:“嗯!这个你俩大可放心。俺保证,不出四五天堡主就会好的。”他又望了望再次飘起的秋雨说,“都说‘秋摘实,冬掘根。’你俩可别忘了刚才俺交代过的活儿,赶上天晴,多采些回来。”杨飞高忙应道,“哎,天一放晴,俺俩就去。”

    “好,哪俺过去啦。”

    皇甫老药师满意地去了。可他哪里知道,此刻,他的爱徒——扬飞高心中已设想好了一条万全的杀人计策,他要赶在彭老堡主传他问话前,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了。

    杨飞高见皇甫老药师去远后,也不忙着与弟弟说出自己的担心,而是为了先稳住弟弟,竟做出高兴的样子对弟弟说:“飞云!堡主一定是因别的事病的。没事的,不会再有事啦!”扬飞云也有同感,但仍有些疑虑地说,“堡主~,不是还没完全醒嘛?”扬飞高却是肯定道,“醒啦!早醒啦。不然,师父咋敢保证说,不出四五天堡主就会好的。”

    扬飞云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希望道:“但愿如此!”随即又说,“哥,你可别再干这种事啦,俺好怕呀!”

    扬飞高做出懊悔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哥也是一时糊涂。”又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说,“你放心吧!哥不干了,再也不干了。”

    ……

    彭老堡主在皇甫药师的精心医养下,逐渐好了起来,到了第三天便能下地走动了。大家见了自是满心欢喜,皇甫老药师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早膳后,皇甫老药师端着一碗刚煎好了的药过来,搁在桌上。彭老堡主见着,便要下床,老药师忙劝阻他说:“堡主,别急着下床!您得再养养。这病得去根,不然还会来的。”

    可彭老堡主仍旧坚持下到床来,并语有所指地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皇甫老药师却是不高兴道,“可别这么说!”说着,老药师将药端起,并送到老堡主的面前说,“快喝了吧!”

    皇甫老药师当然不知道,这最后的一碗药业已被杨飞高秘密地做了手脚,彭老堡主一旦喝下便会即刻毙命。

    彭老堡主接过药碗,可才送到嘴边,便又放下说:“唔,俺得先把话说了,不然俺憋得难受!”又冲老药师请求道,“皇甫师父,您就让俺说了再喝吧?”

    然而,皇甫老药师却是做出不高兴的样子,还故意地唬起脸来催促他说:“你就不能喝了再说嘛!都一大把的年纪了,咋喝个药还这么像个孩子似的讨价还价呢?快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