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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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遇袭

39、遇袭

毛子琛靠着潮湿的巷子深处爬满了爬山虎的院墙立着,丹凤眼斜睨了趴在自己身上喘气的人,笑着将那人推开道:“还不快穿上衣服,将军都生气了。

他自己则敞着衣领,一副无谓的模样,跌跌撞撞的从巷尾走过来。行到聂海林面前时,突然捂着墙,一口吐了起来。“对不住……小兄弟……我喝多了……”他一手扶着聂海林的肩膀,呕吐的赃物溅到了他的衣物上,这才不怀好意的勾着唇笑了笑。

“够了!三军谈判迫在眉睫,你倒有心思在这儿风流快活。”那穿了军靴的人一把将毛子琛拉过来,毛子琛就势倒在他怀里,像是享受一般。

“哦!真生气了!”毛子琛将头靠在那人怀里,蹭过来又蹭过去,直蹭得那人将他的头发掀起来,才告饶。

聂海林虽然用报纸挡着脸,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两人朝大街上走了,登上一辆马车,这时巷尾那另一人才跟上来,“将军,参谋长,等等我啊!”

梁凤成把烂醉如泥的毛子琛甩在马车座上,毛子琛的脑袋在座椅上磕磕碰碰了一会儿,突然撞上铁板,疼得他一下子睁开眼。

梁凤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毛子琛讪讪的笑了,就听见梁凤成冷着脸道:“那种货色,你也瞧着上!”

毛子琛将手伸到梁凤成身上,不甚友好的乱窜,“你猜!我看见谁啦?”

梁凤成心里一紧,道:“你看见谁啦?”

毛子琛就笑道:“呵,你没看到巷子口那儿蹲着的人,长的怪好看的,我有点看上他了。”

梁凤成便想甩糖稀一样,将毛子琛从怀里甩开,“那你赶紧下车去吧。”

毛子琛就笑道:“不敢,不敢,我知错了。”

梁凤成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马车到了宝胜路,一直朝深处行去,停在一处黑铜长门前。这是广州城内新建的贝维斯大酒店,外面的主墙皆是用清一色的浮雕修饰,颇有希腊古风。梁凤成从马车上下来,接着掉在怀中的毛子琛。这边酒店里立刻来了个戴着白头套的军人,慈眉善目。

“梁将军,请!”

梁凤成便把毛子琛放在地上,毛子琛现在倒是清醒了许多,虽然步子仍是有些不稳。

二人跟着那军人穿过一段蓝色碎花的波斯地毯,一直沿着正厅的墙壁走到了基督浮雕下。不知那人在何处轻轻一推,便现出一个暗门。

从暗门里进去,别有洞天。一处金碧辉煌的偏厅下,坐了一桌武将,各人都配着勋章,根据头衔尊荣排好了位置,桌上刚好有两个空位。

梁凤成走到靠左的位置上,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他动作幅度不小,这一举动制造了不少噪音。便有军官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眉毛。

坐在上席的会议主持人是桂系军阀的三大巨头之一沈鸿英。他早把梁凤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沈鸿英年过半百,颇有大将的雄风。他将头上的军帽解下来,郑重的放在桌上,各人都跟着他,也解了军帽。

“三军会谈,旨在达成一致,共抗敌忾。现日本之蛮夷欲侵扰我华夏,咄咄逼人之势不可挡,当速组抗日亲军,上下一心,保我河山。”

众人纷纷鼓掌,惟独毛子琛偷偷打了个哈欠。他拿眼微瞟梁凤成,只见他双眉紧锁,像是心事重重。

会议进行的不紧不慢,过了三个钟头,众位武将都有些困乏。沈鸿英便寻个当空,道:“诸位将帅想必都累了,现在已是晚餐时间,大家一起去了餐厅就餐吧。”

毛子琛手油,伸手一甩,不甚将帽子甩到地上,这边就有人帮他捡起来。

那人生了一双细白的手,光鲜亮丽,不似一般人。脸上也温存的很。

毛子琛心中大叹不已。

看来上天是对他多了一层眷顾,总算为他送了个妙人来。

“在下姓方,名笑天。”那人将戴了白丝绒手套的指尖抬起来,掂着手中的帽子道:“能认识毛公子,三生有幸。”

毛子琛斜眉一笑。

方笑天似乎也心领神会的笑了一下。毛子琛道:“你旁边可有人坐?不介意我坐?”

方笑天摇了摇头,颇有绅士风度的让开道路,毛子琛便与他并排走进了餐厅。

两人挨着肩膀坐下来,一时间有说有笑。

毛子琛是个不顾相面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一只手拉着方笑天的手,在手心里搓来搓去,二人眉来眼去半天,丝毫不在意旁人是何看法。

沈鸿英素来知道军中多好男风,这毛子琛上面有毛人凤罩着,不好开刀。他就瞟了眼梁凤成。

他对这位冷冷清清的梁将军并无多大怜爱,因此挑刺一般道:“梁将军,治军先治心,这句话你一定是熟知于心的。”

梁凤成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沈鸿英道:“你们年轻一辈的,凡事要谨慎。”

梁凤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双眼却凝神在二楼的天窗旁,黑色的天鹅绒窗帘上。

沈鸿英还要说话,就见梁凤成以难以看清的速度站起来,朝二楼开了一枪。

三枪同时射过来,一枪击在餐桌上,炸碎了一锅八仙参汤,流液四飞,溅了一桌。

“刺客,刺客!警备!”

梁凤成心中一边大骂,“现在放屁,刺客都被吓跑了!”一边往上追击。

楼梯七弯八拐,那黑色的影子从天窗下往外一跳,便不见了踪影。

他赶上去,从开着的窗户里探出头。

底下是一条窄巷,空无一人,对面的黑色楼盘上刚好有个天窗。

他回过头来,朝楼下四散的军官大吼道:“包围旁边的大楼,刺客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