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点心
张增光起了个大早，在院中练习走桩，刘嘉妆起床出来练剑时，张增光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看着院中摇摇晃晃，走桩的少年，刘嘉妆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徒弟，这么勤奋，可惜就是太笨了。”
张增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了声“小姐”，就准备去接刘嘉妆手中的剑鞘，一月拿凉王府三两银子，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而且看刘嘉妆练剑还能偷师，虽然自己这段日子没偷到什么真本事，但至少运剑的把式见了不少，也算长了见识。
刘嘉妆摆摆手，拍了拍张增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徒弟，勤能补拙，你这么笨多练几遍，才会好些。”说完，与张增光擦肩而过，去不远处练剑去了。
张增光不断来回走着几步路，并不觉得枯燥，他相信自己如刘嘉妆所说多练几遍就会好些，当初学打猎、学识字、学采药时，他比起同龄人都要慢，当初和狗蛋一块上山打猎，明明膂力惊人的张增光，就是每一箭都跟在兔子屁股后头跑，而镇里酒铺伙计狗蛋同样射不中，但却能几箭逼的兔子自己跳进安排好陷阱里，但后来他也慢慢都学会了，学的甚至更好，镇里的私塾先生说这叫厚积薄发。
“黑炭头，吃饭了。”小丫头青环不情不愿的朝张增光喊道。
张增光当即整张脸都黑了，这些日子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长了张娃娃脸的小丫头了，换着法恶心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在镇子里我挺白的。
吃过早饭，张增光像往常一样提一桶水来到葡萄架下，给刘嘉妆泡茶。刘嘉妆一直就纳闷了，同样是泡茶，怎么这乡巴佬泡出来比专门学过泡茶的青环泡出来还好些。当初张增光抢着泡茶，巴结自己时，自己和青环可是看了半天笑话，没想到泡出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看着泡茶的张增光，刘嘉妆若无其事的问道：“徒弟，你是跟谁学的泡茶啊？”
张增光笑了笑道：“镇里酒楼李老板。”
刘嘉妆点头道：“果然高手在民间，那李老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张增光认真点头道：“顶了不起，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几十两银子。”
刘嘉妆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叹气道：“徒弟，你俗不俗？”
小心泡茶的少年小声嘀咕：不俗能在这伺候你，不俗我这会就陪老和尚喝茶了。
一个长的如瓷娃娃般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刘嘉妆从竹椅上起身，一把抱住小男孩，狠狠在小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小男孩挣扎着，揉着脸喊道：“男女授受不亲。”
顿时把刘嘉妆逗乐了，佯怒道：“不亲，那你跟谁亲。”
小男孩一脸天真，指了指张增光道：“跟光哥哥可以，男男可以亲亲。”
刘嘉妆哈哈大笑着放下小男孩，道：“去跟你光哥哥亲亲吧！”
张增光笑着朝小男孩张开双臂：“来，米豆，给你光哥哥亲亲，晚上还给你讲打猎的故事。”整个柳枝苑都很喜欢这个被刘嘉妆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男孩，可爱至极又乖巧无比，这些日子喜欢缠着张增光讲打猎的故事。
小男孩果真跑过去，伸过脸，用手指戳了戳脸，一副快来亲亲的样子，张增光笑着把脸凑了过去。
“住嘴”刘嘉妆喊道：“那边是我亲过的，你换一边。”
小男孩疑惑的指着另一边的脸：“嘉姐姐，你亲的不是这一边嘛？”
张增光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刘嘉妆，干咳一声，蹲下身子捏了捏米豆的脸，转移话题道：“米豆，来找哥哥姐姐干嘛？”
米豆看着天空思索半晌，一拍脑门脆声，道：“王爷让我来传命令呢。”
刘嘉妆好奇道：“爹爹给你说什么了。”
米豆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扇子，扬了扬：“这是书。”然后将拿扇子的手放到身后，一只手放在半蹲在自己身前的张增光肩膀上，学出一副长辈嘱咐晚辈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老气道：“米豆啊，帮我办件事，去把你们柳枝苑新来的年轻人领到这儿来见我，能不能办好？”
刘嘉妆已经被小男孩逗的直不起腰了，而张增光却是心头一震，微微有些紧张：终于来了。按刘嘉妆所说，是凉王下令把他接到府中的，可他到如今还不知道凉王到底要自己做些什么，整个凉州都是凉王的，自己有什么是凉王没有的呢？
压下心中的种种念头，张增光看了眼刘嘉妆，试探性问道：“小姐，你看我这衣服行吗？”
刘嘉妆坐回竹椅，随意道：“没问题，我爹不在意这些，你只要是穿了衣服就行。”
少年腹诽：那是你爹，我在我爹面前连衣服都不用穿。
张增光跟着米豆走廊过门，一路走到凉王府的正堂。张增光抬头看去，门上悬挂着“博雅堂”三个字，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屋内摆设也十分简单，几张桌椅，屋子后墙上挂了一幅极大的八仙图，两边墙上悬了四幅字，内容分别是：望而止欲、宁静致远、德润身、养浩气。张增光吐了口气，大步走向屋子里。
屋中一个正在看书的中年人见到二人，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张增光赶紧低头行礼：“拜见王爷。”米豆也有模有样的弯了弯腰，憨态可掬。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凉王拿出一盒点心，带着股诱拐的味道，对米豆道：“米豆，你出去吃，我和这位哥哥说会话。”
米豆接过点心，立马往嘴里塞了两个，出门前还不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谢谢王爷伯伯。”
凉王来回打量了张增光两眼，问道：“在这还住的习惯？”
“习惯，府里什么都好。”张增光答道。
凉王王接着道：“你在这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妆儿说，她会帮你置办。”
“不需要的，小姐置办的什么都有。”张增光有些紧张道，他不能不紧张，天上不会掉馅饼，凉王越是关心自己，越说明有问题严重。
凉王将手轻轻放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少年顿时心头一颤，但却控制住身体，纹丝不动，心中苦笑，难怪刘嘉妆没事爱拍人肩膀，原来竟是家学渊源。
凉王继续说道：“妆儿爱胡闹，什么收你做徒弟之类的，你不必理会，有事多担待她些。”
张增光连忙道：“小姐性格直率，待人极好。”嘴上这么说，张增光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啊，问这么多没用的，弄的自己很有压力。
凉王又说了几句长辈对晚辈，主人对客人的客套话，便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端起桌上的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和压抑。
片刻，张增光有些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道：“不知道王爷需要我……小人做什么。”
凉王微微愣神，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有事会有人通知你的。”
少年一脸疑惑地从凉王府走出来，凉王找自己就唠唠家常？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汗，又拉了拉紧紧贴在背上的汗湿了的衣服，不禁暗骂自己：怂，真怂。
少年走出不远，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光哥哥”。张增光转过身，正看到米豆往自己这边跑。张增光牵起小男孩的手：“点心吃完了？”
小男孩急忙摇头，从袖中掏出两快点心：“给你留的，可好吃了。”说着就往少年嘴里塞。
张增光看着被小男孩捏的变形的点心，面有难色道：“米豆，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
小男孩一脸委屈道：“光哥哥，你是不是嫌我脏？”从袖子里又掏出几块卖相更难看的点心，继续说道：“我给你的可是最好的，这几块是留给院里姐姐和于爷爷的。”
张增光连忙摇头，又点头道：“我吃，我不嫌米豆脏。”
眼巴巴看着少年吃下点心，小男孩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少年对小男孩道：“米豆，我教你功夫好不好，这样以后你也可以上山打猎。”
“好”小男孩脆声道。
张增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了声“小姐”，就准备去接刘嘉妆手中的剑鞘，一月拿凉王府三两银子，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而且看刘嘉妆练剑还能偷师，虽然自己这段日子没偷到什么真本事，但至少运剑的把式见了不少，也算长了见识。
刘嘉妆摆摆手，拍了拍张增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徒弟，勤能补拙，你这么笨多练几遍，才会好些。”说完，与张增光擦肩而过，去不远处练剑去了。
张增光不断来回走着几步路，并不觉得枯燥，他相信自己如刘嘉妆所说多练几遍就会好些，当初学打猎、学识字、学采药时，他比起同龄人都要慢，当初和狗蛋一块上山打猎，明明膂力惊人的张增光，就是每一箭都跟在兔子屁股后头跑，而镇里酒铺伙计狗蛋同样射不中，但却能几箭逼的兔子自己跳进安排好陷阱里，但后来他也慢慢都学会了，学的甚至更好，镇里的私塾先生说这叫厚积薄发。
“黑炭头，吃饭了。”小丫头青环不情不愿的朝张增光喊道。
张增光当即整张脸都黑了，这些日子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长了张娃娃脸的小丫头了，换着法恶心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在镇子里我挺白的。
吃过早饭，张增光像往常一样提一桶水来到葡萄架下，给刘嘉妆泡茶。刘嘉妆一直就纳闷了，同样是泡茶，怎么这乡巴佬泡出来比专门学过泡茶的青环泡出来还好些。当初张增光抢着泡茶，巴结自己时，自己和青环可是看了半天笑话，没想到泡出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看着泡茶的张增光，刘嘉妆若无其事的问道：“徒弟，你是跟谁学的泡茶啊？”
张增光笑了笑道：“镇里酒楼李老板。”
刘嘉妆点头道：“果然高手在民间，那李老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张增光认真点头道：“顶了不起，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几十两银子。”
刘嘉妆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叹气道：“徒弟，你俗不俗？”
小心泡茶的少年小声嘀咕：不俗能在这伺候你，不俗我这会就陪老和尚喝茶了。
一个长的如瓷娃娃般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刘嘉妆从竹椅上起身，一把抱住小男孩，狠狠在小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小男孩挣扎着，揉着脸喊道：“男女授受不亲。”
顿时把刘嘉妆逗乐了，佯怒道：“不亲，那你跟谁亲。”
小男孩一脸天真，指了指张增光道：“跟光哥哥可以，男男可以亲亲。”
刘嘉妆哈哈大笑着放下小男孩，道：“去跟你光哥哥亲亲吧！”
张增光笑着朝小男孩张开双臂：“来，米豆，给你光哥哥亲亲，晚上还给你讲打猎的故事。”整个柳枝苑都很喜欢这个被刘嘉妆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男孩，可爱至极又乖巧无比，这些日子喜欢缠着张增光讲打猎的故事。
小男孩果真跑过去，伸过脸，用手指戳了戳脸，一副快来亲亲的样子，张增光笑着把脸凑了过去。
“住嘴”刘嘉妆喊道：“那边是我亲过的，你换一边。”
小男孩疑惑的指着另一边的脸：“嘉姐姐，你亲的不是这一边嘛？”
张增光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刘嘉妆，干咳一声，蹲下身子捏了捏米豆的脸，转移话题道：“米豆，来找哥哥姐姐干嘛？”
米豆看着天空思索半晌，一拍脑门脆声，道：“王爷让我来传命令呢。”
刘嘉妆好奇道：“爹爹给你说什么了。”
米豆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扇子，扬了扬：“这是书。”然后将拿扇子的手放到身后，一只手放在半蹲在自己身前的张增光肩膀上，学出一副长辈嘱咐晚辈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老气道：“米豆啊，帮我办件事，去把你们柳枝苑新来的年轻人领到这儿来见我，能不能办好？”
刘嘉妆已经被小男孩逗的直不起腰了，而张增光却是心头一震，微微有些紧张：终于来了。按刘嘉妆所说，是凉王下令把他接到府中的，可他到如今还不知道凉王到底要自己做些什么，整个凉州都是凉王的，自己有什么是凉王没有的呢？
压下心中的种种念头，张增光看了眼刘嘉妆，试探性问道：“小姐，你看我这衣服行吗？”
刘嘉妆坐回竹椅，随意道：“没问题，我爹不在意这些，你只要是穿了衣服就行。”
少年腹诽：那是你爹，我在我爹面前连衣服都不用穿。
张增光跟着米豆走廊过门，一路走到凉王府的正堂。张增光抬头看去，门上悬挂着“博雅堂”三个字，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屋内摆设也十分简单，几张桌椅，屋子后墙上挂了一幅极大的八仙图，两边墙上悬了四幅字，内容分别是：望而止欲、宁静致远、德润身、养浩气。张增光吐了口气，大步走向屋子里。
屋中一个正在看书的中年人见到二人，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张增光赶紧低头行礼：“拜见王爷。”米豆也有模有样的弯了弯腰，憨态可掬。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凉王拿出一盒点心，带着股诱拐的味道，对米豆道：“米豆，你出去吃，我和这位哥哥说会话。”
米豆接过点心，立马往嘴里塞了两个，出门前还不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谢谢王爷伯伯。”
凉王来回打量了张增光两眼，问道：“在这还住的习惯？”
“习惯，府里什么都好。”张增光答道。
凉王王接着道：“你在这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妆儿说，她会帮你置办。”
“不需要的，小姐置办的什么都有。”张增光有些紧张道，他不能不紧张，天上不会掉馅饼，凉王越是关心自己，越说明有问题严重。
凉王将手轻轻放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少年顿时心头一颤，但却控制住身体，纹丝不动，心中苦笑，难怪刘嘉妆没事爱拍人肩膀，原来竟是家学渊源。
凉王继续说道：“妆儿爱胡闹，什么收你做徒弟之类的，你不必理会，有事多担待她些。”
张增光连忙道：“小姐性格直率，待人极好。”嘴上这么说，张增光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啊，问这么多没用的，弄的自己很有压力。
凉王又说了几句长辈对晚辈，主人对客人的客套话，便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端起桌上的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和压抑。
片刻，张增光有些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道：“不知道王爷需要我……小人做什么。”
凉王微微愣神，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有事会有人通知你的。”
少年一脸疑惑地从凉王府走出来，凉王找自己就唠唠家常？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汗，又拉了拉紧紧贴在背上的汗湿了的衣服，不禁暗骂自己：怂，真怂。
少年走出不远，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光哥哥”。张增光转过身，正看到米豆往自己这边跑。张增光牵起小男孩的手：“点心吃完了？”
小男孩急忙摇头，从袖中掏出两快点心：“给你留的，可好吃了。”说着就往少年嘴里塞。
张增光看着被小男孩捏的变形的点心，面有难色道：“米豆，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
小男孩一脸委屈道：“光哥哥，你是不是嫌我脏？”从袖子里又掏出几块卖相更难看的点心，继续说道：“我给你的可是最好的，这几块是留给院里姐姐和于爷爷的。”
张增光连忙摇头，又点头道：“我吃，我不嫌米豆脏。”
眼巴巴看着少年吃下点心，小男孩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少年对小男孩道：“米豆，我教你功夫好不好，这样以后你也可以上山打猎。”
“好”小男孩脆声道。